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鲤奈何岁稀 作者:百浅妆(晋江2012-08-27完结)-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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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再无耐心看下去，转身进了一家酒楼，我悄悄向后一瞥，刚才还看得兴味盎然的李执果然也转身跟了进来。
我坐在桌前，随手点了几个家常菜，还不敢点贵的。那个记菜名的小二不屑的看看我：“客官有足够的才艺付账吗？”
我更加不屑：“什么才艺不才艺的？”顺手指了指才进门的李执：“我只负责点菜，那位公子付账。”
于是，那酒家小二再也没有正眼瞧过我。走的时候还长吁短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趁他转身，不屑地撇撇嘴。我不知道的是，他转过身的同时，也对我翻了个白眼。
所以，这就是生活，我们永远以为自己是对的，然而并不一定是这样。至于谁是谁非，也不一定非要有个定论。
刚才那个小二就是这鸿鹄城的第一酒家，凤凰楼的小二。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据说凤凰楼是城主的私有财产，所以也怪不得那小二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是只鼬精。”李执遮住他的右眼，看这那小二离开的方向说。
鼬精？真是的一只黄鼠狼还成天鹅了？
几天后。
总之，几天之后，李执他老人家又屈尊来到了凤凰楼，当然还有我。不要问我我现在和李执在凤凰楼干什么，他为了果腹，我为了尝鲜。
之所以喊李执为老人家，只有一个原因：现在李执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同往日了！他现在平步青云，已经是地位如日中天的大人物了！这几天来，我沾尽了李执的光，我们过的都是丰衣足食的生活，最好的客栈的天字房两间，最好的新衣，云锦，鎏金。其实，衣食住行自不必说，自然都是顶顶好的。甚至，还收到了乐坊的第一乐师黄鹂鸟——鹂姬送给李执的琵琶，亲自登门，还泪眼汪汪地对李执说什么人生难得一知音，什么千万不要转送他人云云。
于是那柄琵琶、我就笑纳了。
而这位李执大人是什么时候出了名的呢？这就要从那天我吃完霸王餐说起。
当我腆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凤凰楼，隔着远远的看到李执站上台子向众人深鞠一躬，说声：“晚辈献丑了。”就象变了个人似的，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样样拿手，舞剑斗法有模有样。
然后，凤凰楼前渐渐地积聚起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时，我就知道，刚才那顿饭亏了，应该店招牌菜的。然而我也只想到这一层，并没有想到李执之后就变成了这城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其实李执出名并不是因为获得了什么比赛的状元郎的名号。
可是，他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第二名。
无论是什么比赛。
我不得不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李执，因为可想而知，他是故意输给别人的。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干将对李执的评价：有帝王将相之才。当时，我很不屑，现在看来，是我太肤浅了。
李执，李执，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到底，李执还是在鸿鹄城里掀起了风浪。妖民们也认识了他，把那个披着花花公子的皮、却总是退而求次的李执称为：次公子。
于是，次公子的名号就传遍了。
只是还有一个人却对此充耳不闻，这个人，就是鸿鹄城城主。
