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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如果相爱-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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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介意耗时打理它们,偶尔适当回顾沉淀,有益于成长。
终于看清了来电的电话号码,心里划过一丝失落。
肃静蓝的声音迫不及待地钻进耳朵,“海沫不要忘记今天晚上……”
“恩,我知道。”她打断她的话,不知道最近自己的耐心会如此不济。
“那晚上八点……”肃静蓝再次出言提醒,总觉得她的顺从是一种敷衍。
“放心,我不会迟到的。”照例说,以她现在的状态来看,不迟到才奇怪。
挂上电话,看时间,已近六点。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鼻头酸涩。
站起来,双腿发麻,血液已在最大限度的保持循环运动,只是她实在不象话,一下午,连坐姿都没怎么转换,干脆坐下来,任凭心思翻滚,继续发呆。
其实,不在状态的又岂止她。
“杜总?”有人小声叫他,试图唤回他走散的注意力。
“恩?”他连忙回神,坚决把持住浮躁的心思。
“刚刚说到……?”可是想回到原先的主题有点难。
“项目部……”有人端出话匣子。
“最近手头上的几个修缮工程……”接话的人多半烦躁,耐心其实早就被耗干,一时三刻地根本缓不过来。
有人掀起袖口明目张胆地张望时间,可是是他自己带着情绪工作在先,一再决定延长会议,却又一再走神,自认为有点可耻。
“那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还是散了好,省了干巴巴地坐着被沉默熏陶得狼狈。
众人如获大赦,拾掇了文件,作鸟兽散。
他还坐在那里,摸索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毫无动静。
最近患了手机强迫症,一下午翻开,再合上,不下十次。
他突然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偏头撇嘴轻笑,盯着电话,再摇摇头,如此来回。
冷战在即,为什么沉不住气的向来是他?着实无奈。
他站起来,有个决定。
一路向她的工作室疾驶,车窗外已经有点点路灯骤然亮起,他迫切地想见她。
停下来,他坐在车里,又有些胆怯起来,暂时缓和了冲动,仔细做好心理建设,拿捏好表情和姿态。
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钻进后视镜里,傍晚的淡墨把她的表情隐藏得很是彻底,他只是看见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渐渐驶离。
他立即拿出电话,按下快捷键,耳边的嘟音是被恶意延长的等待。
最后,所有的不安被她故意掐断电话所吞噬。
他没时间追究她为什么不愿意接他的电话,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拦下她,于是,发动引擎,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这条路,不是她回家的路,显然,她有其他目的地。
他耐心凝神,亦步亦趋,紧跟其后。
她在一家意式料理的门口下车,脚步有些明显的拖沓和厌倦。
他泊好车,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目光在整间餐厅穿梭,因为正值黄金时间,所以客人并不少。灯光晕满了每个角落,宁静而和煦,而他却焦躁起来,因为他完全找不到她的身影。
有服务生向他询问需要什么帮助,他不假思索地问道,“请问,刚刚进来的那位小姐在哪个位子?”
