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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燕云by:春暖花开-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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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几声吸气声。 

  大哥终于掀翻了桌子,带倒了桌上的蜡烛,屋里一片黑暗。 

  慕容楠上前捶背:“爹爹息怒。”乖巧的慕容桂已重新扶好烛台,点亮蜡烛。 

  怒极反笑,大哥的声音透着骨子里的寒:“好好,这就是我的好弟弟,爹爹临终前要我看顾的好儿子。楠儿桂儿,请家法来。” 

  一只乌木的托盘,上面盘着一条暗色长鞭。还有半盆清水,摆在旁边。 

  也不知鞭上沾了多少姓慕容的血。 

  “慕容铁衣荒淫无道,死不悔改,着家法三十鞭,祖宗祠堂思过三天。慕容檀行刑。” 

  我闭上眼睛。 

  有人脱了我的上衣,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 

  不冷。马上就会有滚热的东西流出来。 

  我的血。 

  一道撕心裂肺的痛从背上传了过来,全身的肌肉都纠结着,抵抗痛苦。奈何那痛太过强大,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倾轧着,摧毁着,很快就让我支离破碎了。第二道,第三道…… 

  伤口处是热的,血涌了出来。我甚至听见它们滴落到地上的声音。不知几鞭子了,模糊中只知道,那决不是普通的鞭子,就像长着狰狞獠牙的猛兽,每次从我的躯体上离开,都嘶咬着,带走些皮肉……是荆棘鞭吧…… 

  意识终于脱离躯体,漂浮了起来。原来这就是灵归灵,肉归肉啊。朦胧中看见那个绑在长凳血肉模糊的东西,随着鞭子落下颤着,却没有一点声音。 

  “二十九……三十。”施刑的青年收起鞭子,走过来探了探鼻息:“爹爹,他昏死过去了。从没人受过这么重的刑。那盆盐水……就不要……” 

  首坐上的中年人看了他一眼。“你也要学学他的榜样,置慕容家的规矩于不顾吗?” 

  “檀儿不敢。”青年低下头,端起边上的半盆清水,一咬牙,泼在长凳上。 

  长凳上的人剧烈得颤动了一下,脖子猛的抬起来,停顿了片刻,又落了下去。隐隐听见一声叹息。终又归于寂静。 

  “一句求饶也没有,性子也算刚烈。”中年人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你们三个留下收拾干净,给他裹上伤,医治好了就送去祠堂思过。” 

  “是,爹爹。” 

  痛。全身的每个角落都像有无数的小刀,一下一下的割着,我可以想象白布下的伤口反卷着,经脉突突抽动,暴露出血管和粉红的肌肉,盐水的刺激让这一切的痛苦又放大了几倍。 

  我疼醒过来时,已经身在祠堂了,阳光从门缝、窗棱透进来,我刚判断出大概是中午,就又一次陷入昏迷中。如此反复数次,才真正清醒过来。 

  现在应该是半夜了,我俯卧在祠堂的几个蒲团上,身上披了件棉袍。饶是如此,冷气依然从身体的各个缝隙钻了进来,浑身冰凉,痛楚倒略轻了些。 

  祠堂里供奉着慕容家历代的列祖列宗,一只只灵牌层层叠叠环绕四壁,此时都看着我。 

  我眨眨眼。“各位祖先,打搅清眠了。请问我来了几天了?” 

  谁知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声音。我想了一下。失血过多。需要补充清水。 

  罢了,现下到哪里找去?捱过三天再说吧。我试着一只手撑着坐起来,可刚一使劲,背上的鞭槽争先恐后的报告伤情。哪里能面壁思过,只好卧在地上算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夜色沉沉,像看不到边的绝望。受刑时好象有一阵子头脑不清楚了,恍恍惚惚中浮在半空,看带铁刺的皮鞭落在身上,竟感觉不到疼。似乎还听到后来有人说话,声音嗡嗡的。原来痛到极点会产生幻觉啊。 

  伤口传来一阵阵的疼,波浪一样,起起伏伏。想点快乐的事情等待天明吧。分点神疼痛也会感觉好些。 

  想什么快乐高兴的事呢?我想起四岁时就能背出一篇千字文,娘用微笑嘉许我。爹爹知道我今天要来,在他房里给我留了枣泥馅的甜糕。又想起曼娅出嫁前特意送我一只荷包,让我思量了很久也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我。还有天冷时,那帮顽童们烤了热呼呼的红薯,忍着口水给我送来…… 

  都是曾经让我很开心的经历。不过,还是不要跟自己挣扎了。这一切相加,也比不过住在燕子山庄的那两个月的时间。 

  出庄时,还想着不如忘记,后来又一想,还是记着的好。有个极简单的小诗,是怎么念的? 

