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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黑暗坡食人树-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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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三楼也没有,二楼的客房里也没有,旁边的客厅里也没有。三幸,图纸上这样的机器你见过吗?”
  “从没见过。”三幸说。
  “也不一定是这种外观。把这个罩子一盖,就变成一个箱子,个中奥妙谁也不知道了。这样的东西,你的房间或者你父亲的房间里没有吗?”
  “我家里绝对没有这样的东西。”三幸肯定地说。
  “是这样啊。石冈君,你觉得这东西在哪儿呢?”
  “嗯!”我和三幸都开始思考。
  “我今天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东西。”三幸说。
  “但是已经把人偶拆得七零八落,也许尚未完成,但是至少已经进人费工费料的制作阶段了。看看这里,绝对是行家里手。还有这不明不白的英语,应该是向英国的专业人士订购的零部件。”御手洗兴奋地说,“屋顶的风向鸡也失踪了。难道已经把全部珍藏都割舍了的培恩先生,单单把这个做好的手风琴带回了英国……”
  “如果说的是风向鸡的去向,那已经知道了。”这时传来了一个奇妙的女高音。
  我们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女性背对我们,正在关走廊一侧的房门。站在那里的背影已经美得令人窒息。我大吃一惊,愣在那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女性。
  栗色的披肩卷发一直垂到后背,苗条的身段,身穿一件毛衣,上面有橄榄绿、褐色、黑色和银白色等各种各样颜色的毛线织出的几何图案。腰身纤细,不盈一握,而胸部丰满,显得十分夸张。下半身是迷你短皮裙,有着一双日本女性罕有的美丽长腿。脚下虽然是拖鞋,但是在我看来,似乎她脚踩的是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但是最打动我的是她美丽的容颜。大眼睛,双眼皮,长长的睫毛向上弯曲着,揭色的瞳仁充满自信地看着我们。细高的鼻梁,嘴唇微厚,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完全就是一副外国人的模样,但说的却是日语,这反倒让我产生了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就像洋娃娃或者明星画片上的人物活生生地动起来了。
  事实上我对这张面孔很熟悉。我曾在杂志的封面、电视节目还有日法意合作拍摄的电影中几次看见过。但眼前是真实的场景,比那些图片或电影上看到的容貌还要美丽好几倍。
  此人正是松崎玲王奈。
  她回身关上房门,向我们款款走来。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模特步。
  三幸和御手洗当时正蹲在地毯上翻着书,此时也站起来迎接这位明星。
  她美丽的嘴唇张开,吐露出来的是流利的英语,御手洗也用英语回应。我因为听不懂,无法记载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那白里透红的面颊,线条流畅的嘴唇,还有金茶色的口红和眼影。
  “到底是明星啊!”我呆呆地想。
  “你英语说得很好啊!”玲王奈这时用日语说,“到这种程度,就能查阅这个房间里的资料了。”
  “这么说我的考试已经合格了?”御手洗说。
  玲王奈似乎对御手洗很满意。“警察总是马马虎虎,做不了这么精细的工作。”玲王奈说。
  “对,他们搜长大案,不屑于查这种小事。”御手洗附和道。玲王奈听了,微笑了一下。“现在这里总算有一个认真做事的。人了。对于不会说英语的人我不怎么相信。”
  御手洗赶快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有一个朋友,也把很多不会说英语的人看成动物。”
  “是谁把不会说英语的人看成动物?”
