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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天下2·龙啸-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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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名棠叹道:“可这般做也过于莽撞了。” 
楚夫人看了他一眼;道:“这不正是夫君想做而未做的吗;若是储君登上皇位;夫君又如何能安心去一统天下?如今铮儿代劳了;岂不甚好?” 
楚名棠道:“楚王两家祖训便是完成宁大先生遗愿;驱逐胡蛮一统天下;重现大汉盛世。两位先祖觉得魔门各大宗派各怀异心;不足以成事才转投于赵国太祖麾下;没想到终究只是将胡蛮逐至漠北;中原却四分而治。二百年了;二百年来如今是最好的机会;大赵日益强盛;南齐东吴军力不值一提;唯有西秦尚堪一战;为夫绝不能再容此机错失。” 


《天下》第四部分 第15章 天下大乱(7)楚夫人笑道:“夫君当年的志愿可是做一忠君为国的栋梁之臣啊。” 
楚名棠也笑道:“为大赵一统天下难道就不是忠君为国了?为夫也是接任楚家宗主才知有此祖训的;倒是夫人又非王家宗主;怎似早已知晓了?” 
楚夫人道:“妾身并无兄弟;家父对此心灰意懒。妾身在元宵灯市中遇见了夫君;家父对此大发雷霆;待与夫君详谈后;认为夫君乃楚王两家历代子弟中最有才华者;才同意你我婚事。临出嫁前;父亲将此祖训告诉了妾身;并告诫只可在夫君登上楚家宗主之位后才可将之可告诉夫君。当年你大伯欲立你为楚家宗主;家父也是暗中出了大力的。” 

楚名棠颇感意外道:“岳父他老人家见了为夫都是板着脸爱理不理;没想到私下对为夫评价竟如此之高;改天定要到岳父府上请他老人家喝一盅。” 
楚夫人道:“这倒是应当去的。不过家父当年所评夫君‘最具才华者’如今未必适用了。” 
楚名棠一愣;只听楚夫人笑道:“妾身看铮儿就未必在夫君之下;毒杀储君之事至少在外人面前是天衣无缝的;比起夫君当年刺杀平原大营副统领邓飞一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名棠道:“这怎可相比;邓飞是授楚亭棠之意上京诬告;欲夺我平原太守之位;为夫是不得已才为之;可铮儿为何突发奇想毒杀储君;为夫实是猜不透。” 
楚夫人道:“这孩子为人老成;应是想替夫君分忧吧;但又怕夫君愚忠才不敢告诉你;他哪知他的父亲其实早有此意;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这样一来也好;夫君如今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由你派人出手反而不便。” 

楚名棠道:“只是铮儿太胆大妄为了。” 
楚夫人一撇嘴;道:“当年那楚亭棠见了你大伯唯唯诺诺;只知奉命办事。你大伯若也似你这般想法的话;这宗主之位也不会传于你了。本朝有些世家为何一代不如一代;其中原因便是如此。铮儿虽从小生长于富贵中;却能这般有主见和本事;妾身还高兴呢;他日成就绝不在你之下。不过管教还是要管教的;夫君方才那般吓吓他就不错;让他以后做事更周密谨慎;连你这做父亲的也想象不到;嘻嘻……” 


《天下》第四部分 第16章 再定社稷(1)楚铮从内院走了出来;见成奉之和苏巧彤仍端坐侧厅中;便对成奉之说道:“成大人;家父请你到书房等候。” 
成奉之站了起来;走到楚铮身边轻声道:“楚公子;太尉大人可有什么说法?”饶是他平日淡泊低调;但见这尚书之位自己已是触手可及;倒也有些患得患失了。 
一旁的苏巧彤疑惑地问道:“楚公子;你的脸色似不大好啊。” 
那是当然了;楚铮苦笑一声;给自家老头子吓得;自己也曾料到过此事恐怕难以完全瞒过父母;本想抵死不承认;反正父亲也无证据;没想到父亲既不追究;也不相信与自己无关;一副我就认定此事定是你所为的样子;反而让楚铮有些手足无措了;不过还好有母亲从中周旋。 

楚铮想了想;对成奉之说道:“大人之才干家父向来颇为欣赏;成大人不必过于忧虑;过会儿在家父面前以平常心应对便可。” 
成奉之若有所悟;应了声“是”。 
楚铮道:“在吏部中成大人资历为最深;即便朝中暂不任命何人为尚书;吏部想必也由大人代管;小侄这边有一事需拜托成大人。” 
成奉之躬身道:“公子尽管吩咐。” 
楚铮道:“京城东南两郡交界处有一长平县;成大人可知晓?” 
成奉之道:“知道;那长平县令是月前方任命的;名叫范若诚;此时应已与上任县令张桐交接完毕了。” 
楚铮暗赞成奉之果然对赵国官员了如指掌;道:“这范若诚乃我楚家门生;那长平县地处偏僻;而京城附近陈县的大小官员受储君一案牵连都已被抓捕入狱;小侄想请成大人将这范若诚调至此地任职。” 

