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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柳残阳断肠花-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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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攻扑展开之际,叫罗昆带人围伏在铁卫府外负截敌之责,不准他直接加入厮杀,就说这是我交待的!”岳宏远立刻应道:

  “是,公子。”君惟明吁了口气,道:

  “如果今夜夏一郎在就好了,场面会热闹得多……”岳宏远也嗟叹道:

  “他失踪了这么久,派人到处找也不见影踪……莫不成是当和尚去了?”君惟明摇摇头,道:

  “他凡心未尽,包管不会走这条路,我想他一定也在急着打听我们的消息,而又察觉到情况不利,便一直隐匿着了……岳宏远用手抹了抹嘴巴,道:

  “但是,这小子会跑到那里去了呢?”君惟明沉缓的道:

  “我看他十九不会离开长安城附近,我好象有个预感,今夜的血战,可能就会遇上他……”岳宏远笑了笑,道:

  “希望是如此了。”

  骑队继续前行着,奔过一片片的荒地,驰过一段段的田畦,跃过旱溪,穿过林野,现在,正来至一座龟背形的山丘……

  突然—一

  君惟明一带丝缰,他胯下坐骑一声低嘶人立而起,打了一个盘旋斜窜五步,鞍上,君惟明却纹风不动,同时,他的左臂已高高举起!

  这支训练有素的精悍骑队立即纷纷停下,肃然无哗的迅速向两翼展开,就在他们这里行动的时候,前面黑黝黝的荒野里,已有数乘骑影如飞而来!

  “八手煞”岳宏远的目光也十分锐利,他一瞥之下,马上开口道:

  “公子,那是我们自己的前行开道探马!”君惟明点点头道:

  “我晓得,看他们策骑匆忙之状,必然是有所发现!”

  就在两人的说话中,前面的骑影已飞快来近,共有三人三马,全是身着“白锦袍”的君惟明手下!

  来骑未住,马上三名骑土已滚鞍落地,连奔带跑的跃至君惟明跟前,三个人全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时竟连话也说不上来了。

  “不要急,先喘口气再说。”一侧,岳宏远重重一哼,叱道:

  “你看,你们三块料的这付狗熊样子,一点镇静功夫也没有,什么事急得你们象火烧屁股似的?”三人中,为首的一名大汉先匆匆施了礼,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后,才呼吁的道:

  “启禀公子……转过前面那座形同龟背的山丘之后,是一片长着错落杂树的斜坡,斜坡上,正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物在那里拼斗……”君惟明“哦”了一声,简洁的问:

  “服饰、外形、兵刃,可有什么特征?”这名大汉摇头道:

  “天色暗,我们又没有靠近查看……在远处一发现情况不对,就马上转回来向你老禀告了……”君惟明竟不考虑的道:

  “宏远,骑队节制权由你暂接,缓慢向前推进,叫焦二贵随我先行进到前面探上一探!”岳宏远答应一声,接着道:

  “可要多带两个人么?”

  君惟明摇摇头,令人迅速将队中的“骷髅煞”焦二贵召了过来,他向焦二贵急切交待了几句话,顺手摘下马颈旁悬、洼着的黑牛皮长卷,领先飞跃而去!

  白袍飞扬着,带起猎猎的声音,君惟明身形之快,有如一抹流电,欻然闻已经转过山丘,来至那斜坡之前!

  将吃奶的力气也施了出来,焦二贵好不容易才堪堪跟上,就在他们刚刚来到斜坡左近的时候,昭,那边的疏林子,果然发现了闪晃的人影与拼斗的声响!

  君惟明停住脚步,仔细一瞧,低声道:

  “六个人。”焦二贵微吁着,聚集目力观察,也颔首道:

  “不错,是六个人,好象还是五个打一个的局面!”君惟明一面小心朝前掩进,边道:

  “跟我的动作行事!”焦工贵点点头,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眨动着:

  “我省得……”

  于是,很快的,他们两人已潜至那群不明身份的打斗者右侧,隐在一丛矮树后,君惟明谨慎的往那边瞧去,而这一瞧,却瞧得他全身一震!

