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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相思引 作者:葵因(晋江2014-10-03完结)-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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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一脸苦大仇深的,倒比我还愁。”复惜阑戳了戳沈时笙的脑门,指尖软而凉。衣香扑面,挥散在冬日中,清冽而好闻。
  “没,没什么。”能说么?什么也不能说。
  自己是个下人,是个侍婢,有什么资格呢?
  “我们去前面再走走,指不定就瞧见差不多的了呢。”笑脸对她,重新挽起复惜阑的胳膊,只是动作不可察觉地僵硬了。
  身侧的当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们脚步顿停,探身向里看,果然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方才假意撞上复惜阑的男人。此刻,他左手攥着玉镯,右手反反复复地扣在柜面上,把木搁板敲得砰砰响,留了一张嬉笑不羁的侧脸,还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老爷子你别磨蹭了,这玉成色好,做工也细,值多少你痛快定个价。”偷了别人的东西转手就要卖掉,亏他还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戚桓你瞎了不是?这么长一条裂痕看不见?”鬓发斑白的花甲老人回话气势也丝毫不弱于这个叫戚桓的男人,“天天偷鸡摸狗的,正正经经找个活儿干不好么?”
  “我找活儿干,那俩个小东西你来照顾?”戚桓嗤笑道:“我觉着,偷鸡摸狗这门手艺我练得挺炉火纯青,以后还要再接再厉,指望靠它娶媳妇儿呢。”
  他虽不至于衣衫褴褛,但是三九寒冬,也只穿了件短单衣,土布裤,脚踩一双看不出年月的长靴,有磨破的洞。浓密的黑发用了根破皮条高高系在头顶,剑眉凌厉,神色不驯。
  “你……”被戚桓气的捂胸口,老人摔给他一块银锭子,破口大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要不是看你还有两个弟妹要养,我真……快滚快滚。”
  银锭子咕噜噜地滚到他脚边,戚桓弯下腰捡起来,高高的个头,折了一半,落在复惜阑眼里就透出一股奇异的苍凉来。
  他咂么了一下嘴,痞子味十足,不恼火,也不嫌脏,把银锭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就装进口袋,谁知刚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就看见了复惜阑出神的脸。
  戚桓在心里骂了一句流年不利,拔腿就跑,复惜阑先反应过来,鬼使神差似的,居然直直追了过去,于是不到一眨眼儿的功夫两人便都找不着人影了。
  沈时笙站在门槛那里干着急,等了半天也不见复惜阑回来,最后只得哀求老人,道:“老人家,方才男子的家住哪里?可否告知我?”
  “你是谁?”老人狐疑地盯着沈时笙打量了半天,“找戚桓何事?”
  “我姐姐被他拐跑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险些把老人惊到,“我得去找他,让他还人。”
  好言相求了一阵子,见老人还是有防备,沈时笙只得豁出去,下了一剂猛药,她盯着老人的眼睛,幽幽地说:“我姐姐她可是怀有身孕的……”
  “他个小兔崽子!”老人这下坐不住了,大发雷霆,砸碎了茶几上的一盅茶,暴怒道:“偷东西就算了,还,还偷人!”见他大动肝火,沈时笙觉着可能有点过了,只好重新坐下安抚老人道:“您也莫要生气了,只要戚桓肯给我姐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就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老人瞪圆了眼睛,许是被气得糊涂,竟把戚桓的家世和盘托出,不说还好,说完连沈时笙都愣了。
  原来,戚桓祖上曾是朝廷要员,到了他爷爷那辈就时运不济的落了马,他父亲年轻时是多情种,又逢家道中落,通过寻花问柳来麻痹自己的后果便同青楼名妓有了他。
  戚桓打小就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孩子,随父亲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青楼,因而学会了那些花花公子做最擅长的油嘴滑舌,偶尔碰上几个心地善良的妓'和谐'女,瞧他长得十分灵秀好看,这才算勉强教会他写字,再后来多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妹,青楼也不能去了,只得出门当苦力将血汗钱给父亲作嫖资,和弟妹的糊口钱。