说起这位城主，我们还是有几面之缘的。当我和李执来到鸿鹄城的第二天，我们就和城主不期而遇了。当然，其实不该说是“不期而遇”，因为坐着八人抬的百花肩舆定时巡城是城主每日必做的工作之一。
百花肩舆就是由八只不同花种的花妖变成的肩舆，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花香袭人，使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抬肩舆的是清一色的容貌俊美的男子，分别由虎妖两只、狼妖两只、豹妖两只、牛妖两只组成。另外，还有狐妖两只在前面撒花开路。更有甚者，还有九只左右的喜鹊精化回原形，在空中唱着动人的小曲。这阵势，倒比清黛出远门阵势还要宏大。
不过，这城主，着实是个美人。
当她巡视的时候，我和万千百姓一样跪在的上等待她的驾临。城民们都不敢抬头窥视她的美丽，怕玷污了这纯净之源。然而，很抱歉，我并非城民。
第一次我抬头的时候，我看到她慵懒的靠在软垫上，她的表情是那样的我见犹怜、她双眼迷蒙的…是的，她正在面无表情地玩她的指甲。
第二次我抬头的时候，我看到她慵懒的靠在软垫上，她的表情是那样的我见犹怜、她双眼迷蒙的是的…是的，她还是在面无表情地玩她的指甲。
第一次我抬头的时候，我看到她慵懒的靠在软垫上，她的表情是那样的我见犹怜、她双眼迷蒙的…是的，嗯，就是这样。
第四次我抬头的时候，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表情的样子，那倒是真真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她微微一笑及其倾城地用她玩了两次的长长的葱指指了一只白色的小呆犬，于是我就看到了那只狗极不情愿的被带走了。
几次下来，我便认定了这城主美人美则美矣，脱了这副皮囊，也不过就是一个草包而已。这样的女人，我在龙宫见得多了。龙王有很多莺莺燕燕，龙王都很喜欢他们。但是并不表示龙王就会有多在意她们。而在那群女人之中，就有这样的大美人。然后，你就会发现，她美着美着，不久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于是，我便对这位大美人完全失去兴趣，也不打算再探听有关她的消息。至于这位大美人，就交给了李执全权负责。
而我们之所以要去勾搭这位大美人，倒不是因为她那花容月貌的脸蛋。只不过，干将曾告诉我们，这鸿鹄城其实是一条密道的入口，我们只有通过这条密道才能回去。而这密道只有那个神秘莫测的城主知道。干将年轻的时候，曾经从这通道走过一次。只是那时他曾经保证过决不再活着走过这密道一次。当然，那时的城主还不是现在这位大美人。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们只好一起商量了一个下下之策：把干将、莫邪暂时封印，以死物的形象走过通道。
而这，也是李执决定掀起风浪的主要原因。
否则，我想，我或许一辈子都不能看到李执才华横溢的一面，也不一定能完整的看到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因为，在他嘻嘻哈哈的表面下，他把这样一个他，藏得太深。
而我似乎也发现了，李执，并不是一个真正洒脱的人物。他太懂得隐忍。就像大海，它的海面再如何汹涌澎湃，在海底总是沉静如镜。而一个人，如果只是站着看海，无论他看到的是波涛汹涌的一面还是风平浪静的一面。这都不是完整的大海。
只有当你真正潜入其中，方能知其玄妙。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就是一个不霁何虹的过程。
百百也遇到了自己的困难。
感谢诸位长久以来的支持。
13
13、八宝妆·佳人 。。。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试问，谁又有千年红颜？鹂姬，算而今，你也是个老妖了吧。想当年，你也是这城中的第一乐师，你悄悄的告诉我吧，你现在能排第几呢？我们，都老了啊。
再说回这凤凰楼的宴席。
今天，我又跟着李执去凤凰楼蹭饭吃。
我先进的门，吆喝了半天，倒没有一个人理我。李执才一进门，那只鼬精小儿翘着他的黄鼠狼尾巴，如同离弦一般的箭，飞奔而去。
“哎哟哟，原来是次公子您老人家大驾光临啊！”
李执颔首，浅笑，眼中漾满了笑意。
“次公子您是贵客啊！”
“次公子真是惊为天人啊！瞧您那仙风道骨的模样~”
李执颔首，浅笑，嘴角有些抽搐。
