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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世纪神话-陈世旭-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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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们就来到大街上。 
  华哥把车子开得很慢。他一脸的正经说:“还是外面舒服。月明星稀,鸟(他把“乌” 说成“鸟”)雀南飞,杜甫(他不知道凭什么认定这是杜诗)真会写诗。” 
  李木子怕方肃忍不住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让华哥不下来台,赶快插嘴: 
  “我倒想起杜甫的一首好诗。”就在坐椅上放平了身子,头在靠垫上摇着,念出来: 
  落日放船好, 
  轻风生浪迟。 
  竹凉留客处, 
  荷净纳凉时。 
  公子调冰水, 
  佳人雪藕丝。 
  片云头上黑, 
  应是雨催诗。 
  华哥倒是不蠢,听出这诗里有一个女人,说:“杜甫也写女人?” 
  李木子说:“怎么不写女人,还是个妓女。这首诗写的是杜甫带着妓女在船上乘凉,他 还给妓女调冰水呢,很骑士的。” 
  华哥大笑起来,笑过了,说:“我不相信,杜甫这样的大诗人还会嫖娼?” 
  “越是在诗人越会嫖娼。没有女人就没有诗人。”李木子说。又回过头看方肃,“不相 信你问方老师,他是行家。” 
  方肃闭着眼睛,没有动静。 
  这家芬兰浴是合资企业,开办不久当地政府负责精神文明建设部门的几个莽撞的年轻人 进去讹诈过一回,事后差点丢了饭碗。主管领导再三强调要以此为教训,进一步优化外资投 资环境。 
  进去之后,李木子一再叮嘱方肃: 
  “你只管放、放心就是。” 
  李木子有些结巴。他已经在紧张兴奋起来。 
  华哥很从容。先去淋浴间把自己从头到脚仔细洗了个干净,又去大浴池里浸泡了一阵, 说是先适应适应,然后再去蒸房,在板条凳上很享受地躺下,用冷水打湿的毛巾捂了脸,不 时懒懒地伸出手,往红得透亮的炉上浇一瓢水。舀水和浇水的时侯他都并不揭开脸上的毛巾 ,但每次都准确无误。他其实比方肃和李木子要小一两岁,但已经明显的发福了。浑身上下 基本看不到肌肉,浑圆而松懈,好像一团和得太稀的面,随时会淌开来。他那个玩意龟缩在 并不浓密的一团乱毛里,不仔细真看不出来。卸下了西装革履,他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一塌糊 涂。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家里怕他在社会上学坏,年岁够了,就让他去当了兵。在军队学 会了开汽车,复员回来,跟一伙商贩跑了几年长途。他很勇敢,碰到运水货,他敢玩命冲卡 子,又不怕累,可以一气开两天两夜车不换人也不打瞌睡。在那一行里就有了名气,“华哥 ”就是那时喊出来的。他就这样认识了现在的太太。太太不是美女,却给他带来了财运。他 做房地产,就是依靠太太的当银行行长的舅舅。几年下来,现在已经有几千万的身价。他做 生意跟他开车一样敢作敢为,连自以为全局在胸的舅舅有时侯也不能不惊异他的天生的胆略 和眼光。可惜的是这个人根器太浅,那一点野性因健康的火焰在很短暂的时间里就耗之一尽 ,现在剩下来的只是一堆纵欲的灰烬。仅存的火星里,除了贪婪,就是想当精神贵族的可笑 念头。 
  李木子早就在催着不蒸了,不蒸了,见华哥没有动静,自己先去了休息室。方肃是头一 次桑拿,很不适应,胸闷、头胀、手脚凉凉的,身上老半天也不出汗。再呆下去,他觉得自 己会窒息,便在腾腾的蒸气中摸索出滚烫的屋子。他一动,华哥也好像被惊动了,立刻跟出 来。 
  等他们再次淋浴过,穿上统一分发的干爽衣服,走进昏暗的休息厅,李木子早已为他们 占好了两个位。李木子说,我都等你们半天了,差点就要去找你们,怕你们出事。华哥不睬 他,径自在沙发躺椅上重重地放平了身子。 
  这里的小姐是日式服务,送毛巾、香烟和饮料时,都跪着用细声细气的很肉感的声音说 话,询问客人的要求。 
