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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风铃中的刀声-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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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的笑,田灵子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就好像真的已经被赤裸裸
的吊在树上。
  所以等到牧羊几问她:“你信不信?”的时候,她居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也就应该相信,刚才若非是我救了你,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田灵子又不由自主的点头,牧羊儿又盯着她看了很久:“那么你准备怎么佯报答我
呢?”
  他笑得更邪,田灵子手足冰冷,只觉得平生部没有这么害怕过。
  “可是……可是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她挣扎眷说。
  “称有什么机会?”
  “那时候他怀里抱着个女人,我看得出他对那个女人很好,我如果全力去刺杀那个女
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她。”田灵子说:“一个人若是对另外一个人太关心,就难免
会把目己的弱点显露出来。”
  “所以你就认为已经有机会可以杀了他?”
  田灵子很肯定的说:“我不但有机会,而且机会很大。”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的胸膛已经被重重的抽了一下,虽然还不能算太重,却已经痛得她
全身都流出了冷汗。极端的痛苦中,却又带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快感,这种感觉,使
得她全身都开始不停的颤抖。
  她用双手抱着她的胸,喘息着间:
  “你这个王八蛋,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只不过要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牧羊冷冷的说:“第一,刚刚那个人
就算怀里抱着八个女人,就算那八千女人都是他爱得要死的初恋情人,你手里就算有十六把
剑,就算能够使出你爸爸你妈妈和六个丈夫的所有绝招,你还是没有办法伤得了她们的毫
发,那小子还是可以一刀要你的命。”
  牧羊儿说:“等他刀锋划过你脖子的时候,你甚至还会觉得很舒服很凉快,等你的脑袋
从脖子上掉下来的时候,你的眼睛甚至还可以看到自己的脚。”
  他间田灵子:“你信不信?”
  田灵子知道牧羊儿绝不是一个会替别人吹牛的人,实在不能不相信他的话。
  可是她又实在不能相信,人世间会有这么快的刀法。
  牧羊几故意停顿了半天,好让她加深对这句话的印象,然后才悠悠的接着说:“第二,
幸好你杀不了他怀抱中那个女人,否则你就更该死了。”
  “为什么?”田灵子忍不住间。
  “因为那个女人就是出动了江湖中三大令牌,让你不能不受命,又把一万两紫磨金存到
你开设在山西太原府那个秘密票号里去,让你不得不动心的人。”
  牧羊儿很安静的说:“你就是为了她,才不远千里,在九月月圆前赶到这里来为她杀
人。”
  田灵子愣住。橡她这么样一个女人,居然也会愣住,实在是件很不平常的事,甚至连她
的声音都已嘶哑,要过很久才说得出话。
  “难道她就是因梦娘?”
  “她就是。”
  “就是那个昔年号称天下第一绝色,江湖中万人倾倒,自己却忽然消失不见的那个因梦
娘?”
  “是的。”牧羊几说:“她就是。”
  “刚才那个会用刀的年轻人是谁?”
  “那个人姓丁,叫丁宁,据说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奇才,刀法之快,据说已经
可以直追昔年的傅红雪。”
  “不管怎么样,他的身份还是和因梦娘差得很远,她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昔日的因梦娘,就是今日的花夫人。”
  “花夫人?”田灵子问:“哪一位花夫人?”
  牧羊几居然也用一种沉郁哀伤的声音曼曼而唱。
  仙人掌上的刀。
  刀如针,命飘零。
  散不完的刀光,数不尽的刀魂。
  “你说的是花错?”
  “是。”
  “就是那个总认为自己什么事都做错了的浪子花错?”
  “就是他,除了他还有谁?”
  “最主要的,并不是他自己认为他自己错了,而是别的人都认为他错了,所以他想不错
不行。”牧羊儿声音里居然也带着一点感伤:“所以花错既错,因梦也就无梦。”“因梦就
是因为嫁给了花错,所以才忽然会自江湖中消声匿迹?”
  “对。”
  “然后他们是不是就隐居在这附近?”
