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１０００篇 (第九辑)-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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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史卡丽身穿消毒服。她把一个放外科手术工具的托盘移到尸体旁。她对着一台微型磁带录音机讲话、记录验尸过程。
　　史卡丽：“下午４点５４分开始验尸，对象是白种男性，年龄６０，毫无疑问地，他选了一个倒霉的时间来到了得勤萨斯，”她手里拿了一把解剖刀，“我将要从‘Ｙ’切口开始。”解剖刀的刀片掉在了地上，尸体打开后，史卡丽把死者的心脏放进一个称重量的托盘里，然后抬头看读数。称量结果显示死者身体健康，无明显器官变异。然后史卡丽检查了死者胃部的残留物。
　　史卡丽：“胃部残留物显示了死者在临近死亡时间的最后一餐，主要是……比萨。还有意大利辣吞肠、青椒、蘑菇……蘑菇……听起来不错嘛。”　她扭了扭脖子，继续检查。

　　吸血鬼的强迫症

　　在史卡丽做尸检的时候，警长开车带穆德来到一处公墓。
　　路西安打开公墓大门，他们走了进去。这座公墓的确是远离大路，很阴森恐怖。
　　路西安：“穆德探员，介意我问我们为什么到这儿来吗？”
　　穆德：“自古以来，墓地都被认为是吸血鬼的天堂，就和城堡、地下墓穴、沼泽一样，不幸的是，你们这里没有这些东西。”
　　路西安：“我们曾经有过沼泽，只不过美国环保总署强迫我们改叫它们洼地。”
　　穆德：“是吗。所以，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吸血鬼活动的迹象。”
　　路西安：“什么样的迹象，嗯……？”
　　穆德：“被破坏或被移动过的墓碑。听不到鸟的叫声。”
　　路西安：“当然了，现在是冬天，这里压根就没有鸟。还有别的吗？”
　　穆德：“从地下传来的虚弱的呻吟声。是咀嚼的声音——那东西在吃自己的裹尸布。”
　　路西安：“咀嚼的声音？没有啊。”
　　穆德：“好吧，警长，我知道我的方法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儿古怪，但是……”
　　路西安：“嘿，瞧，我只需要知道你们都是上面来的人，这就足够了。我是说，CLA啦，特务机关啦——由你们主持大局，所以——”
　　穆德：“只是我的本能直觉告诉我凶手是一定会到这个地方来的。这里很可能汇聚了某种吸引力——对他来说就像是海妖的歌声，你知道。”　突然一声汽车喇叭声响起。
　　罗尼：“真巧啊，警长。”
　　那个年轻的比萨送货员在马路上开着一辆红色的轿车，一个小捣蛋鬼。
　　路西安：“哦，嘿，罗尼。一切顺利。”罗尼开车离开。
　　穆德：“也许要过了黄昏，警长，但他会来的。哦，会来的。”
　　公墓里，夜幕降临。穆德在公墓里撤葵花籽，穆德撤完葵花籽后进到警长的车子里。
　　穆德：“来点儿葵花籽？”　他有意地弄掉一些，“抱歉。”
　　路西安：“不了，谢谢。你介意……”他捡起一颗穆德掉下的葵花籽，顺手放在一边，“你介意我问你刚才……”
　　穆德：“自古以来，一些特定的种子对吸血鬼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特别是燕麦和小米的种子。但你也可以来说·是有什么就用什么。还记得我说过我们并不知道要找的是哪一种类型的吸血鬼吗？”
　　路西安：“对。”
　　穆德：“但最奇怪的是，在所有不同文化的传说故事中，都曾含糊地提到过一个完全相同的事实，那就是吸血鬼真的、的确是有强迫行为的。没错，如果你对一个吸血鬼扔一把种子，不管他当时在干什么，他都会停下来去把种子都捡起来。如果他看到打结的绳子，他也必须去把它解开。这是他的天性。事实上，我就是因此才猜测我们的被害者的鞋带应该是松开的。”
　　路西安：“哦，强迫行为……就像雨人。”穆德点头。
　　无线电对讲机响起：“警长，你开着无线电吗？”
　　路西安：“抱歉。嘿，查伦，什么事？”
　　查伦：“我刚接到一个娱乐车停车场来的电话。他们那里出了些状况。看情况你可能需要去看看。”
　　路西安和穆德火速赶往停车场。
　　在停车场，有一辆倒着行驶的房车在空地上绕圈子。人们在观看。警长和穆德抵达。他们下了车，眼看着房车从他们面前经过。
　　罗尼走过来。说：“我看你这儿的情形有些失控，啊？”
　　路西安：“嗯，是呀，罗尼，我们这儿是有点儿……”路西安建议射击失控的车的轮胎。但显然效果不佳。穆德企图爬上车去，结果被车拖走了很长一段，最后还被甩到一边的泥坑里，弄得浑身是泥。最后房车汽油耗尽，慢慢停了下来。他们打开车门，一具尸体的上半身跌了出来，在尸体的脖子上有刺孔痕迹。鞋带也是松开的，和旅馆中发现的尸体一样。他们询问了在场围观的人，但一无所获。

