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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驸马不帅 作者:水墨惊鸿(晋江vip2012-07-15完结)-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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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既往噙着淡淡的笑,艰难的朝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伸出手,如若非梦,也真的像回到了那时……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月儿!!”秦翊影再也忍不住的跑上前,紧紧的握住了她快要垂下的手。
  “王、爷……”怀里的弄月挣扎着睁开快要黏合的双眼,对着他却再也笑不出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不会来了……”如今的她,躺在他怀里,却再也找不到那时的安心,弄月吃力的呼吸着:“尽管迟了……但……还是来了,月儿的这一生……足矣。”一声王爷都像刀片割在他的心窝上。浮生犹记,当日一笑一颦,只轻声在自己耳畔那句:秦大哥,秦大哥。
  有微的晃神,一瞬间双手死死禁锢住她的单薄肩膀,心里有一股苦涩的味道蔓延,神情也越发狰狞:“不会迟,月儿,不会迟的,我答应你,一定让你活过来,一定!!”
  从前的日子,桃花酿酒,春水煎茶,一切波澜不惊好不惬意,如今发觉姹紫嫣红的□也不过韶光一现,只剩下心魔时不时出来作祟。临到最后,都抵不过后悔二字。
  “活……这个字我不配的……欠你的……总要……还”情不是欠来的,若是他认定她欠他的,那么她也只好一命偿一命,这个世上她可以欠任何人的,唯独不能欠他的。
  秦翊影加重了大掌的力道,似乎这么长久的苦痛在这一刻爆发,摧花折柳焚琴煮鹤都变得轻易:“你说什么?!我不许你胡说听到没有?!弄月,你给我听清楚,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我那么对你,这条命你随时都可以拿走,只要你活下去!我要你好好活下去!”
  弄月已经没有力气答话了,努力的张了张嘴,企图说出些什么来,却是无法发出声,只含着笑意,凄凄惨惨的望着他。没有恨,没有爱,也不知那双眼帘里压抑着的是种什么感情。
  心猛的一痛,他松了大掌的力道,苦涩的笑,自嘲不已。心生迷离,如今的秦翊影,真是无用,舍不得过去,舍不得当下。所谓舍得,有舍才有得。何谓舍?又何为得?金刚经曰: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因自己许下的诺言都是虚空,努力下握住什么,却连一句抱歉都无法启口。只能任由她方才的话变成一把利刃刺穿自己的心,然后看着她一点点的闭上眼睛却无能无力。
  “王爷,属下已经按照您的要求部署好兵马,等您下一步指示。”身旁,是副将的略带惊讶声音。
  秦翊影没有理会,静静的抱起弄月,华服划过地下的血迹,白的猩红,红的惨白。
  曾经想做一个冠绝天下的人,曾经想做一个坐拥江山的人,所以也曾想过那个高高在上的王位。那时候白衣倾歌,名震天下,人们更想看到的是一个幻想,一个神话,一个众心捧月般的人物。他们在等着这个人苏醒,然后再一次崛起,甚至把这个人当作危难时候可以依靠的对象。可是谁又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人,除了高高在上,就一无所有。最可笑的是,到头来,甚至连一份念想都留不住。
  秦翊影面色苍白,湿润的双眼猩红无比,脸上有痛苦和自嘲的神色,却始终没有落下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她对自己来说不算‘轻’亦不是一个‘重’字能盖全的。许是自己真的已经铁石心肠了。千言万语梗咽在喉咙里还未来得及说。耳畔一次次的想起她昏厥前的那句话——让你为我掉一滴泪,真的很难吗?
  真的难吗?
  他问自己,又兀自摇头,他不知道。他是一个禽兽,他不是人。这样的非人之物,又有什么资格为她哭,为她笑,他怕脏了她纯洁的世界。
  而如今,他怀抱着她,没了任何非分只想。哪怕是要他手握的半壁江山,哪怕是他这条贱命。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双手奉送,他只要她能好好的。
  只要她能好好的。
  此时当年,经几春秋?
