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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白云客 作者:赏饭罚饿(晋江非v高分2013.04.04完结,脱女主vs忠犬男)-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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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歌偏头看了一瞬,并不在意地微笑道:“不打紧的,只是皮肉伤。”

  非墨咬了咬下唇,忽然拉着她在旁边坐下,手往她肩上轻摁了一下,常歌自没料到他会冷不丁这样做,毕竟伤口还未复原,顿时就疼得她险些跳起来。

  “……”非墨呆愣望着她。

  “你还说不打紧?”

  常歌只觉得好笑,“我这点伤,同你们比起来自然不要紧。别以为人人都是你,能好得这么快。”

  “不用照顾我了,我已经大好了。”他压低了语调,眼底神色复杂,星眸蕴光,瞳若无底深潭。常歌被他看得莫名,不禁拿袖子帮他擦去额上的汗,奇怪道:“怎么了?”

  非墨嘴角微抽,只伸手拉着她,小心翼翼地揽住,却是一句话也道出口。

  常歌不明他的意思,无可奈何地拍了拍他背脊,轻笑着宽慰道:“没事没事……”

  非墨垂下眼睑来,下巴抵在她颈窝,心中却是酸涩……

  当他看见她浑身是血的坐在地上时,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

  45、此爱非花【四】

  休息整顿了几日,常歌等人才向不笑大师辞行,石青和朔百香似乎已经到了汴梁,辗转准备去苍木居了。他们不敢多逗留,方下山欲回岔路口继续往北而行。

  走到少言山山脚时,远远的见得对面两个小和尚从竹林抬了好几具干尸出来,就近寻了个地方埋了。

  想来应当是那女子为了喂她女儿所杀的路人,不过那个婴孩体内的蛊虫若没有鲜血喂养,过不了多久也是会死的。

  常歌正如是想着,回神时瞧得那俩小和尚扛了锄头走开,隐隐的却还见那坟堆前站了一个人,身材算不上高大,粗布衣衫,外套了一件兽皮的小袄,腰上有一把小斧子,看打扮像是山中猎人或是樵夫,因得背对着他们,不知相貌如何。

  他蹲□在那坟堆上摸了几把,然后又站起来,慢慢转身,看他脸色蜡黄,年纪约摸三十岁上下,面无表情,头发乱如鸟窝。

  常歌几人刚从他身边路过,当他抬眼看见非墨时,神色瞬间浮起诧异,怔怔道:“你……你是萧……”

  一行人不觉都停下步子来,不明的望着他,非墨更是一头雾水。

  那人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久,忽而又摇头。

  非墨拱手道:“这位大哥,可有什么事?”

  他摆摆手,背过身离开,只道:“抱歉,认错人了。”

  众人皆心中奇怪地目送他走远,虽不知此人来历,也不知他此举何意,但因得赶路要紧,故而也没作多想。

  不觉间正月已过,仲春时节,气候虽寒但多少回暖了许多。苍木山上青葱一片,嫩绿新抽,早晨里浓浓雾气染上草叶,看得格外清爽宜人。

  行了这许多日,总算是到了石青所住的居所,他不似桑鬼那般喜广收门徒,故而住处简陋,徒弟寥寥,不过只山上几间清雅道观罢了。

  常歌仰头看了看茂密的古树,犹自欢喜的加快了脚步,院中的两个小徒尚在浇花,见得他们几人忙起身行礼。

  “师姐,师兄。”

  苏卿笑着点头:“乖。”

  其中一人朝非墨行了一礼,恭敬道:“萧师兄,师父在后院等候多时了。”

  常歌几步走了过来,挡在他前面,奇怪道:“师父找他作甚么?”

