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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爱别离-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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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他转身对服务员打了个手势,要了茶、烤羊排和手抓羊肉饭。等饭菜上来后,他冷冷地说:“你自己吃吧,我已经没有胃口了。”
  “晒死杏干”的确饿坏了,他拎起一根烤羊排,狼吞虎咽地吃将起来。大约十分钟后,“晒死杏干”抹着嘴上的油,说:“我本人并没见过吐尔逊,可这次是受他的派遣,主要完成两个任务:一是落实那笔800万美元的资助款;第二是拿到‘99风暴’施实计划和名单。”
  果然是伸手要钱!“火焰山”脸色立时难堪起来,他说:“对不起,头一件事出了点岔头,近期办不到了,得等等看;后面那件事正在酝酿,具体内容肉孜最后决定。”
  “晒死杏干”有点着急,他说:“那边对这笔经费催得很紧,吐尔逊有过交待:如果倒汇的事砸了,可以组织人贩毒,抢银行,不管用什么方法,反正春节前必须弄到这笔经费,还等着派上大用场呢。”
  “火焰山”恼火地抢白道:“你让他自己来试试?恐怕没那么容易弄到手吧?”
  “晒死杏干”问:“你打算让我在这儿等多长时间?”
  “火焰山”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是一沓钱,也是这几天的活动经费。说:“此地不能久留。你一入境,就开始四处留痕迹,尤其刚才之前的四个小时里暴露的痕迹太多,我需要重新给你安排一个安静的住处。我已交待一辆黑色‘本田’在楼下往左拐绕过停车场的巷子里等你。明天上午11点,那辆车将拉着你到艾维河附近与肉孜见面。去对他讲述你的任务和目的,索要你的礼物去吧。说穿了,我只是个中间人,跟你碰碰头,送你点零花钱而已。”
  “晒死杏干”本以为这是接头的终点呢,这样说来,他即将被人带着奔向下一个接头人。他心里直哆嗦,真不愿多走一步,因为每向前动一下,就有危险。不回来,他思念故土;真回来,又担心被警察或安全部门的人抓住,心里时刻悬着。
  “火焰山”努努嘴,让“晒死杏干”先走,他稍后再离开。
  “晒死杏干”坐电梯走后,“火焰山”才缓缓地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在楼梯口。这时,他看到努尔的背影正要消失在电梯里,便喊了一声:“努尔!”
  身上散发着重重酒气的努尔听到有人叫他,立刻回过头来,咧着嘴傻笑。他讨好地退出电梯,恭候跟他一样瘦小的阿不杜西克。
  在金地公司里,阿不杜西克能看得上的人也就是努尔了。招聘法律顾问时,阿米娜原本没看上努尔,嫌他长相丑陋。但阿不杜西克却有同病相怜之感。他经过侧面了解,觉得努尔不仅精干,而且对政府和社会有一种强烈的叛逆心理,这不正是自己要争取的对象吗?他隐隐觉得努尔日后应该是他的人。因此,阿不杜西克极力劝说阿米娜接纳努尔。努尔果然不负阿不杜西克的厚望,处处维护他的利益和面子,尤其擅于在阿米娜和他之间周旋,颇得阿不杜西克信任。
  东北之行,努尔虽然尽了力,但没把阿斯卡尔带回来,那笔钱也打了水漂。为此,努尔觉得很没面子,近日,常常酗酒一振不起。
  此刻阿不杜西克不悦地问:“刚才跟谁喝酒去了?走,我有事要跟你说。”



第09章
   一 
  前段时间一直蹲派出所,安琪忙到家了。一天不揪出那个“耳朵”,“0808”案件就一天揭不开锅盖。这也是安琪参与的第一宗案件,她怀了极大的信心和兴趣,只想一门心思揭开案底。因为忙乱,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饭,英文听力的时间也挤没了。但无论如何,只要起床,她坚持还是要做健美操;回到宿舍后,一定要枕着音乐睡觉。日子过得单一极了。安琪想,如果人活着只有工作和休息这两样事那么简单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还存在许多复杂的感觉和思绪?而且有些感觉并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想让它停下来就能停的。比如说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帅哥,比如说艾山江好听的声音,它们像夜晚的月亮那样,让人看得见却够不着,心儿因此产生了追逐的欲念,然而却是一种无望的追逐,心因此被折磨得很苦。
