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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冷血-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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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一丝不苟。) 
  法医进行尸体解剖,得出死亡时间是下午5点,死因是枪击。死者头部有二十几处用钝器敲击的创痕,分析是枪把,可见被害人临死前的惨烈。想象李相奉在枪击头部后,在胶带纸捆缚手脚后,仍旧挣扎着打电话、撞玻璃、手握玻璃碎片与凶手搏斗,直至对方开枪。 
  调查访问14层全部住宿客人,有没有在那段时间看见异常人听见异常声音譬如莫名电话碰见异常现象?楼层住宿客人不多,正是用晚餐时间,没有人发现对警方有用的线索。 
  开了枪,又打碎了玻璃,没有人听见响声么? 
  有的,几位在二楼餐厅就餐的客人和服务员听见“哗啦”一声,很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扭头窗外看去,是有一大片碎玻璃。 
  什么时间听见的? 
  大约下午5点。 
  也有工作人员说,发生响动的地方是宾馆的生活区,各种食品从那里运到餐饮部门,也发生过搬运工人不当心,跌破瓶子的事,5点左右听到的声音和跌破啤酒瓶子的声音差不多,也就没当回事。 
  经分析,枪声和玻璃破碎几乎同时发生,后者掩盖了前者。长久的和平空气已将公民的眼睛和耳朵熏陶麻痹,他们的爆破听觉记忆中只有碎玻璃声、爆轮胎声,原先还有的鞭炮声这两年也渐渐淡忘。多数人对枪声的印象几乎是空白。最不应该的是,宾馆监控系统恰好在发案时出现故障,录像带上一片雪花。这又给警方破案增加了相当难度。 
  (这之后,全市涉外宾馆饭店全部检修更换了不合格监控系统,使95·1·1案和95·4·6案很快告破。) 
  调查裘小姐的警员回来。据裘小姐介绍,她上午10点半接到李相奉,12点左右她陪李到宾馆办理登记住进1408房间,后来她又陪李吃了午饭,游览外滩,大约不到4点钟,在上海大厦门口她为李叫了辆出租,让李一人返回。 
  什么样的出租? 
  银灰色车,尼桑,也可能是皇冠。 
  车号多少? 
  没注意看。 
  请问小姐与李先生用什么语种交谈?中文?还是韩语? 
  不,我是英语翻译,不会讲韩语。李的英语水平只能进行简单日常对话。我们的交谈好多时候还要借助英韩辞典。 
  裘小姐说,李相奉带一只古铜色小型密码箱,一架尼康变焦相机。吃午饭时,看到他的钱包里有不少美元和韩币。具体数目不详。 
  在发案现场和李相奉身上,这些东西统统不见了,连李的护照和身分证也没有了,而这是住宿登记时必需的。 
  到此,侦察人员为本案初步定性:凶手为财而来,系持枪杀人抢劫,作案时间为23日下午4点40分至5点5分之间。倾向一人作案。从作案手段的凶残程度看,可基本排除本地人作案,凶手可能来自枪案较多的东北。 
  此时,“11.23案”侦破指挥部和由凌致福支队长为首的专案组成立。 
  毛瑞康副局长提出要向韩国驻沪领事馆通报案情,以争取他们的协助。 
  易庆瑶副局长提出,以枪为线索追查下去,由枪到人——找到凶手。 
  23点40分,上海开往北方某市的直快列车驶离上海火车站。他面无表情地坐在软卧车厢里,隔着白色窗纱朝外看,随着火车车身的移动,上海站的广播音乐和杏黄色站台灯光慢慢后退,后退……火车终于驶出上海站了,终于离开上海地面了。他无声地出了口长气。 