“老夫记下了。明日便再委派一名官员去那长平县。”范若诚这长平县令屁股还没坐热便又调往他处;成奉之连眉也不皱便应了下来。 
楚铮摆摆手道:“这新任长平县令我也已有了人选;就是我那侍卫欧阳枝敏;他跟随小侄多年;应外放任职了。明日我便让他辞去军中职务;到成大人处报到。”楚铮方才被父亲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敢再有丝毫大意;范若诚虽是柳轻如表弟;但毕竟不是自己心腹;而且为人方正得有些古板;魔门中人迁徙至长平县;此事千万大意不得;还是派信得过之人去吧;将范若诚调至陈县;离京城近一些;也免得轻如牵挂。至于长平县那座军营主将;则另从禁卫十一营中挑选一人;受欧阳枝敏节制便可。 

“公子请放心;欧阳侍卫的履历老夫今晚就为他补上。” 
楚铮点点头:“有劳成大人了。”有成奉之在;楚铮掌控赵国中低层官员终于不必再事事都禀报父亲了。 
楚铮命人将成奉之带至父亲书房;斜眼看了看苏巧彤;道:“你还这里作甚;跟公子爷走吧。” 
苏巧彤啐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楚铮拉起她手;小声道:“今日公子爷受吓不轻;到踏青园里帮我弄点好吃的压压惊。” 
苏巧彤见四周下人无不扭头而笑;脸一红想甩开楚铮的禄山之爪;无奈力所不逮;直被楚铮拉了去了。 
进了踏青园;楚铮微微一颤;不由自主地放开了苏巧彤之手;只见赵敏一袭素衣与柳轻如站在院中。 
苏巧彤白了他一眼;对赵敏道:“巧彤参见公主。” 
赵敏强笑道:“苏姐姐;你我昨日便已以姐妹相称;今日怎么又多礼了。” 
苏巧彤见她脸色惨淡;小声道:“请公主节哀。” 
赵敏摇摇头;道:“我与皇兄素来感情一般;对他之死虽是有些伤恸但不至于欲绝;小妹只是为我大赵担忧;父皇之位后继无人;朝中又要平生动荡了。”赵敏心烦的其实不止如此;自己与楚铮之事眼见已成定局;可偏偏又出了这般大事;无论是父皇和楚名棠都已无心再操办此事;难道自己与楚铮真是命中注定的有缘无分? 

楚铮也见过了赵敏;赵敏看着他道:“楚公子可否有空;本宫想请公子入宫一趟。”她与楚铮名分未定;相互间称呼只能按平日规矩;只感觉两人又生疏了许多。 
楚铮不明她是何意;但一提及进宫心中便有些犹豫;这些年来自己能平安从宫内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禁问道:“公主让小臣入宫何事?” 
赵敏道:“姑姑她受了重伤;听胡公公说;这冰魄神掌的阴寒之气上京城内只有公子适合为姑姑疗伤;本宫……” 
赵敏还未说完;楚铮已连声推诿:“小臣武功低微;实不敢为长公主疗伤。” 
苏巧彤知道楚铮是为何;不由得忍俊不禁;转过头去偷偷笑着。 
赵敏不知其中内情;道:“姑姑已对公子放弃成见;公子不必担心。” 
楚铮无奈地说道:“小臣确是无能为力啊。” 
赵敏微怒道:“你的内力之高;较连总管等人都犹有过之;为何这般推托?当日你受了重伤;姑姑为了救你将我叶门仅余的一炉回天鼎给你用了;而配齐一炉回天鼎所需药材至少要十年;否则本宫根本不必来找你。姑姑如此对你;可仅让你助姑姑疗伤你也这般推托?” 

楚铮无言;那次虽是自己自作自受;但无赵茗相救确是有生命之忧;于情于理此番自己都该出手相助;可一想到要见赵茗楚铮心里实在发虚。 
赵敏又道:“皇兄新丧;父皇卧病不起;姑姑带伤操劳国事;本宫实是不忍心;这才请你相助;楚公子既然这般摆架子;本宫这就去见楚大人;楚大人应是个明事理之人。” 

《天下》第四部分 第16章 再定社稷(2)楚铮忙道:“小臣何曾说过不去了;公主我们即刻起程就是。” 
到了宫内;走进那间简陋的居室;赵茗正在打坐调息;见了赵敏带了楚铮进来;脸色陡然变寒;道:“敏儿;你带他来作甚?” 
赵敏见姑姑对楚铮态度极其恶劣;全然不像前些日子还有些爱屋及乌的样子;联想起楚铮先前也是百般推托;心中不由得生疑;道:“敏儿是请楚公子为姑姑疗伤的。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竟似不敢来见姑姑。” 

