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１０００篇 (第八辑)-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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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机跟着他怒气冲冲的主人，用一种悦耳的女高音回答：“你必须按计划行事。”
“情况变了，为什么我还必须执行计划？”
“谁叫你遇上了呢？自从那次事故后，我们星球上已没有多少受过训练的宇航员了。”计算机在外星人头上盘旋，发出柔和的金光，照在外星人头上。
“我知道，只是我想念我的家人，妻子、儿子。”眼泪再次从他眼里流出。
“你儿子已经长大，你已经是祖父了。”
“他们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但是我们现在需要研究这个新星球的心理动力学，我们的星球正等着你发回消息呢。因此我们必须按计划行事，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毁掉飞船……”
四幅画面在外星人面前形成一体，他一边看图像，一边听解说。图像开始变快，地球上各年代的历史汇成一体，在屏幕上翻滚着。在地球人看来，屏幕上只是一片光亮。
“老是战争，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外星人问道。
“你必须学会他们的一种语言，英语是最有用的。”计算机说。
“英语，听起来好不顺耳。我没有学习语言的天赋。”
“别紧张，我会帮助你的。”计算机的灯不停地闪着，然后又一次用轻柔的声音说，“你可在锻炼的时候练习说英语。”
“我除了学习就是锻炼。”
计算机不理会他的不满说：“你应当更强壮，更健康。你睡得太久了。”
外星人顺从地爬上一架用合成材料做成的类似自行车一样的锻炼设备，不断地踩着踏板。一架黑白电视机上出现了如下画面：一群暴徒手持冲锋枪，对着一个饭店的顾客射击……
“他们太野蛮了。如果我在那里着陆的话，他们一定会向我射击的，不管是谁，罪犯还是军队。看，又是一场战争。”屏幕上发出爆炸的火光。
四
“太空中那个物体两次改变方向，向地球飞来。”苏珊一边观察一边说，“就我所知，太空中从未出现过那东西。”
“那个物体是不是外星人的飞船？”巴巴拉问道。
“还难以确定，不过在２４小时内，当那个物体更接近地球时，我们就能得出结论了。”
“谢谢你，博士。”巴巴拉切断现场直播的线路，把另一段准备好的节目播放出去。
苏珊和巴巴拉注视着监视器，画面在不断变动。突然巴巴拉听到她自己的声音从监视器中传出：“……那是苏珊·德兰勒博士在讲演。你们当中很多人可能还记得那次她被国家航空航天局裁减一事吧，后来她又一次成为新闻人物，她的前夫理查德开枪打中她的肚腹，被判终身监禁。自那次灾难以后，她……”
“又是这些老掉牙的故事，”苏珊说，“也不怕观众看了发腻。”
“今天，全世界又要关注你了。”
“德兰勒博士，”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军人说，“将军要见你。”
“军方要介入了。”苏珊说道。
“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巴巴拉叮嘱着。
“夫人，这边请。”女军人说。
五
在寒冷的北极，一道道光柱划破天空，三架喷气式飞机轰鸣着起飞，卷起大地上厚厚的雪花，形成一股旋风。三架喷气式飞机在空中追逐着外星人那飘忽不定的飞船，突然，外星人的飞船径直往上窜，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和惊人的灵活，冲出大气层，进入太空。在苍茫的天穹中，只留下三架喷气式飞机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空盘旋。
外星人的飞船掉头往回飞，穿过层层冰山。三角形的飞船平稳地在空中停住，往地面投下一道光柱。三架喷气式飞机穷追不舍，但最后只在雪地上发现了一幅古埃及人作为生命象征的十字图形，一幅带着笑脸的图画和一个天使的画像。