  “对。”
  牧羊儿说:“可是有一天,花错出门去了,因梦就在家里痴痴的等,等了两年之后,花
错才回来。”牧羊儿的声音忽然变得奇怪:“只可惜,花错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已经变成两
个人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田灵子很急切的间:“这句话的意思我实在不懂。”
  火焰已经快熄灭了,牧羊儿的脸色看来更阴暗而诡异。
  “那一天黄昏,她眼看着她的丈夫自远处奔回,明明是个很完整的人,可是等她站起来
想去迎接时,他的人忽然断了,从腰际一断为二。他的上半身往后倒下去的时候,下半身的
两条腿还往前跑出了七步。”
  田灵子的脸色发白。
  “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懂。”
  “你应该懂的。”牧羊儿说:“花错知道他的妻子在等他,一心想回来见她的妻子一
面,只可惜在他回家之前,他已经被人一刀腰斩。”
  “他既然已经被人一刀腰斩,怎么还能够飞奔回来?”田灵子又间。
  “这可能有两种原因。”牧羊儿说:“第一,因为他太想回来看他的妻子,这种情感已
经不是常理所能解释的情感,激发了他生向中最后的一点潜力一直支持着他,让他能看到他
的妻子最后一面。”
  这是种多么伟大的情感,可是已经嫁过六次的田灵子并没有因此而感动。
  她只急着问:“你说的第二点是什么?”
  牧羊儿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有些嘶哑:“那就是因为杀他的人刀法太快!”
  一阵风吹过,火光忽然熄灭,天地间一片黑暗。田灵子的额角鼻尖和掌心都已经冒出了
冷汗。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丁宁在轩辕开山脖子上留下的那一刀,只有那样的刀法,才能造成这
种结果。只有那么长久的寂寞和那么深的感情,才能让因梦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换取杀死他
丈夫的仇人的性俞。
  现在,她居然被抱在她仇人的怀抱中,为的是什么呢,
  牧羊儿淡淡的间田灵子:“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的,我已经完全明白了。”田灵子也用同样冷淡的声音说:“现在要杀丁宁,已经
根本用不着我们出手。”
(六)
  坟前的仙人掌,已经被风砂和黄土染成一种于血般的暗褐色。
  因梦用一快雪白的丝中擦拭它,她的动作仔细缓慢而温柔,就橡是一个充满了爱心的母
亲在擦拭她的初生婴几。
  直到仙人掌上的黄砂褪尽,又恢复它的苍翠碧绿,她才回过头凝视着倒在地上的丁丁,
明媚的眼睛里立刻变得充满仇恨怨毒。
  “我想你现在一定知道我是谁了。”她说:“我就是花错的妻子,为了逃避你们的追
杀,我们才躲到这里来,可是我的丈夫不愿意在这里躲一辈子,他一向是个骄做的人,所以
他一定要去学一种可以对抗你们的刀法,免得让我也委委屈屈的在这里陪他渡过一生。”
  因梦说:“为了我,池非走不可,为了他,我只好让他走,就在那栋小屋里,我等了他
两年,我知道池一寇会回来。”
  丁丁只有听着,什么话都不能说她的嘴唇已麻木僵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池答应过我,不管在任何情形之下都会赶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因梦的声音暗
哑:“我当然相信他的活,江湖中从未有人怀疑过他的诺言,两年后他果然回来了,果然看
了我最后一眼,想不到就在那一瞬间,我们就已天人永隔,永远不能再见。”
  她没有流泪,流泪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是复仇的时候了。
  ”我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也想不出入世间有谁能使出那些可怕的方法,我只听到远方
有女人说……”
  鲜血从花错忽然一折为二的腰身里喷出来时,她忽然听见有人在说。
  “花错,如果称还能侥幸不死,今年我就放过了你,而且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年九
月月圆时,我还会来这里等你。”
  声音飘忽而轻细,有时候听来就好橡是从天畔那一轮血红的落日中传过来的,有时候听
起来又像是一个人在他耳边低语。
  “所以我知道你今年一定会来,想不到你还未到九月就来了。”因梦说:“看到你挥斧
劈柴的手法,我本来已经怀疑是你,看到你这么年轻、这么简朴,我又不能确定了。”
  她的声音更暗淡:“那时候我甚至在暗中希望你不是那个人,现在我却不能放过你。”
  丁丁的额上已现出青筋,青筋在跳动,他的眼睛却已闭起。
  “只不过现在我还不想杀你,我要让你慢慢的死。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接着说:“因为我
要让你知道,活着有时远比死更痛苦。”
  于是从这一刹那间开始,他和她以及其他许许多多人,都要开始去经历一段没有人能够
猜测到结果的生死游戏。
 标题 
古龙《风铃中的刀声》
第一章  侯门重重深几许
  她告诉他们:“你们都亏欠过,我现在已经到你们偿还的时候了。”
(一)
  石阶低而斜,健马可以直驰而上,两旁还有四列可容双车并驶的车道。
  一百零八级石阶的尽头,是一道宽一丈八尺的紫铜大门,门上铜环巨兽,庄严狰狞。两
旁一十八条彪形大汉,着甲胃,执长戟,佩腰刀,悬箭壶,石人般雁翅分列。看起来就算有
苍蝇停在鼻子上,他们也不会伸手去赶,就算有毒蛇缠身,他们也不会动,就算有玉女赤裸
经过,他们的目光也不多霎一霎。
  这是什么人的府邪,门禁为何如此森严?
