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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轮回 作者:tinadannis(三部完结)-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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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芳燕的目光渐趋冰冷,气氛陷入僵局,浓浓的火药味开始在两人之间不断的扩散。
  郭明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上的神情由一开始的大惑不解到恍然大悟,这一次,他没有看朱若云,只是将悲痛的眼神投向那边的王芳燕。
  “原来,你……已经不在人世了。”郭明义的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悲痛,他觉得他再次输在了魔物的手中,没有保护好第二条应该捍卫的生命:“只是,这到底是你的瞬间记忆还是她的瞬间记忆?为什么你们的记忆会有交集?”
  两个人都没有答话,只是保持着互相的对望,眼里敌意渐浓。
  虽然看到两人也是一种异样的安慰,但郭明义知道,不能留在瞬间现场太久,否则就回不去了,他开始寻找逃离的路径。
  正当他轻微移动步伐的时候,王芳燕再次开口了:“我不会让他出去的,九转轮回大印绝不能功败垂成!”
  九转轮回大印?!郭明义差点没栽倒在地上,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谈话会诡异到牵扯上这个远古的传说。
  不,最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会是这两个人提及九转轮回大印?
  白衣女子冷冷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我二人都无权利决定这大印的存留。”
  接着,终于,自进入这诡异的场景以来,王芳燕第一次将目光缓缓的转到郭明义的身上,白衣女子也偏转了头,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可以断定她的视线也跟王芳燕殊途同归。
  郭明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那是一双多么冰冷的眼睛啊,王芳燕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生气,就像一个会动的雕塑,只是那么看着他,望着他。
  郭明义明白,这两人是要他做出一个抉择,是白衣女子的方向还是王芳燕的方向。
  郭明义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现在的局势似乎需要他必须选择一个方向,是去王芳燕那里还是去白衣女子那里。
  在没搞懂现在的局势之前,他不会贸然选择任何一边。
  郭明义的脚步挪动了,只不过并不是向着两位女子的任何一边,而是往他的后方——拼命的逃跑!
  浓雾之中出来了无数雄浑传唱歌谣的声音,如天雷般震响,在这浓雾的上空久久飘荡,从那些弥漫的焦黑的空气中伸出了几十双肌肉干枯青筋裸露的手,齐齐将郭明义的身子死死的拉住,往不同的方向拉,就像五马分尸。
  巨大的爆炸声从地底传来,地面猛烈的震动,郭明义猛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仍然身处在那间无人的会议室当中,原来自己方才竟是做了一个古怪的梦,而身上早已冷汗涔涔。
  到底是王芳燕托梦给我还是朱若云托梦给我?她们到底要告诉我什么?还是说,梦里的两人其实并不是真实的两人,只是我头脑中形成的幻象?
  就在郭明义还在呆呆思考的时候,校报的一群人已经到了,他们很多人都已经连夜奋战了很多天,眼睛里布满血丝,神情略有些呆滞,但依然掩饰不了那种焦虑和紧张的情绪,就连还在医院打着石膏的卢焕章也坐不住了,撑着两根拐杖跑了过来。
  郭明义皱了皱眉头:“卢部长,你这样过来简直是添乱。”
  卢焕章坚持道:“我听听也好。社长呢?”