  同车厢人已酣睡,唯有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铺上。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简直像是一场恶梦……后来,他离开1408房间。“要死”,李果真死了,“另发”,他从死者身边拎走的东西真能让他“发”么?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从此心灵再也得不到安宁。身上有枪,不能乘飞机,他来到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宾馆,登记住宿。“我包一间,别安排别人。”开门进房后,他急忙处理身上手上的血迹,褐红色的血迹在白色洗手池的映衬下格外刺目。他开水龙头,拼命冲洗,仿佛想冲去对刚才一幕的全部记忆,直到水池里不见一丝血痕,直到他感觉水的冰凉刺骨。 
  他打开那个人一一他不愿叫那个人死者——的箱子和钱包,清点里边的财产。太让人失望了,财产远没有他想象得那般丰厚,1000美元,100多万韩币,还有不到两千人民币和一张维萨卡。突然他想到:那个人进关时,海关会不会将他的外币号码进行登记,现在那个人出事了,只要自己一用钱,警方会不会根据登记在册的号码将凶手——也就是自己抓获呢?想到此,他后背一阵冰凉。保命要紧,得赶快离开此地,越快越好。 
  他收拾好行李,离开房间,到总服务台结帐。总服务台的电脑系统忠实记录下他离开宾馆的时间。 
  他走到火车站,将血手套丢在路边的垃圾箱。 
  上海火车站售票窗口,他试着递过去那个人的护照和钱,说出需购买的车次。他等着被拒绝,并在心里编着解释的话语,没想到护照和找回的零钱一并从窗口推出,最上边是他要购买的软卧车票。他一阵欣喜,看来外国人的护照还是有用的。从此他把这护照好生保留。 
  (这就是时间差。警方的网络还没有布控到的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和轮船码头,凶手已凭借被害人的护照轻而易举地逃离了。) 
  不想和同车厢人交谈,离开车还有十分钟他才上车。本车厢除了他只有一个客人,而且在他上车前就已蒙被睡下。 
  那夜,他一直在车窗前坐着。火车驶离江苏,进入安徽,天已微明,他才入睡。闭上眼,又是恶梦缠绕。白天,他在铺位上躺着,睡不踏实,也不知道饿。天黑时坐起来脸朝窗外。火车出了山东,进入河北,北方大地万物凋零冷风萧萧的冬季景色布满视野。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原野,真希望那是一件黑色大毫,能替自己遮风挡雨,躲灾避难。他走进卫生间,把那个人的外币一张张撕碎,打开窗缝塞出去,顺风扬撒,给早就成灾的铁路沿线“白色污染”又增添了几把怪异的、昂贵的内容物。 
  他有没有想到,那撕碎的钱挺像纸钱…… 
  他乘坐的火车离开上海的同时,发案现场接来了803刑科所高级工程师明德茂。年满花甲的老明是枪弹专家。当晚他已睡下,被敲门声惊醒,他明白,又发案了,而且是急案大案重案。老明二活没说,跟上来人就走。职业使然,他已经习惯不分白天黑夜道路远近上班下班,只要听到发案消息,跟上就走(刑警的第二个职业特点:一年到头睡不了几个安生觉)。路上听说被害人是韩国人,发案又在涉外宾馆,他登时感到肩上的压力。 
  明高工果真不负重望,他仔细观察了现场拣到的弹壳和子弹,一个小时后,他的苏北口音胸有成竹他说:枪是老式五四式手枪,枪来自云南。 
  这句话像开道的响锣,为大海捞针划出一方水域。 
  当天长了一岁的王军似乎悟出什么:过生日发此高难案件,是挑战,也是较量。 