  华哥从嗓子里哼哼唧唧说: 
  “请你们胡大大来。” 
  小姐诺诺退去,退了好几步,才转身。 
  胡大大竟是个窕窈女人,全身上下裹得很严密,却曲线毕露。她的眉眼和嘴唇画得很浓 ,头发却扎成很纯情的马尾巴,在昏暗中很难准确断定她的年龄。她从茶几上小姐刚送来的 香烟里抽出一支,让华哥给她点上,然后歪斜了身子,一只手肘支在华哥的大腿上,说:“ 怎么又想起我来了?”华哥说:“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叫‘又想起我来了’,我什么时侯不 想你,哪天不想你。”胡大大仰脸长长地吐出一串烟圈,说:“没良心的。”华哥说:“跟 你说正经的,我今天有贵客,你找两个手法好的小姐。说清楚,我们就是做按摩,不做别的 。”华哥很严肃地说着,又很严肃地侧脸看一眼茶几那边躺着的方肃。 
  胡大大顺着华哥目光也看一眼似乎在闭目养神的方肃,说:“你这话是多余的,我们这 里除了按摩,还有什么事?你们先休息,等会儿我再来请你们。”说罢就袅袅地消失在混杂 着香水、洗浴液、酒精、香烟和暗暗浮动的荷尔蒙气息的弥漫烟雾里。 
  那天夜里后来发生的事让李木子嘲笑了好久,而让方肃第一次感到了生命的恐惧。 
   
  三十一 
   
  当时,胡大大亲自给他们分派了房间。临进门的时侯,方肃听见华哥向胡大大交待:小 姐来了之后先到8号(就是方肃的这间),让我朋友先挑。方肃觉得脸上和背上一阵发紧,低 头一步迈进房间。尽管他不能说没有心理准备,但当一切正在成为事实,他还是感到莫名的 紧张。 
  小姐来了一串,几个在门里,几个在门外。在肉红色的光影里,一眼看去,恍恍惚惚。 方肃用力掐了一下大腿,让突然之间狂跳起来的心稍稍平静下来,才又定了神去看那一串小 姐,显然胡大大对华哥很够意思。来的这些小姐都有模有样,只是有的镇定、有的畏缩、有 的坦然、有的腼腆。面对方肃带了兽性的审视的目光,有的跃跃然挺身,有的怯生生低头。 方肃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门外站在最末位的一个小姐身上。她穿着小皮裙,腿长而浑圆,只有 她没有面对方肃,头向另一面侧着,披肩的长发瀑布似的从头上泻下来,遮住了大半脸庞, 然后在高高地胸脯那儿向前跃起又垂下。在这道黑色瀑布中部的边缘,方肃惟一能看到的她 的脸部是一只鼻梁挺直的鼻子。 
  犹抱琵琶半遮面。这羞耻感抓住了方肃。他忽然记起了似乎是哪本社会学著作中的一段 话:羞耻感是性文明的产物,是男女的道德装饰。羞耻感使男人高尚,使女性妩媚,但它也 完全可能掩饰了残缺。说不定,她一旦转过脸,你看到的也许是一头雌性的类人猿。 
  “你进来。” 
  方肃朝门外招了招手。 
  其他的小姐互相挤挤眼,鱼贯而去。 
  被方肃召唤的小姐很轻盈地走进来,很轻盈地一歪头,把长发甩到肩后。 
  方肃的眼睛顿时一亮,是被面前的这张脸照亮。他突然明白,难怪那些小姐在他还没有 确认谁留下来的时侯,就纷纷然走了,她们知道自己不能跟她竞争。 
  “您好。” 
  方肃的喉咙干干的。 
  “您好。”小姐嫣然一笑,“怎么挑上我啦?” 
  “不知道。有缘吧。” 
  “是吗。怎么称呼您?” 
  “我姓——王。” 
  方肃差一点说出“方”字,临时加重了发音,马上反问: 
  “您呢?” 
  “我?你叫我的号吧,34号。” 
  “34号?” 
  “他们让我空过这一号,叫35号,我不干。死就死吧,无所谓。” 
  方肃睁大了眼睛。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34号活跃起来,“我们做吧。” 
  “好吧。” 
  34号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说了声“8号房开始”,然后问方肃:“怎么做?你要中式的, 还是泰式的。” 
  方肃说:“随便你。” 
  34号搬了张皮革的方凳坐到方肃头顶的方向,开始给方肃做头部按摩,一边问: 
  “王先生是头一次吧?” 
  “嗯,头一次?” 
  方肃强作的老练一下被揭穿,好像被当众扒光了衣服,很窘。 
  “你不承认?那你说我现在做的是中式还是泰式?” 
  “中式。” 
  方肃断然说。关于泰式按摩,方肃听李木子说过。 
  “是吗,那泰式按摩是怎样的?” 