  “回师姐的话,我也不知道。”

  苏卿忙上前拉住她,“既是师父有事,你我就先回房休息,走了这么些天的路,想必也累了。”

  “那好吧。”常歌不情不愿地看了非墨一眼,看这后者含笑对她点了点头,她方悻悻转身往住处走。

  非墨静静地看着她身影在拐角处消失,这才低头去问那小徒:“劳烦带路了。”

  “好,师兄这边请。”

  饶过小竹园,回廊,行至后院,果见石青正在那里等着。几番交谈之下,却知他不过是想试试自己这几日的剑法进步如何。

  非墨取了木剑来,将他前日所教的那套剑法耍给他看。此回有了不笑大师那十几年的内功,又加上他勤于修炼,石青甚是满意。

  “这是你的剑。”他将那把北斗回天递给他,“往后好好练功。”

  “是……师公。”

  非墨抿了抿唇,伸手轻轻抚摸着剑身,毕竟是跟了他那么久的剑,多少有些感情,正开心笑着,石青却又道:“往后你便住在这苍木居里了。我这地方虽不如桑师弟那般大,可到底你还是该熟悉熟悉,趁今日天色早,就到处逛逛罢。

  “别忘了明日会有早课。”

  “哦。”他老老实实地点头,拿剑在手,慢慢走出院子。

  要说熟悉,这里本就不大,方眼看一圈便就了然于心,他不似常歌那般喜欢四处走走看看,对这些倒也无甚兴趣,走了没多久便就想先回房。正路过一间屋前,听得“啪”的一声响,他转头看去,好像是书房里有人在翻阅书籍,不想掉落了几本下来。他并未多想,走进屋弯腰把地上的书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耳畔响起那人儒雅清亮的声音。

  “多谢这位小兄弟。”

  眼前这人青丝散肩,头束一条逍遥巾,眉目俊逸,眸若含水,温润谦和,浑身散发一股文雅书卷之气,不由令人觉得亲切。

  待看见他相貌,那人先是一顿,继而微笑道:“原来你便是我的师侄?”

  “啊?”他怔了一瞬,挠头不解,“……什么师侄?”

  那人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抿唇含笑:“在下道号空城子,令尊萧竹乃是我师兄。”

  竟不料会在这里遇上这位高人,非墨忙单膝跪下,抱拳道:“小侄参加师叔……”

  “诶,请起请起。”空城忙扶他起来,笑着又打量了一番,放下手里的书卷,道:“不愧是萧师兄的儿子,年纪轻轻竟有这般雄浑内力,真是难得。”

  非墨尴尬地笑了几声,抓着耳根道:“实不相瞒……其实我的这身内力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不久之前还遇上一位武功高强方丈大师,他也传了十几年内力给我,故而得成现在这般……”

  “哦?你师父?……呵,看来凌风师侄也待你不薄啊。”他随手拿了一卷竹简,看了几行字,忽而道,“不知你爹爹还有你师父可曾教过你玄门道法或是奇门五行之术?”

  非墨摇了摇头,如实道:“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我爹,师父他也一直只教拳脚功夫,剑法刀法,从没教过什么奇门五行……”

  “那便好。”空城满意地颔首,“往后由我来教你这些东西,你可愿意?”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虽不晓得他要教的到底是什么,但还是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多谢……多谢师叔。”

  “你我关系,不必言谢。”

  他话音刚落,门外却有人朗声唤着非墨的名字,声音倒是熟识的。非墨转过头,就见得常歌笑吟吟地跑过来,拉着他。

  “找了你好半天,你躲在这里干甚么?”

  他忙看向空城,解释道:“我在帮师叔捡书。”

  常歌不以为意地皱了一下眉,“书有什么好捡的?苍木居后面有个仙鹤池,我带你去看白鹤!”说着就兴冲冲拽他要走,后面的空城重重咳了一下。

  “小伍,有这么不懂规矩么?都不给师父打个招呼就想走?”

  好像才看见他立在这里,常歌顿了一顿,恭恭敬敬地跑来鞠了个躬。

  “四师父好,徒儿给四师父请安。”

  空城满意非常地摸着她的发髻,笑道:“乖了乖了。”

  “那我们先走了。”她猛地站起身,急急忙忙想撤。

  空城瞧她二人这副模样,不觉温言训诫:“你看你……一个姑娘家,如何同男子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非墨听完,当即脸上就红起来,暗暗想抽手回去。不料常歌却是理直气壮地回他:“这有什么,我不是也拉过师父你么?”

