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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战争与回忆(上)-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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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预期要打完这一仗回来。然而他又作了这一番准备。现在还好像就在我的眼前,站在我舱房的门口,一只手扶着舱门顶板,一只脚踩着舱门的拦板,带着他那随和的笑容,冲着我说:“如果您太忙,不能见我,请告诉我。”太忙!上帝原谅我,如果我竟给他这样的印象。我生平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和华伦谈话。其实也只是端详他一番而已,说不上是谈话。    
    从你上次来信到现在已经有些时候,梅德琳怕有半年没写信了。所以我有隔膜之感,也不知何以向你进言。如果你能和她同在纽约逗留若干时日,也许不无好处。姑娘需要有人陪伴,而你一个人住在华盛顿家里,现在也不是时候。杰妮丝举止端淑,但是她受的打击非同小可。拜伦很可能会一如往常地把他的感情掩藏起来,但是我倒为他担心。他是一向崇拜华伦的。    
    我刚才写毕我舰的作战报告。这份报告只有一张纸。我们没开过一炮,没见到一只敌舰。华伦想必是三天之内执行了十二次搜索和攻击的飞行任务。他和几百名跟他一样的青年人挑起了这一场胜仗的重担。我什么也没干。    
    莎士比亚笔下的一个角色说过,“人人都欠上帝一个死。”就算我们能把时光退回到一九三九年三月的那个雨夜,他刚从“莫纳根号”休假回来,告诉我们他已报名参加飞行训练——他就是这么个脾气,毫不张扬,让我们面对一个既成事实——就算我们当时便已知道日后会发生的事,我们又怎能有两样的做法呢?他生为军人的儿子。男孩子总爱学爸爸的样。他选择了海军里最好的部门,最有效地努力杀敌的部门;他无疑已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不论在哪一兵种里,或哪个战场上,一举予敌重创,为国立功,贡献在他之上的人是不会有多少的。如今,他正是求仁得仁。他的一生是成功的,尽责的,完整的。我需要相信这一点,而在一定的意义上我也确实如此相信。    
    然而可惜啊,华伦可能会有多好的前程!我是一个已知数。像我这样的四条杠有上千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我已经有了家庭;你也许会说我已经是一个在世上生活过来的人了。华化可能会有的前程,我怎能比得上呢?    
    千真万确,华伦是一去不回了。他不会有任何身后的声名。战争结束以后,谁都不会记得那些在战火中出生入死的人。人们将把海军将领的英名,甚至把那几次拯救了我们祖国的战役,忘记得一干二净。我现在就已感到,不管当前传来多少次失利的消息,我们终究要打赢这场战争。日本人在中途岛惨败之后将要一蹶不振,希特勒休想凭他自己的力量踏平全球。我们的儿子在这次扭转全局的战役中出了力。他在关键的时刻处身在关键的所在。他豁出性命,投身进去,尽到了一个战士的责任。我为他感到骄傲。我将永远不会失去这份自豪感。只要我一息尚存,便有我对他的怀念。    
    别的事情都等下次信中再说。上帝保佑你平安顺利。    
    爱你的,    
    帕格    
    罗达穿了一件绸浴衣从她的房间出来,对拜伦说:“这封信写得真好,是不是?”拜伦没吭声。他坐着抽雪茄,两眼呆望,面容黯然,信纸摊在膝盖上面。见他如此沉默和这副神色,她也心里不安,便跟他说点高兴话,同时对着一面大镜子梳理头发。“我把它保存着。我保存着所有的东西——电报,海军部长的信,所有的其他信件,还有金星母亲会的请柬和《华盛顿先驱报》登的新闻。这篇报道表扬得可好呐。嗳,这儿又是个什么招待会呀,拜伦?难道她不是在给休·克里弗兰工作了吗?我全给闹糊涂了,还有——哎哟,这头发真是见鬼!光线不好,也没时间,我也顾不上了,随便吧。”    
    “她还在给他干。这个招待会是另一回事儿,这她是尽义务的活动。”拜伦站起来,咖啡桌上有一叠红黄套印的通知,他拿了张递给她。“先吃冷餐,然后开始热闹的场面。”    
