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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节

黄易-大唐双龙传-第3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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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银两每达到一定数目,我会把钱财散发给有需要的人,故现在囊内只有十多锭黄金,若
是在九江的大赌场,这数额将不敷应用。”
    徐子陵道:“你准备在九江登岸後,立即大赌一场吗?”
    雷九指道:“九江的“因如阁”名列天下十大赌场之七,乃长江一带最著名的赌场。主
持的人叫“赌鬼”查海,乃赌林响当当的人物,更是香贵手下四大将之一,若能把他赌垮,
香贵想不亲自出手都不行。”
    徐子陵道:“名列第一的赌场在那里,是否与香家有关?”
    雷九指道:“天下赌场首推关中长安的明堂窝,位於最著名青楼上林苑之旁,主持的是
赫赫有名的“大仙”胡佛,乃“胡仙派”的掌门人,是赌门最受尊敬的老撇。”
    老撇是江湖术语,指的是以赌行骗的人。
    徐子陵不解道:“胡仙不是狐狸吗?这胡佛摆明是骗人的,谁肯到他的赌场去呢?”
    雷九指道:“做老撇是胡佛初出道时的事哩!发财立品,胡佛二十年前当众以整体猪羊
上供胡仙,立誓不再骗人,还保证在他的赌场内绝不容人行骗,所以到他的明堂窝,比到任
何地方赌更可放心。”
    徐子陵道:“这麽看,胡佛该不是香贵的人吧!”
    雷九指道:“不但没有关系,还是对头。香贵曾派大儿子到关中开赌,却给胡佛赢得弃
甲曳戈而逃,损失惨重。所以如若香贵想与我交手,我会指定在长安胡大仙的明堂窝举行,
想想都觉风光,哈!”
    徐子陵苦笑道:“你老哥知我和寇仲到长安後都中能张扬,皆因见光即死。而我这副样
貌,李世民手下已有人见过,会知道是我徐子陵来的呢。”
    雷九指道:“除赌术武技外,我还跟过鲁师学过易容之术,到时自有妙法。现在最重要
是不让任何人晓得我和你们的关系。夜哩!我再不阻陵少休息。”
    “当”!寇仲也不知自己攻出多少刀,但宋缺却像高山峻岳般,任由风吹雨打,亦难以
摇撼其分毫。不过寇仲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痛快,像宋缺这般强横的对手,在这里才可寻
到。
    兼之他不住指点,每句评语均切中要害,一晚的时间,可等若别人半世的修行。
    寇仲倏地收刀後退,毕恭毕恭的道:“多谢阀王指点,他日有成,当是拜阀主今晚所
赐。”
    宋缺还刀入鞘,微微一笑道:“我们之间不用再说废话,天快亮啦!吃过早膳才走
吧!”
    寇仲呆了一呆,始随宋缺离开磨刀堂,一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第七章  为尔之后
    宋家山城由数百大小院落组成,院落各成体系,又是紧密相连,以供奉历代祖宗神位的
宋家祠堂为中心。每个院落均分正院偏院,间隔结构,无不选材精良,造功考究。
    在嘉微的晨光里,寇仲与宋缺并肩来到与磨刀堂毗邻的明月楼,步入庭园,一位白发斑
斑的老人正在修剪花草,斜斜瞥两人一眼後,便视若无睹的继续工作。
    寇仲心中大讶,宋缺笑道:“方叔是山城内唯一不怕我的人,因为自幼就由他侍候
我。”
    寇仲点头表示明白,穿过两旁花木扶疏的长廊,是一道跨越池塘的长石桥,四周树木浓
深,颇有寻幽探胜的气氛,池塘另一边就是门士正中处悬有刻上“明月楼”三字木雕烫金牌
匾的两层木构建筑物。木门隔窗均是以镂空雕花装饰,斗拱飞檐,石刻砖雕,精采纷呈。
    宋缺在桥中停步,凭栏俯首,凝视正在池内安详游动的鱼儿,道:“你的身法是否从鱼
儿领悟出来的?”
    寇仲佩服道:“阀主真厉害,这都给你瞧穿瞧透。”
    宋缺摇头叹道:“到现在我才明白甚麽是天纵之材,徐子陵比之你如何呢?”
    寇仲道:“子陵是这世上唯一能令我真正佩服甚或害怕的人,幸好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如若他肯全力助我去取天下,我会轻松得多。”
    宋缺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强。来吧!不要让他们久等哩!”寇仲为之愕然,谁在等
他们呢?徐子陵给小孩的叫声惊醒过来,接著是韩泽南夫妇抚慰孩子的声音,小杰睡回去
後,韩泽南低声道:“小裳!你觉得那弓辰春是怎样的人?”
