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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金色的机遇等12部短篇-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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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孩子。得了,你准是在夸大其词。” 
  “我没有。是我们四个人当中的一个。一定是。” 
  “你指的是哪四个人?” 
  玛格达琳坐直了身子,更平静地讲话。 
  “有我和马修。莉莉是我们的姨奶奶。她是我祖母的姐姐。自从十四岁起,我们就和她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我们是双胞胎)。还有威廉·克雷布特里。他是她的侄子——她兄弟的儿子。他和妻子埃米莉也住在那儿。” 
  “她供养他们?” 
  “多少是这样。他自己有些钱,不过,他体格并不健壮,只好呆在家里。他属于那种安静、好幻想的人。我敢肯定,他根本不可能——哦——甚至我这样想都太可怕了!” 
  “可是,我还是一点也不明白眼前的局势。也许,你并不介意扼要讲述一下这些事实——如果这不会使你过分伤心的话。” 
  “哦!是的——我愿意告诉你。这事我依旧记得很清楚——非常清楚。你知道,下午我们吃过茶点以后,就分头去做各自的事情。我去缝制一件女装,马修去打字机上打一篇文章——他平时写点新闻;威廉去摆弄他的邮票。埃米莉没有下楼来吃茶点。她刚刚服用了止头痛药粉,正躺在床上。所以,我们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当玛莎七点半进屋去摆放晚餐的时候,莉莉姨奶奶躺在那儿——已经死了。她的头部——哦!真是太可怕了——整个被击碎了。” 
  “我想,凶器找到了?” 
  “是的,是平时放在门边桌上的一块沉甸甸的镇纸。警方在上面查找指纹,可根本没有。它已经被抹掉了。” 
  “你的第一个念头是?” 
  “当然,我们以为是盗贼。书桌的两三个抽屉被拉开了,似乎窃贼在找什么东西。当然,我们以为是盗贼!随后,警察来了——他们说她死了已经至少一小时,然后问玛莎有谁进过房间,她回答说没人进去过。可是,所有的窗户都从里面闩着,而且,似乎屋里的东西也没人碰过。随后,警察就开始向我们提问……” 
  她停下来,胸部一起一伏。她恐惧而又恳求的目光在从爱德华爵士眼中寻求着许诺。 
  “比方说,你姨奶奶死后,谁会得到好处?” 
  “这很简单。我们当中的每个人获益均等。她把财产留给我们四个人平分。” 
  “她的个人财产价值多少?” 
  “律师告诉我们,在支付遗产税后还有大约八万英镑。” 
  爱德华爵土略显诧异地睁大眼睛。 
  “这笔数目可不小。我想,这事发生以前你就知道你姨奶奶的财产总额?” 
  玛格达琳摇摇头。 
  “不——我听说以后感到很意外。莉莉姨奶奶对于钱总是谨慎得要命。她仅有一个仆人,而且总是说要节俭。” 
  爱德华爵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玛格达琳坐在椅子上,略微向前欠了欠身。 
  “你会帮我的——是吗?” 
  此时,爱德华爵士正在对这个故事本身发生兴趣,而她的话把他吓了一跳。 
  “亲爱的年轻女士——我能做些什么呢?如果你想要好的法律咨询,我可以给你名字——” 
  她打断了他。 
  “哦!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你本人的帮助——作为朋友的帮助。” 
  “你这么说很迷人,可是——” 
  “我想要你到我们家里来。我想要你问问题。我想要你亲眼看看,然后作出自己的判断。” 
  “可是,亲爱的年轻——” 
  “记住,你答应过。任何地点——任何时候——你说,如果我需要帮助——” 
  她望着他,目光恳切然而自信。他感到惭愧,他被莫名其妙地打动了。她发自内心的真诚,她对于随口允诺的坚信,十年了,依旧认作神圣的、具有约束力的东西。这种话,有几个男人没有说过——几乎成了陈词滥调!——而他们之中鲜有几个被要求兑现诺言。 
  他有气无力地说:“我确信有很多人能比我给你更好的建议。” 
  “我有很多朋友——当然是这样。”(他被她天真的自信逗乐了)“不过你瞧,他们当中没有一个算得上聪明。不像你。你已经习惯于盘问别人。而且,你经验丰富,一定知道。” 
  “知道什么?” 