  在君惟明身后的焦二贵立即发觉了自己当家的这种异常反应,他一边伸头也朝里头窥探,边纳罕的悄声道:

  “公子,有什么不对?”君惟明深深吁了口气,道:

  “二贵,我的预感灵验了!”焦二贵正想回话,目力所及,亦已看清了斗场中的几个人,他顿时振奋得无以复加的颤声道:

  “公子,公子,老天啊,那是夏一郎这狗操的?”君惟朋闭闭眼,欣慰的道:

  “是他,我就在方才还有这个感觉——会遇上他……”一时急躁难当,焦二贵磨拳擦掌的道:

  “我们出去吧?公子,夏一郎有些铤不住了呢……”君惟明笑了笑,道:

  “当然。”

  “然”字还在他舌尖上翻动,焦二贵已迫不及待的猛跃而出,他的白袍在夜色中闪过一抹晕光、同时“哗啦啦”一联暴响,颈项上挂着的那串拳大骷髅带已摘到了手中,大马金刀的一站,他徒然大喝:

  “住手!”

  不用他叱喝,就在他踏出隐蔽处的一刹,拼斗中的六人即已警觉有变,齐时分往各处跃开!

  那边,是五个体魄修伟的彪形大汉,五个人全是一脸的络腮胡子,手中也执着一式的兵器——“飞角”,这种飞角是两支各长尺许,打造成牛角形的尖利武器,中间以小指粗细的铁链缀连,它是前锐后丰的,十分沉重,可以握在手中攻敌,也能以铁流星的招式飞旋纵舞,伤入于十步之外!

  右面,站着的却正是那身材瘦削,面容在苍白里微带憔悴的“鬼见愁”夏一郎!

  焦二贵这突然的出观,就好象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一样,不仅那五名手使飞角怪客一下子愣住,就连夏一郎也吃了一惊!

  焦二贵哈哈怪笑,大吼道:

  “我的独儿子,连你干老头焦二爷也不认识了么?”立刻,夏一郎也认出了来人竞是他的老兄弟焦二贵,这一刹间的惊喜,几乎使他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在无比激动中,他抖索着大叫:

  “是你!焦二哥,这真是鬼差神使,鬼差神使……”焦二贵大步踏近,用手一指对面五人,翻着白眼道:

  “咱们哥俩且慢叙旧,这五位,是何方神圣?又怎的和你在此干了起来?更竞用这等下三流的群殴阵势?”夏一郎将右手上紧握着的“紫鳞刀”换到了左手,他目光如刃般的怒视着对方五人,凛烈的道:

  “二哥,‘小玄洞’的‘飞角五豪’就是他们了!”焦二贵“嗤”了一声,冷消的道:

  “被童刚那狗才收买过去帮间为奸的‘飞角五豪’就是这五块废料?妈的,真叫‘吃屎的狗窜不上南墙’,连打个小仗也是以多欺少!”这时,“飞角五豪”中为首那个赤脸壮汉再也忍不住了,他虎吼一声,须眉俱张的厉叱道:

  “想你就是君惟明那死鬼手下的余孽之一焦二贵了,姓焦的,君惟明那小子已挺了尸,你们还不树倒猢狲散,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了此残生,犹想奢望在这里兴风作浪,捞点本钱回去?个舅子的,你别在做梦了!”另一名“飞角五豪”中的人物也冷凄凄的道:

  “大哥,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哥几个不妨成全他们,就让他们一起到黄泉路上和君惟明对着盘儿喊冤吧!”焦二贵鼻孔中重重一哼,道:

  “可怜你们几个蠢材死在眼前,尚不自知,还在那里吹你妈的邪牛皮!得!光说不练算不上汉子,你们这就上吧,看看是你们要进棺材,还是我们!”夏一郎这阵子也已缓过气来,他一扬手中“紫鳞刀”悍野的道:

  “二哥,咱们上!”对面的“飞角五豪”立即散开,那赤脸大汉嘿嘿冷笑道:

  “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稍停你们并肩了上了道,大爷们再一人撒一泡尿权当送行酒吧!”此言一出,“飞角五豪”的其他四人立时哄声大笑,夏一郎气得发梢上指,握拳擦掌,他大骂道:

  “老子要一个一个活剥了你们!”伸手按住了他,焦二贵阴沉沉的龇开了他那张大嘴,在两排黄板牙的轻擦里,他皮笑肉不动的道:

  “别紧张,五位老友,此刻你们就凭般高兴,未免还太早了点,大家试试看,还真说不准等会谁为谁撤泡尿送行呢!……”接在焦二贵的话尾,左边的杂树阴暗处,君惟明已鬼魅似飘现,他跟着冷森森的启口:

  “说得对,二贵,我只怕‘飞角五豪’这五位旷古少见的英雄,今夜要吃点亏了……”“飞角五豪”料不到隐暗处竟然还有敌人潜伏着,他们怵然惊视,夏一郎却已大叫一声,“扑通”跪倒,激动得语不成声:

  “公子,公子啊……是你老么?果是你老么?”

