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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敌后武工队-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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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到了梁家桥据点里。他吓得再也不敢动弹了。想搭由高阳去保定的汽车回城里,可当天
的班车过去了,他只好等待明天。
    这个情况,更增加了魏强要在梁家桥上大作文章的决心。刘文彬听了魏强考虑的计划,
很满意,又低声细语地补充了一些意见,然后就分头去进行准备工作。


    汪霞返回田家桥梁玉环家。玉环和她的丈夫田常兴正瞪大眼睛盼她来呢!
    满肚子心事的玉环,见到汪霞像见到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攥住她的双手:“大妹子,为
俺家的事可辛苦了你,你找见了吗?”
    “找见了,都找见了!”汪霞说着,接过田常兴递给的一碗凉开水,呷了两口,“听到
你老娘的不幸消息,上级都挺生气;我又把你的想法一学说,都认为你看得远,做得对,愿
意尽一切力量帮你们的忙,问题就在你兄弟梁邦那里了!”“在他那?”玉环一时捉摸不
透,两眼傻愣愣地瞅着汪霞。“是在他那!”汪霞搬着手指头说,“一来,你兄弟是不是一
准回家料理老娘的后事?”
    “这个,他是会来的。他不是那种没老没少忘恩负义的人。”玉环十分有把握地说。
    “再一说,他即使来了,咱八路军可该用什么办法接近他呢?即使接近了,能用什么办
法把他规劝得弃暗投明,用真心来帮助咱八路军抗日?”
    “这个,你更不用担心。我自己当面锣对面鼓地去和他说。俺俩是一奶同胞,他的脾
气、秉性我摸得最透。他从小就听我的话。”在这一点上,玉环似乎把握更大。
    “玉环姐,你别把事情看得那么简单了。他既不是你背着抱着时候的小兄弟,也不是在
家里的梁邦了。他人大心大了。俗话说,跟着啥人学啥人,跟着巫婆会跳神!天天和特务们
花天酒地的鬼混,就是成佛做祖的人,也难说他不变心。当然,从他跟夜袭队的几次清剿看
来,他还不是那么罪恶深重,所以……”
    梁玉环没等汪霞说完,紧忙接过话碴来:“他呀!别看在夜袭队里应个名,他的心怎么
着也变不成块黑炭。大妹子,你虽没见过我兄弟,总有个耳闻,他可不是那钻了脑袋不顾屁
股的人!”
    “就是因为这样,上级才让我找你来共同想办法,把他争取过来。如果能把他劝说得真
的改邪归了正,不光他自己跳出火坑,摘掉夜袭队的特务帽子,八路军还要尽力帮助他,给
你们死去的老娘报冤仇。”
    玉环用衣襟擦着泪水说:“只要报了娘的仇,救我兄弟出了火坑,八路军要我怎么做就
怎么做。大妹子,你就尽管说话吧!”
    玉环她丈夫田常兴,过去是干过游击小组、跟鬼子打过交道的人,今天听汪霞一说,心
中就明白了七八成。他心里想:“要真那样,也该让我那藏了二年多的老独抉出出世啦!”
等他媳妇说完话,也憋不住地说起来:“汪霞同志,你知道,俺俩论抗日,多会儿也没落过
后,今天,事情是出在俺们亲戚家身上,你就尽管布置吧!我还跟在游击组里一样,绝对服
从!”
