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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越界--桐野夏生-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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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城之内,那个……”
    “快到还贷的日期了吧?”雅子干脆替邦子说了。她倒是记着这事。
    “可不是吗。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这你别问我,这是你自己的事。”
    “可是,当时你不是说过,从别的钱庄借也要让我还上的吗?”邦子认为雅子欺骗了自己,便大声地说。
    “那你去借不就得了。”雅子冷漠地说,“到别的地方去借,一定会有人借给你的。你把它先还给‘百万消费者中心’。然后,再到别处借来还给这里,如此而已。”
    “那样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哇,转来转去还不都一样。”
    “你不就是一直这么生活的吗?反正都一样。”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话了,我是在求你呢。”
    “别谈什么求不求的,你不就是想要钱嘛!”雅子嘲笑起来。邦子悔恨地咬着牙。
    “那,你借我点吧。弥生那又没钱给。”
    “我可没钱借给你。阿山那里,等过了这一阵子一定会给你的。你就先将就着点吧。”
    “怎么个将就法?”
    “你还年轻,自己想办法呀。”雅子态度冷淡。
    邦子扣掉电话。她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报复雅子,让她向自己道歉。可是自己如今又没有什么能拿得住雅子的。这个臭婆娘,看我怎么收拾你!邦子发狠地跺着地板。
    突然,内线对讲机响了起来。邦子惊恐地缩起了身子。如今,她真希望从这个世界上隐身遁去,躲开所有追逼她的人。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像泥鳅一样钻到灰色的泥土里。
    邦子慌张地喘着粗气,两手抱住了头。
    内线对讲机又响了一次。邦子首先想到的可能是刑警的来访。如果是三周前来过的那个叫今井的、长着一双粘糊糊的眼睛的那个家伙的话,就绝不让他进门。
上次总算没说漏嘴,但今井那洞察一切的目光实在令人讨厌。假如他说有人作证在K 公园附近看到过我的绿色高尔夫敞篷车什么的,那我该怎么应付?我绝不想再见到他。
    邦子决意不去开门。为了装作不在家的样子,她把电视机的音量一下子调到了最低。可是,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城之内小姐,我是‘百万消费者中心’的十文字啊。在家吗?”
    惊魂未定的邦子打开对讲机,怯生生地说:“那个……还钱的期限……还没到吧?”
    听到邦子在家,十文字放心地说:“不,我想跟你谈点别的。”
    “什么事?”
    “不会让你吃亏的。就一会。儿。”
    他到底想谈什么?邦子将信将疑地把门打开,看到十文字提着个蛋糕盒子站在门外。今天他戴着太阳镜,身穿有极乐鸟图案的黑地夏威夷衬衫和宽松裤。与平时不一样,今天的服饰比较平易近人。
    “有什么事啊?”邦子看到十文字那肥裤子下面露出的肥脚,又不由得向后躲闪着。
    “对不起呀,突然来打搅你。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十文字把蛋糕盒子塞到了邦子手里。邦子警戒地审视着十文字那堆满笑容的脸。
    “那么,请进。”
    初次来到邦子房间的十文字毫无顾忌地环视着四周,不客气地坐在了饭桌前。
邦子慌忙捡起了地板上的杂志。
    “吃蛋糕吗?”
