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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人与人以及人与狼的爱恨情仇:雪狼 作者:徐大辉-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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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团白绒绒的东西进入射击范围,韩把头看出不是一只熊,是一只狼,他贴近扳机的手指松弛开,他没立即射击。
  杏仁眼爬出树洞。
  韩把头看见一只后腿瘫痪的老狼。
  杏仁眼面对枪口现出异常平静,一点都不回避猎人的目光。
  人与狼对视些许时候。
  “先前是它在嗥叫?”韩把头揣测着,问杏仁眼:“你为什么这样?”
  主动爬到猎人的枪口前,韩把头茫然的目光望着它,猜不出它要干什么,就等待它往下做什么。
  杏仁眼刚爬出树洞,前腿呈站立姿势,现在跪下去,然后求助的眼光望着韩把头。
  “你要干什么老伙计?”韩把头使用了亲切的字眼。
  奇异的人和狼的对话开始,韩把头用语言,杏仁眼用眼神。
  “让我放过你?”
  杏仁眼没反应。
  “喔,我帮你治腿?”
  杏仁眼还是没反应。
  “那你要做什么?”
  这时,杏仁眼吃力地转回头,望向树洞。
  韩把头这一望,惊愕。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闪,躲入树洞深处。
  杏仁眼再次望韩把头,眼睛眨了眨。
  “喔,喔。”韩把头慢慢放下枪,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树洞。脑海迅即闪过:“喔,根儿。”
  狼孩从来没见过枪,对这个冰凉的铁器他也有些恐惧,显而易见是与生俱来的。构成生命是性爱、食物、疾病、苦难、恐惧、死亡……狼孩对突然出现的韩把头,充满恐惧感。
  杏仁眼爬出树洞,他想跟出去,杏仁眼用尚还灵活的尾巴有力地抽打狼孩一下,这种肢体语言完全被狼孩领会,尾巴告诉他:
  “你不能出去,危险!”
  杏仁眼和韩把头对望时,狼孩一边偷看。狼不会照镜子,或者说没镜子可照,那它们如何知道自己长的什么模样?是河水吧?饮水时借着河水看自己的容貌。狼孩比狼多一个功能,会对象化,不久前他在玻璃山林间邂逅索菲娅,发现与自己长得一样的动物,眼前又出现一个。
  狼孩的目光与韩把头不期而遇。
  “啊,狼孩!”韩把头大脑那片空白转瞬即逝,他迅速回到现实中来,狼、树洞、狼孩……他清楚面对的是什么。见到狼孩的刹那间,他的大脑被突如其来的事物海啸一样淹没,现在海水完全退去。他自言自语地:“告诉索菲娅!”
  韩把头跑着离开山崖顶,像一只撒欢的小鹿。几十年来他都不用蹦跳的姿式走路了,尤其是到不该用蹦跳走路的年龄,蹦跳着下山。
  “找到根儿啦!”
  韩把头就想喊,他呐喊。
  大山回荡着声音:“找——到——根——儿啦!”
  
  卷二十五 追捕狼孩
  
  尽管狼在嚎叫,骆驼照样走路。——蒙古族谚语
  97
  关东军宪兵司令部给驻守在亮子里镇的宪兵队下了一道密令,与狼有关,密令由宪兵司令口头传达给林田数马。
  “你们必须尽快抓到那个狼孩!”宪兵司令强调说。
  “是!”林田数马站在司令官面前。
  “弄白狼皮,多多益善!”司令说,“到手后,由你亲自送回国内……”
  林田数马从新京坐火车回来,一路上他满脑子狼皮,白色狼皮雪花一样在宪兵队长眼前纷飞。
  车窗外飘着真正的雪花,不过雪花很小,或者说称不上雪花,稀薄的雪粒而已,风把雪粒砸在玻璃上,由于坐在前边的车厢,又有内燃机喷出的煤渣裹着雪粒砸得玻璃噼叭作响。
