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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短篇小说·第十三辑-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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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当长工,我们这一辈要做个了断!你有了她,把一切都忘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次你骂我,我就听出名堂来了。你只顾你自家,不管我的前途!我也没有上当。
我给别人打工,一个月300。给你打工,别人给你600 ,多的我也不要,我也只要600
元。结了帐,加上先前没用完的,正好1800。 你做我初一,我做你十五。一切都是
你逼我做的,只怪你自家太自私了。”

    孔福你你了一阵,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给我打工,还是我给你打工?生意是我接的,成本全是我的。我在花店打
工的钱,大部分做成本了,就是不讲成本,结了帐,一人一半也是应当的,公平合
理的。”

    叶娥把孔福推到她身后,抱住他胳膊,说:“都是亲兄弟,比什么高低?你是
老大,要让一让。”

    孔福不看叶娥,心气平和地说:“二伢,人活在世上,要讲良心。你姐刚刚来,
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姐?你把钱不分给我,你想一个人全占了?你是怎么想的?…
…”

    孔贵说:“你这是自讨的。你先变恶了,我给你学的。”说着,提了桶走出屋
子。

    孔福背对着叶娥,抱了头坐在床边上。

    叶娥从背后抱住他。长发从他肩头撒到他前胸,他脑袋更沉重,脸更灼热,眼
眶的液体要涌出来了。

    身上钱不多了……明天要去插花……房租早到期了,老板娘催几次了……以后
怎么办?两个人吃什么?孔福想到了暴力。他要趁二伢洗澡不设防之际,把他打倒
在地,然后剥夺剥夺者!他的脸色很难看,起身走出门去。

    叶娥奔过来,孔福说:“放心,我去厕所。”他缓缓移开她的手,她信任他,
松开了手。

    他几步跨到院门外洗澡房。孔贵蹲在两块砖头上,正在洗冷水澡。反剪双手,
拉锯样一上一下擦背。听到背后有响动,迅疾如风,背面转成正面。孔福本想猛踢
他一脚,不想二伢弹跳如此之快,自己哪是二伢的对手?

    错误不在二伢。孔福想,想的是好主意,做的是坏事情。我对不起二伢。确如
二伢说的,我太自私了。我如何变得自私了呢,我将失去信心了吗?我不能为了叶
娥,把自家手足兄弟弃之不顾的。我先前美丽的计划,何以不堪一击?他厌恨叶娥
起来了。如果不是叶娥的出现,我们兄弟不会出现这种僵局,如果叶娥长相不美丽,
我也不会把自家兄弟一脚踢开。他居然把过错转嫁到叶娥头上。当初他想过,他的
将来一定会幸福美满,因为有美丽贤淑的叶娥,此时此刻,叶娥却成了罪过的根源。
这么一想,仿佛自己很清白的了。他正想改过自新,自己本无罪过可言。他不能顾
了二伢,却又失去叶娥,别无选择。

    孔福见旁无他人,一副哭腔,恳求道:“我喊你一声爹,爹,看在我的同姓分
上,你打发我一点钱吧,爹,你姐才来两天……”

    孔贵愣住了。想了一想,用浴巾抹了一把脸,从衣袋里抽出两张钞票,一张百
元,一张五十,丢在孔福脚跟前。

    孔福见了钱,心里嫌少,气却消了一些。擦了擦涨疼的眼眶,退回屋里。

    头昏脑疼直到鸡叫头遍,实在抵挡不住了,迷迷糊糊才闭了眼。睡得正酣,闹
钟叫了。他悄悄揭开毛毡,离开被窝,身上不禁一阵寒颤。匆匆洗刷完了,捆扎好
保鲜的红玫瑰,拉开门,推出破旧的轻便单车,回头欲吹熄蜡烛时,叶娥醒了。

    “你不吃早饭了?”叶娥说,“我来做饭。”

    孔福说:“肚子很饱,你不要起来。”

    叶娥起床走到他面前,抱住他:“早点回来,我离不开你的。”

    孔福捧起她的脸,热烈地吻她。

    “你拿——拿着,我手上——只有这400 块钱了。”

    孔福的脸倏忽热了一下:“我不要你钱。”

    叶娥说:“我们之间,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听了她这句话,很受用,收下了。

    “你快睡下,别着凉。”他边走边说,反手把门拉上,在门外交代:“快把门
关紧,闩了吗?”“我闩了。”叶娥答。“谁来喊门,你都不要开门。”“我听到
了。”

