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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

金史-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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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子平,字仲均,弘州人。登进士第,调五台主簿,累除为尚书省令史,除大理丞,历左司都事,同知中都转运使事,太府监。正隆三年,为贺宋主生日副使。是时,海陵谋伐宋,子平使还,入见,海陵问江左事,且曰:“苏州与大名孰优?”子平对曰:“江、湖地卑湿,夏服蕉葛,犹不堪暑,安得与大名比也。”海陵不悦。世宗即位,除户部侍郎。大定二年,丞相仆散忠义伐宋,置元帅府于南京,子平掌馈运,给金牌一、银牌六,粮道给办。进户部尚书。六年,复为贺宋主生日使,上曰:“使宋无再往者,卿昔年供河南军储有劳,用此优卿耳。”
  久之,拜参知政事。上问子平曰:“古者税什一而民足,今百一而民不足,何也?”子平对曰:“什一取其公田之入,今无公田而税其私田,为法不同。古有一易再易之田,中田一年荒而不种,下田二年荒而不种。今乃一切与上田均税之,此民所以困也。”上又问曰:“戍卒逋亡物故,今按物力高者补之,可乎?”对曰:“富家子弟騃懦不可用,守戍岁时求索无厌,家产随坏。若按物力多寡赋之,募材勇骑射之士,不足则调兵家子弟补之,庶几官收实用,人无失职之患。”上从之。
  海州捕贼八十余人,贼首海州人,其兄今为宋之军官。上闻之,谓宰相曰:“宋之和好,恐不能久,其宿、泗间汉军,以女直军代之。”子平曰:“誓书称沿边州城,除自来合设置射粮军数并巡尉外,更不得屯军守戍。”上曰:“此更代之,非增戍也。”
  上曰:“前日令内任官六品以上,外任五品以上,并举所知。未闻有举之者,岂无其才,盖知而不举也。”子平曰:“请令当举之官,每任须举一人。”泽州刺史刘德裕、祁州刺史斜哥、沧州同知讹里也、易州同知讹里剌、楚丘县令刘春哥以赃污抵罪,上欲诏示中外,丞相守道以为不可,上以问子平曰:“卿意何如?”子平曰:“臣闻惩一戒百,陛下固宜行之。”上曰:“然。”遂降诏焉。
  宋人于襄阳汉江上造舟为浮梁三,南京统军司闻而奏之,上问宰臣曰:“卿等度之,以为何如?”子平曰:“臣闻襄阳薪刍,皆于江北取之,殆为此也。”上曰:“朕与卿等治天下,当治其未然。及其有事,然后治之,则亦晚矣。”河南统军使宗叙求入见奏边事,上使修起居注粘割斡特剌就问状。宗叙言:“得边报及宋来归者言,宋国调兵募民,运粮饷,完城郭,造战船浮桥,兵马移屯江北。自和议后即罢制置司,今复置矣。商、虢、海州皆有奸人出没,此不可不备。尝报枢密院,彼视以为文移,故欲入见言之。”斡特剌召凡言边事者诘问,皆无实状,行至境上,问知襄阳浮桥乃樵采之路,如子平策。还奏。诏凡妄说边关兵事者徒二年,告人得实,赏钱五百贯。
  上问宰臣曰:“祭宗庙用牛。牛尽力稼穑有功于人,杀之何如?”子平对曰:“惟天地宗庙用之,所以异大祀之礼也。”
  十一年,罢为南京留守,未几致仕。十五年,起为平阳尹,复致仕。二十六年,薨于家。