    汪霞在这儿养了三个月的伤,对他们夫妇是摸透了的,也就照直地说:“现在中心问题
是把你兄弟的工作做好;只要把你兄弟的工作做好,下几步棋就好走了。我跟你一块到梁家
桥去,咱们共同和你兄弟梁邦见上一面,看看他的态度再考虑怎么做工作。千万别鲁莽了!”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去呢?”因为汪霞光冲着梁玉环说,常兴生怕甩下自己,抓了个
空子忙打问。
    “你是闺女女婿,当然应该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对工作只有好处没坏处。”汪霞
的回答,田常兴听了很高兴。他说了一声:“我到红薯窖里取老独抉去!”风般地朝院里跑
去。汪霞重新换套裤褂,三人拾掇利落,又把争取梁邦的具体办法做了个商量。末了,汪霞
叮嘱:“咱去了得处处加小心。你们管我叫小霞,有人问,就说是近门的小姑子!”三个人
脚前脚后地奔梁家桥走来。
    道上,田常兴手提着一大串吊丧用的金银箔,远远地走在前面;心里过于悲恸的玉环,
一声不吭地低头走着;汪霞跟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两旁庄稼地里的动静,脑子里一直在惦记
梁邦来不来的事。梁邦要不回来,魏强的计划天好,也要大费周折;当然,还可以走另外一
条道。
    就在汪霞她们出村的时候,梁邦骑着车子,挎着盒子枪,跟着送信的人出了保定城,朝
别离两年多的家乡——梁家桥急冲冲地走了来。
    还好,今天由于夜袭队没有外出清剿,送信的人一去就找见了梁邦。送信的人怕老松田
和刘魁胜心里起疑,不让梁邦回来,假说梁邦的老娘是黑夜得暴病死的,根本没提让炮楼上
鬼子打死的事。
    梁邦听到老娘死的信,真像有人在头上浇飘凉水,强压着自己悲痛的感情,到刘魁胜面
前去请假。别看刘魁胜是夜袭队长,却不敢做这个主,他忙跑到松田跟前去请示。由于这几
个月的清剿,公路上的封锁沟加深了,防务增强了,老松田看看地图,又知道梁家桥紧挨着
据点,靠近公路,为了买动人心,就准了梁邦三天假归家治丧,还送了些东西发了笔埋葬
费,并且一再嘱咐梁邦,要像模像样地办理办理。为了显示对部下的关怀,老松田还特意给
梁家桥据点的日本曹长挂了个电话,要他们对梁邦办理的丧事多多给予协助。电话打到梁家
桥,确实起了好大的作用。清早,梁家桥日本曹长听联络员说:“夜间,一个端灯外出的老
太太被打死了,是城里一个干夜袭队的母亲。”当时,他根本就没拿耳朵听。他觉得打死一
个中国人就好像碾死一个蚂蚁。等接到宪兵队长松田少佐的电话,知道捅了马蜂窝,生怕落
贬斥,担不是,因之,松田在电话里怎么指示,他就怎么答应;松田没问人是怎么死的,他
也没有提。等他撂下耳机子,忙将乡长、保长传了来,让他们在梁邦到来以前,赶紧将办丧
事的一切东西操持齐。梁邦和他姐姐玉环还没到,家里就热闹起来,不过出来进去的都是些
伪乡公所里的人。
    去保定送信的是梁邦近房里的叔叔。当他陪伴梁邦来到离村三几里远的地方,才告诉梁
邦他娘死的真实情况。梁邦听说,立刻蹲在公路上大哭起来,一边哭啼,一边责骂:“都怨
我,怨我这个混蛋儿子不孝顺,让老娘落了那么个下场。我家去拿什么脸见那街坊四邻?见
我的姐姐?……”他近房叔叔好说歹劝,劝了一大会儿才算劝住了。
    梁邦从地上跳起,擦擦眼泪,顺公路朝东望去:梁家桥村南据点里的炮楼子,像个高大
的望乡台。就是这座炮楼子里的日本人,用枪弹夺去了他母亲的生命。他低头看看腰间的
枪,恨不得立刻去报仇,可是……枪是日本人发的,眼下自己还在夜袭队,那又怎么能行?
不,娘的仇不报,五尺高的汉子,又怎么去见人?他像个沙漠里的夜行人,一时难以确定自
己要奔的方向,心里烦躁异常。梁邦进了家门,一眼瞅见躺在床板上的老娘,扑上去“娘呀
娘呀我的娘”地喊叫着,放声大哭起来。
    玉环领着汪霞,抛开村南的据点,绕过公路,“娘啊,娘啊”长一声短一声地跟在他男
人的背后,啼哭着进了村。汪霞用块羊肚手巾捂住脸,挽住玉环的右臂,也“婶子”“婶
子”地哭起来。二人互相搀架着一直哭到梁邦家的院里。梁邦鼻涕眼泪地跪迎出来,向汪霞
和他姐夫田常兴各磕了个孝子头,而后,陪同着来到他母亲的尸体跟前,又“唔哇唔哇”地
大哭了一场。
    天黑下来,里间屋的窗户挡上,点上了油灯,帮忙办事的人们都回了家。不大的屋子,
只剩下四个人:梁邦、玉环、田常兴和汪霞。
    汪霞瞅瞅苦丧着脸背靠墙坐在炕边上的梁邦。他中等身材,身子板很结实,古铜色的四
方脸上,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并不带有那种贼古溜滑、立眉横眼的特务样。外形不能说明内
心。汪霞叮咛自己说:“不能这样看人。”
    “娘的死,你是知道的。六十多岁的人啦,落了这么个下场,真,你看怎么办吧?”玉
环扯起衣襟擦擦滚流不止的泪水,抽抽嗒嗒地说。
    梁邦听了姐姐不凉不酸的这么几句阴阳话,心里像吃了几颗蒺藜豆,扎扎刺刺地疼。他
睁大眼睛没奈何地说:“怎么办?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有什么办法?这就看你的心意了。在城里你混着有权有势的差事,谁见了都怕三
分。娘拉扯大了你,没沾过你的光,得过你的济,难道有你这样的儿子,平白无故被人家打
死了,就一声不吭地两杠子一夹、抬出去埋了算拉倒?要那样,你这做儿的心里过得去?”