  “他们究竟无辜还是有罪。” 
  他对自己自嘲地笑笑。他自以为,总的说来,他从前通常是确信这一点的。尽管在许多场合,他个人的见解与陪审团的意见并不一致。 
  玛格达琳神经质地用手把额上的帽子向后推了推。她环视了一下屋里,说道: 
  “这里真安静。有时,你不渴望有些声响吗?” 
  死胡同!她无意中随口说的这些话触到了他的痛处。死胡同。是的,不过总有出路——你来时的路——你重返世界的路……内心的冲动与青春活力在搅扰着他。她纯朴的信任触动了他性情中善良的一面——而她所处的困境又触动了其它的什么——那个内心的犯罪学家。他真想见见她提到的这些人。他想要作出自己的论断。 
  他说:“如果你确信我能帮忙……听着,我不能保证什么。” 
  他指望她喜出望外,但是,她表现得很平静。 
  “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的。我一向都把你当作真正的朋友。你能现在就跟我回去吗?” 
  “不。我想,如果明天去,结果会更令人满意。你能把克雷布特里小姐的律师的姓名与地址给我吗?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她用笔写下然后递给他。随后,她站起身来,颇为羞涩地说: 
  “我——我真是太感谢了。再见。” 
  “你自己的地址是?” 
  “我有多蠢。切尔西,帕拉丁街18号。” 
  第二天下午三点钟,爱德华·帕利泽爵士一本正经地踱着步向帕拉丁街18号走来。此前,他已经做了几件事情。 
  早上,他刚刚去过伦敦警察厅,那里的助理厅长是他的老朋友。此外,他还会晤了已故去的克雷布特里小姐的律师。因此,他对于情况有了更清楚的了解。克雷布特里小姐对于钱的安排有些不同寻常。她从不使用支票簿。相反地,她习惯于写信给她的律师,要他准备一定数额的五英镑面值的钞票,数额几乎总是一样。每次三百英镑,每年四次。她总是乘坐四轮马车亲自来取钱,她认为马车是惟一安全的交通工具。其余时候,她从不离开家门。 
  在伦敦警察厅,爱德华爵士得知,对于此案的金钱问题已经进行了详细的调查。马上又快到了克雷布特里小姐取钱的时候。据推测,她已花完——或是几乎花完了先前的三百英镑。但正是这一点难以确定。通过核查家庭支出,很快发现克雷布特里小姐每季度的支出远低于三百英镑。另一方面,她习惯于将五英镑的钞票送给那些贫困的朋友和亲属们。她去世时屋里究竟有很多还是几乎没有钱值得探讨。 
  屋里一个便士也没有找到。 
  当爱德华爵士走近帕拉丁街时,萦绕在他脑海中的正是这个问题。 
  屋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位个头不高的老妇人,她警惕地盯着他。他被领进走廊左边的一间宽敞的双人房间里。就在这儿,玛格达琳小姐来见他。比先前更加明显的是,他看到她的脸上流露出紧张不安。 
  “你让我问问题,我来了。”爱德华爵土说,当他握手时,脸上带着微笑。“首先,我想知道,是谁最后见到你的姨奶奶,当时的准确时间是多少?” 
  “是在吃过茶点以后——五点钟。玛莎最后一个见到她。她那天下午去付账,随后给莉莉姨奶奶拿回了零钱还有账簿。” 
  “你信任玛莎吗?” 
  “哦,绝对信任。她跟了莉莉姨奶奶——哦!我想是三十年。她一向为人忠厚。” 
  爱德华爵士点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埃米莉为什么服用止痛药粉?” 
  “哦,因为她当时头疼。” 
  “当然。可她这样头疼会不会另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呢?” 
  “噢,是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那天午饭时有些大煞风景。埃米莉生性易于激动,神经紧张。她过去有时和莉莉姨奶奶吵架。” 
  “她们吃午饭时吵架了?” 