  孟浩,字浩然,泺州人。辽末年登进士第。天会三年,为枢密院令史,除平州观察判官。天眷初,选入元帅府备任使,承制除归德少尹,充行台吏、礼部郎中,入为户部员外郎、郎中。韩企先为相,拔擢一时贤能,皆置机要,浩与田珏皆在尚书省,珏为吏部侍郎,浩为左司员外郎。既典选,善铨量人物,分别贤否,所引用皆君子。而蔡松年、曹望之、许霖皆小人,求与珏相结,珏薄其为人拒之。松年,蔡靖子。靖将兵不能守燕山,终败宋国,珏颇以此讥斥松年,松年初事宗弼于行台省,以微巧得宗弼意,宗弼当国,引为刑部员外郎。望之为尚书省都事,霖为省令史。皆怨珏等,时时毁短之于宗弼,凡与珏善者皆指以为朋党。韩企先疾病,宗弼往问之,是日,珏在企先所,闻宗弼至,知其恶己,乃自屏以避。宗弼曰:“丞相年老且疾病,谁可继丞相者?”企先举珏,而宗弼先入松年谮言,谓企先曰:“此辈可诛。”珏闻流汗浃背。企先薨,珏出为横海军节度使。选人龚夷鉴除名,值赦,赴吏部铨,得预覃恩。珏已除横海,部吏以夷鉴白珏,珏乃倒用月日署之。许霖在省典覃恩,行台省工部员外郎张子周素与珏有怨,以事至京师,微知夷鉴覃恩事,嗾许霖发之,樉以专擅朝政。诏狱鞫之,拟珏与奚毅、邢具瞻、王植、高凤庭、王效、赵益兴、龚夷鉴死,其妻子及所往来孟浩等三十四人皆徙海上,仍不以赦原。天下冤之。世宗在熙宗时,知田珏党事皆松年等构成之。而浩等三十二人遇天德赦令还乡里,多物故,惟浩与珏兄谷、王补、冯煦、王中安在。大定二年,召见,复官爵。浩为侍御史,谷为大理丞,补为工部员外郎,煦为兵部主事,中安知火山军事,而浩寻复为右司员外郎。
  浩笃实,遇事辄言,无所隐。上嘉其忠,每对大臣称之。有疾,求外补,除祁州刺史,致仕,归。七年,起为御史中丞,而浩已年老,世宗以不次用之,再阅月,拜参知政事。故事,无自中丞拜执政者,浩辞曰:“不次之恩,非臣所敢当。”上曰:“卿自刺史致仕,除中丞,国家用人,岂拘阶次?卿公正忠勤,虽年高犹可宣力数年,朕思之久矣。”浩顿首谢。
  世宗敕有司东宫凉楼增建殿位,浩谏曰:“皇太子义兼臣子,若所居与至尊宫室相侔,恐制度未宜,固宜示以俭德。”上曰:“善。”遂罢其役,因谓太子曰:“朕思汉文纯俭,心常慕之,汝亦可以为则也。”未几,皇太子生日,上宴群臣于东宫,以大玉杓、黄金五百两赐丞相志宁,顾谓群臣曰:“卿等能立功,朕亦褒赏如此。”又曰:“参政孟浩公正敢言,自中丞为执政。卿等能如是,朕亦不次用之。”世宗尝曰:“女直本尚纯朴,今之风俗,日薄一日,朕甚悯焉。”浩对曰:“臣四十年前在会宁,当时风俗与今日不同,诚如圣训。”上曰:“卿旧人,固知之。”上谓宰臣曰:“宋前废帝呼其叔湘东王为‘猪王’,食之以牢,纳之泥中,以为戏笑。书于史策,所以劝善而惩恶也。海陵以近习掌记注,记注不明,当时行事,实录不载,众人共知之者求访书之。”浩对曰:“良史直笔,君举必书。帝王不自观史,记注之臣乃得尽其直笔。”浩复奏曰:“历古以来,不明赏罚而能治者,未之闻也。国家赏善罚恶,盖亦多矣,而天下莫能知。乞自今凡赏功罚罪,皆具事状颁告之,使君子知劝以迁善,小人知惧以自警。”从之。进尚书右丞,兼太子少傅。罢为真定尹,上曰:“卿年虽老,精神不衰,善治军民,毋遽言退。”以通犀带赐之。十三年,薨。
  田谷自大理丞累官同知中京留守,终于利涉军节度使。
  二十九年,章宗诏尚书省曰:“故吏部侍郎田珏等皆中正之士,小人以朋党陷之,由是得罪。世宗用孟浩为右丞,当时在者俱已用之,亡者未加追复,其议以闻。”张汝霖奏曰:“珏专权树党,先朝已正罪名,莫不称当。今追赠官爵,恐无惩劝。”汝霖先朝大臣,尝与顾命,上初即位,不肯辄逆其意,谓之曰:“卿既以为不可,姑置之。”盖张浩与蔡松年友善,故汝霖犹挤之也。汝霖死后,章宗复诏尚书省曰:“盖自田珏党事之后,有官者以为戒,惟务苟且,习以成风。先帝知珏等无罪,录用生存之人,有擢至宰执者,其次有为节度、防御、刺史者。其死者犹未追复,子孙犹在编户,朕甚悯焉。惟旌贤显善,无间存没,宜推先帝所以褒录忠直之意,并加恩恤,以励风俗。据田珏一起人除已叙用外,但未经任用身死,并与复旧官爵。其子孙当时已有官职,以父祖坐党因而削除者,亦与追复。应合追复爵位人等子孙不及廕叙者,亦皆量与恩例。”
