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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心有不轨(高干) 作者:正版何奈(晋江2012-06-21完结)-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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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眼前一暗,他随手就将用过的毛巾罩在她头上,然后一把将她手中的矿泉水夺过去,扭开盖子仰头就喝。
  那模样与年纪相仿的男生并无差别,程蔓扯下毛巾,抬眼就见他因仰头喝水而上下滚动的喉结,弧度一路优美向下,真是性感好看。
  这时他突然停下动作,皱起眉头欺身过去,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不是冰冻的?”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儿,但并不难闻,扑面而来的是清新湿润的气息,像初春破土发芽的小草。她的心跳快了好几拍,余光一扫,发现已成为焦点所在,尴尬地推了他一把说,“众目睽睽之下别搂搂抱抱的……”停顿了下,又认真道,“刚运动完喝冰水对身体不好。”
  他眉梢一动,笑了,目光清明,俯身靠得愈发近了,几近低语,“会心疼我了,嗯?”最后一字轻轻挑着音,漫不经心地就让程蔓烧红了脸,骚包男,他以为是在拍偶像剧吗?满头黑线地退后几步,正欲出言低斥,腰际一紧,只听他搂着她,神情自若地低语道,“别动,没看我正在宣示所有权么?”
  后来她才知道,那位被秦准盖了帽,看上去很是酷帅高大的男生,就是传闻中对她有好感的冷面帅哥。
  ……
  程蔓有时候想,他其实与寻常的同龄人并无不同,连表达情感的方式也是不成熟的,可只要是那个年纪的女孩儿,大概都会为这样眼中只看到她一人的男子着迷吧。刹那风华,时光定格。
  嗳,那时候啊……
  她嘴角微微弯起,可还没待笑容传入眼底,公交车由远而近,在她面前停下。她收敛了笑,随着人流上车,丢硬币,哐啷哐啷几声脆响,重重似敲打在她心上。
  正值下班高峰期,公车上人很多,位置早已满了。程蔓站在沙丁鱼罐头般拥挤的车厢内,沉闷的空气令人窒息。突然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站在她前面的年轻女人一个没站稳,高跟鞋狠狠踩上她的脚背。
  她疼得龇牙咧嘴几欲流泪,那女子慌忙向她道歉,正强忍着剧痛笑笑说“没关系”,挎包里的手机欢快地边震动边唱起歌来,她摸索了一阵掏出了手机。
  下一秒,她的大脑坠入空白。
  闪着荧荧蓝光的手机屏幕上,“程观越”三字清晰干净,足以刺痛人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旧照片