  郭明义轻描淡写道:“哦,他还在跟警察交涉。这几天我们俩也事多,所以没顾得上过来看看,各位辛苦了。今天我们抓紧时间开个会,我想了解一下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大家的想法如何。”
  一个人道:“这几天都是马主编在理事,由他来说吧。”
  皮肤黝黑的马主编看上去更黑了,整个人就像焦炭一般,脸也瘦削得可怜,眉心皱成了一个莫大的“川”字,直言不讳道:“很不好。学生们都不想读了,虽然我们尽全力劝,但大部分还是决定外出躲一阵再说。人心很涣散,很慌乱,大家都认为这学校中了邪,不得善终,你也看到这上面的表格了,提出退学的不是一个两个,我担忧很快就扩散到全体。但这些还不是最让人烦心的,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内忧外患一起来,议会那边据说对我们也敌意很浓,有些混蛋议员为了保全自身安危,已经提议不管这病最终能不能确定是哪类传染病,能不能治好,都要封锁学校,我现在就……”
  他话还没说完,会议室里已经炸开了锅,不少忙于自己的事现在才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愤怒的起身骂道:“什么?那帮议员居然敢这样?!”有两三个已经知道的人则闷闷不乐的道:“人都是自私的,议会很可能通过这个议案。这样一来,就算健康的学生也保不住了,全部都会被传染的。”
  “砰!”正在大家争吵不休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发出一声巨响,吓了里面的人一大跳,纷纷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形容枯槁的男生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双眸子带着莫名的光芒盯着室内众人。
  郭明义不认得他,事实上,这个校报有一大半人他都不认识,这也难怪莫陵会对他们没有感情。
  但马主编是认识的,忙站起来道:“小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没通知你过来开会,快去做你的工作去。”
  那个男生低哑着嗓子道:“议会已经通过了封锁学校的决议了,马主编不知道吗?”
  “什么?”这个消息如同平地起惊雷,登时炸响了整间会议室:“议会怎么能这样做?!”“他们是打算置我们的安全于不顾了吗?”“媒体呢?媒体怎么失声了?”“媒体也是人啊,也怕死啊!”
  纷纷扰扰中,吵闹的声浪几乎盖过了耳朵边的声音,每个人的嘴巴都在激动不停的说着什么,但是谁也听不清,整个会议室里唯独郭明义一人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不动如山的坐着,目光一直耐人寻味的看着那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马主编声嘶力竭的想平静现在的混乱局面:“大家不要吵,听我说。就算议会通过了这个愚蠢的决定,也不代表什么。我们还可以去游说,去争取,去……”
  “没有用的,嘿嘿。”那个男生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难当前,他们是不会同情我们的,我们全都得死,都得死!!与其那么痛苦的被人砍死,或者自己发疯而死,还不如自己痛快的死。来,我帮你们痛快的死!”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男生举起了手中藏匿已久的菜刀,刀刃上闪着锋利的寒光,化为一道惊鸿的闪电,向众人的头上砍了过去。
  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就在这当口,大门口冲进来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那人手中的菜刀,再朝他的脖子处猛劈一掌,将那男生活生生打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及时赶来的潘旻,吵闹的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得可怕,大家都呆呆的看着被打晕的那个男生,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们不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剧变扰乱了思维,更被向来视为怯懦无用的潘旻突然展露高超身手吓蒙,一个个都不知怎么好,纷纷看向他们的主心骨郭明义。
  郭明义的嘴角是一个温暖的微笑,他知道潘旻的苦心,潘旻若不出手,势必他要出手,而他暴露了之后,校报的人是否还会这么信任他,是否还会团结,就会充满变数。
  “拉下去,锁起来。”说这六个字的时候,郭明义的眼皮不经意的眨了两下。
  多年培养起来的默契立刻使潘旻明白了,郭明义说的锁起来,是指用法术界里的锁魂柱贯通魂魄,使其不能离体遁走的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通常用来对付穷凶极恶的实体化厉鬼或借尸还魂的凶灵。
  何以师兄会对一个无辜被魔化的学生采用这种决绝的手段?潘旻想不通,但眼下的情形也不好问,也许师兄另有想法,于是将那晕了的学生拖走。
  郭明义当然有想法,这个锁魂是为了做给马天坪看的,用意在于表明自己绝不后退的决心。
  “继续吧,马主编。”郭明义象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将目光转向马主编。
  可他能当没事发生,别人不能,马主编的脸色已经变了几变,欲言又止,后来一咬牙道:“后面的都不说了,如果议会真的通过了那个决议,就真的大事不妙。副社长,希望你早做决定!”
  郭明义不动声色道:“做什么决定?”
