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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醉入君怀+番外 作者:冰魄(小说阅读网vip2013-05-31完结)-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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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铲铁锤撞击的声音铛铛入耳。

    我一路走过,两旁劳作的工人放下手里头的活一路好奇看我。

    领路的人带我走到山头时,山头正巧起了一阵风。

    我看到离得不远处,再熟悉不过的白衣身影,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到一旁同样素色衣服的女子身上,两人轻声软语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我冷冷看着,不作一语,却止了脚步。

    前头带路的人知晓我的身份,小心看我一眼,尴尬的朝我做了个揖,立即小跑几步上前向上官若风走去。

    不远处的那个人,见到下人传话,面容上神情微变,再转眸往我这边看来时,先前嘴角上带着的笑意已然全收。

    他身旁的女子面显讶异,黑狐大氅底下掩着的手,将大氅两襟攥得极紧。

    上官若风眉心微皱着,快步走近我,习惯性的伸出手来揽我的肩,“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来了?”

    我微微侧身,他的指尖擦过我的肩膀,生生僵在半空。

    他望着我,眸里微沉,将手收回去,疑惑道:“怎么?”

    “没怎么。”

    他目中漆黑,深不见底,审视着我的眉目神情,“你怎么来了?”

    彼时尤末从山的另一头过来,应是要寻上官若风,见着我时微微错愕。行了个礼,便知趣的等到一边。

    在之后不远处的那个女子迈着规矩的步子过来,站在上官若风身侧,对我微微曲膝一福,浅笑言道:“上官夫人。”

    倒也不算是生面孔,早先在青楼里弹过一曲《长门赋》的林霜。

    我瞟过一眼,不作理会。

    女子嘴角的笑意尴尬收回,低头微敛。

    上官若风目中再黯,上下看我,第三次问我:“你怎么来了?”

    目光扫过侧对面女子身上的大氅,原本准备好要说的话,已没了兴致再说。自家的事,也没有必要在外人面前道出。

    我看了面前上官若风一眼,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这些时日看不到你的人,想同你说声,你找来的那个大夫医术平平,送来的药材也甚次。”

    他蹙眉,“什么大夫?”

    我霍然抬眸,心蓦地重重一跳,又转而直直下坠。

    “你身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紧跟着问道,上前便来拉我的手,目中关切毫不掩饰。

    怎么回事?

    心底骤的纷乱,我面上不动声色,冷冷将手从他掌中抽出,皱了皱眉,“无碍。”

    他见我明显的疏离,目中不解,却也不依不挠,“什么大夫?什么药材?”

    我淡淡看着他,没心思接话。

    上官若风向来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没必要在我面前敷衍什么,说不知道的那么就一定是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寒症发作昏迷三日的事,苏流觞也不可能对我拿这事说谎。那么,便只有一种情况。

    有人瞒着上官若风,敷衍着苏流觞,存心要我不舒坦。

    上官若风见我良久不语,也没有了耐性,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候着的尤末,“怎么回事?”

    尤末面上一愣,“堡主……”

    尤末?这几日不就是他一直领着大夫在宅中来去?

    我眸中一冷,突地了然,讥诮一笑,“什么事也没有,我说着玩儿的。”

    有的人,你与他无甚干系,你不去惹他,他却会逮着时机不让你好过。

    尤末话语顿住,再看我时,面上神色复杂。

    上官若风皱着眉头看我,压低了声音,“胡闹。”

    “哦。”我淡淡一应,垂眸看着左手拇指上戴着的白玉戒指。

    上官若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目色一深,“这戒指……”

    “你知道的,二哥给的生辰礼物。”我挑衅看他,话说一半,剩下的也不再开口。失而复得的曾经代表我在殇清宫权势的戒指,如今还有什么意味,我若不说,他自然会想到别处。

    我见他目光突然一凛,顿时觉得寒意深深,直逼眉宇。

    我不再开口。

    他望我的目光深邃,亦是久久不语。

    就这么都不说话的在这山头站了会儿,山头又起了风,寒意丝丝侵来,乱发卷袖。

    他这才重新找到话题。

    “怎么穿得这么少?”他下意识的要解大氅盖到我身上,却突然发现身上大氅早在了别人那处。

    男子目中露了丝复杂神色。

    一旁的林霜倒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状,立即解下身上大氅,对折一叠,双手捧着递向我,“天凉,夫人披上吧。”