  当然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他父亲撒手人寰,拉扯两个半大的孩子的重担就全部落在他的肩上,既要照顾弟妹又要有钱活下去,思来想去,只有偷这一条路对于戚桓这种人最方便。
  “别说是你姐姐和孩子的名分,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哪能说这么容易就这么容易?!”老人捋着花白的胡须,也是痛心疾首,“他爷爷年轻时与我交情颇深,我好歹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变成现在这样,哎……”不忍再提。
  沈时笙记得老人在告诉她戚桓的住处后,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你家一看就知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你姐姐跟了他,就当她命不好吧……”说完背过身不再去看沈时笙,他佝偻的身形在阴影下显得意味深长。
  

  ☆、縠纱细细

作者有话要说:  
  嘎嘎,这几章气氛还算蛮轻松得嘿~~
  左右都是青灰色的砖瓦房,辰巳交替,太阳从山后完整的露出脸。复惜阑追了一会儿就停在原地喘个不停,身上衣服繁复而臃肿,汗出了好几层。这斗折的巷弄着实太回环,七拐八拐就轻而易举的迷了路,她背靠在墙面,抚着胸口重如擂鼓的心跳,想自己中了什么邪,非得死命地跟着那男人,这下好了吧,别说是原路回去,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两条腿很沉,只好扶了墙根走,瞧见一户人家,有两个小娃娃,一男一女,脸蛋圆圆,眸子清澈,他们探出脑袋似乎在巴望着什么,看到了复惜阑,吓得缩回了屋子。复惜阑无奈的耸耸肩,心想也许是自己这凌乱的模样忒不成体统。待她转进墙角后,抬起眼便是所谓的狭路相逢。
  戚桓与她面对面,刚庆幸自己摆脱了这女人,谁知她竟然又堵在自己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真倒霉!”恨恨地啐了一句,他掉头继续跑。
  复惜阑本不打算再追,可人到眼前,身体下意识前倾,要去扯他的袖子,腿却酸重地杵在地上不动,惯性使然,自然而然地摔在了冰面上。
  “啊……”必然是痛极了,她短呼一声。右手掌被冰碴划开,白生生的肉托着红艳艳的血,看的人头皮发麻,她下身的裙子浸染着浑浊的泥水,连簪好的头发都湿漉漉的,贴紧脸颊,真真是狼狈不堪。
  家教良好怎样?
  贤良淑德又怎样?
  她堂堂王府二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憋着一股子气,到底还是红了眼眶。
  “喂,说你呢,”还是那双磨破洞的黑靴子,沾着和自己裙衫一样的泥水,这男人半道折了回来,语气古怪,“为了这不值几个子儿的破镯子追我追到这,至于么你?”
  复惜阑扭过头没有理他,费力撑地要起身,奈何浑身都痛,根本使不上劲儿。
  “喂,问你话呢?你吱一声啊。”戚桓索性蹲下来,平视着复惜阑,反正她现在这样也拿自己没办法,干脆吓唬她一下,道:“你要是答应我不报官,我把银子给你,再大发慈悲地带你出去,否则,哼……”
  “不,不用你。”拨开他伸过来的手,复惜阑咬唇,神色坚决。
  “……你哭了?”这女人的眼睛红了,戚桓看见。
  “我没有……”这男人的笑容桀骜,复惜阑亦看见。
  她淡粉色的袖口满是血污,戚桓望的分明,不自觉皱了皱眉,语气也轻了一分,“不是我吓唬你,你要是硬逞强,不怕你这细皮嫩肉的胳膊留了疤,你就这么着吧,我正好懒得管你。”假意起身,抬脚就要走,这类富家小姐他见多了,他料定五个数之内,她定会服软。
  一……二……三……四……五……
  迈出五步,身后却没有意料之内的服软声。
  回眸看她,她还是那副柔弱而倔强的表情,撑起身,摔下去,再撑起身,再摔下去,重新撑起身,重新摔下去……
  血止都止不住。
  这女人怎么如此顽固不化?!
  复惜阑还没瞧准男人的愤愤的脸,就感觉被人凌空打横抱了起来,他穿的少,但是身体出奇的暖和,戚桓一边抱着她,一边咬牙切齿对她恐吓道:“我说了算,咱们私了,我给你上药,带你出巷子,然后你痛快滚蛋!”
  “你放我下去!”她企图挣开男人的怀抱,光天化日,自己还是待嫁之身,被好事儿的人瞧去怎生得了?一张白净的脸羞得通红。
  “你这女人…我说你别乱动!”怀里女人不屈不挠地反抗着,戚桓怕再把她摔下去,万一摔断了胳膊腿儿的,这请郎中的银子他可出不起,一念至此,只好搂得更紧。
  “你快些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推他搡他都没用,男人的手臂是另一种程度上的铜墙铁壁。
  “你给老子安静点!!”吼她一句,以为能吓住她,没想到,她倒是不发声了,可居然张口咬他的肩膀?!