  马主编大声道:“当然是撤退学生,组织所有人逃离这里的决定!我们有义务保证学生的安全!”
  “放屁!”一直默不作声的卢焕章忍不住了,不顾全身到处缠着绷带还打着石膏,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他声音本来就大,猛地这么一下吼出来,顿时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马主编的脸更黑了:“我说老卢,你不用事事都跟我对着干吧?”
  卢焕章怒道:“我向来对事不对人。你这个根本就是馊主意,既然议会决定封锁,那还怎么逃?学校里面有学生上万人,你怎么组织全部撤离?都能全部撤离还叫封锁吗?议会那帮人该去投河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一旦校报做出撤离的决定,立刻就会引发人心动乱,到时候局势就会更加不可控!”
  马主编也火了:“人心动乱,人心动乱,现在还不够动乱的吗?全死了就不动乱了?”
  从来没见过两人吵得如此激烈,众人都面面相觑,再度将目光投向郭明义。
  可惜郭明义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打算,相反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卢焕章坚持道:“我指的动乱不是那种动乱,撤离这个决定会向学生传递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那就是我们赢不了这场危机!哀大莫过于心死,如果在信念上先认为已经毫无胜算,那心理上的溃退才是最可怕的!”
  马主编气道:“引起这场危机的是不明的新型传染病,赢不赢得了又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你是在拿所有学生的性命做赌注!如果人全部死光了,还有个屁心理溃退!”
  卢焕章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
  眼见两人有动手的趋势,郭明义不得不出面干预,故意咳嗽了一声,两人一凛,互相恶毒的看了对方一眼,忿忿不平的坐下。
  郭明义站起来,目光缓缓的扫视过全场,他的眼神里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安心和宁静:“首先,我要澄清两个事实。第一,这并不是什么疾病。”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马主编抗声道:“这可是医学权威鉴定。”
  “那是个用来欺骗我们的幌子。”郭明义直截了当的道:“用你们的脑子想想,用你们的逻辑思维想想,但凡是疾病,必然会出现固定的征兆,例如皮肤有外伤,器官有破损,神经有异常,简而言之,就是人体的某个部分出现了问题。可是这次的发疯,医学上查不出来有任何的异常。”
  马主编再次反驳:“但是神经病是查不出来有征兆的。”
  郭明义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如果没有征兆,怎么确诊为神经病?脑子控制力的减弱,下垂体功能趋缓,这些都是可以查出来的。而且神经病不具有传染性。更值得注意的一点是,神经病发作的时候都是丧失神智,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的,而我曾经跟疯了的学生谈过话,他的思维比我还要灵敏还要清晰,他清楚的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他仍然坚持去做。所有的这些,都足以将这种情况跟疾病划分出一道清楚的界限。”
  这番话说得马主编哑口无言,郭明义的逻辑实在太过完美,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漏洞。
  “如果不是病,那是什么?”郭明义娓娓而谈:“这才是我们首要解决的最重要问题。经过总结对比,我们可以发现,所有发疯的学生无一例外具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对现实对社会极度的悲观,认为活下去是痛苦的,只有死才是解脱。如果我们硬要说这是疾病,那这就是心理上的疾病。”
  眼看马主编的嘴唇动了动,郭明义忙加快了说话的速度:“但是,必须要说明的是,这跟传统意义上的心理疾病诸如抑郁症,强迫症是不一样的,因为那些疾病同样有征兆,同样可以确诊,同样需要吃药。而这一次,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方法确诊,除非他举起了菜刀去砍人,否则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病’了。经过这么层层剥茧抽丝的分析,我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所谓的疾病,这些学生之所以会突然发疯做出砍人的举动,是因为有东西放大了他心里的黑暗面,夸大了现实的丑陋与阴险,蒙蔽了理智的双眼,使他们无法看到光明和希望。”
  卢焕章猛然瞪大了双眼,他注意到郭明义用了一个微妙的词汇——“东西”而不是人。
  郭明义对这点直言不讳:“我想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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