    “谢谢。”
    邦子取过盘子和叉子,把冰箱里仅有的一瓶乌龙茶放到桌子上,舒了一口气问道:“商量什么?我打算后天按期还清贷款。”
    “其实,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事。有一件事让我始终挂在心上。”
    十文字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向邦子递了过去。已经连香烟也买不起的邦子迅速取了一枝,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着。十文字盯着看她那陶醉的样子。
    “要是喜欢,那香烟就送给你。”
    “谢谢!”邦子坦然地把香烟拿到了自己身边。
    “你好像不大顺心啊。”
    “嗯,是啊。嗨!一直也没有我丈夫的音信啊。”邦子叹了一口气,她已经顾不得面子了。
    “你今天要上班吧?所以,我就急忙在你上班之前赶了过来。其实,我要跟你商量的,与上次那个给你做保人并盖了章的山本有关。”
    听了这话,邦子吃惊地看着十文字的脸。十文字扬起八字眉,以一副善人面孔注视着邦子。
    “这个山本就是那桩碎尸案被害者的夫人吧?我是第二天从报纸上知道这件事的,真让人吃惊啊。可是一直让我不解的是,城之内小姐是怎么让这个山本给自己当保人的。”
    十文字滔滔不绝地说道。
    “因为我们是在工厂里认识的好朋友,所以就找了她。”
    “你跟香取不也是好朋友吗?况且她曾在信用金库工作过二十年。这你应该很清楚吧。”
    “信用金库?”邦子自言自语。这么简单就揭开了雅子以前的经历之迷。邦子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如此说来,雅子看上去就像是在金库敲过计算机的。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山本做你的保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邦子没加思索地问。
    “嘿嘿!”十文字笑着,两手把染成棕色的头发向上拢起,“只是好奇。”
    “因为山本是好人,而香取不是好人,仅此而已。”
    “你是在山本的丈夫失踪后去请她做保人的吧?”
    “她丈夫失踪的事我事先可不知道。”
    “山本爽快地答应了你,对吧?”
    “要不怎么说是个好人呢。”
    “是吗?那,后来香取怎么又来把它拿走了呢?”
    “这个吗……”邦子在装糊徐。她想,单单是出于好奇,十文字是不会问这些事的。一种可能被卷入可怕事件的预感,让邦子提前感到了恐怖。
    “香取应该是清楚的。她怕山本在她丈夫失踪后会出什么麻烦。所以……”
    “不对。香取是怕我出错才去的。”
    “是吗?这我可就糊涂了。”十文字就像是沉湎于推理游戏,两手交叉在脑后,注视着邦子房间的天花板。邦子由于这种游戏式的对话也渐渐兴奋起来。
    “我吃点儿蛋糕行吗?”邦子说。
    “请。这蛋糕很好吃。我是听女高中生说的。”
    “你还跟女高中生有来往啊?”邦子拿起叉子,媚眼盯着十文字稍带黄色的眼珠问道。十文字难为情地用手搓了一下脸。
    “没那种事。”
    “十文字先生很有魅力,经常和女人在一起吧?”
    “哪里,哪里。哪有那种事。”
    邦子本想试探十文字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可又觉得麻烦,于是便专心吃起蛋糕来。十文字瞅了一下带日历的手表道:“城之内,你要还的钱,还有几次啊?”
    “……八次。”
    “八次,八次就是四十四万多元。那么这些钱就一笔勾销了,不过,作为回报,你能不能对我说说你最近的事啊?”
    “一笔勾销?”邦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说你欠我的钱不用还了。”
    十文字是何用心?邦子沉思着,用舌头舔着嘴上的奶油。
    “对你说说最近的事?你让我说什么?”
    “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就这事。”
    “什么也没干呀……”邦子又拿起了叉子,可头脑中那思维用的神经却因这意想不到的提示引起了恐慌。
    “不会吧?我已经请人调查过了。你和山本的夫人、香取、还有一个人,你们四个人在工厂里是朋友吧?你们对山本夫人的困境表示同情,于是你们就合伙干了那事。不是吗?”
    “困境?”
    “就是让她苦恼的局面。”
    “我什么也没干。你说的合伙又是什么意思?”邦子把蛋糕放下。十文字不自然地笑着。
    “你刚才说到后天会有钱还给我的。这钱是与那件事有关吧?”
    “那件事……指什么?”
    “别装糊涂了。”十文字不耐烦地说出一句刚才邦子对弥生说过的话,“就是那桩碎尸案!”
    “但是,听说是赌场的人干的,已经逮起来了。”
    “对,报纸上是那么写的。可我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蹊跷?”
    “就是你们几个非常要好的女人。”
    “我们可没干什么呀。”
    “那,山本夫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给你当保人呢?虽然你不会让她有连带债务,但总归这不是件能令人爽快答应的事。我说,你还是说实话吧,这样你的债务就能一笔勾销。”
    “……你问这些想干什么?”邦子无意地说漏了嘴。十文字眼睛里一种满足的目光一瞬即逝。
    “并不想干什么,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如果我什么也不说呢?”