“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奥拉克尔。”外星人这样吩咐他的计算机。他觉得自己给计算机起的这个英语名字很合适，他也给自己取了一个英语名字——奥尔——猫头鹰。他从所看过的资料片中知道，地球上的这种鸟也和他的同族人一样，正面临灭顶之灾。他还非常欣赏“猫头鹰非常机智”的说法，因此，他很愿意把自己看成是一只猫头鹰。
“他们很可能以为我们是去参加狂欢节的，打扮得怪模怪样。”奥拉克尔说。
“你研究过他们的武器系统吗？”猫头鹰问道。
“没问题，简单得很。当他们向我们开火时，我可以让他们自己的雷达转向去控制操作他们的武器，或者只需要立即把他们所有能源都取走，或者……”
“我们首先要找到一个科学实验室。没有我的指示，你不要擅自使用武器系统。”
“我现有的程序也不会让我违背你的意志的。”
飞船在空中成之字形盘绕，最后出现在伊利诺斯州芝加哥的欧海尔国际机场上空。军用直升飞机、喷气式飞机在天空疾驰，追逐着这个灿烂发光的飞船，天空留下一道遭烟雾。
外星人默默地驾驶飞船在芝加哥上空盘旋，当他发现格林恩弗优空军基地时，他才把飞船停在芝加哥湖冰冷的湖水上方。业余摄影、摄像爱好者匆匆拍下这一镜头，这时的天空像每年七月四日检阅时一样热闹。因为飞船飞得很慢，全副武装的直升飞机不得不耐着性子跟在它后面兜圈子。
“这里是毁掉飞船的好地方。”计算机说。“在湖上毁掉飞船不会伤人，而且残骸掉在湖底也不易发现。我把你放下去，靠近那些科学家。他们的大楼就在那儿，他们正在大楼外观察我们呢！”
“我不想撇下你单独下去。”猫头鹰说。
“你必须这样做。你的到来已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他们也会很快就飞往其它星系，你只是去告诉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闭嘴！你就是不信任他们。”猫头鹰在控制台上按了几个电钮，然后说，“苏珊，到这儿来。”
“干什么？你会把她吓死的。”奥拉克尔叫了起来。
“是对话的时候了。”猫头鹰说。
“他们应当在他们自己的时间隧道中学习一切。”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时间隧道，我认为苏珊很能干，也很聪明。”
“就这些？”
“我还很喜欢她。”猫头鹰回答，“我在新闻资料片中看到过她。”
地面上，苏珊突然被一束蓝色的光柱罩住，她周围的人带着恐惧纷纷逃走。她感到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大糖缸里不能动弹，随着光柱消失在空中。外星人的飞船拐来拐去，然后转了９０度向西方飞去，把追逐、包围它的军用飞机远远地抛在后面。
“你们看到了吗？”巴巴拉·斯坦弗尔斯向她的摄影师叫道，“你拍下了吗？”
“没有。”摄影师一边检查他的照像机一边回答道。
“你这个蠢货！他们把我的朋友带走了。将军在哪儿？”巴巴拉愤怒地转过身，气冲冲地向司令部大楼走去。
六
“这么说来，你就是苏珊·德兰勒？”猫头鹰问，他从控制室的窗口观察这个吓坏了的女人。她比他矮一点，上身一件花衬衫，下身一条整洁的白短裙。苏珊惊呆了，张着嘴站起来，眼睛盯着控制室。
“我从你们的新闻资料中认识了你。”外星人接着说，“你已经被新闻化了。”
“什么？”苏珊费力地说出这两个字，死盯着外星人。
“你已被整个电视发射网罩住，被新闻化了。你懂这个词的意思吗？”
“被新闻化了？就是说我每打一个嗝，都会被播放出去？我知道了，自从我被那束蓝光罩着以后，我猜想，我将会被播放。我相信每个电视台都能看到我。”
“被播放？真有趣。”猫头鹰回味着这个词，“我叫猫头鹰。”
“你必须让她回去。”奥拉克尔边说边在他俩头上盘旋。
“这是奥拉克尔！”猫头鹰介绍他的计算机。
“奥拉克尔？”苏珊重复着。
“是的，你提问它就会回答。”
“我懂了。”苏珊说，“你打算放我走吗？”
“是的，但我们得先谈一谈。”猫头鹰说，“请坐。”他指了一下地板。
“好。”苏珊说，“我早就想成为一名宇航员了。”
飞船继续沿着它的航程飞到了奥勒更·诺斯伍德，猫头鹰把飞船停在山峦中一片荒野的丛林里。
“这就是我和我的朋友们，他们正面临灭顶之灾。”猫头鹰说。
“是雪头猫头鹰吗？”苏珊问道，她轻巧地站起来，从观察窗口往外看。