  “小娼妇!” 
  方肃把两只手举到头上,抓住34号绵软的小手。 
  34号轻轻尖叫了一声,就势站起来,向前俯下身子。 
  方肃仰面看着那张满是调皮神情的脸,从那张脸的两边垂下的头发拂弄着他,让他一阵 阵触电似的战栗。 
  “你不是老板,也不姓王,是不是?” 
  “那你说我是什么人?” 
  “不知道。你很斯文,是知识分子。” 
  “狗屁,我不识字。” 
  方肃牙痛似的哼了一声。 
  房间里最明亮的是床侧墙上的一只灯箱,里面是一张全裸的西洋女人照片,眼睛直愣愣 地瞪着你。依次往下是似乎在喘息着的微启的厚嘴唇,双的托着的巨大乳房,叉开的大腿, 大腿中间是地片地狱般的丛林。在这里听见“知识分子”这个词,特别不是味道,真正的斯 文扫地。 
  “妈咪说来了贵宾,让我们多去些人,让他挑。我心想,挑什么挑,又不是娶媳妇,不 想来。妈咪非让我来。” 
  “现在后悔了?” 
  “还行。有什么后悔的,不做你,也要做别人。说实话,一见你,我顶喜欢的。” 
  “一见钟情?” 
  “那倒没有。” 
  “我很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 
  “是吗?我不信一见钟情。” 
  34号说着,吻住了方肃,舌尖轻轻地探进方肃的嘴。 
  “我给你做个泰式的吧。”她说。 
  方肃喉咙闷闷地响了一声。 
  他们换到另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垫上。34号工作起来是专注的。方肃无法从按摩技术上 给她做鉴定,但她的敬业还是让人感动。捏腿的时侯,她在方肃分开的胯前跪坐着,把方肃 的腿贴紧自己的大腿根,一脸的严肃认真,似乎一点不觉得这是在与一个男人的肌肤相亲, 像是揉着一大团面。她揉得很尽力,微微地喘着气,额头上沁出了细汗。 
  直到她把曲跪的小腿压上方肃的大腿根,她脸上才重又浮起一丝讥讽的微笑: 
  “知道吗,想办事的小姐就是这时侯来招惹你们的。” 
  说着,她把两只手往方肃胯根的中间挤了挤。 
  “你像没动静。” 
  方肃说:“我就是金刚身。” 
  “我不信。” 
  34号吃吃地笑着,把手伸进方肃宽大的裤裆。 
  “你真的不要特殊服务吗?” 
  34号有些失望地把手抽出来,脸上重又恢复了认真的表情。 
  “等等再说吧。” 
  “还等什么,一个钟点快到了。” 
  “那就让它到。” 
  “你刚才说假话。” 
  “什么假话?” 
  “你说你喜欢我。” 
  “我是喜欢你。” 
  “我是傻B!在这里还想听男人的真话。” 
  “我说的是真话。” 
  方肃着急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会要你。” 
  “真的?” 
  “真的。” 
  “骗人是小狗。” 
  “是小狗。” 
  34号又很开心地笑起来: 
  “那把衣服都脱了,我给你推油。” 
  方肃闭上眼睛,任其解除武装。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侯,34号也在转眼之间像剥香 蕉似的扒光了自己。方肃忽然觉出一阵耳鸣。这是第一次,在完全没有情感和足够的心理准 备的情况下同一个女人赤身相处。他们之间的媒介,除了金钱,不再有别的。也许有对对方 肉体的欣赏,但如果没有金钱,就没有这欣赏的机会。 
  “呀,真棒。” 
  34号低头赞叹,一颗小虎牙闪闪发亮。然后就在他那儿坐下来,两团同样金属般柔韧明 亮的浓黑连结成一片。34号扭动着腰肢,方肃感到了她的湿润和灼热。 
  “这是最让男人掉魂的,你快活吗?” 
  34号向前俯下身子,饱满而坚挺的乳房的樱桃般的尖头在方肃的鼻子上碰来碰去。 
  “唔。” 
  “方肃闷闷地响应,他同时在心里极力地鼓舞自己的奋起: 
  “你守什么节,为谁守节!” 
  他一遍一遍地重复李木子对自己的谴责。他的手向上紧紧地抓住34号的乳房,牙齿咬得 格格响。 
  34号忽然又挺直身子,头向后仰,腰肢更大幅度地扭起来,一面骑马飞奔似的发出“欧 欧欧”的长啸。 
  方肃挑中她更多的是因为她的羞耻感,她那时侯的文静让方肃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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