  林田数马的心也被什么敲打着,不过不是雪粒和煤渣,那只狼眼对坏天气里敏感,想闭上它都很难,老是要睁得大大的,还不可遏制地朝远处看。
  “狼在雪天……”林田数马想象狼群在大雪荒天里异常活跃,冒雪去追杀猎物也许成功率更高。
  两只眼睛出现了明显的差异,令林田数马有些心烦,置换上狼眼睛的几年,视觉的差异使他烦恼过,情况大都出现在夜晚,多黑的夜色,他视物都清晰如白昼,问题是人有时也需要黑暗,尤其是林田数马夜间有光亮就睡不着觉。
  “八嘎!”每到这种时候,他就骂小松原,这个他信任的士兵,毫不留情地背叛了自己,让他去摘朴美玉的眼珠,他竟然弄来只狼眼珠以假乱真来欺骗自己。
  逃兵小松原给林田数马找的麻烦太多了,有时他靠在椅子上打盹,没任何惊动忽然醒来,是一只老鼠从办公室的墙脚跑过,被那只时刻保持警惕的狼眼看见。
  “啊,我将永无宁日。”林田数马苦不堪言。
  雪在广袤的大野上飘落,黑色的土地和抹了淡妆的女人脸一样,薄薄的一层,笨拙的化妆,斑斑驳驳的丑陋。
  林田数马恨小松原。小松原不仅给自己弄来一只老添乱的狼眼,还放过了朴美玉,当时命令小松原摘下她的眼珠后不留活口,他没摘她眼珠还放走了她,留下了祸患……朴美玉的复仇有些特别,她绑架少爷,没杀他也没勒索钱财,而是将他改造成一个土匪,把一个堂堂的宪兵队长的儿子变成一个胡子,林田数马觉得遭到奇耻大辱,这也是林田数马恼羞成怒下令杀死自己儿子的原因。
  大义灭亲让林田数马在部下面前保持了帝国军人的尊严,私下的疼痛只有林田数马自己承受。尽管宪兵队长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眨眼,杀掉自己的儿子就不那么简单,常言道:虎独不食子。
  日本宪兵和一个中国村妇制造的畸形儿朱家少爷——朱洪达——二龙戏蔓——一木,进入狼嘴的脆骨一样被林田数马嚼碎,每一声脆响,他的心都颤抖一下,怎么说也是在吞噬自己的亲骨肉啊!
  小松原杀掉了,朴美玉也死去了,林田数马心里还有一个人——索菲娅,他要找到她,曹长江岛正奉命寻找索菲娅,捕获她也是迟早的事情,一个女流之辈她能逃到哪里去?
  “暂且放弃追捕索菲娅,集中兵力去完成宪兵司令部交办的任务,抓到狼孩和弄到白狼皮。”林田数马想。
  宪兵司令部的情报系统很厉害,他们通过特殊渠道获得香洼山的白狼群里有一个狼孩儿,就连近在香洼山咫尺的亮子里镇宪兵队,丝毫不知道。
  “据可靠的情报你们香洼山中出现一个狼孩。”情报军官说。
  林田数马有些惊奇,自己离香洼山那么近,而且追捕索菲娅的宪兵不停地进出香洼山……狼孩,中国的历史上还没这方面记载,日本也没有,捉住狼孩运回到日本,绝不比煤炭、圆木的价值低,林田数马意识到了狼孩的重要性。
  “……我发现韩把头卧室的炕上,有一把木梳。”曹长江岛向林田数马汇报。
  “木梳?”
  “韩把头是秃子,他不使用木梳,肯定有个女人和他在一起。”曹长江岛说,“我觉得韩把头将索菲娅藏了起来。”
  林田数马对索菲娅不太感兴趣,他一门心思在想如何抓住狼孩,弄到那群狼皮。
  “先不找索菲娅了,我们……”林田数马做了紧急部署。
  “那让韩把头他们逍遥法外?”曹长江岛问。
  “留得青山在,还愁没柴烧嘛!”
  林田数马说了句中国老话,怎样处置索菲娅和韩把头就在话里了。曹长江岛稍微思考,明白了队长的打算。
  林田数马眼下非但不会动韩把头,而且要和他往近了处。捉狼孩,弄狼皮,宪兵队远不及狩猎队得心应手,猎人整日和野兽打交道,成功率会很高。
  是否能够说服狩猎队,林田数马觉得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原因是那年怂恿狩猎队灭了卢辛的花膀子队,索菲娅被韩把头救走,或者说索菲娅跟韩把头走,他们睡在一起……有了这层关系,他有可能对索菲娅说破宪兵队叫狩猎队去杀卢辛的事。如果是这样,问题就复杂化了,韩把头肯定不会帮忙的。
  怎么办?