“哦。那位小姐在楼上的包厢,是一位先生订的位子,请问,你们是一起的么?”服务生之所以会轻易记住,是因为那位先生是他们的常客。
“不是。”杜倪风摇摇头,一个先生?难道她真的跑来赴约,见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第二十四章



诡异的气氛,从俗气的开场白开始。
“夏小姐,难道不记得我了?”这样试探性的询问是不是有点俗气,朱家珑忍不住思忖。
“哦。”海沫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有点眼熟,可是她决定暂时短路,于是摇头。
他拧了拧眉毛,很尴尬,奇怪她为什么不顺着他的话茬继续铺设聊天大路。
这样,不太合谈话逻辑。
暂且跳过,他决定自报名号,简单自我介绍,试图唤醒她微薄的记忆。
“哦……”一种被告知后的了然,显然没什么思想感情。
单音节是打击谈话氛围的一盆冷水,在陌生人面前,她连说了两个。
心不在焉,精神不济。
他勉强答应自己克服被敷衍感,明白自己被彻底忽视并且孤立。
摇头,无力,索性点餐,决定暂时完成舌头最原始的使命。
突然,一阵手机振动的爆破声音,来自于她的。
海沫摸索出电话,看见那个意料之内的名字,一阵酸涩。
这几天,偶尔想,如果他能就此冷却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一想到他的眼神,连心也会纠结,扼杀呼吸。
有时候,束缚却是一种幸福。
掐掉电话之后,海沫抬头,却看见朱家珑正看着她,偏头耸肩。
海沫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心情有些意料之外的波动起伏,她被杜倪风的两个电话严重的影响了。
朱家珑看出她的局促,他索性将牙齿的功能发挥到底,他虽然看起来很善于经营社会关系,而实际上他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关于今晚,他是遗憾的。
她不记得他,甚至他们曾经共进过一顿长达两个小时的晚餐,他记得她一直在走神,而今天,仍然如此。
他后悔如此潦草的安排见面,根本不是时候。
振动再次响起,带着绞乱这里每个粒宁静的空气分子,响得理直气壮。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如果她写在脸上的心事与这个电话有关的话,他该理所应该表态。
“抱歉。”海沫终于离坐,匆匆地开门。
深吸一口气,她按下那个绿色按键。
“……”她大概只能静默,说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让她难过。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传来,似乎被什么磨灭了意志,消耗完了耐心。
海沫四下张望,恍然间竟然听见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
“我在外面吃饭。”她简单陈述,只是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再松开,有汗。

“和谁吃饭?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毫不收敛自己的脾气。
“在和……”海沫不想计较他的声音里究竟兑了什么调味料,竟然让她短暂幻听,以为他就在身后。只是想要正经回答,却想不起来那男人的名字。
作罢,双脚却局促起来,不知道该如何站是好。
她不说话,电话里的杜倪风也不出声,依稀听见他微微喘息的声音,似乎在走路。
海沫呼出一口气,决定挂上这个没完没了的电话,因为她不想让声音渗露太多情绪,毕竟里面还有一个进行一半的饭局等待她去划上句号。
她把手机撤离耳边,正要按下那个红色键,却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准挂我电话。”
她想转身,突然一双手由腰部两侧伸过来,紧紧环绕住她。
杜倪风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他,倾身吻住她满脸的错愕。
她来不及反应,唇上的压力来得突然,并不温柔。
海沫不自禁的闭上眼睛,环上他的背,她怀念他的吻,更想念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离开她的唇,一边问一边不忘在她的额头印上细碎的轻吻,发现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只是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黑的瞳孔里只有她模糊的影,那么浩瀚的眼神,只是他为什么不懂得包容。
“我跟着你来的。”他没忘记一路上她连掐了他两个电话。
“恩?”海沫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看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把她的手心放在唇上碰了碰。
“我去你的工作室找你,一路跟着你来的。”并且一路上冒火,看见她的前一秒的计划是扯住某个男人的衣襟,使劲摇晃。
而现在,她似乎比他更需要降温。
突然,海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脚下悬空,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杜倪风,你在干什么?”
“送你去医院。你知不知道,你在发烧。”他抱起她,兀自朝餐厅的门外走。
十月里的风,凉意甚浓,蘸着夜晚的墨色,使劲晕开寒意。
海沫把头埋在他的脖颈,突然鼻子酸涩起来,想挣扎,只是身体无力,偏偏跟自己过不去。
“杜倪风,你这个混蛋!”她突然失声,捶了捶他厚实的肩。