    我冷冷扫过一眼,只说出一个字,“脏。”

    言下之意,在明显不过。

    意料之中的上官若风黑了脸。

    林霜面色一白。捧着大氅的手递到一半,滞在中途,收回不是,再往前也不是。

    我视若无睹,目光倘然看向上官若风,换了话题,“年关至了,我想清儿,明日就走,今天只是过来同你说一声。”

    上官若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个,神情一愣,思忖会儿,“过几天再动身,我忙完这一阵的事情,同你一道回去。”

    “不用了,堡主还是继续忙吧,我明日就走。”话毕,转身便走。

    “上哪去?”

    我回头看他一眼,言语淡漠,“自然是哪里来回哪去,还站在这山头吹冷风不成?”

    他上前几步挡到我身前,“我让尤末送你。”

    我不发一言,绕过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寒风刮得凌冽,我揉了揉额角,觉得头疼得很。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愧对夫人

    崎岖不平的山路,带着积雪。地陡又滑,马车却还赶得极稳,偶尔才有轻微磕绊。

    车内置了张羊毛软榻,我一手支着头,一手握着个暖炉,倚着车壁,斜斜靠在上头坐着。

    隔得近,能细细听到车厢外头除了风卷雪落声音呼呼,还能听到赶车的人频频将手里的缰绳和马鞭从左手换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手臂甫动,衣服摩擦出碎碎的响。

    离了矿山已经很远的距离,赶车的人还是这么不自在?

    “尤末,为我赶车,你很是不满?”我悠闲开口。

    耳力听得衣服摩擦的碎响一滞。然后,男子清朗和煦的声音从厚厚的车帘外传来,“夫人说笑。为夫人赶车,是尤末的荣幸。”

    “你很是紧张?”

    “夫人……”

    我打断他的话,“想问什么,想说什么就赶紧开口,回去的路途还长,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闲时间回答你的话。”

    一言所指,天知地知,我懂他也懂。

    车帘外,男子无声。

    只余枝叶摇曳风声飒飒,马蹄踏地“噔噔”清脆。

    好半晌过去,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路途长远无趣,我拢了拢身上盖着的厚毯,预备瞌目睡上一觉。

    “夫人……”车帘外头,男子声音不似方才那般明朗,带了些微的沉,顿了顿,似是叹了口气,尔后,继续开口,“夫人,尤末不懂。”

    我闭了目,没睁眼,只觉得车身比之前要晃了些,“不懂什么?”

    再是一片沉默。

    我听到路旁不远处,树枝枝干不服雪的重压,“咔嚓”断折落地。

    然后,尤末似是下定了些决心,缰绳和马鞭再次在手中交换,声音带着些不解的愤懑,“尤末不懂,方才在矿山,夫人为何不在堡主面前直说了?”

    “直说什么?”我懒懒问。

    “夫人——”男子再次话语一顿,再开口时,声音已没了分底气,“直说夫人昏迷三日,属下私做主张,并未告知堡主一事。”

    方才在矿山,上官若风的反应再明显不过。

    他不知道我寒症发作的消息。而尤临却天天住在宅里,每日定时去矿山汇报宅内要务。那个大夫,也是跟着尤临一块进出宅邸。这种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端倪。

    此处的路似乎很难走,马车颠簸的厉害。

    我换了只手撑着头,“我不说,只是没必要。”

    “夫人?”

    “我还很奇怪,你那弟弟尤临见了我就没什么好脸色,你这个做哥哥的竟反倒对我恭敬礼遇?”换了个姿势卧着,“在上官堡,看我不顺眼的多了去,我若一个个都要找麻烦整治了,那该多累?”