  有如金雷骤震,江决狱颓,“飞角五豪”闻言之下,简直连魂也吓掉,胆也骇破了,五个人猛然后退,又同时僵在那里,五双眼暴睁着,眼球都几乎突出了眶子,他们在这瞬息间,就宛如坠进了冰窖,象是把血液凝固,腑脏也皆冻成麻痹的了……

  君惟明和胸的一笑,道:

  “我们稍后再谈,一郎,你站起来。”

  抖嗦嗦的,夏一郎被焦二贵扶起,他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象在看一件稀世奇珍似的紧盯着君惟明端详……

  焦二贵捏了夏一郎一把,低声道:

  “你这么盯着公于看做啥?他又不是一缕烟,能叫风给吹跑了?真他妈越混越成呆鸟了!”夏一郎咽着声,抑制着自己奋昂的情绪,呐呐的道:

  “二哥……公子没死?”焦二贵“呸”了一声,骂道:

  “废话,死了还能出现在这里?如今先不谈这些,咱们看看,公子就要收拾这个狗头了!”此刻,君惟明朝着“飞角五豪”那么洒逸而飘忽的一笑,他半侧过身子,淡淡的道:

  “五位,君惟明致候,我活着,所以我须要回来索取点什么,当然,我想列位也一定清楚我要回来索取的是什么吧?”

  “飞角五豪”的五位仁兄不禁全感到身体凉冰,心往下沉,甚至连彼此五个人的面容看上去也都变成那等晦涩青黯了,他们控制不住的哆嗦着,不约而同的纷纷向后倒退……。

  君惟明也不逼近,他依旧平静的道:

  “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列位,你们要还的就必定得还,而你们也该知道欠我的很多?”终于一咬牙,那为首的赤脸大汉硬着头皮开了口:

  “君惟明……算你命大……但……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回来报仇……就该找那出点子害你的人……我们……呢,我们只不过是替人当差跑腿……算不上是什么角色,你……拿我们下手……未免有些说……说不过去……”君惟明微微一笑,道:

  “你们帮童刚为恶,协助他干下那丧天害理的事,虽然你们的确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但却俱不可轻饶,至少,你们一死之罪是足可承当了!”赤脸大汉惊恐的叫道:

  “害你的是童刚,君惟明,你休要以强凌弱!”君惟明神色倏沉,狠毒的道:

  “我是替天行道,为自己雪恨!”

  “刷”的一声,黑牛皮卷展开,君惟明的右手上已魔术般拉住了他那柄令天下英雄丧胆的兵器一—“天禅杖”!

  “飞角五豪”面容顿成死灰,五个人抖成了两对半,他们眼僵直,唇发青,牙齿交互磕击,那模样,就还差一气未断了!

  君惟明叹了口气,摇头道:

  “失望失望,说起来在道上也是有名有姓的‘飞角五豪’,不想竟是这般窝囊的货色,难道说,你们五位就是以这付姿态在江湖上容身到今天?”

  几句话,却犹如几把利刀插进了飞角五豪的心里!这五位仁兄怕是怕到了极点,但是,羞却也差到了极点了!

  一股强烈的耻辱感袭击着他们,五个人咬牙切齿的互相交换注视着,而逐渐的,他们的目光中已泛出了愤怒的血红!

  君惟明笑了笑,又道:

  “看你们白吃了这么多年粮的份上,也念在你们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颇不容易,这样吧,你们五位一体自栽,我可以答应留你们的全尸,而且,另寻个好风水地埋葬你们!”

  蓦地——

  “飞角五豪”的为首狂厉尖叱:

  “君惟明,你在做你娘的梦!”

  “梦”字犹在冷瑟的空气中飘扬,十只飞角已有如十条蓝汪汪的流光,挟着锐利的破空之声自十个不同的方向暴射齐围!

  “天掸杖”杖锥上缀结着的全月形薄片猝然“碰朗”脆震,而震响在这边,君惟明的身形却更快的闪进到另一头,几乎比人们的视线还要迅速,他的杖首钢刃已飞快擦过两名敌人的后抿!

  “飞角五豪”中的这两个角色齐往前栽,热血象箭似反往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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