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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良辰遗梦 作者:朱朱安(晋江2014-05-11完结)-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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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为何我的话你不听?”
  “舅舅,”周怀苏摇头道,“从小到大,舅舅说什么怀苏都去做,不管是我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因为我知道舅舅欢喜我这样。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原来很多东西不是舅舅要的,而是那个人!”周怀苏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他继续说道,“是他要我这个样子!那些原来是他欢喜的!凭什么?他是谁?既然一开始他就丢弃了养育我的责任为何又要出现干预我的人生?”
  “怀苏,那个人是王爷!”周老爷道,“他是你亲生的父亲呀!”
  “哼,呵呵…”周怀苏突然笑道,“真好笑!王爷?父亲?他爱过我娘么?若他爱她,为何他不迎娶她过门,而要让她未婚生子背上不贞之名最后含恨而死?倘若不爱,那他便是恃强凌弱强抢民女是个恶贼!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没有理由让我原谅他敬爱他!”
  “我不知原来你怨恨他这么深久!”周老爷恍然大悟道,“难怪后来长大后你就性情大变,冷漠怪癖,不喜与人说话!苏儿,不怪你,也不要这么怨你的父亲!他有他的难处。都是舅舅不好,对你关心的少,只以为教养你成才就是对得起你的母亲了。原来不是!” 
  “那时我结识了你父亲,起先并不知他是王爷;我见他俊朗威武,又有才华,便有意撮合他跟你母亲我的妹妹,于是我就将你娘介绍了给他认识,你娘亦赏他才华对他一见倾心。后来我们才知他是王爷,而王爷的婚事都是身不由己早已被匹配好了的。你娘很是伤心,王爷亦很愧疚,但王爷说无论如何一定会迎娶你娘过门,只是你娘只能做侧室小妾。我们周家虽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却也是名门望族,你娘又如此心高气傲如何肯这般屈就?所以你娘就一口拒绝了嫁给你父亲,并且说有生之年再不想见到他!谁知竟已怀了你!后来你父亲知道了便又多次让人找我,希望我能劝得你娘改变心意,哪怕为了孩子。可惜你娘性格倔强,始终不肯。她未婚产子自然惹来旁人无数闲话,你娘本就为之前的事郁郁难舒,如今又惹来如此之多非议,终于接受不了,在你两岁时便撒手人寰过世了。”说到此时,周老爷的眼里已有泪光。
  周怀苏一句不说只是听着,但他越不做声便问题越大,想来心里是极为难过了。我不知该不该这时走过去安慰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跟他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立在原地没有动。
  “苏儿,一切都是我的错!”周老爷继续说道,“若我不曾结识你父亲,若我不介绍你娘认识他,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今天也不会是这种结果。你娘便不会早死,你也不会受苦,你便不会有这样的怨恨。”
  “苏儿,你原谅他吧!”周老爷道,“他究竟是你的父亲!父亲爱子女的心都是一样的。”
  “我想他还是不爱我娘!”周怀苏摇头道,“最起码他爱我娘没有爱他的权势爱的多爱的深!呵呵,”周怀苏冷笑道,“既然他一开始就选择了他不舍丢弃的权势,如今又何必再来烦我呢?我不稀罕那些!也不需要!”说完周怀苏擦了擦他已然湿润的眼睛,冷了冷脸,走过来拉住我的手道,“我们走!”
  “苏儿!”周老爷重重喊道,“我已这般说了,你还是不肯听话么?所谓前事不可追,逝去的人不能回来!你总要认祖归宗的!我想这也会是你娘的心愿!”
  “不是!”周怀苏回头道,“这不是我娘的愿望,是舅舅你的!是他的!我娘当初怀了我都不肯委屈屈就嫁过去,又怎会稀罕我现在过去不过去呢?我想我娘她只希望我幸福便好!”
  “难道回王爷府认回你的父亲便不幸福?”周老爷突然指着我道,“难道你不娶王爷给你定好的女子竟当真要娶这个低三下四的丫头么?”
  “是便如何?”周怀苏道,“这女子再不好总是我自己选的,是我中意的!旁人硬塞的东西再好再贵重也不能成为心头宝!何况我与那人还并不相熟,所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走吧。”他拉着我的手终于温柔说一句,“我们去苏园。”我受宠若惊,任他牵着,一句话没说。不知道说什么。是我们啊!