    争取立即开辟第二战场    
    美国委员会    
    好莱坞分会    
    举办    
    特大群众大会    
    地点:好莱坞圆形露天会场    
    下面是一长排按字母排列的出席人士的名单,有电影明星、制片人、导演、作家。


第三部 拜伦与娜塔丽第三十三章(3)

    “我的老天!这么强的明星阵容。还有埃里斯特·塔茨伯利,他也在这儿!你瞧,这可全是了不起的人物呐,不是吗,拜伦?‘梅德琳•;亨利,节目协调人!’好家伙!想不到这丫头果真够得上是个名流了。”    
    梅德琳正好冲了进来。“噢,妈妈!”这一声叫喊的深切感情,以及随之而来的紧紧拥抱,使母女俩心头共同的悲哀产生了交流。她穿了件深色的宽肩衣裳,深色的头发梳得雅致入时,说话疾如旋风。“你来了,我真高兴!唉呀,我本来希望你们都准备好了,可是我得马上就走,我想,然后再叫休的汽车回来接你们。哦,上帝呐,有那么多话要讲,是吗,妈!这次聚餐活动今晚可以全部结束,多谢老天,然后我好喘一口气了。”    
    “亲爱的,我们不认识这些人,我也累了,又没衣服——”    
    “妈妈,你们俩都得来。塔茨伯利父女俩也坐在你们的包厢里。他们是为了和你会面,所以才留下来的。他们不参加宴会,但是你可以会见所有的电影明星。哈里·汤姆林的家里,在乐瞰山上,别提那地方有多美了。他经营电影业,在同行中要数他第一。随便你穿什么!你总该有套黑衣服吧。”    
    “我一路来火车上全是穿的这一套,不过——”罗达没把话说完,就上隔壁房间去了。    
    拜伦指着那一叠通知。“梅德,这不是共产党的活动吗?”    
    “好哥哥,没那么回事儿。全好莱坞都参加了。这是家喻户晓的运动。现在真跟希特勒打仗的就是苏联一家,打死的也全是他们。我们需要一个第二战场,我们非要大叫大嚷不可。人人都知道丘吉尔最恨布尔什维克,他想按兵不动,让苏联去跟德国人单独作战,让它打得精疲力竭。”    
    “人人都知道?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天哪,拜伦,你看看报纸去。好吧,我们别辩论了,好哥哥,这件事情不值得辩论。我参加这个活动是因为我觉得它好玩,它也确实好玩得要命。我结识了几位了不起的人物。我不想永远当个给休·克里弗兰买点心的小把戏。”    
    “我很高兴听你说这些。”    
    梅德琳在跟一个她称之为“亲爱的莱尼 ”的男人通电话,讲话絮叨聒耳,说的都是关于开大会的事,罗达跨着大步进来,同时还在扣上衣的钮子。“我们走吧。谁都不会注意到我。我这副样子就像是什么人家从老远乡下来了个穷姑妈。”    
    哈里·汤姆林的住宅有大片茂密的红杉,玻璃覆盖的石板平台上面修了一个蓝瓷砖铺砌的大游泳池。一条陡峭得叫人魂飞魄散的水泥车道直上一道峡谷。住宅就高踞在车道的顶端,有俯瞰洛杉矶的瑰丽景色。现在这个时刻,只见洛杉矶宛如一座沉浸在棕色湖底的城市,在水下闪烁发亮。梅德琳把她母亲和哥哥介绍给站在门口的一个人,她自己便在笑语喧哗的宾客丛中消失不见了。门口那人名叫利奥那德·斯普雷雷根,担任大会的主席,据梅德琳说,他有两部电影剧本得过学院奖。罗达明白了,她根本无需为服装操心;斯普雷雷根没打领带,桔黄衬衫的领子翻在黑白格子布上装外面。梅德琳又一股风似地走近他们身边,把她母亲和哥哥介绍给这个明星、那个明星,这些明星全都彬彬有礼。罗达暗暗吃惊,他们全都显得出奇地瘪下去了,现在他们都是人寰众生,而不是映射在银幕上的放大形象。    
    “这么些人你怎么会全都认识的,亲爱的?”她不胜赞叹地问道。她在罗纳德·科尔曼对她说了句客气话和给了她一个笑脸之后,这时正在恢复心境的平静。    
    “哦,妈妈,参加这样的活动,就可以认识他们。你自然就认识了。这正是它有趣的地方。对了,上那边去吧。”    
    穿白上衣的仆人们正在把高大的中国画屏推到墙壁的空槽里去,展现了一间长形的宴会厅和一张堆满了丰盛菜肴的冷餐长桌,两位厨师操起快刀对着热腾腾的火腿和火鸡一试锋芒。客人们纷纷进来就食,有几个男人,穿的是裁制得有棱有角的陆军制服,站在梅德琳身后那一队人中。她悄悄告诉拜伦,他们都是好莱坞正在摄制中的军事训练影片里的角色。“休·克里弗兰正朝他们这儿瞧,”她说。“他已经接到征兵通知;如果风声紧了,他得想个法子脱身。”她心直口快,说漏了嘴,便瞧见了哥哥的脸色。“确实,我知道这件事准会惹你生气,不过——”    
    “它惹得你怎样呢,梅德琳?”    