  “它叫弗利茨,是一位英国朋友养的一条狗。”
  玲王奈用美丽的大眼睛望了御手洗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你的人生观有些特别啊。”
  “的确如此。我反倒认为这里很多说英语的人不可信。好了,不谈这些了。刚才你好像提到了风向鸡的去向,找到了吗?”“我在自己主持的电台节目里说到自家青铜风向鸡失踪了,结果听众打来电话,说发现了它……”
  “在哪里?”御手洗来了兴致。
  “我不喜欢和人生观不一致的人说话。”玲王奈断然拒绝提供信息。
  “啊,我要去复印图纸资料了,否则文具店要关门了。”三幸说着,从御手洗手里拿过文件夹。
  “复印这一页就可以了吧?”她确认之后,很快跑出了房间。“真是个好孩子啊。”御手洗高兴地说。
  “性格很直爽。”玲王奈说。
  “正因为是个孩子,所以才性格直爽。”御手洗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警惕起来,闭上了嘴。
  “我听说家里来了个有名的侦探,在后院的大楠树里挖出了白骨,于是赶回来想把自己的独家发现告诉他,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犯罪调查需要众人的帮助。”
  “你内心并不这么想,如果需要他人的帮助就应该很谦虚。”“我本来是很谦虚的人,但是如果传教士过分谦虚就没法拯救迷途的羔羊。”
  御手洗可是个宁折不弯的人,我开始担心了。
  玲王奈稍稍沉默,缓缓地问:“你说我是迷途的羔羊?”说看,她用着火一样热辣的眼神挑衅地看着御手洗。
  “不,你那样的生活我不想介人,所以还要靠你自己判断。”“可是我认为你已经做了判断。”
  “这样的话题以后再说怎么样……你对这个案件了解哪些事情?有没有让人惊奇的新线索?”
  听御手洗这么一说,玲王奈吸了喂嘴,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她喜欢做出这样的表情。
  “肯定吓你一跳!”
  “是风向鸡的下落吗?”
  “当然!”玲王奈眨了眨眼,点点头。
  “那就说说看。”御手洗看着自己摊开的右手。
  “现在不行。怎么也得有个程序吧!要取得驾照必须先进人驾驶学校学习,要想和人结婚就必须先献花和请看电影。”
  “结婚……”御手洗用鼻音笑了。
  “这只是个比喻。你这可不是请人帮忙的态度。”
  “我生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总是让人皱眉头。但是我为刚才不礼貌的态度道歉!”
  “那就坐在这个沙发上说吧。”玲王奈说着,自己先坐了下来。我和御手洗坐在了她的对面。
  “先说风向鸡。据说被扔在了多摩川的河岸上,我的一位忠实听众在河边散步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它。”
  “多摩川?!为什么?现在还扔在那里吗?”
  “不,那位听众特地把它送到了电台。现在就放在公寓楼那边我的房间里。如果二位想看的话,回头请到我那里去。”
  “那当然,一定要去。为什么会在多摩川呢?真不可思议!”“不,已经知道原因了。在日本,私家侦探到处都是,我已经雇人调查过了。”
  在多摩川的那一片河岸,隔着堤坝有一家搬运公司,他们有几台载重汽车,经营运输业务。据说这个公司的人有时会把车内剩余的沙土倾倒在河岸上。捡到风向鸡的人就曾几次看见他们倾倒废渣土,于是怀疑风向鸡是搬运公司的人扔在那里的。侦探想方设法到这家公司去打听,果不其然,九月二十一日深夜,他们曾经到纸张循环利用工厂去运送纸板箱,结果在堆满货物的车上发现了这只风向鸡。
  “工作结束后,他们像往常一样回到公司,也把风向鸡带了回去。后来觉得派不上什么用场,就把它扔在了多摩川的河岸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载上的风向鸡吗?”
  “这个一点都不知道。装满纸板箱出发时……”
  “那时在哪里?”
  “几次迁回往返,但最早的出发地点在横滨。出发前车里什么也没有,到那家工厂时发现了风向鸡。”
  “哦,他们经过这一带了吗?”
  “对,据说经过了黑暗坡下边。”
  “黑暗坡下边……大约几点?”
  “运输公司的人说是晚上十点左右。”
  “晚上十点?不正是台风最剧烈的时候吗?”
  “对。”
  “那正和卓先生的死亡时间相吻合。”
  “是啊!”