  人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 

  燕云,受刑前我还想着你呢。想到胸口发烫,眼睛生疼,你叫我如何跟大哥说“后悔”?便是时光倒转重回到初遇那天,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拒绝你的邀请,又何况是已经发生了的回忆,我怎舍得用“后悔”二字轻易抹去? 

  如果我自己都否定了,那我将再也不能拥有那温暖的清晨,恼人的午后。 

  余生里,当我又想起你时,就不能有无悔无惧的眼回望过去。 

  不,我不会否定自己的心。 

  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谎言欺骗,也不管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真心,我只是明明白白的知道,我用了整颗心待你,再也收不回一丝一毫。就算你不要,我也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就像草籽听见春风,就发出芽来,到无边无际的一片,已成草原。若用刀斩,用火烧,表面荒芜,根系还紧紧的抓着泥土,一场小雨,一点阳光,又是一片草原。 

  我这么跟你说,你听得明白么?燕云,我很冷,你过来好不好?不要站在我面前笑。哦,都忘了,你很喜欢看我笑话呢。也许开始发烧了,我说话有点糊涂。我是说,我忘不了和你在一起时发生的一切,也不准备把你忘记。我会用我的余生思念你,但永远不再相见……如果我还有余生的话……燕云,很想问问你啊……你有没有一点……有没有一点点真心待过我呢…… 

  终于我又一次失去知觉,昏倒在寒冷的夜里。 

  12。 

  火高。水滚。热气冲开铜壶。 

  有人忙把壶从火上挪开,洗净的茶杯里搁好了茶,一吊沸水白花花的急滚直下,在杯中溅起带飞沫的水花。 

  养得一刻,揭开杯盖,辟了辟浮沫,一盏清香四溢的热茶端到我面前。 

  “二爷用茶。” 

  “先放在桌上吧。等凉一会儿再说。” 

  我俯卧在自己的床上,手上一本《歧黄》。房间里很暖和,因为在屋子正中支了个小火炉子,烤火取暖,也用来熬些汤药,结果我无论是睡了还是醒着,鼻端总是缭绕药香。 

  “思过三天”已是二十天前的事了,怎么从祠堂里出来,我全无印象。据讲当时我毫无知觉,面色潮红,眼眶深陷,全身滚烫,也不知高热起了多久。所幸无性命之忧,皮外伤也只好慢慢将养,隔几日用些生肌的药膏涂一遍,每天一剂消肿止痛的汤药。 

  这些日下来,我精神好了很多,背上的伤也愈合结痂,只是动作大了仍然疼得很,没奈何,还是以静卧为主养伤。 

  倒是行医之道让我颇感兴趣,反正也闲着无事,让小赵给我找了两本医书打发时间。 

  那天,就是小赵把我从祠堂里抬出来的,等我醒了过来,他已照顾我两天一夜。于是大哥让他留在我屋里,打理我的饮食起居。 

  明明是大哥的红人,平白的在我跟前进出,恐怕也是一肚子委屈。 

  我问他:“不如换个人吧?你一身本领,还是在大哥近前的好。” 

  小赵摇摇头:“大爷让我跟在二爷身边,我必伺候好二爷。再说我也略通医理,好歹比一般下人强些。” 

  “哦?”本就看他平日给我换药手法纯熟,原来果真是个大夫。“跟谁学的?” 

  “家里本是行医人家,家道中落,就跟了大爷。” 

  一句话教人无从接口。我转移话题。 

  “快过年了吧?”好象今天已是年二十八,但听不到小孩子们放鞭炮的声音。往年总有性子急的,等不到年三十,大白天的就零零星星的放了起来。莫非我记错日子了? 

  小赵恩了一声,“还有两天年三十。” 

  “为什么我没听到鞭炮声呢?奇怪。” 难道小孩子都忽然懂事了? 