    “勃拉尼,休完全弄不来器械。他连一支铅笔都削不好。要他去扛枪,那完全是乱弹琴。”    
    他们把盆子端到平台上的一张小桌上去,利奥那德·斯普雷雷根也上那儿去跟他们作伴,并且给梅德琳说了些关于这次大会的话,她便在拍纸簿上记了下来。斯普雷雷根,一副精明而不好惹的神气,说话是纯粹的纽约口音。梅德琳跳起来叫道:“啊呀,我的天哪,大会上团体演唱得有吹小号的人,正是这件事。对不起,莱尼,我明明知道是忘了件什么事。我马上回来。”    
    “真是个可爱的聚会,”罗达对斯普雷雷根说,两眼扫视着挂在周围墙上的那许多法国印象派绘画,“多么富丽堂皇的住宅。”    
    他露出满脸笑容。他是个瘦矮个子,一头浓密而鬈曲的浅黄头发,面孔活像老鹰。他嗓音低沉,简直是个男低音。“可不是,亨利太太,我把十分之一的心血都花在这上面了,但是我不在乎,哈里是个狠心的代理人。说说看,中尉,你对第二战场有什么看法?”    
    “对不起,我弄不明白,”拜伦一边说,一边吃着他那盘堆得满满的菜肴,“眼前就有着四、五个战场,是不是?”    
    “啊,军人本色,说话讲究绝对准确!”斯普雷雷根点点头,精明地扫视了拜伦一眼,把勋标和海豚领章都看清楚了。“‘要求立即在法国开辟对德国的第二战场委员会’,这样说就更正确了,我想。人家都懂得我们的这个意思。你是赞成的,是吗?”    
    “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办得到。”    
    “嗯,为此大叫大嚷的军事权威还不知道有多少呐。”    
    “要说军事权威嘛,可得要盟国的参谋长们才能算数。”    
    “一点不错,”斯普雷雷根说,口气就像对一个聪明的学童说话,“参谋长们可不敢顶撞他们的政治首脑。经济和政治的动机可能造成愚蠢的军事决策,中尉。你们打仗的人就得付出代价。反动派想让希特勒先把苏联毁灭掉,然后再去收拾希特勒。反动派的呼声是强大的,可是人民的呼声更强大。像今天这样的群众大会,意义非常重大,道理就在这里。”    
    拜伦摇摇头,委婉地说:“我觉得那未必能动摇战略的决策。干吗不举行一次声援欧洲犹太人的大会呢?如此盛大的宣传活动倒可能会使他们得到一点实在的好处。”


第三部 拜伦与娜塔丽第三十三章(4)

    罗达朝她的儿子陝陝眼。听见了“犹太人”这个词,斯普雷雷根两眼顿时透出阴郁的神色,绷紧了嘴,一面挺直身子坐着,一面把刀叉放下,摊在一片热火腿上。“如果你是认真的话——”    
    “我是非常认真的。”    
    斯普雷雷根说得很快,像连珠炮一般。“说真的,对于那边发生的事情,我不十分清楚,我的朋友,我认为我们这儿也不见得有谁真正知道,但是要结束那一切苦难,惟一的道路便是立即有一个第二战场打垮希特勒。”    
    “我明白。”拜伦说。    
    “对不起。很高兴和你结识。”斯普雷雷根对罗达说罢,便走开了,连吃的东西都没拿走。    
    梅德琳立即过来,冲着拜伦皱紧眉头,“瞧你,勃拉尼,我们去开大会的路上就让你在旅馆门前下车得了。”    
    “怎么回事!”罗达说。“那是为了什么?”    
    “他对莱尼·斯普雷雷根说了反犹太人的话。”    
    罗达惊奇得眨巴眼睛。“什么?原来如此,那人是个傻瓜蛋,他只不过说句——”    
    “别提了,妈,”拜伦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莱坞圆形露天会场的大门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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