  周老爷在后头连唤数声“苏儿”,声音越唤越急,越唤越气。是的,要是我也会如此吧!给他铺好的路他不走,尤其还是通往天宫的万丈光芒大道;他非要走崎岖又坎坷的泥泞山区小路,还要背个大包袱,随时不慎就可能滚下山被摔死。
  而我呢?我是他的什么呢?是他拒绝的借口还是他拒绝的理由?
  
        
私奔
  所以说我真是苦命,自从跟了这个男人以后,我似乎一直都跟着他在路上奔波,不得安稳。好在这是马车,若是现代四个轮的宝马我肯定要晕车晕吐死过去。这次欢欢的弟弟随安亦随我们走了,周怀苏说带着他整理些东西方便。可怜的要得刚喂好了马休息自己还没来得及休息又要赶路。要高出来送行,要高道:“公子,老爷说你若走了便不许你回来了。你不该跟老爷生气顶撞,他都是为了公子你好!”
  “你做什么?”周怀苏道,“难道你也要来教训我么?”
  要高受惊,差点跪下来,忙道:“要高不敢!公子不要生气!要高是担心公子!你把随安也带走了,公子,难道你真是打算不回来了么?”
  周怀苏忙扶住他,对他道:“你在家好好帮我照顾舅舅,跟他说等他气消了我便回来看他!你跟他说,有些东西怀苏不想别人安排,他想要的东西我会努力为他挣回来!让他放心,今年的会考我会准时参加!”要高点头,又与随安要得话了别,我们终于出发离开。
  我笑着对周怀苏道:“你这是要带着我私奔去么?”
  周怀苏道:“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么?”
  “呵呵,”我笑道,“若真的只是为我一个人我真的会无比感动!”
  周怀苏便看着我,道:“你这个女人我真的是看不懂你。在这世上若旁的任意一个女子,我周怀苏如此人才肯带她去私奔估计都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要跟我说今生只与我生死相依之类的话。唯你如此扫兴在这如同儿戏般的轻笑。”
  “你倒自视甚高!”
  “哼。”他哼道,“不是自视高,这是事实!”
  我不与他争辩,看在他刚刚了解到一段痛苦的往事份上,让他受伤的情绪平复下。我转开话题,问他道:“刚才你说什么会考,你要去参加么?”
  “三年一次的会考是多少贫寒书生鱼跃龙门出头的好机会,难道你不知?”他侧头望我轻视道,“我以为你多见识广博,原来就这样。”
  “不知道又怎么了?”我道,“难道这天下所有的事我都要清楚明白么?”其实我知道会考,电视里多少书生赶考的故事在放,只了解的不详细,也不知这会考原来三年才有一次。
  我对他道:“三年才有一次,这一次得多少人来赶考?在这么多人里想要挤出头来看来也不容易。”我故意冷嘲他道,“我看公子还是好好的呆在江南画画你的画,别到时出头没有变成了出丑,你舅舅就该更生气了。好歹在这还能混个才子的名声。”
  “你倒为我考虑的挺周全!”周怀苏凑近我身边,眼睛盯着我的脸,靠近了道,“果然要做我的人了,为我思虑了越加周全详细。”
  我看着他贴着这般近的俊脸,一时倒给他这无耻的话说的没好意思出声再讽他。他越发得意了,对我道:“怎么,这么伶俐的嘴怎么又不出声了?”
