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 by 聿桥-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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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远远见到这一幕，凤君就开始後悔应约了，待来到亭前，他站定脚步，不知当不当出声打扰。
“皇上，君妃来了。”邵妃眼尖，先发现了他。
凤羽顿时收起了眉宇间那份闲淡，望著他，虽仍在笑，却是冷冷不达眼底的笑意。
“见过皇上。”凤君垂眸，无可避免地，他的唇上掠开一抹无人看见的苦笑。
“过来，坐这里。”凤羽示意他到身边来。
凤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还被他搂在怀里的邵妃，有些犹豫。
这算是……左拥右抱？
邵妃是个机灵人，忙要从凤羽腿上起身，却被凤羽制住，问道：“要去哪里？”
“臣妾只是想帮皇上斟酒。”
“让他倒，你坐著别动。”凤羽冷冷看著凤君。
“还是臣妾……”
“我来。”凤君开口道，上前拿起酒壶，神色泰然地给凤羽和邵妃满上酒。
凤羽抬起眼，以为会从他脸上看到狼狈和难堪，结果却是什麽都没有看到。
直到凤君倒完酒，凤羽的目光仍是锁著他不放，就连端起酒杯喝酒，双眸还是盯著凤君，这其中究竟有什麽意义，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必说得清楚。
邵妃垂眸一笑，双手拿起酒杯敬向凤君，道：“我敬君妃一杯。”
凤君自斟一杯，回道：“请。”
邵妃见他一饮而尽，笑道：“我不胜酒力，可否让皇上代我喝？”说著，眼眸楚楚地望著凤羽。
凤羽闻言才把目光从凤君身上收了回来，道：“好，朕替你喝。”
他伸手去取酒杯，邵妃却躲开，娇羞笑道：“让臣妾来。”而後将酒杯凑到凤羽唇边。
凤君的神情闪过一丝动摇，让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让他看到这样的场景吧？打小长在宫廷，就算他早有认知也早已习惯身为一国之主的凤羽注定会被许多妃子围绕和伺候，可强迫他不得不面对面接受……真是残酷。
面对这种场景，他不可能完全无动於衷的，以前掩饰得再好，那是因为凤羽不知道他的心意，如今他的心意早已不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的真实感受还瞒得过对方的双眼吗？
不需要求证，答案已是了然於心。
凤羽对著邵妃展颜一笑，颇是温存，就著她嫩白的素手将酒饮下，随後看了看木然站著的凤君，道：“坐啊，朕又没罚你站。”
“是。”凤君这才坐下。
凤羽见他故意不坐到自己身边，脸上没有表态，可心里却开始莫明不悦，即使邵妃在他耳边说著那些讨他开心的话，他也是只字未听进去，只是随口应付著。
心情恶劣的他不由开始想会让他高兴起来的事情──凤君看到他如此宠爱邵妃，一定会嫉妒得发狂。
喝了口酒，凤羽瞥了凤君一眼，对方目不斜视的模样更加笃定了他的想法。
“爱妃，朕要送你一样东西。”凤羽突然对邵妃道。
“真的？”邵妃顿时露出欢喜的表情，但随即想到凤君在旁，又收敛了一些，喜滋滋道：“皇上你已经送了臣妾好些东西，臣妾宫里都快放不下了。”
凤羽笑道：“放不下有什麽关系，大不了朕给你换一间大些的宫殿。”
“臣妾说著笑的，皇上可千万不要费心了。”邵妃低头一笑。
宫人端著凤羽要送的东西上来，东西装在一个红色的锦盒里，看不清楚是什麽，邵妃好奇，伸手要掀锦盒，凤羽一把抓住她柔软的手贴在胸口。
“猜猜朕要送的是什麽。”
邵妃想了想，摇头道：“臣妾猜不出来。”
凤羽转向不说话、径自喝酒斟酒的凤君，道：“君妃不妨也猜猜看。”
蓦然被点到名，凤君只好呐呐道：“我，我也猜不出来。”
邵妃攀著凤羽的肩膀，娇声道：“皇上，臣妾真的猜不出来，公布答案好不好？”
凤羽拍拍邵妃的手以示安抚，却又对凤君道：“朕给你点儿提示如何？”
邵妃一听愣了，那不是给她的东西吗？
显然凤君心里也有这个想法，疑惑地转了转目光。
凤羽老神在在道：“这礼物你们得猜对了，朕才能送。”
邵妃顿了顿，对凤君扬起笑容，道：“那君妃你可得帮帮我了。”