  三、一下云南 

  24日凌晨4点30分,中心现场初步勘察结束。一个不眠之夜,意味着往下还将有许多个不眠之夜。 
  晨光触摸着东方明珠电视塔高高的天线桅杆,最早迎接太阳升起的中国第一大都市开始新一天的喧嚣与嘈杂。相信99.9%上海公众不知道昨晚在市区西部打响的枪声,为了这枪声警方又做了些什么。他们不知道,警方也不希望他们知道。每早每早,勤谨的上海市民在交通警的指挥下平平安安上班去,完成一天的工作,再高高兴兴回家来。人民警察的全部付出,不就是为了这一片和平安宁的景象,为了这车水马龙的清早么? 
  当日《文汇报》二版通讯:重拳出击,惩治罪犯——杨浦、长宁、南市警方掀起“严打”整治斗争又一高潮。三版比较特别的消息有:慧星与木星相撞。 
  枪是云南的,由枪找人,那么第一步应该去云南查询枪的下落。 
  7点,明高工回家收拾简单行李,9点,他和刑科所顾耀明赶到虹桥机场,搭乘10点飞赴昆明的班机。 
  下午1点,老明和小顾已走进位于昆明市五一路253号的云南省公安厅。 
  俗话说:公安是一家,刑警是兄弟。云南警方热情接待了来自上海的同行,很快在“被盗枪支档案”里查出枪源:枪主是德宏州潞西县轩岗乡一位姓李的乡党委副书记,该枪于1992年10月28日被盗,同时被盗的还有8发子弹。 
  老明和小顾将情况汇报给上海803,总队长张声华和主管三队的副总队长秦士冲(现任浦东新区公安局副局长)指示老明,既然来了,就多搞些线索,再到璐西县跑一趟。 
  25日,老明、小顾在云南省厅的陪同下,一路南飞,到达德宏州府芒市,又一杆子插到轩岗乡。潞西县到轩岗乡没有正式公路,小车开在红泥土路上。盘上绕下颠颠簸簸。陪同的省厅、州公安处的同行,为老明这么大岁数还到穷山僻壤吃苦办案不安。他们叮嘱车子慢慢开,开稳当点,老明却希望车子开快点,早些到达目的地。 
  两年前的发案现场到了——轩岗乡政府大院。在来自上海的警员眼里,这个乡政府院落同上海城郊的乡镇政府简直没法比。李书记当年住房改住他人,被芭蕉叶凤尾竹遮严的房后矮墙已剥落坍塌。据当地派出所介绍,1992年10月27日晚,李书记下乡抓赌回来已是半夜,他把枪挂在墙上,而往日里他都是放在枕下。28日下午他从乡政府下班回到家,发现挂在墙上的枪没有了,遂报案。当时在矮堵后边发现一根3米多长的青竹杆,估计是作案工具,窃贼就是用它挑走挂在墙上的手枪。当时派出所曾组织人力侦破,两周后,未果。加上忙,加上办案经费紧张,此案就放下了。1993年,由于电线老化,派出所失火,当时的一手取证材料全部烧光。而当年的办案人也大多不在本派出所了。 
  老明和小顾查看了两年前的现场——说真后,已无现场可言。根据地理闭塞交通不便等特点,提出盗枪人不会离现场太远。此时他们心情沉重,一支枪丢了两年,丢在云南的穷乡僻壤,两年后在几千里外的繁华都市打响,打死一名第一次来中国的韩国人,完全不搭界嘛!谁知道两年中间经过多少风风雨雨,曲曲折折,这种因果关系模糊的大跨度流窜作案,凶手会是何方人士?该在多大范围织多大的网才能把他捞出来?…… 
  一下云南历时五天,老明和小顾给803带回希望的曙光,也带回山高水深的艰难。 
  (案子破了后我采访明高工,问他一下云南生活习惯么?他轻描淡写他说:住在县招待所,生活还可以。) 

  四、还有一个李相奉 

  就在明德茂高级工程师飞赴云南的几天里,侦察员们发现在同一宾馆同一楼层住过另一个韩国人“李相奉”,李相奉第二与李相奉第一年纪、身高相仿。住1417房,于发案当日离沪回韩。 
  李相奉第二的出现给本就扑朔迷离的案情又多了几分云山雾罩。 
  侦察员的脑筋不能不多转几个弯: 
  凶手会不会是冲这个“李相奉”来的而误杀他人? 
  这个李相奉在上海的活动和交际情况是否也要纳入侦破视线? 
  在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之前,任何可能性都存在。 
  本案没破的日子里,李相奉第二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一直得到上海警方的“青睐”。1995年4月,在得知李相奉第二又来到中国武汉时,上海警方派员赶赴武汉,听说他从业的一家韩资石材企业在下边县里,又追到县里。经调查,李相奉第二是一位守法韩商,在中国做的全是正当生意,公司对他反映很好。看来他与李相奉第一毫无关系,同名同姓同时住宿同一宾馆纯属巧合。 
  认定一个与本案无关的小小巧合,也需要做大量认真细致的工作。 

  五、大海捞针——查车 

  上海市委常委、上海市公安局局长朱达人关注此案的侦破进程。他指出:为了保证上海有良好的投资环境,必须竭尽全力侦破此案。 
  11月25日,市公安局、803、专案组召开分县局长、刑侦队长、治安科长会议,布控销赃渠道,清查外来人口,要求各分县局、基层派出所将22日、23日两日在上海各宾馆饭店招待所住宿的外地人名单统统调上来。 
  同时召开全市出租车公司负责人会议,请大家协助寻找两辆出租汽车。一辆是裘小姐在上海大厦门口为李相奉打的那辆银灰色轿车,一辆是凶手作案后可能乘坐的逃离现场的出租车。 
  三支队警员顾崧和施宇翔分管调查李相奉乘坐的那辆银灰色轿车。 
  他们先到一家大的出租汽车公司,经了解,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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