“怎么了?”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泛出水气,突然心疼起来。
感冒病毒让她的思维出现一个不大不大的缺口,于是,这一个星期以来所有的坏情绪便从这个缺口里往外宣泄。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她的质问来自抱怨。
杜倪风忍不住在她脸上印上轻吻数枚,把她仔细塞进车里。
“你个混蛋,把我一个人扔在路边。”她想着想着,又觉得委屈,扁了扁嘴巴,干脆哭出来。
“海沫,对不起。”他俯身,凑进她,心疼的抹去她脸上的眼泪,耐心地安慰,在抱住她,不想放开。
“你跟我道歉干什么?”她觉得他的脸在晃,脑袋被乱七八糟地塞得满当当,什么也不能思考。
“我跟你发脾气,仅仅是因为我在乎你而已。”他愿意投降。
海沫吸了吸鼻子,听到他的话,眼泪流得更凶了些。
其实,感冒给她带来的脆弱,多半是因为思念。
而她想念的人就在眼前,没道理冷静理智。
杜倪风看着她哭红了鼻子,伤心得像个孩子,觉得自己确实是个混蛋。
他突然手足无措起来,怎么放都不对,记忆里,她从没有这样过。
总而言之,她哭了,就是他的不对。
“海沫……”无奈,只能把她拥在怀里,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
海沫闻见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觉得安心,钻进他的怀里,顾不得满脸的狼狈,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使劲蹭了蹭。
“杜倪风……”浓浓的鼻音。
“恩?”她的倚赖叫他欣喜。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朱家珑迫切得想要一支烟,驱散一些由于等待所积累的烦躁。
她消失了二十分钟,他的脾气的确好,可是不代表没脾气。
他起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被夜色悉心包裹的城市,五光十色,蒸腾着人声,或挥发或沸腾。
他把手放进口袋里,转过身来,看见她的东西还放在椅子上,走过去,无奈地笑笑,拿起来,决定离开。
突然门外有脚步声,细碎而急促。
他推门,却看见苏静澜站在门外。
“家珑,海沫呢?来过没有?”苏静澜的脸色难看,说话的时候微微颤抖。
他举了举手里的包,无奈的耸肩,“来过,又走了。”
苏静澜是他母亲多年的好友,算起来,是今晚的介绍人,可是,她说临时有事大概要迟点来,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和她见过面,算不上是陌生人。谁知道……他苦笑。
“跟谁一起走的?”她连忙问。
“接了电话之后。”他没有说,她是不告而别。
“哦。”苏静澜苍白着脸,刚刚她看见的难道真的是他们?

第二十五章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有房子,钥匙用红色的混纺毛线穿起来,就挂在自己的胸前,奔跑着,一个人,铜质金属就拍打在胸前,钻进校服,冰凉凉的。
那时候她觉得一切都是无比简单的,开心了奔跑大叫,难过了一个人躲起来大哭一场,躲猫猫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耐心藏好,没人找到她就解散游戏也无所谓,没人和她交朋友在郊游的时候一起牵手走路也所谓,体育课上动作笨拙被取笑也无所谓。
童年再孤单也无所谓,因为她有自己的骄傲。
她把钥匙插进门锁里,轻轻转动,咯吱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她窥视到一些,于是,生活的齿轮决定不再眷顾她,重重碾过她所有的年少。
她真的不快乐。
画面开始跳转,来到她独自生活的年岁里,整整六年。
那样起伏巨大的时间过程,她试图拽住年少的尾巴,越过时差,谨慎而敏感地追忆一些人一些事,很累,是生理年龄不能负荷的累。
原来,思念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他把她的手移到他的左心房,扑通扑通。
他拽住她的手腕,纠着本该凌厉的眉,轻轻问,如果在这里,我们没有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我们有没有可能?
他唇齿的温柔。
他在夜里起身的每一次叹息。
他在耳边絮絮的呼吸。
他头发的触感。
他手指的温度。
他的抑制他的苦恼他的无奈他的脾气他的心疼。
难道,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成全她年少时的遗憾?
没来得及思考,清晨的薄薄光圈便钻进窗帘的缝隙,顺着地板折射,一层层的开始浓厚,直到晕满整个房间。
有浅浅光影调皮的跳上她单薄的眼皮,她睁眼,就看见一张被放大的脸,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神经还停留在梦里,没来得及回神,她眨了眨眼睛,看见他的眼里有笑,伸出手来紧紧环住她的腰,纳入怀中。
“你昨天说想我,是不是真的?”他的声音响在头顶。
她抬起脸来,闭上眼睛,不回答,只是主动吻上他的唇。
他被她难得的主动所动容,想要获得更多,她却突然推开他。
“啊嚏~~”一个酣畅淋漓的大喷嚏。
杜倪风想起昨晚她哭得一塌糊涂,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到近半夜,医院没去成,还把他的衣服蹂躏得乱七八糟。
海沫把脸从他的胸前抬起来,看着他越来越严肃的表情竟然有龇牙吐舌的冲动。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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