　　旅馆遇险

　　当晚，在萨姆·休斯敦汽车旅馆，史卡丽做完验尸，回到旅馆休息。精疲：力竭的她，往床上的按摩仪投了些硬币，她的床开始振动。她躺下去，舒服得像上了天堂。她踢掉鞋子。这时候穆德打开了房门，看着她。史卡丽简单地向他解释了自己尸检的结果，死者生前服用了水合氯醛，一种人们十分熟悉的蒙汗药。
　　穆德：“是什么人下的药呢？”
　　史卡丽：“你的吸血鬼呀。他发现要想吸取可怜的杜威先生的血，先用麻醉药把他迷倒是十分的必要的……他很可能也是这样对待那些牛的。”
　　穆德：“是哪一种吸血鬼才会这样做呢？对了，又有一名游客死亡了。你得再去做一次验尸。”
　　史卡丽：“今晚？！我刚往按摩仪里扔了钱。”
　　穆德：“我不会让它浪费掉的。”
　　穆德跳上床，倒在史卡丽旁边，史卡丽对他身上发出的恶臭皱起眉头。她下了床，穿起鞋子，而穆德在床上笑得忘乎所以。直到她拿起外套走到门口，他还在笑个不停。
　　史卡丽：“这是我的房间，穆德。你别把泥巴弄得到处都是。”
　　穆德：“好的，没问题。”
　　房间外面，比萨店的送货员拿着比萨饼来到她房间的门口，刚好碰见她出来。
　　“对不起，女士，是你叫的比萨饼吗？”罗尼问。
　　史卡丽：“对。里面的那个人会付钱的。”她向车子走去，比萨送货员转过身子来，他就是故事开头那个求救的青年。
　　在停尸房里，史卡丽筋疲力尽，又饿又累，无精打采地解剖着新的尸体。
　　史卡丽：“虽然又饿又困，我还是立即回到殡仪馆，检验来自那不勒斯的保罗先生的尸体……是佛罗里达。”
　　“心脏……肺……大肠。”这一次，她是把器官扔进了秤盘里。大肠从秤盘滑出掉到地上，她就那么看着，显然懒得去管。她边做语音记录边扭脖子，看来她的脖子问题很严重，她讲得很慢：“与上一名受害者相似，看起来很像是先被水合氯醛麻醉，然后被放血。”她的手机响起来。”麻醉药不是被注射的就是食入的，我不确定是哪一种。”手机又响起来。她只听到　“史卡丽”，接着就是呼吸声。“喂？喂？”她挂上电话，叹了口气，抽出一副新的橡胶手套：“到哪儿了？胃部残留物。”
　　她伏身检查尸体：“胃部残留物包括……比萨……”她倒吸口凉气，“水合氯醛放在了比萨里，送比萨的。”又倒吸口凉气，“穆德”史卡丽意识到穆德可能有危险，于是火速赶往旅馆。
　　旅馆里，史卡丽走后，穆德打开电视。他把大衣脱下放在了椅子上，又脱下西服外套扔在地板上，然后走进洗手间。他蹋掉自己满是泥巴的鞋子，
　　罗尼：“有人吗？有人吗？啊，嘿，又见面了。”穆德从洗手间里出来，身上只穿着短裤和背心，“外面的女士说，你会付钱的。”
　　穆德：“她定了一份比萨饼，太好了。多少钱’”
　　罗尼：“Ｓ１２．９日。”
　　穆德：“好的，这里是１３块。”
　　罗尼：“好的，回见。慢慢享用。”
　　年轻人离开了。穆德打开比萨盒子开始享用比萨饼，穆德又窜起另一块，因为他拿饼的那只胳膊枕在按摩仪床上，所以在他试图把比萨送到嘴里时，抖动的手给他带来了一些小麻烦。
　　就在那时，他看到他踢掉的鞋子鞋带被解开了。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意识到他被下了药。他把手伸向电话，然后从床上掉了下去。他爬起来拨通电话：“史卡丽？”接着就只能呻吟了。他透过窗户看到罗尼的影子正向门口接近……　“浑蛋。”　她挂了电话。罗尼走进房间。穆德把电话扔向他，然后又倒在地板上。罗尼靠近了，他的眼睛发出暗绿色的光。他张嘴发出嘶嘶的声音，嘴里露出一副尖牙。穆德的手伸向床头柜，抓到了一把葵花籽。他把葵花籽扔向罗尼。
　　罗尼：“哦，你这家伙！你干吗一定要这么做，你要有大麻烦了。”
　　罗尼弯下腰开始捡葵花籽。穆德试图站起来，但还是摔倒在地。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当他量后醒来时，罗尼正两眼发光、口露尖牙地俯在他身上，准备咬下去。
　　这时，史卡丽及时赶到。
　　史卡丽：“穆德9”
　　罗尼起身门口望去。史卡丽开枪，每枪都结实地击中了罗尼的胸口。但没有效果，罗尼飞跃过睡床。穿过房间撞倒她，然后夺门而逃。她迅速在地板上打了个滚靠近门边，向着黑夜开了几枪。
　　苏醒过来的穆德拆开一把木制的椅子，在破碎的木块中挑出一条形状上像是木桩的椅子腿。然后他冲入树林：隹备找到罗尼。罗尼在树林中奔跑，最后穆德找到了他，漫山遍野地追了一路，最后终于……他把木棍戳进了罗尼的心脏。