  梵音冥冥的寺庙中,一成不变的经文声中却突然多出了佛珠断落的声音。一颗颗打落在石地上。
  “忘尘,你的尘缘未了,何必在此自欺欺人。”老方丈浑厚的声音响起,面前那位僧侣缓缓抬起头,虽是已梯度,俊秀的容颜却丝毫不减当年,是秦翊风。
  他怔怔的望着方丈,表情颓然,右手不期然的摸索上胸口,心早跟着她死了,尘也早在这儿里拂尽了,为何还觉得空洞茫然?是空洞的空,是无一物的空,是前路茫茫无尽头的空:“方丈,忘尘……已了却红尘琐碎。”
  “佛法曰:尘在外,心在内,常拂之,心净无尘;尘在内,心在外,长剥之,则无心无尘。佛法又曰:心中有尘,尘即是心。何畏心中尘?无心亦无尘。”老方丈转动念珠,虽年迈,却字字铿锵:“你心中有尘,何苦自欺欺人。去吧,孩子,去了却你的尘缘吧。出家当以慈悲为怀,希望那位女施主能吉人天相。”
  “方丈……”
  “去吧孩子,还记得你出来普陀寺的那天我送与你的话吗?”方丈面含笑意:“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
  “方丈……我记得。”秦翊风打断了他的话,犹豫再三,还是伏跪于地,重磕三个响头,不再犹豫,转身离去。
  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他尘缘未断,心不静,耳不澈,眼不明。
  不了了之,他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两天写起来的,虽然找不到当初那感觉 ,但是我还是蛋疼啊,写的蛋疼,为里面的人蛋疼。第一部分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女主反守为攻,去虐男主了,本来以为停了这么久,都不会有人看了,想不到还有亲爱的门孜孜不倦的围观着,(扯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啊,感动的我稀里哗啦的哎,放心吧,我们大家的那个变态心理即将得到满足,难住即将得到报应。啊哈哈哈哈




☆、其实

  
  夜色如墨,又是个没有月的夜,寒风飒飒,吹的人心慌。荒原百里,唯有营帐外的篝火零星点点。
  士兵焦急进出将军的营帐。进进出出忙不暇接,手中的青铜盆盛满清水,出来时清水又变成触目的血水,一盆盆叫人慎得慌。
  “大夫怎么还不来?!本王要大夫!”营中秦翊影面色如铁,狠狠的揪着副将,赤目吼道:“我说,大夫!”
  “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去请了,这来来回回到城里,也需要时间,王爷稍安勿躁。”孙副将垂首请罪:“王爷赎罪,容属下多嘴,夫人的病,怕不是寻常大夫可……可能轻易诊出的”说话时,孙副将余光又看了床上的弄月一眼,弄月嘴角不断有鲜血吐出,从一开始的黑红变成如今的鲜红,他虽不懂医术,可也知,夫人的病非同寻常,若说从城门上摔下,小产,也不至于口吐鲜血,面色发黑,这境况,分明是中毒。
  秦翊影哪管得了这么多,曾经他为了荒谬绝伦的万里江山,家族仇恨甘愿赴死,如今却为了曾经走错一条弯路不悔的重头来过:“刘太医呢?叫那个老东西给本王滚过来!”
  “王爷啊……刘太医前些日子去山中采药摔断了腿,他本就上了年纪,如今更是丝毫不得动弹,还望王爷赎罪。”
  秦翊影目色一寒,原本灰暗的脸更如十二月的风雪:“摔断腿?本王问你,为人臣子,理当如何?”
  周副将微微一颤,不假思索答道:“理应恪尽职守,不徇私不枉法,为主上牺牲一切。”
  剑眉紧缩,白衣上血渍斑驳,秦翊影一把又抓起周副将,冷声道:“既如此,那就去叫那老头给本王速速滚来,你给本王听着,以本王的实力,大胤江山乃囊中之物,我若为王,她便是后,帝后的安慰都置之不顾,本王还要那群废物作甚么?去,着人把他抬来,告诉他,他刘高若因公殉职,本王自会善待他的家人,割地封侯,决不亏待!”
  大逆不道之话出口,周副将只目瞪口呆的愣着,他没想到英明冷静的王爷会在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俱没有的时候说出此番随时能让他掉脑袋的话。
  秦翊影已顾不得那么多,沿着床边坐下,取过同样愣着的小囝子手中是毛巾轻轻为胡言呓语的弄月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遍一遍,轻柔至极,呵护如珍宝。珍宝?他自嘲一笑,再珍贵的宝贝,也总有离开他的一天,他秦翊影留得住天下,只怕到最后却留不住她的一丝笑容。
  “唉――”长叹一气,惹得小囝子,周副将,秦翊影三人同时抬头。帘子不知何时被人挑起。门口那人转动念珠,只一眼,又阖上双目,微叹:“孽。”
  “康王?”
