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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斩雀 作者:项子-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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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
  冷云风冷冷道:“帮你做完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命就已经赎回了。”
  项恒道:“好。”
  冷云风道:“你说。”
  项恒看着自己的无羁刀,淡淡说道:“你认识我父亲么?”
  冷云风道:“项承志,听过此人,却未见其人。”
  项恒道:”我的师傅和师叔呢?”
  冷云风道:”有缘会过一面。”
  项恒咬着牙,一字一字道:”好,你替我找出杀害我父亲的人,还有杀死我师父师叔的凶手。”
  冷云风转过头看着他时,项恒心中的毅力已经拭去了眼中的泪:”只有你,才能帮我找出杀父仇人,以及灭门会贤庄的凶手。”
  冷云风道:”项承志已经死了二十多年。”
  项恒道:”就因为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查无可查,所以只有你,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找出他。至于杀害我师父和师叔的凶手,对于你来讲或许并不难。”
  冷云风道:”为什么是我?铁骰书生岂非比我聪明?”
  ”他现在不能被任何人打扰。“项恒凄凉的说道:”人,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你可能轻轻的碰他一下,就有可能把他碰碎了。”
  冷云风道:”找出你杀师弑父的凶手后,我的这条命就已经赎回来了。”
  项恒道:”当然,我可以让你去帮我找仇人,但还没有必要让你替我杀仇人。”
  冷云风道:”你与她离别,就是因为你复仇的道路上沾满了鲜血?”
  项恒道:”是,我不能再让她粘上任何血腥的东西,一丝都不行!”
  他可以站起身的时候,冷云风已经离开了,临走前,项恒告诉他:“你若找出了我的仇人,你自然会有办法找到我的。”
  冷云风也同样坚决的告诉他:“等我赎回自己的性命时,就是我杀你的时候。”
  项恒又是傲然一笑,道:“或许那那时候你的刀会比我的刀快。”
  雪已止住,却止不住漂泊的脚步。
  雪止住时,刚好是浪子们继续赶路的时候。希望趁着没雪的时候能多走几步路,早一些走到目的地。
  可是那些浪子们呢?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他们的起点又在哪里?
  当年幼的冷云风在雪中浪迹时,就已注定他的人生。几十年后的现在,他依然在雪中流浪。
  流浪,就等于生存。
  赎回自己的性命,就是他现在的生存

        第三十四回:恒的沦落(第一章)
  最冷的时候过去了,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多起来了。
  走江湖的人也渐渐多了。
  江湖上的传言更多。
  话题虽不多,但却已经足够人们去讨论三天三夜。
  传言就是这样,一个话题已经够整个江湖去讨论。
  会贤庄两位庄主忽然惨死,飞瀑山庄和侠威镖局都一个个被人血洗了,华山六剑已经变成三剑。
  威震八方的会贤庄,控制长江命脉的飞瀑山庄和控制中原八成镖局生意的侠威镖局,怎么就这么被灭了呢?
  怎么回事呢?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呢?是一个人干的?还是一群人干的?原因又是什么?
  这都是走江湖的人们最近在讨论的。
  有人在叹气,做河道生意的人不安稳了,做陆地买卖的也不安稳了,在江湖上到处学艺拜师行走的人也不安稳了。
  大家都说江湖上乱套了,就连整个江湖上实力最强大的黑羽盟,也没有太大的动静。
  甚至有许多人在打不可一世的无羁刀的主意,所以有些胆小怕事的人都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但江湖客们谈论的最起劲的,还是项恒和冷云风决斗的结果。
  冷云风和项恒为什么忽然消失了呢?他们是躲起来了?为什么躲起来?又躲到哪里去?
  就让江湖客们慢慢讨论吧,江湖上就是因为有传说,才显得刺激有趣。
  人生也是如此。
  寒风吹尽,梅花满地。
  冬天已经过去,仿佛是被春风吹走的。
  无所谓,对于许多人来说,寒冬和温春并无区别。
  这是一间很简陋的打铁铺,里面只有一个风箱,一个大铁墩和一堆破铜烂铁。
  只有真正懂得打铁的人,才知道这破旧的铁匠铺里,却有江湖上最好的铁匠。
  项恒在火炉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喃喃道:“这该死的春天也不见得比冬天暖和多少。”
  他的肩膀和胸膛,和古铜是一个颜色,却比古铜更加发亮。
  “叮。。叮叮。当。。叮叮叮。。叮。。当。。当。。叮叮!”