“次公子您老人家打算吃点什么？小店免费奉上~”
李执回答的十分诚恳：“李某总是要为贵店做点什么的…不如且留下几个拙字罢。”
“能得到次公子的墨宝，那真是…”
以下省略一千字…
那小二讲得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干了。“诶，对了，次公子你是打算吃什么来着？”
我双手交叠，不屑的冷哼一声。乖乖，您老现在才想起来问啊。
李执倒也不恼：“就麻烦您上些招牌的菜罢。”
那小二更是激动：“好嘞，得令！次公子您且在雅座等等罢。”
结果我看小二端上的菜，感叹一句，所谓无可奈何大抵就是如此：清炒竹笋、火腿竹笋汤、竹筒饭…一桌子的竹子，这鸿鹄城的城主恐怕真以为自己是凤凰，非竹不食啊！
我估计这厮才是真正的燕雀。
所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后来我才知道我的乌鸦嘴有多灵。当然，这是后话了。
还好，上菜的是另一个小二。
“一桌十八个菜上齐，请次公子慢慢享用吧。”说罢，便要退下。
我倒是对他颇有好感，便开口叫住了他：“小二哥，您且留步。”
他疑惑的转过头。
“小二哥，我且问问你。如何才可以与你家城主沟通沟通？”
其实我想问的是，如何才能与你家城主勾搭勾搭？若是勾搭上了这大美人，李执，你可要桃花朵朵开了~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李执和那大美人同坐着那张百花肩舆，紧紧相依，言笑晏晏的情景。
突然，有一点烦闷。是因为我太嫉妒那架百花肩舆的缘故了吗？
越来越烦，索性不想。
“客官若是想见城主，倒也是有些难的。若您实在想要见城主大人，小的倒有一个法子…”
“你且但说无妨。”
“客官可知道本城的第一乐师——鹂姬？”
鹂姬？鹂姬是谁？听名字好像是只女妖？
“啊，小女子久仰她的大名呢~”
那小二哥点点头：“您既知道，那便最好。这鹂姬是城主的发小，又是个热心肠的。您若是先去结交她，倒还有几分胜算。”
…是吗？
我低头思考半晌，又摆出了我最擅长的楚楚动人的表情：“小二哥，我若向你讨张店里的桃花签，再借店里的文房四宝一用，不知…小二哥可会应允小女子？”
那小二哥面上一红，点点头，转身就去拿了。
我浅笑，这才适合我。
“小鲤鱼，你方才又在闹些什么？”
我眉开眼笑：“李执小道长，你且等着吧，您的大鱼就要上钩了。”
“你…该不会是在打鹂姬的主意吧？”
我眯着眼，浅浅一笑：“你说呢？”
很快，我拿到了一张桃花签。当即，提笔写下如下几个大字：
见信如晤。
烟开兰叶香风暖，夹岸桃花锦浪生。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
问佳人、可有约否？
等佳人，凤凰楼外桃树下。
次公子有约。
哼，大功告成。前面那几句都是废话，次公子有约才是重点。
第二日一大清早，我就扯着李执来到约好的的点。桃花签上故意没有写时间，是想着让李执赶个大早，佳人姗姗来迟，便应了这桃花盛景。然而我忘了，这城里的妖精可不是一般的妖精，个个都是奇葩。
总之，我和李执刚到的时候，那位佳人早撑着她的印花纸伞、坐着她的二马并驾的车辇恭候多时了。
…这位大姐，到底是有多热心肠啊。
远远的看之，这位佳人好像有些面熟？
这位佳人，轻移莲步，向李执走来：“次公子。好久不见。阿鹂上次送给次公子的琵琶可还在？”
哦，原来我是见过她的啊！就是上次送给李执琵琶的黄鹂鸟啊…她送的那把琵琶确实是上上之品，所以我倒是多看了一眼她。不过，谁记得她的名字啊？
李执浅笑，风度翩翩：“自然是好好收着的。是李某不好，让姑娘久等了。”
鹂姬摆摆手：“不碍得事的，才一个时辰而已，算不得等的。”
我满脸黑线。
“这位姑娘是…”
我立即接了话：“奴婢是次公子的丫鬟！”
李执悄悄地斜了眼看了看我。看什么看？！本小姐是在委曲求全啊～委曲求全懂不懂啊。
“哦，这姑娘倒是长得俊得很。我倒有一门亲事，不知…”
于是，我又是满脸黑线。她也就讪讪地住了口。
之后，这风流公子便和这位佳人到雅座畅谈去了，而我这位“奴婢”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当然，没有资格进去，并不代表不能偷听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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