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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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窗上响了两下敲击声，陆华枫一怔，轻轻推开窗子，如燕子般飘到院中，对面房顶上一个黑影向他招招手，转身掠去，转眼间已在十几丈外。
他心下奇怪，纵身追出。那黑影的轻功绝佳，竟一直与他保持着七、八丈的距离，只片刻两人已到了小镇外，那黑影蓦然闪入树后不见了。
他正自惊疑，忽然从左面的树林中传出打斗声和兵器撞击声。
急忙掠过去，只见四个蒙面人正在围攻一个黄衫青年。
陆华枫吃了一惊，被围在中间的青年人竟是陆雨亭。那四个蒙面人居然都是顶尖的高手，陆雨亭虽武功卓绝，却难以一敌四，虽在勉强支撑，却已是险象环生了。
陆华枫一声怒斥，拨剑扑向一个蒙面人。那人使一把弯刀，见陆华枫剑到，忙侧身避过，手中刀顺势横削。
陆雨亭看见他，又惊又喜，长剑一挥，荡开一个蒙面人的软鞭，道：“阿枫，你怎么会在这？”
陆华枫左掌拍出把一个蒙面人迫退，道：“那两个归你，这两个给我。”
陆雨亭笑道：“好啊！”身形一展，剑光如练，疾风暴雨般攻出。
本来那四个蒙面人对付陆雨亭占尽了上风，现在分出两人对付陆华枫，形式倾刻逆转，陆雨亭挥剑隔开一个蒙面人的单刀，一掌切在他肩头，身躯半旋，长剑已在另一蒙面人的肋间划了一道血口。
那边对付陆华枫的两人一个被他一掌打伤，另一个还想苦苦支撑，见同伴受伤，心里一慌，胸前已多了个透明的窟窿。
见势不妙，三人打声呼哨，同时跃出，箭一般向树林深处逃去。陆华枫正要去追，被陆雨亭拦住了：“穷寇莫追。”
陆华枫道：“他们是什么人？”
陆雨亭道：“看不出什么路数，好像是些职业杀手。”
陆华枫一愣：“杀手？”
陆雨亭道：“应该没错，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陆华枫沉呤道：“能请到这种杀手的应该不是一般人，谁这么大胆敢跟陆家堡作对？”
陆雨亭苦笑道：“我一直也没想出来。”打量着他，道：“阿枫，你做了天龙教的教主？”
陆华枫点了点头，道：“是。大哥，你这是去哪？”
陆雨亭道：“我准备去长安。”
陆华枫道：“爹爹好么？”
陆雨亭道：“很好。”
陆华枫道：“周叔他们还好么？”
陆雨亭道：“他们已经离开陆家堡了。”
陆华枫一怔，道：“他们去哪了？”
陆雨亭道：“不知道，他们是偷偷走的。”
陆华枫愣住了，过了半晌，忽然道：“大哥，谢谢你。”
陆雨亭道：“谢我什么？”
陆华枫微笑道：“谢谢你没有追究这件事。”
陆雨亭笑了笑，道：“阿枫，你离开天龙教好么？爹爹对这件事很生气。”
陆华枫苦笑道：“我离开天龙教他老人家就会原谅我么？”
陆雨亭不语；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陆华枫道：“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陆雨亭看着他，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道：“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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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陆雨亭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陆华枫缓缓地道：“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一个黑影从棵树后走出，笑道：“好久不见了。”
陆华枫道：“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黑影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求你？”
陆华枫道：“难道没有么？”
黑影道：“我只不过路过这里看见你大哥给人劫杀，恰好我还知道你就在附近，所以就去告诉你一声。”
陆华枫道：“哦？你怎么忽然这么好心了？”
黑影叹了口气，道：“就算是我拍拍天龙教主的马屁还不行吗？你当了一年多的天龙教主，疑心病倒大大见长。”
陆华枫道：“对你这种人不得不防。”
黑影苦起脸，道：“我这种人又怎么啦？我做坏事也做在明处，比那些假仁假义的大侠要好多了。”
陆华枫也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你每次都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黑影笑道：“不是好像，是确实。”
陆华枫道：“你的轻功又长进了不少啊。”
黑影得意地道：“那是当然。”
陆华枫道：“你的脸皮也长了不少啊。”
黑影笑道：“承蒙夸奖。”
陆华枫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要回去睡觉了。”
黑影道：“那好，你就请我喝杯酒吧。”
陆华枫一愣，道：“喝酒？”
黑影道：“我帮了你的忙，你难道不该请我喝杯酒？”
陆华枫愕然道：“这就是你的要求？”
黑影道：“不错。”
陆华枫愣了片刻，忽然大笑，道：“跟天下闻名的采花贼一起喝酒不知是什么感觉。”
花惜玉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
地上已经有了七、八个空酒瓶，两人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好像喝下去的是水似的。
陆华枫道：“真是奇怪，为什么我总是遇到你呢？”
花惜玉笑道：“这说明我们有缘嘛。”
陆华枫刚喝下的酒差点喷了出来，他一边咳嗽一边道：“咳咳……拜托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好不好？我可不是女人。”
花惜玉忍住笑，道：“女人有你这么漂亮的也不多。”用一种邪邪的眼光打量着他，又道：“你若真是女人，我拼了命也要娶你。”
陆华枫又好气又好笑：“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花惜玉道：“我这半辈子不知见过多少女人，最漂亮的当属那位林雪筠姑娘，但她是你的心上人，我只有离得远远的。”他斟满酒，又道：“只是这位林姑娘太没眼光，放着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不要，却偏偏要嫁给慕容昭那小子。”
陆华枫心中酸楚，暗暗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花惜玉看着他，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去阻止呢？”
陆华枫愣了愣：“阻止什么？”
花惜玉道：“当然是阻止她嫁给别人呀。”
陆华枫大吃一惊：“你说什么？雪筠她……她……”
花惜玉愕然道：“怎么，原来你不知道？林姑娘这个月十八就要跟慕容昭成亲了。”
陆华枫手中的酒杯跌落到地上，呆了片刻，忽然一把抓住花惜玉的衣领，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花惜玉吃吃地道：“当然是真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陆华枫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手指松开，喃喃地道：“雪筠真的要嫁给慕容昭了？”
正文 十七 往事如风
菱花镜里映出一幅如花娇颜，林雪筠正对着镜子发呆。明天就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心中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两年来，她常常想起陆华枫，她明白自己与他是不可能的，她内心善良而懦弱，没有他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她无法违背师父的意愿；更不忍心伤害慕容昭；在理智与感情的交锋中，理智渐渐占了上风，她终于答应嫁给慕容昭。