  “是的。莉莉姨奶奶动辄对小事发难。总是无事生非——随后就唇枪舌剑——埃米莉会信口胡说一通她根本不会当真的话——说她离开这儿,再也不回来了——说她气得吃不下饭——哦!各种各样的傻话。莉莉姨奶奶说,埃米莉还有她的丈夫最好及早收拾包裹离开。可事实上,这些话根本不是当真的。” 
  “因为克雷布特里先生和夫人根本就担负不起收拾行李离开?” 
  “哦,不仅这些。威廉喜欢莉莉姨奶奶。他的确这样。” 
  “不会凑巧一天吵了几架吧?” 
  玛格达琳涨红了脸。 
  “你是说我?关于我想成为一名时装模特的争执?” 
  “你的姨奶奶不同意?” 
  “是的。” 
  “你为什么想去做时装模特,玛格达琳小姐?你觉得这种生活很吸引人吗?” 
  “不,只是无论做什么也比在这儿无所事事住下去好。” 
  “嗯。那么现在你已经得到优厚的薪金喽?” 
  “哦!是的,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 
  她极其纯朴地承认这一点。 
  他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相反地,他问道:“你的兄弟呢?他也跟人吵架了吗?” 
  “马修?哦,不。” 
  “那就没人能说他具备动机,希望除去他那碍事的姨奶奶。” 
  他随即觉察到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沮丧。 
  “我忘了,”他不经意地问道,“他欠了很多债,不是吗?” 
  “是的;可怜的马修。” 
  “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 
  “是的——”她出了口气。“现在可以松口气了。” 
  她依旧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他匆忙转换了话题。 
  “克雷布特里先生和夫人,还有你的兄弟,他们现在都在家吗?” 
  “是的;我告诉过他们您要来。他们都急着要帮忙。哦,爱德华爵士——不知怎的,我有种预感,您不会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我们当中没人与这事有牵连——终究,凶手是家庭成员以外的人。” 
  “我可不会导演奇迹。我也许可以找出真相,可并不能使真相成为你所希望的样子。” 
  “不能吗?我觉得你能做到任何事——任何事情。” 
  她离开了房间。他心里不安地想:“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想要我辩护吗?是为了谁呢?” 
  这时,走进一个年约五旬的男子,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生就一副健壮的身板,不过背有些驼。他衣着不整,头发凌乱。他看上去态度和蔼,不过神情却有些茫然。 
  “是爱德华·帕利泽爵士吗?哦,您好。玛格达琳要我来的。您想要帮助我们,我敢肯定,您是个好人。尽管我认为人们最终什么也发现不了。我是说,他们抓不到那家伙。” 
  “那么,你认为是盗贼了——家里人以外的什么人?” 
  “喔,一定是这样。不可能是家里人。如今的窃贼都很狡猾,他们像猫一样攀援,进出自如。” 
  “克雷布特里先生,悲剧发生时,你在什么地方?” 
  “我正忙我的邮票——在我楼上的小起居室里。” 
  “你什么也没有听到吗?” 
  “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我全神贯注时什么也听不到。我真蠢,可情况就是这样。” 
  “你说的起居室在这间屋子上面吗?” 
  “不,在后面。” 
  门又开了。走进一个矮个金发女人。她的双手神经质地抽搐着。她看上去焦躁不安。 
  “威廉,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我说过‘等一下’。” 
  “对不起,亲爱的,我忘了。爱德华·帕利泽爵士——这是我妻子。” 
  “你好,克雷布特里夫人。希望你不介意我到这儿来提几个问题。我知道你们都急着想把这件事情澄清。” 
  “当然。可我没有什么情况能告诉您——我能吗,威廉? 
  我当时睡着了——在我床上——直到玛莎尖叫时我才惊醒。” 
  她的双手依旧在抽搐着。 
  “克雷布特里夫人,你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间屋子上面。可我什么也没听见——我怎么能听到呢?我睡着了。” 
  除此之外,他再也从她嘴里得不到什么。她一无所知——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她一直在睡觉。 
  她用一种受到惊吓的女人的偏执反复重申这一点。然而,爱德华爵士知道这正是——可能是——事情的真相。 
  他最后找了个借口脱身——说他想问玛莎几个问题。 
  威廉·克雷布特里主动提出带他去厨房。在门厅里,爱德华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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