  1999年初秋的早晨,安琪站在宿舍的窗前久久地发呆。眼见庭院里那些紫红色葡萄从架子上一串串消失;街道两旁的白杨树、桦树的叶子渐渐发黄。她想像着家乡白洋淀的芦苇荡里,这会儿也该看不见荷叶荷花了,河水也一定冰得扎手。说实话,她有点想家,想念家乡的芦苇荡,想念夜晚来临时,家家户户飘出的葱花饼的香味,想念干脆高亢的河北梆子,那些都是一个人生长的地域文化背景,现在自己却抛弃了它们,置身于另一种更古老而久远更深厚的文化土壤。拉条子拌面、手抓饭、烤羊肉、抑扬顿挫的十二姆卡姆和优美的民歌,一切都那么陌生,原本与她毫无干系,而她硬闯了进来,生命来了一次全身心的更新。而这一切都是她自觉自愿的选择。想到选择,她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流淌下来,流泪的时候,那首台湾作家三毛作词的歌曲,女歌手齐豫演唱的《橄榄树》就在心里回响起来: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心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流浪远方
  安琪喜欢这几句歌词,喜欢这首歌里表达出的茫然、思念以及寻找心中梦想的沧桑感,非常吻合她的心理,她宁愿以这首歌为她内在的支撑,也不愿在家门口蹲着,因为她是一个寻梦的人,因为她确信自己梦中的橄榄树就在大西北。她望着路边那一排排参天白杨,久久地发着呆。
  大约从中学起,她就喜欢一个人发呆,发呆对她来说是件很享受的事,那一刻什么也不用想,眼前是空的,生命也呈现片刻的静止,等发呆过去,便是最清醒时刻的到来。清醒便意味着要做点什么。可是此刻,发呆之后,她没有精神饱满地去干什么,而是心神不安地躺在沙发里盯着那部米色电话机。它就卧在床头,伸手即可拨通任何一个人的电话,甚至煲电话粥。然而想来想去,没有谁能令她想打电话缠绵的,唯有那串手机号码在她心里一遍遍闪过,那是艾山江的,下意识里,那是她最想拨通的电话。仿佛一个上午的发呆,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此时此刻,自己特别想听到艾山江的声音。这种诱惑,就像一盒香浓的巧克力放在床头,自己又饿又馋,正要伸手,可是另一个声音威严地说:不许!那个声音就是理性。理性告诉她:这世界上想要的东西很多,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得到需要付出代价。理性还说,你千里迢迢跑到大西北,是为了神圣的警察事业,怎么会绊倒在一种小资情调的小感觉里呢?理性又说,平时多少大事自己都能决定,怎么这件小事就不敢做主了呢?自己到底怕什么?想了又想后,她明白了:原来是怕这一个电话打过去,人家永远都不接电话了。以她的敏感,她已经意识到他在回避她。
  安琪最初听到艾山江的声音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通话以后,她以为自己就不再好奇了,她相信在未来的岁月里,在大西北这片广袤的人海里,还能听到比艾山江更好听的声音。可是,就像自己酷爱着爱情名著《飘》或者《简·爱》的回肠荡气,像偏爱着苏格兰女歌手恩雅的凄美那般,她忘不了火车上遇到的那个英俊青年,更偏爱着艾山江的声音。她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情种?她甚至产生过到火车站走走的念头,说不定真能意外地遇到他呢。这个念头当然吓了她一大跳,她不知道自己到80岁时是否会嘲笑在这个年龄的冲动?她想,幸亏自己当了警察,忙得团团转,如果整天闲在家里,还不知要做什么异想天开的事呢。青春期的躁动情绪真的是不可控制吗?