  我只得躲开他的脸,离他远了些,生怕他来劲了又亲抱我,可是似乎又盼着他过来亲抱我,这么想着心里越发的乱突突的狂跳,脸红耳热。我正想着呢他果然就又追靠过来了,不过没亲也没抱,只抓了我的手,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对我道:“你放心,我不强亲你,总要你愿意才好。今天折腾了大半天了,大家都没能好生休息,眯会儿吧。”这话一出,我为我刚才那无耻的心思越发的觉的羞耻。不过被他这难得会有温柔的人温暖的抓握着手,心里也觉的舒服,整个人便放松下来,不一会儿便被这连日的赶路困倦折磨的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是黑夜,车子停靠在苏园门口,而我上半身躺卧在周怀苏的腿上。周怀苏却似乎早醒了,见我醒来,劈脸便一句:“再要不醒我这双腿估计便要不中用了!”你看看这是个什么人,我刚想为他这温柔的行为来点感动的话便被他这话消灭得无影无踪。
  我连忙爬起来,整理了下衣襟头发。周怀苏却已一个人先钻出了马车,看也不看我一眼朝他的宅子里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微失落,我以为他这次离家出走虽不可能全是为了我,但多少对我都该是有些情谊的。
  我失落的表情让要得看见了,要得道:“姑娘,其实我们半个时辰前就到这儿了。可是公子看你睡得熟便没舍得喊你,生生陪着你在马车里坐了半个时辰等你醒来!我们公子…”
  “要得!”要得还没说完便让没走多远的周怀苏喊住了,周怀苏道,“近来发现你的话倒是越来越多!没事做了么?还不快停好了马车去帮帮钟伯他们。”
  要得赶忙应了声,不说话了,不过该说的我已听到听明白了。我对他谢一声,欢喜的下了马车,奔过去追上了周怀苏,然后欢喜的没规矩的牵了他的手。他手被我牵在手里,人有些惊诧的停了步伐,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对他笑道:“我的大公子,闭上会儿你的嘴好不好?让奴婢今儿放肆一回牵牵公子这尊贵的手,让奴婢感觉下跟我的手有何不同,想来度量如广博江河的大公子肯定能满足我的愿望的,是不?”然后我牵着他的手,晃着胳膊,拉着他往里走。
  
        
送簪
  他终于没有说话,也没有挣开我,随我往里去。
  这一回我终于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在这苏园里,大概有半年之久没有再要搬离。周怀苏虽没有对我温柔又体贴,倒也没有怎么再刁难挖苦我。每日里我帮他研磨铺纸,打扫房间,清洗周怀苏换下的衣裳,然后偶尔听他在月光下读书,日子倒也过得颇为充实。尤其听他在月光下念书时的样子,在皎洁的月光下,煮一壶清茶,捧一本书,他站立在月下,那笔直的身影很是让人容易看着犯花痴。他有时会突然回头看我,我呆然的眼神让他尽收眼里。原先我总是会立马慌张的转移目光,假装拿起手里的针线,后来便索性不管,任他嘲笑的看。
  一日里我偷看的眼神又被抓住,他却不再视若无睹,而是丢下手里的书,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看见他径直走过来的样子终于有些慌乱,就好像个偷东西的贼被人当场抓住那般。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头也不敢抬,假装镇定的缝着手里的东西。我知这人这次定要好好羞损我一顿了。谁知他却是问我道:“你手里缝的是什么东西?”然后手伸过来,拿过去观察了一会儿,对我道:“套子不像套子,衣袖又不像衣袖的。”
  我一把又夺了过来,对他道:“见识浅薄吧,猜死你。”
  他故意气我道:“你若不懂女红便别在这出丑,想来你手里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出来!”
  反正听他嘴里难听的话听多了,我倒是看开了,淡笑两下,只若未闻。这态度果然好使,他说着无趣,便也不说了,知道是激不出我什么话来了。
  我正奇怪他怎么没有出言再嘲讽一番,他却不知何时手里变出一支簪子来。白玉的簪子,通体圆润光滑,色泽统一,只簪头圆圆的如一颗明珠般大小的地方微红,如一朵远观挂在枝头的红梅。
  他手拿簪子说话道:“看你连日来服侍公子我也颇为尽心辛苦,这支簪子便赏与你把。”说完将那支簪子递到我面前来给我。
  我惊诧又欢喜的将簪子接了过来,仔细瞧了一会儿。我不懂玉的价值,但以前听说玉的色泽是越纯越好,这整个簪身都一个颜色,我觉的可能应该比较贵重,便对周怀苏道:“这簪子似乎比较贵重,我不敢收。”随之递还与他。
  他看也不看一眼,更不伸手接过,侧过半个身子,不屑道:“本公子送出去的东西焉有随便收回来的道理?喜欢便收着,不欢喜便丢了它,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话?”
  他说的冷漠,如个土豪一般藐视人。但我知他是真心要送我东西,不想我推辞才如此说的,便不再拒绝,管他多贵重,他既这般想送我何必拂了人家的好意呢?我看看手里缝的东西,本来也是要缝了送给他的,便当这簪子是他的回礼好了。我将簪子插到头上,对他笑道:“好看么?”
  他看一眼,回道:“好看。”
  “是么?”我高兴道,“真的”
  “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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