对方这麽说，凤君也不便推辞，便道：“皇上的提示是……”
凤羽神秘的笑容里搀杂著恶意的气息，徐徐道：“昨儿夜里你也见过的。”
凤君猛地呼吸一窒，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半晌没出声。
“究竟是什麽呀？君妃已经见过了吗？”邵妃焦急地问。
凤羽冷笑不语。
凤君张了张唇，不知道是不确定还是怎的，断断续续地道：“是、是一把……玉如意……”
话音刚落，宫人便将锦盒打开，里边装的果然是一把玉质剔透莹润的玉如意，大约有婴孩手臂那麽粗长。
凤君一见玉如意，俊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凤羽道：“既然猜对了，这玉如意就属於邵妃了。”
邵妃挂著欣喜得不了得了的笑容，道：“谢皇上赏赐。”
“别忘了，你还得谢谢朕的君妃，如果不是他这麽聪明，记性这麽好，这玉如意你可就拿不到了。”凤羽的语气总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和恶意调侃。
邵妃笑容僵了僵，她隐隐感觉得出自己似乎不是此次赏花席的主角，虽然君王从头到尾没给过新妃好脸色，但是君王的目光大多数时候却留在了他的身上……
邵妃很快恢复笑容，对凤君道：“多谢君妃相助。”
“我……也不过是凑巧猜对罢了。”凤君心想，那麽露骨的提示，他想猜错也难！他压根不想再看那玉如意一眼，那东西的存在根本是在提醒他昨夜发生过的一幕幕……今早他一醒来就把折磨他的那一把给折断扔掉了，谁想到这玉如意竟是一对了，而凤羽还当著他的面送人，这真是、真是……
凤君又气又怒，只能不停喝酒掩饰自己的失态。
此时，有一宫人匆匆前来向凤羽禀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凤羽边听边露出了严肃的神色，秀眉也轻蹙著，想来事情重大。
凤君见状，不由得想探知一二，可一来他眼下的身份是後宫嫔妃，不得干涉朝政；二来凤羽早不信任他，若真有重大的事情，想必也绝不会让他知道。
这一片刻的沈吟，待他回过神来，凤羽早已离去，留下他与邵妃面面相觑。
待续
君王（１９）
凤羽一走，凤君自然也不会多留，起身告辞道：“邵妃，我也先回去了。”
邵妃忙挽留道：“难得的花宴，君妃何妨多欣赏一会儿？”
凤君道：“不了，我想回宫休息一下。”
邵妃以帕掩唇轻笑了一下，道：“看来是皇上把你累坏了。”
听不出对方是恶意还是无心，但凤君闻言还是不由微蹙起眉头。
邵妃一转眼又柔柔笑著替他斟了杯酒，还奉到他面前，道：“君妃请。”
凤君伸手挡开，道：“我自己来。”
邵妃愣了愣，笑容里有几分下不来台的尴尬，只好把酒杯放下。
凤君很干脆地干了那杯酒，然後把杯子一倒，杯内一滴不剩，接著倒扣在桌面上，道：“酒喝完了，我也该回去了，既然花宴难得，邵妃独自慢慢赏吧，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邵妃幽幽地望著凤君，道：“我一个人看哪有什麽意思？若你无事，何不留下与我做伴？”
凤君虽不清楚邵妃怀的什麽心思，可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免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何况之前皇後对此已有所警告。别说他对邵妃完全不感兴趣，就是想找女人，他也不至於沦落到要对凤羽的妃子出手。
“邵妃你若要找人作伴，不愁找不出人来，至於我……”凤君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著殷勤的邵妃，这才续道：“恐怕不是那麽合适的人选。”
深宫之中的禁忌，邵妃要比他清楚得多，有些话他不想说的太白，她也应当明白。他不想做这麽大胆的猜测去质疑一个女子的清白，也知道贴著面具的自己只有一张平凡的相貌，未必对方会看得上眼，只是他有著不得不谨慎的原因──父母的过错，他绝不能再重演，同样的背叛，他不想凤羽经历第二次。
听他这麽说，邵妃脸上的神色顿时就像是计谋被看穿一样难看，咬著唇，半晌没有说话。
凤君倒是没想过自己会一语中的，暗暗一边心惊讶一边觉得好笑，同时还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悲哀。