    徐子陵本无心窃听人家夫妻间的私话,但因提到自己,自然功聚双耳,看韩妻怎样回
答。
    被称为小裳的韩妻压低声音道:“他的样貌虽凶悍,但言谈举止均像极有修养的人,对
小杰亦相当慈祥爱惜,相公是否想请他帮忙唉!人心难测,相公虽三思而行。”
    沉吟片晌後,韩泽南道:“他虽名不传於江湖,但只看他毫不费力就迫退合一派的人,
此人武功之强,足可与解晖之辈相媲美。若他肯帮手,我们或能摆脱那些人。”
    小裳叹道:“他为何要惹祸上身?”韩泽南道:“他若拒绝,我们也不会有损失。我有
个奇怪的感觉,他似乎真的很关心我们。”
    小裳道:“这正是妾身最害怕的地方,最怕他是另有居心。”
    韩泽南苦笑道:“凭他的身手,在这天下纷乱的时势,要对付我们一家三口实在易如反
掌,何须转转折折。那个姓雷的江湖客和他闭门谈了一整天,不知会说些甚麽话。”
    小裳道:“到九江再说吧!说不定我们可把追兵撇甩,那时海阔天空,可任我们飞翔
哩!”
    徐子陵睡意全消,起床穿衣,往甲板走去。
    寇仲跟在宋缺身後,进入与磨刀堂同样规模宏大的明月堂,只见数名宋家的年青武土,
正为他们摆开一桌丰盛的早膳,宋智、宋鲁两人则虚位以待。见到宋缺时两人神态恭敬,显
示出宋缺在宋阀内无上的威权。
    分宾主坐下後,宋缺挥手不意众年青武土退出楼外,向宋鲁道:“玉致呢?”
    宋鲁答道:“她刚才仍在梳洗整装,该快到哩!”
    寇仲此时深切体会到宋缺行事莫测高深的风格,只是桌上热气腾升,精巧讲究的各式菜
肴,便知厨子至少要在半夜起来工作,而那时他正和宋缺在打生打死。可见宋缺早在这之前
已对自己作出准确的判断,始有眼前的筵会。
    想起即将见到宋玉致,心中实是既喜且惊,皆因既不知宋玉致会如何“款待”自己,更
不知宋缺会如何“处置”他们。
    宋缺神采飞扬,兴致勃勃的为三人斟酒,向寇仲道:“这是杭州特产桂花酒,不但酒味
醇厚,柔和可口,兼且有安神、滋补、活血的作用,多饮亦无害。”
    寇仲瞧往杯中色作琥珀的美酒,透明清亮,一阵桂花的幽香,中人欲醉,不用喝进口内
已有飘然云端的曼妙感觉。
    单看桌上所用器皿,无论杯、盘、碗、碟,瓶、樽、陕、盏,均是造工精细,情趣高
雅。最特别是皿具所用釉彩,状似雨点,於黑色釉面上均*布满银白色的放射状小圆点,大
者如豆,小者若粟,银光褶褶。亦只有这种名贵的器皿,才配得起宋阀超然於其他诸阀的地
位。
    宋智见寇仲留神观看桌上用以盛载名酒美食的器具,笑道:“这种雨点釉,又称天目
釉,尺瓶寸盂均被视为不世之珍,甚至碎片亦可与金玉同价。
    我们搜寻多时,亦只能集齐此套。”
    这是第二趟与宋智坐下说话,感觉上有天渊之别。
    寇仲从宋智亲切的口气,清楚晓得他把寇仲当作自己人。
    出奇地由宋鲁领头举杯祝酒,笑道:“近十年来,尚是首次见到大兄这麽多笑容,这杯
就先敬大兄,下一杯才轮到小仲。”
    宋缺哑然失笑道:“鲁弟定是把这话在心内蹩足十年,到今天才可乘人之危的倾情吐
露。哈!饮胜。”
    接著轮番敬酒,数巡过後,宋缺忽然淡淡问道:“师道是否爱上那高丽来的女子。”
    寇仲在摔不及防下,有点手忙脚乱的答道:“这个哩!阀主请勿为此动气,实情是……
唉!我也脱不了关系,因为……”宋缺截断他道:“其中情况,我们从他遣人送来的书信知
道详情,故不用重覆。我只想知道凭少帅的观察,师道是否爱上那叫傅君瑜的高丽女子。”
    寇仲不敢骗他,苦笑道:“严格来说,二公子该是爱屋及乌,但会否因此渐生情愫,则
非常难说。”
    宋智和宋鲁由宋缺问起宋师道开始,都不敢置一词半语,可推想宋缺曾为此大发电霆,
故没人敢插口。
    宋缺沉吟片刻,忽然举筷为寇仲夹菜,像忘记了宋师道的事般微笑道:“这是麻香鸡,
趁热吃才酥脆可口。听说你和子陵曾在飞马牧场当过厨子,该比我们更在行。”
    寇仲尝过一口,动容道:“比起弄这麻香鸡的高手,小子差远哩!”