  “你……”被这句话噎得厉害。

  “我们走啦。”常歌没再理他,飞快挽着非墨就朝外跑。

  “诶——”空城本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得苦笑着摇头叹气,收拾他的书。

  “这俩毛孩子……”



  苍木居离东京很近,所以在此之前顾沉衣便先行告辞前往开封。

  住了小半月,山上的日子常歌原并不喜欢,因为同其他师父比起来,石青到底严肃拘谨,门下规矩甚多,但又因得非墨在此她自也留了下来。白日里随其余师兄弟们习武练剑,晚上或是空闲之时就拉了他到山里别处玩耍。

  这山中多稀奇古怪的野兽,尤其到这样初春之际,不少动物皆冬眠苏醒,到处觅食,仔细寻找便能发现许多少见种类。

  这日夜里,月明星稀,偶听得虫鸣,风却还是湿冷湿冷的。石青正于书房研究剑谱,旁边空城刚画完一幅梅苑飞雪图,抬眼朝窗外看了看,唇边不觉勾起一抹笑意,一边题诗,一边开口道:“这个小伍和萧师侄好像走得很近啊?”

  石青左眉轻挑,淡淡翻了一页书,道:“是么?”

  “呵……师兄向来不会察言观色,这个自然看不出了。”他暗讽得很自然。

  石青倒也不气恼,只问道:“萧非墨,你觉得他如何?”

  “唔……”空城犯难地拧着眉峰,犹自摸下巴,搁了笔,“比起萧师兄当然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好在有一身不错内力,在武功上说不上是奇才,可也终究不平庸,好好教习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嗯。”石青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啧啧,不过可惜啊……”空城很是不耐地用食指敲了敲桌,“这孩子武虽行,可是在文这方面……真是不敢恭维。”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雨,院子外面尚潮湿着。非墨跪在地上,抬头看了看满天星辰,生平第一次有些想念爹爹。

  小时候他以乞讨为生,每日只求吃得饱,或能混到温暖的地盘睡觉,这便足够了。后来遇上了师父,莫名其妙的得知自己的父母已故去多年的事情,那时也不过是心中有些难受罢了。

  十几年过来,他从来没对自己爹爹有过什么深刻印象,可这短短数月里遇上这么多认识爹的人,又得知了那么多同他相关之事,他愈加想见上他一面。

  哪怕只是一面也好。

  想听一听他的声音是什么样,相貌又同他到底有几分相似,还有娘亲……

  “非墨……”旁边有人小声喊他,他方将视线移下,侧目瞧得常歌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一看,继而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

  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一旁,她不管不顾地在石阶上坐下,托腮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叹气。

  “你怎么又被罚跪了?”

  提起这个,他心里也有些委屈。

  “空城子师叔让背的东西,我没背好……”

  想上次教他口诀时他都记了许久才勉强记熟,空城师叔一向喜爱读书,要他背的必定极长且生涩难记,背不出来实在太正常不过。

  常歌只好劝他道:“地上这么潮湿,跪久了肯定对腿不好,你还是别跪了。”

  “不行。”非墨却是摇头拒绝得很快,“师叔说,需得再跪半个时辰方能起来。”

  “怕什么,他又不在,少跪些时间不会知道的。”常歌不由分说想上前拉他起来,非墨仍旧坚持。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本来自己力气也不如他大,常歌拽不动他,只得悻悻坐下来,“呆子……你就那么听他的话?哼。”

  非墨愧疚地对着她笑道:“下次我得空再陪你,好不好?”

  “好了好了,随便你。”她低头打开食盒,拿了些吃食出来,“师父让你跪,总没说不让吃饭罢?”

  “……”这话倒是真的,非墨没法反驳,加上他也确实是饿了,待常歌端了饭菜出来,他方动手不客气的埋头大吃。

  远处屋内的空城看得直扶额,才真是没了脾气,拍了拍石青诉苦:“师兄,我现在对他可是无话可说了。”

  后者听罢,难得地挤出笑意,抿唇不语。

  常歌笑得一脸温暖,坐在旁边认真看他吃东西。

  “慢点吃。”她伸手将他不慎随着食物咬进嘴里的发丝挽出来,没奈何地笑道,“还是少吃一点吧,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唔……哦。”非墨嘴里包着东西,听话地对着她点头。

  等他吃完这些,常歌收拾好碗筷放回厨房,又再返还小院子里来陪他。

  山上的夜晚静谧安逸,若不是此季节寒气颇重,她还可以去池子里捉鱼。

  常歌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和非墨说话,正闲谈之际,夜空里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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