门上响起敲击声，她走过去拉开门，蓦然呆住了，陆华枫正站在门口。
看着放在旁边的大红礼服和花冠，陆华枫心头发紧，问道：“雪筠，你真的要嫁给慕容昭？”
林雪筠垂下头，低声道：“是。”
陆华枫急切地道：“不行，你不能嫁他！”捉住她的手，道：“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林雪筠奋力甩开他，后退两步，道：“你疯了么？”
陆华枫道：“是，我是疯了！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一直都在为你发疯！雪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林雪筠咬着嘴唇，轻轻地道：“这是不可能的。”
陆华枫道：“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带你走。”
林雪筠一惊，骇然道：“你想要干什么？”
陆华枫道：“雪筠，我不要你嫁给别人。”
林雪筠惊愕地看着他，他眼中燃着火，一步步逼上前来。
林雪筠猛然回过神来，手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柄匕首。
陆华枫看着她，淡淡地道：“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就用手中刀杀了我好了。”
林雪筠忽然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流泪道：“你若再纠缠，我就死在你面前！”
陆华枫惊呆了，只觉心头象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黯然道：“你宁死也不肯跟我走？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么？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林雪筠扭过脸，道：“是！”
陆华枫怔怔地看着她，良久良久，忽然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两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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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床上，头痛得象要裂开一样，强烈的光线使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他皱着眉，努力回忆发生过事，只记得自己离开林雪筠后一直在喝酒，再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转过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花惜玉正大模大样地坐在旁边喝着茶。
他坐起身，揉着太阳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花惜玉道：“这里是客栈。你醉倒在大街上，我把你扛回来的。”
陆华枫道：“你怎么又跑到洛阳来了？”
花惜玉道：“我是尾随你来的。”
陆华枫没好气地道：“你对别人的隐私就这么好奇？”
花惜玉道：“关心关心朋友还不行么？”
陆华枫皱着眉，道：“朋友？”
花惜玉笑道：“你虽然不把我当朋友，我可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一直睡了一天一夜，我还以为你醉死了呢。”
陆华枫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我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花惜玉道：“是啊。”
陆华枫喃喃地道：“那雪筠……”
花惜玉道：“林姑娘和慕容昭的婚礼是昨天的事了。”他叹了口气，又道：“现在你可以死心了，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再也无法挽回了。”
陆华枫呆了，怔怔地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说他刚才还存有一丝幻想的话，现在他是彻底绝望了，他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花惜玉同情地看着他，道：“你应该好好洗个热水澡，再好好吃一顿，那样你会感觉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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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枫已洗过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面前摆满了丰盛的食物，但他的心情却一点也没好。他低着头，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花惜玉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陆华枫不答，仰起头向口中倒酒。
花惜玉摇了摇头，道：“你把自己灌醉又有什么用？醒过来还不是照样难受？”
陆华枫依旧不语。
花惜玉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陆华枫皱眉道：“你怎么象个老太婆一样唠叼？”
花惜玉笑道：“好好，我不说了。”他忽然凑过来，诡秘地道：“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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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玉所说的好玩的地方叫“凤仪阁”，是洛阳最有名的妓院，房间华丽而雅致，陆华枫平时虽然不拘小节，但这种地方却从来没来过，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侍女送上茶点，花惜玉跑到旁边跟鸹母小声嘀咕几句，把一张银票塞在她手里，鸹母瞟了眼上面的数字，顿时眉开眼笑，乐颠颠地去了。
花惜玉看着他，笑道：“你不要认为这种地方就肮脏下贱，能到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一般人是连门也进不来的。”
陆华枫喃喃地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花惜玉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很久没做过坏事了，平常只有到这些地方消遣消遣。”
陆华枫微微一怔，看了他一眼，道：“真的么？”
花惜玉道：“当然是真的，我以前的所做所为既让人讨厌又很危险，哪有这样逍遥自在？”
陆华枫道：“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改邪归正。”
花惜玉笑道：“改邪归正倒谈不上，只是少做点坏事而已。”忽然露出一副邪邪地笑容，低声道：“你是不是还从来没碰过女人？”
狠狠横了他一眼，陆华枫冷冷地道：“你在这慢慢消遣吧，我要回去了。”
花惜玉拉住他，笑道：“我知道你不习惯，既来之则安之，你可以听听曲子看看歌舞，这里的姑娘琴弹得很好。”
陆华枫道：“没心情。”
花惜玉道：“你就算想喝酒在这里也可以喝，而且还有美女陪着。”
来的两位姑娘确实是美女，是凤仪阁里最红的姑娘。陆华枫却只是喝酒，既没多看她们一眼，也不多说话。他现在已经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心里有说不出的痛楚；神色却很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