    宋缺转向宋智道:““天君”席应那方面有甚麽新的消息?”
    宋智道:“据前天才收到来自独尊堡的飞鸽传书,席应尚未露面,但阴癸派的棺棺却曾
在成都现身。”
    寇仲的心中打了个突疙,不由为徐子陵担心起来,忍不住问道:“‘天君’席应是甚麽
家伙?”
    宋鲁笑道:“席应是‘邪道八大局手’榜上名列第四的魔门局手,仅次於祝玉妍、石之
轩和赵德言之下,昔年曾惨败於大兄手下,逃往域外多年後最近重返中原,还公然向大兄示
威,该是魔功大成,才敢这麽放恣。”
    宋智冷哼道:“若他真的有种,该登上山城正式挑战,现在却远远躲在四川张牙舞爪,
显然心怀不轨。”
    宋缺脸容变得冷酷无比,缓缓道:“就算祝玉妍胆敢撑他的腰,他亦难逃魂断我宋缺刀
下的宿命。”
    足音轻响,宋玉致来了。
    这风姿绰约的美女不施脂粉,秀发在头上结了个简单的髻饰,身穿白地蓝花的褂裙,腰
围玉带,清丽宛如水中的芙蓉花。带点苍白的脸色,减去她平日三分的刚强,多添几分楚楚
动人、我见犹怜的美态。
    她故意避开寇仲灼热的目光,坐到宋缺的另一边。
    宋鲁爱怜地为她添酒。
    宋缺有点不悦道:“致儿何事担搁?”
    宋玉致轻垂眷首,低声道:“刚接到成都解堡主的飞鸽传书,‘天君’席应於前晚被重
出江湖的岳山空手击杀於成都散花楼,亲眼目睹者尚有川帮的范卓和巴盟的奉振。”
    寇仲失声叫道:“甚麽?”
    宋缺等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连宋玉致亦忍不住朝他瞧来,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何比在
座任何人都要急速和激烈。
    寇仲定过神来,尴尬一笑,又趁机迎著宋玉致清澄的眼神深深一瞥。
    宋智把目光移往神情肃穆的宋缺,道:“此事确是非同小可,难道席应的紫气天罗,仍
未臻大成之境?”
    宋玉致道:“据范卓和奉振覆述当时的情况,席应的紫气天罗威力惊人,只是敌不过岳
山赤手空拳施展的换日大法。此战立合岳山重新登上顶尖高手的位置。”
    宋鲁吁出一口凉气道:“岳山此人一向心胸狭窄,此番练成换日大法,定会到川城来生
事。”
    宋缺油然道:“我最怕他不来。”
    忽然仰天长笑,道:“好一个‘霸刀’岳山,请恕我宋缺低估了你。”
    转向宋玉致吩咐道:“立即通知成都那边,不论他们用甚麽方法,也务要找到岳山的行
踪,我已因出门对付崔纪秀那帮人而错过席应,今次再干容有失。”
    寇仲心叫乖乖不得了,无奈下只好苦笑道:“阀主恐怕今趟亦要失望哩!”
    众人愕然朝他瞧来。
    寇仲硬起头皮道:“因为这个岳山是假的。”
    宋缺神色不变道:“此话何解?”
    寇仲挨到椅背处,拍桌叹道:“杀席应的只是载著个由鲁妙子亲制的岳山面具的徐子
陵,这小子真行,连在邪道鬲手榜上排列第四的人都给他宰掉。”
    包括宋缺在内,众人无不动容。
    寇仲再解释一番後,道:“小陵定是在武道上再有突破,否则不会厉害至这等地步。”
    今次轮到宋缺苦笑道:“这叫一场欢喜一场空,将来的中原武林,怕该是你和徐子陵两
人的天下。”
    接著平静地宣道:“我已代表宋家和少帅达成协议,我们宋家虽不直接卷入少帅争天下
的战争中,但却在後援各方面全力支持他。假若少帅兵败,一切休提,如若他终能统一天
下,玉致就是他的皇后,诸位有否异议。”
    宋智和宋鲁都没有说话,只宋玉致俏脸倏地飞红,霞色直延至耳根,垂下头去。
    宋缺长身而起,来到寇仲身後,探手抓紧他肩头道:“膳後玉致会送少帅一程,至於其
他行事细节,你们仔细商量吧!”
    言罢哈哈一笑,飘然而去。
    徐子陵卓立船头处,欣赏河光山色,心中思潮起伏。
    韩泽南两夫妇的武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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