  小赵看看我,考虑了一下才回答。“今年大爷脾气不好,各房的小辈都给大人管着,不敢造次,连下人们都轻手轻脚,生怕忽然犯了忌讳。” 

  呃……连累得全家都过不好年了。 

  连吃了两个钉子,好歹明白他的意思了。我不再跟小赵搭话,自顾看书。小赵一躬身,拎着铜壶退了下去。 

  生活又渐渐回到原来的位置,就算还有些余波未息,随着光阴推移,也将消失无踪。果然还是这种古井无波的日子适合我啊。困了,随手把书扔在床前,沉沉睡去。 

  睡到夜半,口渴得很,迷迷糊糊中记得床头有一盏茶。略醒了些,看见屋中小火炉还有暗红的火光,原来是热的口渴。伸手去拿茶杯,猛不妨被人捉住。 

  “谁?” 

  那人侧过脸来。黑暗中有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目光警觉,连阴影也带着凌厉。 

  小赵。 

  “二爷做什么?”小赵问。 

  他平时都睡外间,今天怎么在我床前?“我还要问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看了他一眼。衣裳整齐。 

  “我来看看炉火,若熄了明早不好煎药。”他垂下目光放开我的手,端了茶来,问我:“二爷是要用茶吧?” 

  我不接,跟他说道:“口渴得很,正好你来了,给我换杯热茶吧。” 

  小赵端着茶杯沉吟着,却并不走开,“……这会儿茶炉子的人都睡下了,恐怕没热水。还请二爷将就一下。” 

  “也好。”我端过茶喝了两口,“现在什么时候了?” 

  “二更。” 

  “是吗。”我不置可否。 

  今晚不寻常。小赵寸步不离守着我,想必我睡下后就一直呆在屋里,此时支他也不走。还有,照火炉这么个烧法,过不了一个时辰就灭了,如何等到明天早上? 

  为什么小赵守着我? 

  为什么留着火光? 

  我把茶杯递给小赵,重又躺下。“我要睡了,你下去吧。还有,把火关小些,热得我都出汗了。” 

  小赵有一点失措。他没料到我居然醒了,忽然间不知拿我如何是好。 

  他顿了一下,还是没走,说道:“我帮二爷看看伤口可好?别让汗水浸了药膏。” 

  “唉,”我打量他的神色,问他:“你实在不想走就跟我聊聊天吧。聊聊今晚为什么跟防贼似的看着我,还是我屋里有什么宝贝怕失了盗?” 

  “二爷说笑了……何来此言……” 

  “真是难得看到你不自在。”我不理他,自顾说着,“为什么要留着火光呢?夜里,如果有贼站在屋顶上,很容易就会看到这里。你这是给谁指路呢……”说着说着,刚一回头,只瞥见小赵鼻尖沁出的汗珠,还有已经伸到我肩头的手:“二爷,得罪了……” 

  昏迷前我还在想,他点的这是哪处穴道呢?下回找本《黄帝内经》看看。 

  醒了又是艳阳高照。最近一个月来,这种睁开眼来昼夜不分的次数很是不少。 

  活动活动手臂,我想起之前被小赵弄昏过去。这会儿风和日丽,全无昨夜的凝重诡异的气息,难到是我想多了? 

  小赵点晕了我是事实。我问到了他不愿意说的东西,看来果然不简单。 

  我咳嗽一声。“小赵,你进来。” 

  有人躬身进来,掀开的门帘可以看到时近中午,阳光满地。“二爷起了。可要更衣?”身形瘦小,年纪只在十三四间,一个没见过的小厮。 

  “你是谁?原先在这儿的小赵呢?” 

  “宋诚不知谁是小赵。今天早上大总管告诉小的,让小的在二爷跟前听候差遣。” 

  昨夜必是有事发生,小赵也完成使命,回到该去的地方。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本就是被大哥安排在我身边的。如今事了,我身边终于换成平常的家仆。 

  可是,这里有什么是值得注意的呢?我想了一下,模糊的猜测倒是有几个,但一个可能的答案也没有。 

  宋诚垂手而立。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半大孩子,根本不会知道昨夜慕容府里发生了什么秘密。 

  左右也没有答案,不想也罢。 

  我吩咐宋诚:“先给我把药端来吧。” 

  “是。”宋诚退下了。 

  望着微弱的炉火,我不禁又发起楞来:到底,我错过了什么呢? 

  13。 

  大年初一的规矩是要睡个长长的元宝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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