赵茗和楚铮同时一惊;赵茗忙道:“这倒没有;只是姑姑是何等身份;怎会让这小子来为姑姑疗伤。” 
楚铮也道:“是啊;小臣也是顾及到此;才不敢贸然前来。” 
赵敏松了口气;她方才真有些担心姑姑对楚铮又增恶感;道:“姑姑;此乃非常时刻又何必拘于小节;敏儿也相信楚公子会对此守口如瓶的。” 
楚铮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小臣绝非多嘴之人。” 
赵敏道:“敏儿去门外为姑姑护法;不会让闲杂人等打扰姑姑。” 
赵茗急道:“敏儿……”正待起身;只感胸口一痛;眼冒金星;只得又重新坐下。 
赵敏以为姑姑仍是顾及面子;径直走出屋去将门带上了 
赵茗喘了口气;咬牙对楚铮低声道:“那日之事你告诉敏儿了?” 
楚铮苦着脸道:“小臣哪敢;小臣早将此事完全忘却了。” 
赵茗暗想谅他也没胆子说出去;便道:“你在此坐上两个时辰后便离去;本宫之伤不用你管。” 
楚铮赔笑道:“长公主;小臣既来了就容小臣为长公主效力;长公主一心为我大赵;这伤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赵茗脸现怒容;道:“敏儿自幼在宫中长大;不通世务倒也罢了;你也不懂吗?这疗伤一道难免会有肌肤之亲;男女间岂可轻易为之?那日回天鼎之事是为救你这条小命迫不得已罢了。” 

楚铮尴尬地说道:“家师确是没教过小臣。” 
赵茗一愣;点点头道:“你生在楚家;也是富贵中人;倒与敏儿也差不了多少;这江湖之事师父未必会与你说。” 
楚铮又有些犹豫;道:“小臣若是走了;敏公主见长公主伤势未有好转;怪罪起了小臣如何是好?” 
赵茗道:“本宫去与敏儿解释;怪罪不到你头上;只要你以后能善待敏儿。听说大猎时皇上都与你父亲商议好了你俩的婚事;只可惜又出了庆儿这档子事;咳咳……” 
赵茗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楚铮问道:“长公主……” 
赵茗掩嘴道:“本宫没事。” 
楚铮见赵茗脸色已呈青白色;竟有些不忍;暗想反正这伤也要不了她命;过些时日总会痊愈的;还不如自己做个好人帮她一把;怎么说父亲和郭怀都是她当年至交;如今朝中大权可以说是已由她掌控;说不定何时自己还有需她相助之处。 

楚铮忽然盘腿坐在赵茗身前;赵茗奇道:“你要作甚?” 
楚铮从怀中取出一方白绢;肃然道:“长公主对小臣有救命之恩;小臣自当报答。请长公主放心;小臣以白绢蒙目;绝不敢起丝毫冒犯之心。” 
赵茗见楚铮将双目蒙上;暗想罢了;自己身上的伤若无他人相助;至少要静休一月;如今朝中事情那么多;确是耽搁不得;便说道:“难得你有此心;好吧;你坐到本宫身后来。” 
楚铮哦了一声;摸索着走到赵茗身后;赵茗见他笨拙的样子;唇边不由得微露笑意。 
可等了半天楚铮也没什么动静;赵茗有些不耐了;道:“你在做什么?” 
只听楚铮讪讪地说道:“长公主;不知该应如何疗伤;小臣不会。” 
赵茗忍不住冲屋顶翻了个白眼;强忍着斥骂的冲动;将左手伸到身后道:“你我单手互握;两指抵住脉门太渊、大陵二穴;另一手斜贴住本宫后背;五指分别对应神道、心俞、神堂、灵台和至阳五处大穴;内息由你掌中劳宫穴输入本宫体内。” 

原来如此;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楚铮暗道;果然与电视中看的不一样;幸亏没有傻呼呼贸然将双手按到她背上。 
楚铮双目被蒙;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赵茗背上那几处穴道。赵茗冷哼一声;轻骂道:“你师父定是浪得虚名;怎么连闭目打穴的功夫都未曾教你?” 
楚铮不好意思地说道:“师父教了;只是小臣没好好学。”记得当年吴安然教他这门功夫的时候;楚铮还讥道谁会傻不愣登地蒙上眼睛再去点人家穴道;何况自己练的龙象伏魔功;一拳打去无论打在身体何处都是筋裂骨折;何必学这门功夫。 

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楚铮凝气收神;缓缓将内息渡入赵茗体内;果然感觉到有一股寒气在她体内流动。楚铮按赵茗所说的小心翼翼地将那股寒气往脉门逼去;可那寒气并不受控制;不时四处乱蹿;楚铮有心无力;没多久已是鼻息微促;额头冒汗。 

忽听赵茗长叹一声;道:“楚铮;将本宫衣衫解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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