  
  程蔓宿舍抽屉底部静静躺着一张陈旧的老照片,十七岁的程观越穿着校服留着短短的平头,扶着辆“飞鸽牌”自行车,已经逐渐长开的身体修长挺拔,背景是他们每日去学校并经的公路,三月柳絮纷纷扬扬迎面扑来,她坐在车后座上扬起脸看他,笑颜如花。照片明显是偷拍的,面容青涩的两人表情很自然,甚至从这个角度看,他嘴角的弧度竟不经意带着几分少见的,叫人心动不已的柔软。
  毕业那天宿舍收拾一空,她正整理着桌上与抽屉里的零碎小物,轮值的阿毛大扫除,无意从她拉开的抽屉看见照片,抽出来才看了一眼就“哇”的尖叫起来,“老四,你哥以前也这么帅啊?!”
  杜晓培与老刘闻声围过去,杜晓培边研究边时不时发出几声夸张的感慨,“没想到留这么土不拉几的草坪头也好看,果然是美人胚子啊……”
  老刘也摇头啧啧道,“连校服都能穿得这么派头有气质……”
  彼时的校服几乎是所有那个时代祖国花朵们心中永远的痛——大多是白色为主,袖子与裤腿上刷拉两条蓝绿相间的道道,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跟一麻布袋没多大差别。可程观越愣是能将这松垮的布袋装穿出磊落俊挺的名牌气场来。
  她愣神了好几秒,已有两三年没看过了,曾经她以为这张照片会就此被她遗忘,在角落里蒙尘悄然失了岁月的颜色,没想到会被再次翻出来……
  “老四,这张相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恍过神来,她啊了声,想也没想,道,“初三上学期。”
  程观越那时高三,两人都算是毕业生,清晨7点前要赶到学校早读,程校长给程观越买了辆自行车,款式很中性也很好载人,程蔓便每日搭顺风车去学校。刚开学不久,程教授思忖着要给程蔓买辆自行车,省的总麻烦校长家的好孩子程观越。
  自行车买来的第一天程蔓就摔伤了。她躺在床上,抹着眼泪对正给她的膝盖擦红药水的程教授可怜巴巴说,“爸,那条豆腐渣马路坑坑洼洼的……”
  程教授心一痛,又是一软,犹豫了会儿叹气道,“看来还要继续麻烦观越那孩子了。”
  那条“坑坑洼洼”的路至今仍未修整过,而程观越的自行车后座从那以后就真正成为程蔓的专属车座,直到那日他乘上火车,背影冷漠的离去。
  阿毛花痴了老长一段时间,又语气羡慕道,“老四,你和你哥的感情真好,看看那气氛,啧啧!”
  程蔓握着拳,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纹路,那纹路中间突兀的断开,如人与人之间的有缘无分。她笑起来,嗯了声说,“是啊,我们兄妹俩感情固若金汤,忒好着呐。”
  杜晓培不屑地切了声,用口型说,瞧你得瑟的。
  她就很得瑟地咧开嘴巴笑,心里却拔凉拔凉空荡荡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那感觉如想要拼命抓住却不断流逝的指间沙,哗啦哗啦,什么喜欢啊暗恋啊刻骨铭心啊,都被浩大的时光之河轰然冲走了。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道一声,“程观越,你要过得幸福快乐,才不枉我曾经那么掏心掏肺的喜欢过你一场。”
  看到电话上闪烁不停的名字时,她脑中第一个念头是:啊,程观越回国了。紧随而至的是:他的手机号码居然没有改。最后一个念头:打死不接电话。
  她右脚脚背钻心的疼,说话一定不利落,潜意识里她不愿程观越知晓她的狼狈处境。程观越去了加拿大后,周围的好友都说他若是回国一定因要举行婚礼,那一刻她心里就暗下了决心,如果真有这样一天,他重新站在她面前,即使身边还有个秦锦,她也一定要光鲜亮丽笑容灿烂,从容自然地告诉他她过得很好,过得很幸福,也衷心祝愿他能够幸福。
  这是她从不轻言道出的小小骄傲,杜晓培说她是硬撑着要面子,她心里也清楚这东西值不了钱填不饱肚子,可偏偏已入了她的骨,想改了也改不了。
  等回到研究生宿舍后,她拨了电话回去。没想到接电话的竟是一个清丽动听的女声,柔和而不失轻巧,那头说,“你好,程观越有事在忙,请问你是?”
  她瞬时哑了声音,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秦锦姐姐,我是程蔓。”
  ……
  挂上电话,她坐在床上轻揉着脚背,仍是疼得龇牙咧嘴,再一看,脚背亦是一片青紫,高跟鞋作为防身武器的强大杀伤力由此可见一斑。她一瘸一拐走向杂物柜翻找药水,一个人的生活便是如此,即使是受伤了,因了没有那人,哭也是没用的。
  傍晚的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徐徐吹进来,暮色靡靡。
  程观越回国了。