“你是个很好看的女人。”猫头鹰说。
“谢谢。你也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不过更确切地说，是一个雄性动物。”苏珊鉴定道，“你们就是这样问候其他外族人的吗？”
“不，只因我在太空中呆的时间太长了，而且我很喜欢你。”猫头鹰尴尬地解释。
“但是我已经成家了。”
“是的，你有一个儿子。你的前夫叫理查德。”
“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们的电视新闻里。”猫头鹰深情地望着苏珊。
“哦，是这样。”
“我也有个家。”猫头鹰深有感触地说，“但我不得不离开他们，也许我见不到他们了。”说着，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使你难过的。猫头鹰是你的真名吗？”
“当然不是，我的名字挺难念的。”
“没关系。”苏珊一边回答，一边用手理了一下她那一头金光闪闪的头发，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儿？你的使命是什么吗？”
“我的使命差不多已快完成了。现在你的同胞已经知道你不是单独在宇宙中了，我们欢迎你成为太空中的一员。”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苏珊问。
“需要你告诉你的人民，有些科学发明的危险性已远远超过了它们本身的价值。我们曾研究把细菌和病毒制成武器，后来发生了一场大地震，病毒全部弥散在空气中。”猫头鹰停了一下。
“死了许多人吗？”苏珊问。
“何止死了许多人。开始我们把病毒培养在供给敌人吃的食物里，他们吃米、面，我们吃玉米。后来这些病毒发生了变异，连玉米都死光了，蔬菜也染上了病毒，上亿的家庭都毁了……”
“太可怕了。”
“只有几千人逃了出来。我们决心要制止这类事情重演，不单是在我们的星球上，也包括其它星球。”
强烈的光束照在苏珊的头发上，发出奇特的光芒。猫头鹰为苏珊的头发着了迷，他伸出双手抚摸着美丽的金发。苏珊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真对不起，”猫头鹰一边说一边收回了自己的手，“你的头发真太美了，而且孤独的时间也太长了。”
“我也是。”苏珊喃喃道。她握着猫头鹰的手，并把他拉到身前。他们拥抱着，热吻着……猫头鹰的手在苏珊身上不停地抚摸着，说：“我们能相爱吗？”
飞船外，六架全副武装的直升飞机在周围盘旋。武装战士从直升飞机上下来，把飞船包围起来。
“你是我婚后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我确实需要一个伴侣。”猫头鹰感到哽咽，赶紧转开了脸。
苏珊抚摸着他的脸颊，他转过脸来，深情地注视着她。
“请马上离开飞船。”奥拉克尔说。
“离开飞船？”苏珊疑惑不解地重复着。
“是的，你们俩一起离开飞船，我会自动毁掉飞船和我自己。”奥拉克尔说。
“你瞧，你们的军队来了。”猫头鹰说。
“你需要我的帮助，猫头鹰。我们需要有足够的见证人，这样，政府才不会否认有外星人乘飞船到过地球一事了。”
“那我们应当怎么做呢？”猫头鹰问。
“先下去，以后再讨论。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ＣＮＮ工作，她会帮忙的。”苏珊建议。
“猫头鹰，你不能因为苏珊一人就相信地球上所有的人。”计算机表示反对。
“奥拉克尔，我的朋友，我需要尽可能多的帮助。我相信地球上总有人是可以信赖的，我们要做的是找到这些人。然后再造一些飞船，和我们的朋友们一块返回我们的星球。”
“你必须三思而后行，按我的程序不能相信……”
“不要说了，否则我把你扔出飞船。我绝不采纳你的建议。”猫头鹰打断了计算机的话。他坐到控制台前，操作按键，苏珊坐在他的身旁。
飞船又起飞了，消失在太空中，只留下之字形的轨迹。
《外星魂附体的人们》作者：＇日＇ 筒井康隆
武夫从换气口慢慢地把身体往下垂，然后跳落在地下室的走廊上。
啊！终于成功啦！他逃出来了。
今天下午，轮到武夫值日，小西老师要他把坏了的椅子搬到地下室仓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