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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凤栖梧-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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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
  李悦倏然转身,夜空下隐约可见十多人一字排开,为首那人看着有点面善,可惜月色不够明亮,瞧不清他的长相。
  “姑娘可是从扬州来?”那人迟疑地开口询问。
  李悦心头一跳,已然听出说话之人正是南宫世家的总管南宫康华。
  她不敢开口,只是不住往后退。
  南宫康华心中起疑,愈发靠近,甚至示意身后的手下点火折,想借此看清楚眼前女子的长相。
  正一步步的踏前,突然半空中飞来一物,啪嗒一声摔在他脚下,吓得他跳后一丈,紧张得左右环顾。
  “嘿!你们这一群男人围着我姑姑,想打什么坏主意?”灌木丛陡然分开,郤炀脚步轻盈地跨了出来。
  李悦松了一口气,脚下移动,悄悄躲到他身后。
  “姑姑?你们是……”南宫康华笑道,“小兄弟别误会,我们只是在找走散的同伴,没别的意思。我们并非是坏人……”朝着李悦又瞥了两眼,“误会,误会……是我们认错人了。”
  “既是误会,那便走好,不送!”郤炀的口气很不友善,倨傲中带着一股狂放,一副唯我独尊似的姿态,浑然没把他人放在眼里。
  南宫康华虽是南宫世家的总管,在江湖上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郤炀生硬的逐客令惹起了他心里的不痛快。
  “多有打扰,告辞!”他抱拳,看似毫无恶意,实则暗地里朝郤炀下盘一脚踢了出去。然而脚才抬到一半,却觉得脚踝处一麻,一拐脚,他扑通跌了个狗吃屎。
  郤炀双手低垂,似笑非笑地弯下腰,无形的压迫感竟吓得南宫康华退缩得往后爬。
  “滚——”他骤然低喝。
  南宫康华深知今晚碰上了钉子,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转身就走。大概远离了七八丈,又似心有不甘的扭头吼道:“小子,有种报上名来!”
  郤炀嗤然冷笑,右手作势高扬,又是同一个字出口:“滚——”
  南宫康华打了个哆嗦,犹如见鬼般,掉头就跑,刹那间,十多个人哭爹喊娘地跑了个一干二净。
  李悦又惊又喜,虽然不清楚郤炀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是他替她挡开了南宫家的追扰,让她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生出些许好感。
  火堆重新被点燃,郤炀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那只野兔,开膛、剥皮,他动作十分利落,没过多久,用树枝挑着的兔肉便在火苗的舔噬下发出吱吱的声响,油脂滴落,香气四溢。
  李悦情不自禁地大吞干沫。
  “你会不会怕我?”冷不防,他突兀地问了句,神情有丝寂寥。
  她摇了摇头。
  郤炀侧头一笑,那笑容不似作假,竟像是由衷地将心底的欢喜展现出来。他伸手向她招招手,李悦靠近他,他将烤熟的兔子撕下一爿兔腿,递了给她:“小心烫。”
  李悦伸手接过,羞涩地小声说:“谢谢。”
  她是真的饿坏了,张嘴咬了一口兔肉,顿觉满口溢香,实是人间美味,自己以前吃过的一切宫廷御膳皆无法与之比拟。
  郤炀静静地看着她吃,不知不觉那眼神愈发温柔,竟是痴了。
  李悦却并未察觉,她饿得饥肠辘辘,兔肉的美味已经完全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住。猛然间,肩膀上一紧,却是郤炀伸手搂住了她。
  “吧嗒!”手中的兔腿失手滑落。
  按照以前的心性,她原该一巴掌掴上去的。
  然而……那双失神的眼眸中有种神秘的力量揪住了她的心,让她一时间竟忘了挣扎。
  “别离开我……”他低声呢喃,俯下头来温柔地亲吻她柔软的秀发。
  李悦又惊又羞,一颗心卜卜卜地似要跳出来般,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抖,嘴里不知该如何说好:“你……你……”
  郤炀火烫的唇继而吻在她额头上,她一阵颤栗,全身似被火点着般滚烫。
  “姑姑……姑姑……”一声声近乎痴迷的呼唤将她彻底震醒,她打了个激灵,猛地推开他。
  郤炀跌倒坐地,表情古怪地瞪着她,眼中满是懊恼、自嘲、失落与怨恨,种种复杂的眼神交杂在一块,最后变成浓烈的绝望之色。
  她心中不禁害怕,低低地唤了声:“郤炀?”