☆、送你最好的

  
  “程蔓,明天就算天塌下来,你也要陪我挑婚纱。”
  “明天有个手术要做来着……”程蔓坐在办公椅上,歪着脖子夹手机边翻病历表边答。
  “我不管,你敢不来我卸了你的脑袋!”言罢,那头喀嚓一声挂了电话。
  程蔓叹气,又有些感慨,傻大姐真的已经成长为都市白骨精了,说话那叫个有气势。她由衷希望,结婚后的她也能有如此气场,打倒一切反动派,镇住那位不安分的林子秋同志。
  下午两点有场重要的研讨会要参加。中午下班在员工餐厅吃饭时,她忽然想起有份重要材料落在宿舍忘了拿,连忙扒了几口饭就往宿舍赶。
  路上堵车,车后喇叭声响成一片,她也有些着急,怎么每回一遇到要紧事就堵车?B市的交通果真是全国有名的一塌糊涂。等了有十来分钟,前方的车轮开始缓缓滚动,她降下车窗,远远看见身板直溜挺拔的交警正在疏通道路,心终于安了几分。
  在这个繁华的国际都市,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熙攘拥挤,行人或是背着行囊或是拎着小包,个个形色匆匆,步子迈得又大又稳,好似这些人都知道自己要走向何处,都明白自己想要抓住什么,他们为生存奔波,为事业打拼,为家庭咬牙坚持,辛酸苦楚冷暖自知,但从未放弃过希望,失去过坚持的力量。
  程蔓来到这座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城市有好些年了,却在今天才发现,自己从未好好观察过它。想要的东西太远,她只顾朝前追赶,于是自然而然地便忽略了身边的风景。
  五分钟后,前方的道路终于疏通完毕,她收回游荡的思绪,正欲降下车窗,眼睛无意间朝外一瞟,顷刻间,脑海中便是电闪雷鸣。
  车后喇叭声又响起来,起起伏伏好不热闹,间或夹杂着司机探出头爆粗口的大嗓门,她一概听不分明,只知道那个她暗恋了很多年,追着他的脚步上大学的人,身材依旧修长挺拔像棵小白杨,眉目一如当年英俊清冷。他就在人行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穿行而过,穿行过数十年的光阴,离她越来越近。可他并没有看见她,他的右手牵着笑容清淡的秦锦,秦锦浅色的裙摆轻轻擦过她的车旁。
  程蔓坐在车内凝视前方涌动的人群,望着那身影一点点被逆行的人流吞没,忽然便生出了种不真实的感觉。五年前的时光仿佛一下子重返,那些离开的她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们,一个个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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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越,怎么了?”身旁的女子吃痛地皱起眉,疑惑轻问,见他回头似是在望着什么,又问,“见到熟人了吗?”
  “……”他并未说话,眉目黯沉的默着,隔了好一会儿,仿佛恍然回过神来,手指一动,飞快松开她,薄唇轻启,道,“抱歉。”
  秦锦抿唇浅笑,“对我客气什么?”笑容晏晏,神采飞扬的精致眉眼无一处不完美。
  他扯扯嘴角算是回应,并无想要继续话题的意思。
  秦锦道,“没想到商业街离这么远,早知我就不该怂恿你陪我一起逛街的。”
  他沉默了下,道,“没关系,你要买的东西找到了吗?”
  秦锦轻声笑起来,撩起眼角看他。她与她的双胞胎弟弟长得并不像,却同样漂亮精致,优雅恬静,但轻描淡写一个眼风就已是风情万种。
  她道,“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怎么能马虎,程观越,我要么不送,要么送你最好的。”
  他不置可否,淡淡的哦了声,继续迈开步子前行。对于她的性子,他早已摸透,却并无多大兴趣去迎合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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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宿舍拿了牛皮纸装着的重要材料,待重新回到医院,已是下午一点半了。阳光撒满一地,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小礼堂的后台,找到了正与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谈笑风生的傅老。
  此次研讨会的主角正是她的导师,傅老。这场研讨会是早早就定下了的,傅老也在很早前就严肃告诉她,这个研讨会十分重要,攸关她的前途,让她务必用心准备。
  为什么会与她扯上关系?这事说来话长。
  



☆、你走哪我跟到哪

  
  回到几年前,自打那次校庆后,程蔓也算是与傅老熟悉了。恰好这一年傅老辞职归国,应邀回到母校担任医学院研究生导师,准备为祖国教育与医学事业发挥余热。杜晓培说她走了狗屎运,在校门口随便转悠一圈也能捞到个重量级导师,还是人家指明要人的……
  阿毛鬼哭狼嚎:“苍天啊大地啊为神马此等好运不是落在我头上啊!”
  老刘坐在床边幽幽的,以祥林嫂的口吻不停地重复,“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老四要带着群毛孩子去那杵着迎宾,不知道原来天上也会掉馅饼……”
  ……
  程蔓摸头傻笑:“天意如此,阿弥陀佛……”
  事实上当然没那么简单。大二上学期她开始自学肝脏学原理,大三时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写出篇上万字综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给了B市某家知名医学杂志,没想到很快就收到录用的消息与一笔不菲的稿费,更没想到时隔半年,那篇费尽她心血的论文会让傅老留意上……
  当时傅老正好在研究相关课题,后来他老人家告诉她,注意到那论文正是冲着那有点儿印象的名字,初看时便感不似出自学生之手,再细细品读,发现她的观点十分新颖独特,且有扎实的理论基础,与他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就觉得吧这小姑娘倒是个可塑之才,有培养的价值,若是收来做学生,倒是能帮上他不少忙。思忖之下就给学院说了,大意是这学生我老头子要了,谁也甭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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