    爱人还是比兄弟好,想到自己在如此困境中,叶娥对自己一往情深,他好感动。
推着自行车,走到明亮的芳村大道上,他骑上车,用力猛蹬踏脚板,捏捏口袋里的
钱。不知是晨风寒冷,还是被叶娥的关怀和理解所感动,鼻腔一阵酸疼,泪水流了
一脸。

    到了月底结帐的日子,孔福这才记起发票的事。孔贵插花时,孔福把花店老板
的发票,每月撕一张给孔贵。现在离开花店了,哪里弄到发票?这一天,他随手翻
看一本杂志,杂志里边的一个小说,写一个外来工在广州天桥卖假发票谋生的故事。
喜从天降,告诉叶娥,叶娥说,一个人做事要光明磊落。孔福生气了,说你知道什
么?如今的世道,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弄到钱,你有钱,你就是爷,你没有钱,光
明磊落顶个屁用?独自去了广州天桥。买了假发票回来填上,迎宾馆的米会计眼睛
毒,看出是假发票,不给他结帐。他的脑袋就大了。

    一计不行,又生一计,孔福去芳村大道,要求花店老板给他发票就买他的花,
花店生意疲弱,小生意也只好给发票。孔福回到屋里,用退字灵退掉发票上花店老
板填上的字,他重新写好。米会计反复验看,终于收下了,他也收到了钱。

    回出租屋的路上,他觉得叶娥和自己唱反调,她这个人有点儿靠不住,现在有
了钱,趁机考验考验她。如果她经得起考验,马马虎虎过下去算了,受不起考验,
对不起,我以后发财了,你去另攀高枝吧。当然目前自己很需要她。她美丽善良端
庄。不过,这些优点也就是她的缺点,在她面前,自己做事想事有所顾忌,放不开
手脚。

    走回出租屋,他把记帐本和钱包,故意用劲甩在桌上,也不做声,唉声叹气歪
在床上。

    “发票行吗?”

    他迟疑了一阵,冷冷地说:“不行!”

    “不要急,会有办法的。”她安慰他。

    孔福庄严地,站起身,说:“我想好了,你还是回番山精品屋打工去。现在还
有去番山的路费,等到没有路费了,后悔也没有用!我去花地找工,有了钱,我来
番山市找你,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你说这个话有什么用呢?我不会去番山的。你找不到工作呢?你吃什么呢?
你挣不到钱,你就不来找我了吗?你身体不太好,我不在身边,你又没有钱,你生
病了,你没吃的了,你怎么办?……”叶娥坐到他身边,菜也不洗,抱紧他,生怕
他插翅飞走了。

    “你不要说孩子话了,我会找到工作的。你不要担心我。”他喉头发硬了,缓
了一口气,继续说:“我说了,这是唯一可以走的路了。”

    “不!饿死我也要和你饿死在一起!你赶不走我的!”叶娥倔犟地说。

    “不是我赶你走,懂吗?我舍得离开你?”

    “我不走,我就是不走!饿死也不离开你!”

    她抬起脸,娇媚动人的脸上淌着几条泪泉。

    孔福从内衣袋掏出一把钞票,捧起她的手,如数放到她手上。她的手蜂蜇了似
的,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下,“啪”地,把钱打在他脸上。

    次年正月,迎宾馆插花换了另一个老板。孔福没有生意了,离开出租屋,打工
去了。


              谁叫你就当真了

                                 何也

    1。这一天坎上的盖三起了个大早。

    盖三已经多年没有这种起大早的习惯了。说真话起早贪黑又能怎么样?这年头
起早贪黑的大都是脑子不管用、一穷二白的人。什么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
于晨,根本就没有的事,多少人上当受骗了几千年了。这一天莫名其妙起大早的盖
三有点儿看不起自己。起大早干什么,捡粪挣工分吗?挑担尿桶去地里浇菜吗?笑
话,已经不是那种时代了。这一天莫名其妙起大早的盖三,又莫名其妙地逛遍了大
半个村子,不知不觉的便在一个地方停下了脚步。其时整个坎上很静,天色朦朦胧
胧的,还没有要亮的意思。这时候襄红月家的门突然打开了,襄红月的长发散乱,
双手抓着裤头,跑着往前面的茅厕奔去。这个野蛮的女人把丈夫儿子都轰到外地打
工去了,她则白天睡懒觉,晚上招来三两男女,用丈夫儿子寄回来的钱彻夜打她的
麻将。盖三想道:这女人野蛮,不是个东西。