  大铁墩上的那柄柴刀已经被项恒敲打的差不多了,他的双手比铁墩还冰冷,胸膛却是暖烘烘的。
  项恒当然不是江湖上最好的铸刀师,所以他只能是最好的铁匠。
  他手里的铁锤每敲一十五下,就喝一口酒囊里的酒。
  千万不要说项恒马虎,也千万别说打铁时不能开小差之类的话,因为项恒能打出最锋利的柴刀,最坚硬的锄头。
  项恒又喝下了一口酒,一脸鄙夷的拿起柴刀,不耐烦的扔到水池里,喃喃道:“老子竟然沦落到给人打铁?这是不是忒也悲哀了?”
  如果项恒试着减少一些傲气,那他或许就能成为江湖中最好的铸刀师。
  只可惜皇天在上,赐予了项恒一身的傲气,让这么一个人物来编织出这么传奇的故事。
  你也莫说项恒过于狂妄,莫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之类的话来批评项恒的娇嫩。
  项恒若真的娇嫩,他就不会打铁,他若真的娇嫩,就不会仅仅是发牢骚。
  当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并且做完这件事时,他就有权利抱怨。
  为了这把柴刀,项恒已经奋斗了两天三夜,并且已经完成了这柄柴刀,他有权利抱怨。
  黄昏时,他把柴刀交给主顾,主顾是镇上的吴大汉。
  柴刀比吴大汉想象中的要锋利许多,这可乐坏了他,所以他还特地多给了十几文赏钱。
  项恒比吴大汉更高兴,看着别人因为自己的作品而高兴,那种感觉不但很好,还很自豪。
  项恒收下钱后,就在铁匠铺里的长椅上躺下,能睡着便睡着,睡不着便喝酒。无所谓,因为他既不是在睡觉,也不是在喝酒,他是在等下一个主顾上门。
  况且他现在只能躺着,因为他的双腿似乎有些问题,移动的十分迟钝和缓慢,一点也不像生龙活虎的项恒。
  ——他的双腿怎么了?
  镇里的人都不知道项恒的名字,只知道在那个“破铁铺”里,有一双腿不便利,但打铁却很内行的“项铁匠”。
  天快黑时,项恒迈着凝滞的步伐,一边放上门板,一边摇头抱怨:“有时候生意太好也是件烦人的事情,明天还要打十几把榔头和柴刀,耽误了大爷我喝酒的时间,唉,生存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他现在才发现,生存,并不好玩,并不刺激。
  他似乎已经有些懂得冷云风那个小白脸的痛苦了。
  “真恨不得请个帮忙的伙计来。”项恒上上最后一块板门,喃喃的自言自语说道,因为他的双腿移动的太慢,上一块板门实在是有点费事。
  当然,这句话也只是普通的抱怨,因为真的要请伙计,恐怕会影响到项恒打铁的技术。
  打铁所有的过程,只有让项恒一个人来完成,才能打造出那么好的榔头柴刀。
  况且,多个伙计,我们的项大爷岂不是要多省下一份酒钱?
  凭项恒现在花钱的手脚,也请不起伙计。
  这也是在外生存的痛苦之一。
  铁匠铺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和一间小小的屋子,炉灶和柴火在院子里的一个木棚下。
  那件屋子,是项恒的客厅、大堂、卧室书房和练功房。
  屋子很随意的摆设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和一个柜子,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家具了。
  因为项恒本就是个随意的人。
  屋子里还有一个外表普通,却很神圣而庄严的神案,案上供着九个灵位。
  “义兄夏元空之位”“家父项承志之位”“朱文任之位”“恩师扬魁风之位”“师叔杨海霸之位”“忘尘师太之位”
  在“朱文任之位”的旁边,还有一个“朱梦航之位”,就算朱梦航曾经做过多少坏事,但她毕竟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况且给她立位,也只不过是让自己的好友朱文任在天之灵能心安些。
  第九个灵位上,写着“之位。”那是给他杀父仇人所留的。第九个灵位上写着“之位。”那是给血洗会贤庄的凶手留的。
  项恒在神案前跪下,就像一滩泥软下去一样,他的双腿已经很难支撑他自己本身的重量。
  他神情庄严的点上香,上香。
  然后把酒囊里的酒洒一些在地上,以敬这些兄弟朋友的在天之灵。
  他凶狠的盯着那第九个和第十个灵位看,冷冷的笑了笑,一口气喝干了酒囊里的酒。
  他又把目光转到神案的旁边,神案的旁边,有一个很庄严的刀架,刀架上有两把刀。
  夏元空遗赠的雁翎刀和无羁刀。
  他叹了口气,和冷云风的一战,腹部中了一刀后,下半身就行动不便,甚至弱的连无羁刀都要暂时放在刀架上。
  为了恢复元气和等待冷云风的消息,他只能暂时栖身在这偏僻的小镇。
  他更不想被朋友们找到,他不想让朋友们看见无法拔出无羁刀的项恒。
  更害怕被忆柔看见!