  他在青楼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还唯独就没见识过这样的女人……
  如若不是唇齿之间渐渐弥漫上来的血腥味,她都要误会这男人是不是没有痛觉,戚桓垂下头扫她一眼,笑呵呵地问她:“过瘾了?”
  “你,不痛?”松开牙关,复惜阑犹疑地反问道。
  “痛,当然痛,但是总不能把你扔下去吧。”扔下她的代价他可担不起,宁可忍着点痛,也不想多掏银子给外人,毕竟自己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哪来的闲钱?
  复惜阑吃惊地看向他,方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戚桓一句话堵了回来。
  因为戚桓对她满不在乎地说:“我已经三个月没洗澡了。”
  于是她悄悄地攥紧了拳头。
  ……
  复惜阑的确没有猜出来,这两个模样可爱的娃娃是戚桓的弟弟和妹妹。如今她坐在戚桓的旧木床上只发觉浑身都不自在,而戚桓倒是从容的很,对男娃娃说:“宝儿,去帮我把纱布拿来。”对女娃娃说:“小宝,去帮我递一瓶药酒。”
  两个娃娃乖顺惹人爱,真不想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脾气恶劣的兄长。
  戚桓把复惜阑的右手掰开,力气稍大,就听她细细地抽吸了一声,知道自己弄痛了这位千金小姐,便抱怨道:“娇弱成这德行,真是让人受不了。”话语刻薄,下手终究是轻柔了的。
  环视四周,这砖瓦房破败是破败了些,但用作遮风挡雨也是足够,除却身下这一张姑且可以称之为床的木板,另外用废弃的边角余料搭起来低矮的东西便是饭桌。
  四壁空空,看上去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在遇到戚桓之前,复惜阑不知道生活与生存的区别,也不知道自己对命运的埋怨,在很多人眼里是可笑的杞人忧天。
  “你这头发…真烦…”她的头发散下来,青丝三千如瀑,他无心欣赏,反觉着妨碍到了自己的视线,顿了顿,就坐在地上仰起脸替她上药。
  戚桓专心致志地忙着手头的事,无暇去在意复惜阑探究的视线。
  怎么说呢?
  如果他不对她吼,只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不出声音,那么天生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嵌在他秀美的轮廓上,仿佛是从丹青上拓下来的人一般,丝毫不逊色那些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儿们。是啊,他真奇怪,她长这么大都没遇着过他这样粗鲁的男人,可就是这样粗鲁的男人,抓住她的手为她上药时,却是那么小心翼翼,就是这样粗鲁的男人,不言语的模样,出乎意料的,好看。
  依稀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宛如日光斑驳下,冰消雪霁的瞬间,前所未有情绪胀满了心。
  自己也变得,很奇怪。
  身旁两个娃娃支着脸笑嘻嘻地看着二人,复惜阑微赧的容颜被窗边破碎的阳光裁下来,落入戚桓的眼底。
  “宝儿和小宝的大名,唤作什么?”
  她刻意不去看他,差一点就忘记自己是瑞王未过门的儿媳妇儿,差一点就忘记自己是程言卿未过门的妻子。纲常礼教,三从四德在脑海里嗡嗡鸣响,令她如芒在背。
  “哦,宝儿大名叫,戚宝,小宝大名叫,戚小宝。”戚桓咧开嘴,无谓地笑了笑,“虽然没什么墨水,但可算是言简意赅且朗朗上口。”
  “你取的?”
  “不然你以为?”戚桓手脚麻利地为她包扎好伤口,两人之间只有呼吸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擦着她手掌的边缘掠过,小小一块,覆盖在伤口上,罩着温柔的疼痛。
  太近了……
  沈时笙找进戚桓家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样一幕,复惜阑的手缠了清白色的纱布,戚桓蹲坐在地上,抬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泥印子。
  仅是这一个动作,沈时笙便没由来的确信,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了。
  

  ☆、人面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  
  1。三匀:三匀香,由三种东西熬制而成,烧此香有富贵气,它的香气也清纯、奇妙。
  2。哎~~因为期末缘故,所以在17号之前更新会慢,不过因为我17号就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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