    盖三就站在那儿魔怔着,糊里糊涂想道。其实刚才盖三和从他面前飞掠而过的
襄红月距离不过几步地,大概襄红月给憋急了,旁顾不及才没有发现他吧。果然撒
完屎尿的襄红月头脑灵醒了,回头时便看到了还傻站在那儿的盖三:盖三,打大早
的你就在我家门口干什么,站岗放哨哇?盖三说:我不干什么。我咯噔醒了,睡不
着了,就出来走个新鲜。襄红月头发散乱,裤腰也扎歪了,胸前的钮扣也没有扣上,
两只乳房大大方方的把那件白背心顶出了几处空档。刮了一小阵风,襄红月赶紧拢
了拢衣襟,说:门外的风好冷,盖三你进屋来好吗,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盖三跟襄红月进了屋,襄红月临要上梯时对他招手说:盖三你愣着干什么,难
道还怕一个女人吃了你不成?襄红月的用意不言自明。要是放在平时,盖三对男女
关系并没有多少扒了碗里想碗外的需求,可是这一天莫名其妙到来的浪漫情调,居
然莫名其妙地惹动了盖三的占有欲。盖三以为襄红月是想男人熬红了眼了。岂料她
一边放纵情怀一边对盖三说:妈的盖三你知道吗,昨晚我打了几十圈麻将,竟赢了
两百多块钱,乐了我个屁颠,可这下好了,任凭我怎样在床上打滚也睡不着觉!—
—原来并非如此,盖三听了这话后便凶狠了,莫名其妙地变成一个强悍的男人,偏
她襄红月越发显示出一种忘我的激荡。此刻的盖三感到自己对这个女人是无法可想
的,心中却涌起从未有过的一阵欢畅。

    天色放亮,村里响起了嘈杂人畜声。盖三翻身下床便要离开。襄红月说:盖三
你慌什么,这时刻你当真走得了吗?我们两个还是放下心来躺一会儿吧。盖三一想
也对,要是此刻离开襄红月的家,无异于把见不得天日的勾当抛在人家的目光底下。
反正敢当死猪便不怕开水烫,就是着急,一时半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一场战事刚过,两人都觉得疲乏,果然一躺倒就一个钟头睡过去了。醒后襄红
月爬到盖三的身上,笑道:这几个钟头的情景说到底怪呀,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躺
在我床上的、躺在我身边的怎么会是你盖三?实际上此刻的盖三更觉人生的可怕:
自己怎么会上半夜身边躺一个女人,下半夜就躺另一个女人了?

    心念至此,同时也使得盖三悲壮起来:说到底我盖三凭什么会遇上这种事?

    襄红月说:盖三你说,我们刚才——从天上掉下来的几个钟头,算不算也是一
种缘分?

    
    盖三说:这我说不好,可能是我吃错药了。

    襄红月笑道:说起来你这个人该杀,吃错药还占人家的便宜。

    然后两个人轻脚下楼,简略梳洗完毕,襄红月便让盖三在厅堂坐下,说:盖三
你好好坐着别猴急,我给你泡杯热茶,等你该走的时候再走。说完,襄红月就把门
打开了,只转个身便又大声问道:盖三哥你吃过早饭了吗?你打大早登门,我想你
大概有什么事吧?一时间里,襄红月前后并不搭界的话让盖三听得一头雾水。襄红
月压低声音说:傻瓜,我这样一招呼你,左邻右舍听到的人不就以为你是刚到我家
来的吗?盖三恍然大悟。这样一来盖三怦怦乱跳的一颗心,被襄红月一个小伎俩便
搞得平定差不多了。盖三从这个女人的手上接过一杯热茶,好歹也能挤出一句来:
红月,你这茶叶的味道不错嘛!

    就在襄红月给盖三使了一个鼓励的目光时,他俩抬头看见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襄红月说:贵叔,你也喝一杯热茶?

    盖三慌忙招呼说:贵叔你也喝一杯吧,这茶叶的味道不错。

    贵叔说:原来是盖三登门,怪不得今天红月会起了个大早。

    襄红月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盖三,对贵叔说:盖三想搞个项目,便到处
筹借钱财,贵叔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的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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