这个女人受尽凤羽的宠爱却仍如此贪婪和不忠诚，而全心全意奉献的他要求的不过是一点儿原谅和宽容，却是比登天还难。
凤君不由得露出自嘲的冷笑，转身就走。
邵妃见他决然离开，当即神色慌张起来，花容失色地追赶上去，挡在凤君跟前。
“等、等一下……君妃……我……”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几乎语不成句。
“不知邵妃还有何贵干？”凤君不耐烦道。
“你……”邵妃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双肩簌簌发抖。
凤君沈下了脸，不是他不怜香惜玉，而是邵妃方才的作为让他厌恶，等了片刻她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耐心自然也磨光得一干二净，冷冷开口道：“如果你无话可说，就让开。”
“君妃、君妃，你听我说，我刚刚……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我……”邵妃眸中泪光闪烁，心惊胆战道：“你……你可千万不要对皇上乱说。”
凤君面色冷凝，道：“我不会乱说话，我只会说实话。”
“你、你、你……”邵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见著眼泪就要掉下来，哀求道：“君妃，刚才的事你可否就当没有发生过？我、我……”她一转眼，眼前忽然一亮，道：“我把皇上送我的玉如意送你可好？”
邵妃以为凤君从一见到玉如意就脸色不自然是因为嫉妒凤羽将玉如意赏给了她，现下她割爱转送，她想一定能讨好凤君。
谁知凤君一听她提到要送玉如意给自己，原本冷冷的态度一下子改变，怒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仿佛按捺著某种情绪，随後话也不愿再多说，只想立即拂袖离去。
邵妃不明所以，一看他动怒，又见他毅然要走，心里更是怕得七上八下，若是方才的事真叫君王知晓了，她别说是地位不保，就连性命也是难说。
邵妃当下不顾忌讳，情急地扯住凤君的衣袖，急道：“你听我说，我真不是……”
“快放开！”凤君没想到她胆敢如此越轨，不由喝道。
“不，你听我说完，这事真不是我的主意，我……”邵妃一脸害怕地咬住虽涂抹了胭脂却仍掩不住苍白的唇。
“就当你是鬼迷心窍好了，快放手！”凤君扯了扯衣袖，却被她紧紧拽住收不回来，可他又不方便动手，只好这麽僵持著。
“不，真的不是，我是有苦衷的！”邵妃越急，手就把凤君的衣袖拽得越紧。
“我不管你是怎麽回事，你马上放手，要是让人看见，你我都……”凤君心里也急起来，宫人就在不远处侯命，要是没有他们命令不会靠近，但要是争吵声传了出去，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是被……”
“放手！”凤君终於忍无可忍，用力扯回衣袖。
可意想不到的一幕紧接著发生。
他猛力抽回衣袖之後，邵妃措手不及，不由得往後踉跄了几步，谁知撞上亭里低矮的栏杆，尚来不及发出惊呼，整个人便向後倒去，一眨眼落入湖水之中。
纵然凤君眼明手疾地朝她伸出手去，却也只是擦手而过。
“啊！”落水之後，邵妃吓得尖叫，显然不识水性的她一边拍打著身边的湖水，一边哭喊著：“来、来人啊……救……救、命……快来……救……”
闻声而来的宫人们只看见眼前一花，又一个人以矫健的身姿扑入水中，直到被湖水呛得晕了过去的邵妃被救上岸来，他们才发现救人的竟是新妃娘娘。
“娘娘！”宫人们赶紧围上前去，一个个脸色发青，都在担心若是君王要治他们个照顾不力，让两个娘娘落了水可怎麽办？
“你们两个把她带回宫去，你，去请太医。”凤君擦了擦满是水的脸，镇定地一一交代，看宫人们被邵妃雪白的脸色吓得手脚发抖，他怒道：“还不快去！”
王公公闻讯赶来时，邵妃已经被带走，他便随凤君回宫换下湿衣。见凤君换了衣服後没贴上面具，他提醒道：“邵妃娘娘那边，估计您得过去看看，给个说法才行。”
“什麽？”凤君停下整理衣服的动作，皱眉道：“我还过去干什麽？不已经把她救上来了吗？喝那麽点水，死不了人的。”
“皇上已经过去邵妃宫里了，这会儿听说正发怒呢，您要是不去看看，皇上指不定也要过来找您的。”王公公递上面具，意义是说与其等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