    “我心里过不去,可又该怎么办?”
    汪霞怕墙里说话墙外听,忙朝田常兴丢了个眼色。田常兴立刻朝院里走去。接着,她提
醒姐弟俩说:“自己家里人说话,将声放小点,万一说走了嘴,讲个犯病的话也不要紧。”
屋里沉静了好半天,梁邦心里七上八下地乱翻个子。他一根连一根地吸着呛人的纸烟,烟雾
塞满了昏暗的小屋。“姐,实话告诉你吧,”梁邦将甩到屁股后头的驳壳枪拽到胸前说,
“大霞妹子也不是外人,当时我真想钻进炮楼子揳死他几个,给娘报这个仇。可是……”他
眼睛一转,问:“我姐夫呢?”
    “他到院里去了,有什么话你只管讲吧。”梁玉环说。梁邦摇摇头,出了口长气,坐在
炕沿边上自言自语地说:“干我这个差事,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叫个什么!”汪霞觉得这
个时机应该张嘴说话了,欠欠身子,略向前一挪:“既然邦哥没把我当成外人,我就插一
句。说实在的,俺们村凡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孝子,如今你又在城里混着有名气的事,
要是我婶子这么不声不响地掩埋了,别说亲戚朋友看不下去,就是我,也觉得大不应该。”
    “看怎么个不应该呢!”玉环接过来说。“你要真的不声不响地掩埋了屈死的老娘,得
让街坊四邻笑掉了大牙,当家族门点你的脊梁骨,就是你姐姐我,也难出门见人……”
    梁邦烟不离嘴地狠劲吸,两个人的话语像利剑戳着他的心,让他疼痛难忍。早先,他也
是这村里的一个勤劳、正直的农民。村里从有公开的抗日组织时起,他就是“青抗先”的一
员。从被鬼子抓走,迫逼着进了警备队,他觉得自己像块沾染上墨迹的白绫子,很不愿意见
熟人,所以从离开家,虽说路途不远,也没回来过一次。他抱着过一日少俩半天地混;特别
被调到夜袭队后,他更感到自己在步步朝着悬崖边上走。怎么止步?怎么脱身?他总也想不
出个办法来。积极办法没有,走消极。每次随夜袭队出去,他常嘱咐自己:“能过去就过
去,苦害了别人,自己的下场也不会甜。”今天,见到母亲死得这么惨,他确实想上炮楼去
拚一家伙。但是,拚了以后,是不是还能出得来?即使是能出来,自己又能到哪里去呢?他
朝八路军这边想过,又觉得八路军不会原谅他这样当特务的人,即使原谅他,又怎能立竿见
影,拿据点、杀鬼子地替他报冤仇?就说行,又在哪里去找见这八路军?要不等把娘的后事
办完,找找村里的洛群。洛群在头“五一”是村农会主任。虽说现在村里有据点,他一定还
会偷着和八路军联系的。不过偷着的事,别人很难知道。要是我这样当特务的人去问,保准
人家脑袋一摇,说出一百个不知道。要不,进炮楼撂倒几个鬼子再去找他?可是,撂倒几个
鬼子以后,我……
    梁邦左想了右想,一扭脸,又看到停在外间屋床板上的母亲。母亲被炸子打中胸部,伤
口足有茶碗大。虽说塞上棉花缠上布,血水还是浸透了寿衣。“母亲啊!生养自己的老娘
啊!为什么让我的老娘落了这样的结果?这难道就是我当伪军、干武装特务的报应?我没有
杀过人,放过火,绑过票,诈过财,欺侮过妇女呀!”
    梁邦心里正像走马灯似的不停止的瞎想着,玉环火上浇油地说:“看你这五尺高的大男
子汉,还在府里混‘官’事呢,怎么就掏不出办法来呢?……”
    梁邦像挨了一鞭子那样疼。他眨眨眼,很坦白地说:“姐,我不是不想办法,我也不是
就瞪眼瞅着老娘这么死,可我总觉得我想的办法做不到。你是我亲姐,有什么好办法就尽管
说,保准你说到哪,我会做到哪。”
    根据以往梁邦听话的劲头,玉环就想摊牌。她刚要开口:“要我说,”汪霞伸手一捅
她,她假装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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