  其实这附近方圆百丈之内都沓无人迹,非但没有缠身的毒蛇,更不会有赤裸的美女,甚
至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没有经过特别的准许,如果有人想走近这栋巨宅,那么恐怕只有靠奇迹了。
  奇迹偶尔也会发生的,而且就发生在这一天。
(二)
  九月二十九,大凶,诸事不宜。
  九月二十九,晴,艳阳天,秋风柔,气高爽,没有翻过黄历的人,谁也想不到这会是一
个潜事不宜的大凶之日。
  长街上,紫铜大门外的禁卫们,身子虽然一动也不动,脑筋却一直不停的在动。轮值的
时间已经快过去了,散值后应该怎么样去弄一点银钱,找几个朋友,到什么地方去找点乐
子?回去怎么去骗他的老婆?
  就在这时候,他们忽然看见一件奇迹发生,让他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条平时几乎从来少见人迹的青石板大街上,此刻居然有一顶青衣小轿出现,抬轿的两
条青衣大汉,奔跑的速度,几乎就像是两匹青聪马一样,抬着这顶轿飞奔而来,仿佛已忘了
未经特别准许进入这禁区的人,一律就地格杀勿论。
  眨眼间这顶青衣小桥就已冲上长阶,前面的轿夫膝半屈,后面的轿夫背微举,小轿仍然
平稳如静水。
  一百零八级石阶,在一瞬间就上去了,也就在这一瞬间,:雁翅般两旁分列的卫士,已
将小轿包围,长截已将刺出,腰刀已将出鞘,壶箭已将上弦,重重深锁的紫铜大门里,仿佛
已经可以听见一阵低而快速的脚步奔跑声,寒如秋风的杀气,立刻已笼罩在紫铜门和白石阶
前,甚至连还没有出鞘的刀锋里司已有了杀机,每一只握住刀柄的手里,都握住了满把冷
汗。
  谁也不知道这顶小轿怎么敢闯到这里来。
  只有一双于是干燥的,干燥而镇定。镇定而优美,优美如兰花,镇定如幽谷。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杀气腾腾围住这顶小轿时,居然就有这么样,一双手,从小轿的垂
帘中伸了出来。
  这只手就好像是用一种很奇怪的透明的白玉雕成的,在她的无名指上,悬着一枚用黑丝
线吊着的玉牌,玉牌上雕着种很奇特的花纹,仿佛是仙,仿佛是兽,仿佛是魔,仿佛是鬼,
仿佛是神,仿佛什么都不是。
  这种花纹看来看去就只像一样东西。
  ——它只像这道紫铜大门上的环柄,庄严却又狰狞。
(三)
  有一丈八尺宽,也有一丈八尺高的紫铜大门忽然开了。
  青衣小轿中的玉牌现出,惊骇莫名的卫土奔入,片刻之后铜门就开了。
  开的不是一道门。
  紫兽铜环,侯门重重,一重又一重,重重次第开,卫士干干人,人人避道立。
  小轿直入,也不知落在第几重。
 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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