  他倏地退后,如避蛇蝎般甩脱她的手。
  他双手紧握,过了片刻,霍然一手撑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背转身对着她,自嘲似的说:“我就是这等轻狂之徒,没人会瞧得起我。”
  “不是的。”
  “你现在是否怕我了?”
  她摇了摇头,发觉他看不见,又补了一句:“不怕。”
  “真的?”
  “嗯。”
  “那……你可愿意跟我在一起?”
  李悦心里打了个咯噔,不大明白他的“在一起”是什么定义,一时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刚才明明对她恣意轻薄,举止无礼放肆至极点,可她,除了受到一些惊吓外,竟并没有太多要对他生气、苛责的意思。
  她有些愣怔,魂游天外,内心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变化,不由低着头费心深思。
  久久得不到回答的郤炀霍然变得狂躁起来,扭身将火架子上的兔肉踢飞,冲过来将李悦从地上拽了起来:“我才不管你怕不怕,愿不愿意,总之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你就哪都别想去!”
  “我……我……”突如其来的疯狂令她胸口发烫,他的举动终于超过了她的忍耐限制。
  然而不等她怒意发作,他却突然又软下声来,慌张地松开她的手,一脸歉疚:“对不起,我弄痛了你!我……我发誓,我绝不逼你,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他扭股糖似的缠着她,令她瞠目结舌之余,心里的那股异样情愫再次压过怒意。
  这个人……莫名其妙之余,却也透着一份难以描述的可爱。
  他和南宫擎不同,南宫擎待她也曾这般软声细语,一直努力放下(禁止)段来哄她,只为博她红颜一笑,然而南宫擎没有他来得纯真,他的言语中不仅带着股痴缠,更有种孩子气的依赖。
  李悦这辈子被人宠过,被人哀求过,却从不曾被人依赖过。
  心中一动,好奇撩拨了她的心弦,她忍不住说:“好啊,反正我以后都没处可去,我答应跟你一起走,但是你不能……再欺负我!”
  “真的?”他有点不敢相信。
  “嗯。”
  “真的?真的?”
  李悦涨红了脸:“你烦不烦啊?”
  “哈哈,太好了!”他兴奋得抱住她的腰,将她高高举了起来。
  她伸手拍他的胳膊:“放我下来,我还饿着呢。”
  “是!是!是我的错……”他笑嘻嘻的把她放下,“我重新去打只野味来!”兴匆匆地跑了两步,回过头来冲她挥手,“姑姑,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李悦伸出一半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姑姑?什么姑姑?
  郤炀跑远了,夜色中隐隐飘来他欢快的歌声,曲调古怪,歌词竟像是番语。

  驿站

  次日清晨两人便一同往东走,郤炀做事说话虽大大咧咧,但对李悦却极为细心,见李悦身子单薄,体力有限,他便弄了辆马车让她乘坐。这一路一直往西,赶了大约十来天,到了河南府,李悦对外头的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所以事事皆由郤炀出面打理,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到了河南府便可投宿驿站,不必再过风餐露宿的苦日子,然而他们两人一进到店内,便立即引来无数人的目光——李悦倾国倾城,郤炀桀骜英俊,两个并肩而入,想低调不惹人注意都难。
  郤炀只当不知,拉了李悦在一张空桌旁坐下,旁若无人地招呼伙计上菜。
  那边店伴才要帮忙,掌柜已把他支开,腆着一张笑脸亲自张罗开,不一会儿酒菜便上齐,掌柜却仍站在桌边不走,不时偷觎李悦几眼,巴结着说:“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小的说就是。”
  郤炀从身上掏出块碎银子,分量足有三四两之多,他把银子往桌上一扔道:“这个先记账上,再开两间上房来。”冷冷地乜了掌柜一眼,见他仍是站着不动,怒道,“还在这儿耗着做什么?”
  掌柜魂不守舍地接过银子:“是是是,两位请慢用,我这就给两位准备房间去!”