  梁肃,字孟容,奉圣州人。自幼勤学,夏夜读书,往往达旦,母葛氏常灭烛止之。天眷二年,擢进士第,调平遥县主簿,迁望都、绛县令。以廉,入为尚书省令史。除定海军节度副使,改中都警巡使,迁山东西路转运副使。营治汴宫,肃分护役事。摄大名少尹。正隆末,境内盗起,驱百姓平人陷贼中不能自辨者数千人,皆系大名狱。肃到官,考验得其情谳,出者十八九。大定二年,宛平赵植上书曰:“顷者,正隆任用阉寺,少府少监兼上林署令胡守忠因缘巧幸,规取民利。前蓟州刺史完颜守道、前中都警巡使梁肃,勤恪清廉,愿加进擢。”于是守忠落少监,守道自滨州刺史召为谏议大夫,肃中都转运副使改大兴少尹。
  肃上疏言:“方今用度不足,非但边兵耗费而已。吏部以常调除漕司僚佐,皆年老资高者为之,类不称职。臣谓凡军功、进士诸科、门廕人,知钱谷利害,能使国用饶足而不伤民者,许上书自言。就择其可用,授以职事。每五年委吏部通校有无水旱屯兵,视其增耗而黜陟之。自汉武帝用桑弘羊始立榷酤法,民间粟麦岁为酒所耗者十常二三。宜禁天下酒曲,自京师及州郡官务,仍旧不得酤贩出城。其县镇乡村,权行停止。”不报。
  三年,坐捕蝗不如期,贬川州刺史,削官一阶,解职。上御便殿,召左谏议大夫奚吁、翰林待制刘仲诲,秘书少监移剌子敬,访问古今事。少间,吁从容请曰:“梁肃材可惜,解职太重。”上曰:“卿言是也。”乃除河北东路转运副使。是时,窝斡乱后,兵食不足,诏肃措置沿边兵食。移牒肇州、北京、广宁盐场,许民以米易盐,兵民皆得其利。四年,通检东平、大名两路户籍物力,称其平允。他使者所至皆以苛刻增益为功,百姓诉苦之。朝廷敕诸路以东平、大名通检为准,于是始定。
  七年,父忧去官。起复都水监。河决李固,诏肃视之,还奏:“决河水六分,旧河水四分。今障塞决河,复故道为一,再决而南则南京忧,再决而北则山东、河北皆可忧。不若止于李固南筑堤,使两河分流,以杀水势便。”上从之。
  改大理卿。尚辇局本把石抹阿里哥与钉铰匠陈外兒共盗宫中造车银钉叶,肃以阿里哥监临,当首坐。他寺官以陈外兒为首,抵死。上曰:“罪疑惟轻,各免死,徒五年,除名。”于时,东京久不治,上自择肃为同知东京留守事。迁中都都转运使,转吏部尚书。上疏论台谏,其大旨谓:“台官自大夫至监察,谏官自大夫至拾遗,陛下宜亲择,不可委之宰相,恐树私恩,塞言路也。”上嘉纳之。复请奴婢不得服罗,上曰:“近已禁奴婢服明金矣,可渐行之。”肃举同安主簿高旭,除平阳酒使,肃奏曰:“明君用人,必器使之。旭儒士,优于治民,若使坐列肆,榷酒酤,非所能也。臣愚以为诸道盐铁使依旧文武参注,其酒税使副以右选三差俱最者为之。”上曰:“善。”改刑部尚书。
  宋主屡请免立受国书之仪,世宗不从。及大兴尹璋为十四年正旦使,宋主使人就馆夺其书,而重赂之。璋还,杖一百五十,除名。以肃为宋国详问使,其书略曰:“盟书所载,止于帝加皇字,免奉表称臣称名再拜,量减岁币,便用旧仪,亲接国书。兹礼一定,于今十年。今知岁元国信使到彼,不依礼例引见,辄令迫取于馆,侄国礼体当如是耶?往问其详,宜以诚报。”肃至宋,宋主一一如约,立接国书。肃还,附书谢,其略曰:“侄宋皇帝谨再拜,致书于叔大金应天兴祚钦文广武仁德圣孝皇帝阙下。惟十载遵盟之久,无一毫成约之违,独顾礼文,宜存折衷。矧辱函封之贶,尚循躬受之仪,既俯迫于舆情,尝屡伸于诚请,因岁元之来使,遂商榷以从权。敢劳将命之还,先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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