    “那只有如期如数还钱了。每期五万五千二百元,一共还有八次。第一次是后天,没问题吧?”十文字如数家珍。
    邦子想到自己无钱可还,又舔了一下早已没有奶油的嘴唇说:“把我要还的钱一笔勾销,你以什么为证?”
    十文字从放到膝上的包里取出一份叠着的文件。“我把这个在你面前撕掉。”
邦子看到那是她的借款契约书。她心里的天平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如果借他的钱能一笔勾销的话,到时候弥生那儿的五十万就全部是自己的了。想到这里,邦子立刻屈服了。
    “行,那我说。”
    “那太好了!”十文字笑了,但说话的声音是认真的。
    此后的事情就简单了。邦子从怎么被雅子欺骗开始,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邦子觉得这样做也算是对弥生和雅子的报复,心里反而感到了一种满足。对于抓不住快乐的邦子来说,提前把苦恼抛在脑后也是好的。她才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呢。
  二    十文字坐在住宅区前面儿童公园的长凳上,叼上香烟,从裤袋里取出打火机。他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就苦笑了一下,打起精神,抬起头吹着烟雾。
对面邦子住房的阳台正好映入眼帘,阳台上除空调的主机外,还零乱地堆放着一些像是装满垃极的黑色塑料袋。“大概是可燃垃圾吧。”
    傍晚的公园里,有十几名男女儿童在捉迷藏,看上去像是小学低年级的学生。
他们似乎觉得快到回家的时间了,也可能在珍惜暑假这最后的时光,抑或是他们已经感到私塾或学校的家庭作业在等着他们。他们拚命地狂奔乱跑,溅得尘土飞扬,还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像是受到孩子们旺盛精力的冲击,十文字无力地瘫软在长凳上,一时动弹不得。
    刚才邦子的话令十文字兴奋不已。令他难以置信和吃惊的,不仅仅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还有其中心人物竟是雅子。被人称为恶少的自己,遇上肢解尸体的事恐怕也会吓瘫的,而那个瘦女人却有如此胆量,真没想到她会去干那种傻事。十文字竟也敬畏起雅子来了。
    “了不起!酷毙了!”孩子们惊叫着。
    香烟几乎要烧到十文字的手指了。在他看来,这是逼近自己的命运之火,他也想一起玩火,危险地酷一回,然后存上一笔。他虽然不喜欢和成熟的女人打交道,但如果是雅子则另当别论,因为她守信用。
    几年前的一个中午,十文字曾偶然见到过雅子。那是在她供职的信用金库附近的一个茶店里。店内人满为患,大多是信用金库的职员,他们同桌而坐,唯有雅子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桌子旁。那是一个能围坐四人的桌子,可谁也不去坐。十文字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听说是大家在有意冷落她。那时的雅子并非让人觉得是一堆“臭狗屎”。她一个人悠闲地喝着咖啡,像男人一样埋头读着摊开在桌上的经济类报纸。她的样子与周围拥挤在一起围坐着的人相比显得太滑稽了。
    想到这儿,十文字一阵窃喜,兴奋地拍打着双手。在公园里疯跑的孩子们停了下来,有点不快地看着他,但十文字却没有觉察到。不知为什么,对成熟的女性没有性欲的十文字,反而在做事方面喜欢依赖成熟的女性。他想,这可能与他年轻时遇见过雅子有关。
    十文字从提包里拿出手机和笔记本,边看通讯录边按手机键。只按了一次,电话便接通了。
    “这里是丰住会。”
    “我叫十文字彬,曾我先生在吗?”
    “请稍等一下。”一个男子用不习惯的口气回答后,手机里传出与暴力团不相称的待机电子流行音乐。
    “是阿明吧?说有个叫什么十文字的找我,我还以为是谁呢,说山田明不就得了,你这家伙!”对方传来好像能看得见的嗤笑似的平缓语调。
    “我不是给过你名片吗?”十文字说。
    “看字面和听声音可不一样噢。”
    曾我时常摆出一副与他的外貌不相符的知识分子的臭架子。
    “其实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最近能跟你见一面吗?”
    “什么最近不最近的,你现在就来吧。我们喝一杯去。上野附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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