  才刚要恋恋不舍地离开,就听左边有人大叫道:“喂,难道本公子吃饭就不给钱了吗?”咣铛声砸出锭黄灿灿的金元宝来,金元宝被那人那么不起眼的轻轻一砸,竟深陷进桌面半寸,牢牢地定住了。
  “为什么明明是我们先来,我们先要的酒菜,你却给他们端去啦!你是欺公子没钱打赏你是么?”那说话之人伸手一把揪住掌柜的衣襟,掌柜身材肥硕,足有三百来斤,却被他拎小(又鸟)般摁到了桌面上。
  掌柜顿感呼吸困难:“小的……不敢,小的没这个……意思……柳公子……你、你误会了……”
  郤炀浑然未觉,只顾吃菜喝酒,李悦左顾右盼,却见不大的店堂之中,只三张席面上坐着客人,除了他们这一桌和角落里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外,叫嚣的那一桌客人有三个,皆是富家公子打扮,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纨绔模样,满脸盛气凌人。
  “我误会了?我哪里误会你了?我长着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明知道今日我柳二少爷在此待客,你却硬要扫我面子,哼,我看你是连我爹爹也不给放在眼里了!”手上加把劲,掌柜的顿时“哎哟哎哟”杀猪般叫唤起来。
  旁边两位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劝架,却是越劝越上火。
  那头闹得正凶,这里郤炀却只顾替李悦夹菜:“这里的酒菜不合姑姑的胃口么,怎么没见你吃什么东西啊?”
  “太吵了……”
  郤炀顿了下,忽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到了那三位公子的饭桌前。
  这时掌柜已在他们的喝叱下,乖乖地把酒菜都上齐,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这三人正吃喝得起劲,突见郤炀直挺挺地站到面前俱是一愣。
  那柳公子用筷子指着郤炀喝道:“你小子干什么呢?”
  “姑姑嫌你们吵。”郤炀的音量不高,看似轻淡,但李悦心头却莫名一跳。
  柳公子哈地笑道:“那标致的小娘子是你姑姑?小子,你果然乳臭未干,你是想来找我当你姑丈的吧?”抬手欲像刚才揪掌柜般抓郤炀的衣襟,哪知手指刚触及他的衣服,就觉滑不溜丢地像是抓了条泥鳅,手里一滑,竟没抓住,人还一个没站稳往前冲了冲。
  “啪”的声,郤炀一掌拍上桌面,桌上的一只红烧鲤鱼,连鱼带盘地跳了起来,兜头砸向柳公子正面。那柳公子看着体型富态,没想到身手居然也十分敏捷,稍稍一让,红烧鱼砸在后面的屏风上。
  郤炀足下一点,轻飘飘地退开两步,抬脚一踢,这一次竟是连那桌子连同汤汤水水一同又翻了出去。其他两人见机快,早闪到一旁,唯独那柳公子刚刚避过那盘红烧鱼,岂料得郤炀的后招来得如此之快,一时没能躲开,给桌子砸了个正着。
  稀里哗啦好一通巨响,柳公子狼狈不堪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满桌的酒水洒了他满头满脸。
  “臭小子,我今天非杀了你……”他怒气冲天地挥拳欲打,却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握住手腕,动弹不得。
  错愕回头,却见原本坐在角落用餐的那名青衣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一只手犹如铁钳般牢牢地箍住了他,疼得他哇哇大叫。
  “你又是哪冒出来的葱?敢情你俩是一伙的?”
  青衣人不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对面的郤炀,目光清冷锐利,微带叱责。李悦不安的站起身,那青衣人的鞋面上沾了不少酱汁,显然是刚才打斗时被无辜殃及了。
  不知为何,眼前的青衣男子相貌清秀,斯文儒雅,不似恶人,但沉稳内敛的气势中却透着一股令李悦非常不安的煞气,似乎……他的脾气并非如他的长相那般容易相与,郤炀无故波及到他,怕也是个不肯善罢的厉害角色。
  “郤炀……我们还是走吧!”
  青衣人装若无心地瞥了她一眼,缓缓松开柳公子的手,无声的动作表明他愿意息事宁人。
  李悦松了口气,微微冲他颔首致歉,她这辈子从未与人道歉,这次为了郤炀,却也算是破例之举。
  可郤炀却似乎并不领情,一双脚生根似的扎在原地不动,目光如炬地盯着青衣人,却完全无视身后预备偷(又鸟)摸狗,暗施偷袭的柳公子。
  过得片刻,郤炀忽尔笑道:“我想,我知道阁下是谁了。”
  青衣人眉头微微一挑:“哦?”
  “自我入中原以来,你的大名便听了不下数十次,我早就琢磨着找机会与你切磋一下。”郤炀笑嘻嘻的舔了舔唇。
  “切磋……医术?”他垂下眼睑,一脸的温吞,不喜不怒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却不知原来小兄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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