    抛夫弃子四年,再加上喜怒无常,在上官堡,没什么人对我有好感过。

    再加上近来苏流觞与我走得近些。

    一个个都觉得他们堡主委屈得很呐。

    我睁开了眼,这车颠得再不能好好入睡。

    “夫人……知道?”这话,他踌躇了好久才说出。

    车帘摇晃,透了丝冷风进来,看着上头那晃动的图案,我无声笑笑,“尤末,有些事情,不能只靠耳朵听、眼睛看。连亲眼见到的都不一定准,更何况你只是听旁人说?”

    男子疑惑,话里却带了些惊愕,试探的说着:“夫人的意思是……”

    “永远不要把别人的判断加在自己身上,这点,你得向你爹多学学。我叫他一声‘昆叔’,可不是因为随着你家堡主一道喊。他在上官堡,看了那么多,听了那么多,有几时如你们兄弟这般沉不住气了?”

    此刻,也不知是不是道路稍好了些的缘故,车被赶得稳了些。

    “我爹他……”

    “你爹,他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看得剔透。”想及尤昆,我不由笑笑,“不该做的就不要做,该做的时候就要快很准地立马去做。但在此之前,都得把事情计划打算好了再开始。这几日发生的事,你凭着自己臆断行事,认为生病就该找大夫,更何况我病状突发毫无征兆,十有八九是假装昏厥,引你家事忙的堡主来探,于是便就这么想着随意敷衍过去?”

    男子沉默。

    “这些日子,你从大夫那听来的东西,是不是让你揪心纷扰了许久?我病症是真,你那些时日可是为了‘告不告知他’而辗转难眠?”

    尤末默了半晌,沉声道:“夫人聪慧。”

    “我旧症复发,这事可大可小,若当真闹到上官若风那,还不知该如何收场。我同你相处时间不长,所以你并不知晓我的脾气。我也直接同你说,今日我放过你,的确给了你父亲几分面子。”我低眸,看了看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戒指,声音淡漠,“上官若风狠起来的模样,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马车骤停。

    “砰——”的一声,路旁似有重物落地。

    我疑惑,挑开马车窗帘。

    微讶。

    只见泥泞雪地之上,男子笔直地朝我的方向跪着,目光如炬,神色严谨,嘴唇抿得紧紧的。见我挑开窗帘看他,他才开口,“尤末愧对夫人!”

    声音洪亮,盖过风雪树枝声,向周围四处散开荡去……

    然后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之前倒从未发现,这个尤末竟是这么个敢说敢做敢认敢悔的人。

    我不拒不躲的受了这一礼,放下窗帘,“好好赶车,我睡会儿。”

    车帘外,男子松了口气。

    马车再次开动,平平稳稳,再无颠簸。

    两人再无话语,我撑着额头,听着风卷声、雪落声、马蹄声、车轮碾地声、缓缓闭目……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手再不松开就别要了!

    房内被炭盆暖得温暖如春,高架上的花瓶内插着几只今晨刚摘下来的红梅。

    烛光明亮,透过珠帘折出来的浮光映在红梅花瓣上头,红色与金光相应,倒让人不禁想起出嫁当日,大红喜袍镶着金边。

    看着,颇有几分讨喜。

    一连数日修修改改,剪刀剪下最后一点多余的线头,整副手套已经完工,油然而生的欣喜激动,只想下一刻就亲手给儿子戴上。

    人若一轻松下来,这注意力便能很快转到别处。房外不知发生了何事,守夜的侍女们凑做一群议论纷纷,到了激动处,连着声音也不经意的提高。

    我蹙眉,搁了手里头的针线,走到门口,开门,“怎么回事?”

    我出声的声音不大,话毕周围却传来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侍女们立马噤声,纷纷低目垂首。

    也不知是不是夜来风凉,胆小点的缩着的肩膀竟发起了抖。

    “是婢子们的不是,扰到夫人清净了。”见惯了我的喜怒无常,乌乔怕我迁怒众人,立马站出来打圆场。话说到一半,顿了顿,抬眉看我一眼,谨慎道:“方才前院的婢子路过咱们这,谈话间说出些前院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婢子们惊慌不小。”

    “什么事?”

    乌乔抿了抿唇,道:“主子今夜从矿山回来了。”

    我倚着门框眯了眯眼,“就这事?”

    “主子回来后,先去的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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