  “你不是……?”
  小囝子与周副将异口同声,惊讶的望着来人,粗布麻衣,墨发落尽,双眸微阖。安详的让人寂静。曾经的一片叱咤风云的凌厉全然不见,如今看到的只有看破红尘的安然,和那份掩藏在眼眸后的忧虑。
  “哥,你……终究是来了。”秦翊影突然微笑,铁青的脸瞬间的转变让他此刻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扭曲:“大哥,救她。”
  这声音像是在呜咽,又似是在狂笑。亦或者都不是,只是哭笑不得的悲悯。
  秦翊风来到床边,见到弄月的那一刻,原本平静的心河又泛起涟漪,他叹:“你如今愈发的莽撞,固执,冲动,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从容不迫的阿影了。”
  “大哥,不也是如此?”
  此言一出秦翊风猛的怔,旋即淡笑:“什么都瞒不了你,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对吗?”不等秦翊影回答,他又道:“我终究是输的那一方。”
  帘子又被匆匆挑起,是士兵领着花甲老人匆匆前来:“王爷,大……”未等士兵说完,秦翊影一把拉过来人,将他压至床边:“快看看她,快!!!”
  老人家来不及喘气便应声拉过弄月的手,静静搭脉。
  小囝子瞪大眼睛看着,生怕一个眨眼公主就会不见了。
  只是慢慢的,她也似乎懂得了什么。
  从前看见大夫太医替人看病,脸上的表情总是有喜有优,而此刻,大夫却是喜优全无,拼命的捋着白花花的胡须,须臾,才长叹一气;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回复道:“这姑娘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满座惊然
  “中毒?”
  “怎么会?”
  秦翊影缩了缩眉头,疑道:“何毒?”
  “盗梦”
  世有奇毒,名为盗梦,意为盗人之梦。中毒者短期内不痛不痒,日头一长,一天一寸侵蚀心性。直至毒气攻心。毒发者口吐鲜血,神志模糊不清,沉溺梦中难以清醒,打不醒,唤不醒,直至在梦中死去。
  老大夫草草答了两字,垂首一叹,收拾好药箱,揖道:“老夫无能,盗梦之毒,世间无人能解,望将军节哀。”说完,匆匆离去。
  “公主怎么会中毒呢?不会的,不会这样的。”小囝子难以置信的扑到弄月身边嚎啕大哭:“不会的,好好的怎么会中什么盗梦……一定是搞错了王爷,您再找个大夫来看看啊王爷……您救救公主吧,自从跟您回来,她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府中王妃欺负她,而你也是不理不睬,公主每次都只能偷偷的咽下心事,她有身孕了,也没有机会告诉您,那些天在柴房,她吃的连下人都不如。王爷,您若如此待他,何不一开始一刀、杀、了、她、”小囝子的哭诉慢慢变成了字字顿顿。
  秦翊影目色寒冷,不发一言,可再如何冷酷恣睢,到底还是心生了恐慌。
  秦翊风阖目转动手中的念珠,放佛等到下一场超度,度那个人去彼岸观望灯火。
  周副将默不作声的退出。
  “小囝子啊……”柔软得声音羽毛般落到人的心底。床上的弄月停止了胡言乱语,蓦地叫了一声小囝子,努力的睁开眼,却只能看到模糊的亮度,其它,什么也看不到:“我的眼睛…”她微鄂,片刻又笑:“也罢。”
  秦翊影拦住了小囝子,做到床边将她微微扶起抱在怀里,说话的是小囝子:“公主,我在。”
  抓住片刻的清醒,弄月摸索着抓住搂着她的手臂,滚烫的手放佛烈火,狠狠的灼烧了一下秦翊影冰凉的指:“小囝子,我们这是在哪儿?是在外面吗,我记得我掉下来了,然后肚子好痛……然后……小囝子,我想父皇了,我……我也想母后,想三哥。我想回家,小囝子,你扶我走吧,我想……死在故乡。”
  “公主……”小囝子泣不成声,想上前又迈不开步伐。
  弄月苍白的脸上无力的撤出一抹笑,刺得人心疼,她忽的用力,握住了秦翊影的手,微微仰头,凭着感觉看着他,一双空洞无神的眸子费力的眨了眨:“其实阿……小囝子,十年前,你和父皇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都懂。”
  ‘噗通’一声,小囝子猛的跌跪在地,错愕的用手用力捂着嘴,不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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