  既便是忙乱的,但艾山江的声音却从来没有被安琪忙丢过。有几次,她真想拨通他的手机,听听他的声音。每当她疲劳时,在睡觉和听到艾山江的声音这两者之间,她宁愿选择后者。可是,这一切都是在她的内心轰轰烈烈展开的,是一种非常规的想法,如果说出来,世人会耻笑她,艾山江也会不可理喻。蹲派出所的这一个月里,安琪坚持着没有给艾山江打电话,她想,自己的这点小情绪很快会过去的,就让它胎死腹中吧。
  然而,今天回到宿舍,一看到电话机,打电话的欲望又燃烧起来。公务理由已经被使用完了。难道再没有机会了吗?机会可是人自己创造的。他的声音真有那么好听吗?不听他的声音就不能活了吗?没听过他的声音不也长到这么大了吗?安琪一会儿这样想,一会儿那样想,一会怂恿自己,一会儿劝阻自己,矛盾极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脸,轻轻拍着:叫你无聊,叫你没出息。赶紧睡觉吧,睡醒之后还得找那个该死的“耳朵”呢。那才是你的正事,是你为之奋斗的事业,听见没有?不许再被那该死的声音迷惑,就不信战胜不了自己。
  自责之后,安琪好像心静了,她顺从地躺回床上,闭着双眼等待入睡。安琪的睡眠一向很好,自从艾山江的声音出现后,眼睛里仿佛钻进了一只飞虫,干扰得怎么也睡不踏实。不睡也得睡,下午还要起来干活呢,安琪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忽然,她觉得应该把音乐关了才能睡着,于是,她起身把音乐关了。躺了一会儿,她想还是应该听着恩雅的歌声入睡才好。结果恩雅的歌听了好几首,还是睡不着。后来,她干脆把小说《时光流逝》翻开,她劝自己,看上几页,一会儿就能睡着。谁知越看越有精神头儿。安琪深深呼出一口气,为自己的计划失败而无奈。突然,仿佛是有另一种力量推动着她,她的身体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又重重地摔到床上,两只手像是抢同一件东西那样,同时抓住了电话,那一刻,她急切地不管不顾地拨通了那串早已熟稔于心的手机号码,她赤脚站在地毯上,等待着艾山江的声音传进来。那架势像是要跟谁战斗,又像是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一旦艾山江说NO,她就会羞愧地一头推开门跳下楼去。可是看看窗外初升的太阳,她又充满了自信。
  二
  艾山江刚刚凝视过乌兰山。峰顶的积雪在初升太阳照射下,蒸腾起一层氲氤之雾,而来自牧场的芬芳气息一丝丝沁入他的心肺,令他醉心。他想,生命多好啊,大自然多美啊,万物是多么和谐。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战争只有和平,没有分离只有相聚,没有谎言只有诚恳,没有憎恨只有感动,没有消失只有永恒该多好。然而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至少艾山江没有那么天真。在这个时刻,他特别想念远在乌兰山北部乡下牧场的母亲和儿子,想念远走高飞已经再嫁的前妻莎依芭。她们都是他的亲人啊,是他生命中重要的部分,可是,他却人为地把一个美满的家庭拆散了。此刻,他感到了自己的孤单。几年来,他一直生活在互相猜疑、令他防不胜防的恶劣环境里。寂寞尚可打发,孤独却使他常常黯然神伤。
  在这一轮红日照耀着万物生灵的早晨,艾山江默默地祈祷:所有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亲人们,都被太阳的温暖照耀吧!只让我一个人承受孤独和危险。太阳听见了我的心愿,小草听见了我的祈祷,如果我的祝福能到达所有的亲人,就是我的快乐了。
  就在艾山江的心灵在冥冥中与亲人们对话时,手机响了。他的内心显然被打扰。但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把情绪调整到正常,他必须以饱满的精神状态面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谁会在秋天这么美好又这么感伤的早晨给自己打来电话呢?艾山江从乌兰山顶收回目光,打开手机,只扫了一眼,他就知道是安琪宿舍的电话。他见过这串号码。只是,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这个号码,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没有犹豫,艾山江毅然挂断电话,不接。
  被挂断的手机又清脆地响起来,还是那个号码,赌气似的坚持己见。艾山江再次挂断。心想:这个女孩的自尊心一定受到了伤害。她应该不会再打来。
  平静了片刻,手机仍固执地响起来。这次,艾山江犹豫了。他的思维快速运转,他尽量朝正常的方面去想:难道这女警察找我有什么急事?也许自己误会了她?考虑再三,艾山江决定变被动为主动,他爽快地按下接通键,用淳厚的男低音问候:“是安警官吗?早晨好啊。”
  安琪正欲赌气再拨一次重复键,如果对方还是拒绝的话,那就彻底失败了,自己再也没有理由拨这个电话。就在她几近绝望时,对方却说话了,及时救活了她那一败涂地的心情。活过来的她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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