　　档案办公室

　　在回顾完他们的这次调查经过后，史卡丽对穆德说：“穆德，不只是我，没有一个心智正常的人会相信这个故事的。”
　　穆德：“一旦他们检查了罗尼·石爵岚的尸体，他们就不得不相信了。”
　　他们同时不安地看手表，和史金勒的会议就要开始了。

　　尸变

　　达拉斯一沃斯堡病理实验室

　　验尸官走了进来，他拿着一份记录夹来到一张停尸台旁。他打开磁带录音机。
　　验尸官：“编号００２６１９日，罗尼·石爵岚。我们看到蓝着罗尼尸体的单子在胸口的位置上高高地支了起来。”验尸官拉开单子，是那根木棍依然插在他胸口上，“可能的死因是……”他看着那根木棍，“天，真是粗壮。”
　　他拔出棍子，然后来到工作台，背对着尸体。背景中，罗尼坐了起来。验尸官听到一些声音，他转过身，看到了两眼发羞绿光的罗尼。罗尼用舌头舔他的尖牙，却吃惊地发现它们不见了！但他还是扑向了验尸官。

　　ＦＢＩ总部　史金勒局长助理的接待室
　　秘书金波丽坐在她的办公桌后。穆德和史卡丽坐在沙发上，等候裁决。史卡丽凑过身去帮穆德拉直领带。他推开了她的手。电话铃响，秘书接听，金波丽：“史金勒局长助理办公室。哦，很抱歉，他马上要开一个会。是的，可能要花好几个小时。”
　　史卡丽凑过身对穆德小声说：“穆德，记住一定要提你被下了药的事。”
　　穆德：“你能不能别说了？”
　　史卡丽：“说了又没坏处。”
　　穆德：“别说了。”
　　史金勒打开门，探出他的头。说：“史卡丽、穆德……！
　　穆德：“我被下药了！”
　　史金勒：“我要你们回得克萨斯去。罗尼·石爵岚的尸体在停尸房不见了。显然与此有关的是，一名验尸官遭到了攻击……他的喉咙被咬了。”
　　穆德：“验尸官死了？”
　　史金勒：“没有，他只是……喉咙被咬。就像是……被啃了。时间不等人，探员们。”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惊讶不已的穆德和史卡丽继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史卡丽：“但是……罗尼已经死了。”
　　当晚他们又回到小镇上，再次来到墓地。
　　穆德和史卡丽一边交谈一边手持电筒穿过公墓。
　　史卡丽：“这么说我们会在这里找到罗尼是因为……”
　　穆德：“因为根据传统习俗，吸血鬼需要睡在他出生地的土壤中。”
　　史卡丽；“但穆德，他的尖牙是假的。为什么一个真的吸血鬼需要用假的尖牙呢？”
　　穆德：“民间传说中很少提到过尖牙。真的吸血鬼实际上并不一定有。它更有可能只是BramStoker虚构出来的。现在看来你一开始是对的，你说他只是个看了过多德库拉电影的人。只不过他碰巧还是个真的吸血鬼而已。”
　　史卡丽环顾四周说：“那么他究竟在哪儿呢？”





《希尔达》作者：Ｈ·Ｒ·希基

　　“嗯——”威廉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