  “暴风骤雨之中,像藤并卓先牛那样的死法真不可思议。正巧在那时,载重汽车从那里经过,本来装饰洋楼屋顶的风向鸡不知怎么就到载重汽车上了,后来还被运回多摩川堤坝附近的公司。”
  御手洗低头沉思着。
  “那台载重汽车在黑暗坡停过吗?”我终于等到了和松崎玲王奈说话的机会。仅仅是这句问话,我的心脏己经坪评跳个不停。“没有!”玲王奈看着我说,“只是路过这一带,就一刻不停地飞驰过去了。这附近也没有交通信号灯。”不过一两句话的时间,可是我已经觉得很长了,不禁感到精神紧张,喉咙发干。
  “也许是什么人,一下把风向鸡扔到汽车上了吧。”我说着,先看看玲王奈美丽的下颁,然后又看看御手洗。他什么也没说。‘喂!御手洗,不管怎样,风向鸡是在这附近被弄到汽车上的吧?“
  御手洗点了点头。”这话没错……但是,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一定的象征性。“
  “象征性?什么意思?”
  “我现在还说不出来。这件琐碎的小事向我们暗示了一连串大事的核心。”
  玲王奈这个时候笑了。“这件琐碎的小事向我们暗示了一连串大事的核心。”她煞有介事地模仿着御手洗的语气和表情,“到底是名侦探的语言。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一定的象征性,华生,把掺了苏打水的威士忌拿过来!”
  御手洗听了这话,并没有作出反应,一直沉默着。
  “啊,今晚真是愉快!距离这么近地洗耳恭听名侦探的推理。
  你是否愿意参与我下一期的电台节目?”
  “风向鸡的事情已经清楚了,但是你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是不是?”
  “你想听吗?”玲王奈挑衅地看着御手洗。御手洗沉默着。接着他们又用英语交谈起来,或许是福尔摩斯的对白吧?“还是请明确地讲出来吧。”御手洗不肯和她再进行英语对话了,说道,“玲王奈小姐,如果可能的话,还是麻烦你稍稍现实一些,你的大哥已经不在了。”御手洗这么一说,才使玲王奈重现悲伤之情。
  但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似乎还带着笑意。
  “那么,名侦探,请您继续。”
  “你难道不想找到凶手吗?”
  “如此说来,侦探先生,您认为我哥哥是被谋杀的,是吗?”“对!”
  玲王奈重新现出她那骄傲的笑容。“太遗憾了!侦探先生,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我哥哥留有遗书。”
  “什么?!”听了这话,连御手洗也大吃一惊。
  “瞧,吓你一跳……”
  “遗书在哪儿?”
  “你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对不起,我绝不会认错,这肯定是桩杀人事件。遗书在哪里?”
  “在我公寓楼那边的房间里。”
  “在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别人能进去吗?役有上锁吗?”“别人当然进不去,但我哥哥可以,他有我的钥匙。如果我毛手毛脚忘记了什么东西,或者室内存在火源等不安全因素,就需要哥哥为我查看房间,还有替我查收邮包。这些工作我哥哥恰好胜任,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
  “但是,你哥哥只把遗书留给了你吗?”
  “是啊,你很不满意吗?”
  “你们兄妹的关系居然这么紧密!”
  “是,当然比其他家人要亲密。”
  “可是你好像并不太悲伤。”
  “你要求我整天痛哭流涕吗?你这人真是无聊。”
  “遗书放在你屋子里的什么地方了?”
  “放在桌上的文字处理机上,并没有打印出来。因为没有储存,要是赶上停电的话,这遗书的内容就可能丢失。”
  “你触碰那台文字处理机了吗?”
  “你说那里可能有凶手的指纹?他可是自杀的啊!总之,除了打印之外,我什么也没有碰。”
  “聪明!遗书有抬头吗?写着你的名字吗?是写给你的吗?”“不,就是这个,打印出来的遗书。”玲王奈从短皮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纸片。御手洗急忙抓在了自己手里。我也凑在旁边看。万幸!是日语。
  请原谅我跳下去自杀。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现在看就好像是为自己的死特制的。卓。
  御手洗读完,十分困惑的模样。他仰着头,把纸片递给我,我接过来又读了一遍。
  “这段文字既没有打印也没有储存,就这么一直放在文字处理机上吗?”
  “对,那里好几天都插着电源。”
  “卓先生自己没有文字处理机吗?”
  “应该没有。”
  “于是他就到你的房间打印这个?但是用手写不是也一样吗?”“因为有他夫人在,兄嫂二人关系并不融洽。”
  御手洗沉默了。“他写的可是跳楼自杀啊!真是奇怪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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