  月亮升起时,项恒就坐在院子里,依旧举着酒囊,对着明月孤饮。
  大仇一报,他就要和朋友们痛醉三万场,然后用一生去守护忆柔。
  为了不让忆柔沾染血腥,为了不让朋友插手自己的私仇,他只能独自忍受着这些痛苦。
  这就是复仇,神圣而庄严。
  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仇恨二字,为了复仇,人总要做出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可身为男子汉,有一些仇却是不能不报的。
  就连之乎者也的诗人们,也曾说出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惊世之语。
  清晨,项恒像昨天,前天和大前天一样,一只手抱着酒囊,另一只手打开门板,对着刚升起的太阳懒懒的伸了个腰,开始今天的生活。
  他脸上的胡子已有些日子没理了,头发散乱,没有忆柔在旁边,他邋遢了许多。
  男人都这样。
  不过这样刚好,只有这样,他看起来才像个铁匠。也只有项恒自己知道,他的身上刀客的气质,暂时被掩埋了。
  项恒舒舒服服的躺在长椅上,又开始享受酒囊的味道。
  在今天的工作开始之前,人总要先短暂的享受一番。
  长街上已有行人,但却不多,整条街上加起来,大概也不超过十个人。
  就在这时,长街的尽头,一个看起来年少而又强壮的乞丐,举着一根酒杯粗的竹棍,追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乞女。
  小乞女慌慌张张没命似的往前跑,粗壮的少年乞丐在她身后拼命的追,他嘴里甚至还带着嘲讽的笑容,一边还高喝:“跑啊,最好别停下。”
  小乞女跑不过他,他却故意不追上,就好像一只猫在追着一只老鼠玩儿一样。
  “啊!”小乞女一声惊叫,脚下已被他手里的棍子打中,跌倒在地上,蹭破了脸上的皮,露出了满脸的惊恐。
  她刚好跌倒在项恒的铁匠铺旁。
  年少的乞丐嘴边挂着阴森森的笑容,怪里怪气的说道:“我真舍不得每天用这根棍子打你,因为我生怕一不小心就打死了你这臭丫头。”说着他就举起了棍子,往小乞女的头上狠狠的敲了过去。
  小乞女下意识的闭上的眼睛,用手挡住。
  木棍没有打中她,连碰都没有碰到,因为他的木棍已被项恒拦下。
  被项恒用酒囊拦下。
  当小乞女张开眼睛,还未来得及看清项恒的面貌时,却已听见他沉稳而傲气的声音:“快进屋去!”
  小乞女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一下窜到了铁铺里,年少的乞丐本想冲进去,但却被项恒伸手拦住了。
  年少的乞丐怒了,摆出动手的姿态,对项恒说:“你敢管我的闲事?”
  项恒悠然的说道:“我只看见一个很大个的叫花子,举着木棍追打一个柔弱的女孩儿。”
  年少的乞丐眼光射到项恒身后的小乞女上,凶狠的说道:“你出来不出来?”
  小乞女战战兢兢的说道:“阿腥,求求你饶了我好不好。”
  项恒笑道:“原来阁下叫阿腥啊,真不错的外号,我看。。。”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阿腥推到在地上。
  他没有使用任何奇妙的招式,这一推之力中也无高深莫测的内力,项恒只是很普通的被推到在地上。
  看来他和冷云风的一战中,元气伤的实在是太大了。
  阿腥怒气冲天的对着小乞女道:“你最好撑着点,我这就打死你!”说着他就往铁铺里冲了进去。
  项恒这时刚好从地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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