  林田数马绞尽脑汁,最后想出办法。他要利用宪兵司令部作的部署:清缴民间的枪支。亮子里镇范围内的民间枪支基本缴得差不多,只剩下狩猎队的枪支没缴。林田数马没急于缴狩猎队的枪支,也正是他对今冬回到香洼山那群白狼的垂涎。
  “白狼皮!白狼皮!”林田数马惦记了几年。
  当年,与卢辛的花膀子队结仇也是因白狼皮,弄到手的白狼皮硬叫花膀子队夺去。
  前不久,从一嘱托的口里得知,消失了四年多的白狼群突然回到了香洼山老巢,狩猎队也重返玻璃山驻地,准备今冬捕猎白狼。林田数马原打算在狩猎队弄到白狼后,再以收缴民间枪支为名,缴下狩猎队枪支,连同白狼皮……现在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谋要做些调整。
  林田数马想到出现不好的结果,韩把头拒绝捉狼孩和弄狼皮。那又怎么办,林田数马决定用不合作就缴狩猎队的枪相要挟。
  “去玻璃山!”林田数马下令。
  98
  韩把头一路跑回狩猎队,直接进自己的屋子。那时,索菲娅正照镜子,准确地说是一块镜子的玻璃碎片,照全她的脸需要分成几个部分,五官一起出现很难,镜子片太小了。
  “他娘!”韩把头进屋一把抱住她。
  “别闹。”索菲娅一下想到最美妙的事上去,说,“只有半天没在一起,你就苍蝇见血似的。”
  “他娘!”韩把头嘴唇颤抖,只是说着平常很少说的他娘,她迷惑:“怎么啦?”
  “我看见他了。”
  “谁?”
  “根儿,咱儿子啊!”
  “什么,你见到根儿了?”
  “根儿!”韩把头平静了些。
  对索菲娅来说消息是惊天的,她猛然拱起身子,用力过大将韩把头撂倒在炕上,身子覆盖上去。
  “在哪儿,在哪儿见到的呀?”她忙不迭地问。
  韩把头喘不过气来,断续地说:“我……你压……我上不来……气,我说不出话来、来。”
  索菲娅坐起来。
  韩把头顿觉一块石头从身上挪开,缓上一口气来。
  “你倒是快说呀!”她迫不及待。
  “香洼山上的一个树洞里。”韩把头说。他讲了一遍遇见杏仁眼老狼和狼孩的经过。
  “我们去看他!”索菲娅下炕穿鞋。
  韩把头一把手拽住她,阻止道:“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呀?”
  “宪兵在抓你呀。”
  “他们不是走了吗?”
  “恐怕躲在暗处盯着你,出不得这个屋子。”
  索菲娅稍微安静一会儿,目光直直地望着韩把头。
  “要去看,也得找个时机。”韩把头说。
  “不行,我豁出去啦!”索菲娅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见到根儿,我死了也心甘了。”
  “索菲娅,你听我说……”韩把头拉住她,索菲娅拼命往外挣脱。
  这时,老姚慌张地进来,脸色发白:“大哥,一队宪兵朝咱院子走来。”
  索菲娅不再挣扎了,整个人懈怠下去。
  “快钻洞吧!”韩把头说。
  索菲娅十分不情愿,还是钻入暗洞。
  一切处理妥当,韩把头说:“我们看看去。”
  林田数马带着八九个宪兵在狩猎队的院门外下了马,韩把头急忙迎上前:“队长大驾光临,鄙人有失远迎。”
  “客气!”林田数马说。
  “请,队长快请!”韩把头制造出笑脸。
  林田数马一行人进院,几个狩猎队员主动上前为宪兵牵马。
  狩猎队的四合院是典型的东北民居建筑,南面三间屋宇式大门,旁边是两间倒座的门房,院中有影壁墙……房舍分两进院,韩把头和索菲娅的是二进院的后一趟正房。
  “上屋坐。”韩把头将林田数马他们让进头道院子的正房里。
  沏茶倒水伺候后,林田数马说:“我们这次来要住你这儿几天,没问题吧?”
  “当然,队长不嫌寒舍简陋,随便。”韩把头客客气气地说。
  五间正房安置下宪兵,特给林田数马选了一间好房子。
  “韩把头,你们中国有句话怎么说?”林田数马叫韩把头到自己房间,说,“打开天窗说亮话。”
  韩把头毕恭毕敬地在一旁听着。
  “亮子里镇民间的枪支只你们狩猎队没缴啦。”林田数马说,“我这次来,就是和你谈缴枪的事。”
  韩把头心头一惊。
  “你们狩猎队有29个人吧?”林田数马问。
  韩把头再一次震惊。心想:“他对狩猎队了如指掌,人数也准确。”
  “枪支也不会少于这个数字吧?”林田数马问。
  “缴枪?”韩把头惶惶起来。
  林田数马暗暗观察韩把头的表情,装出十分严肃。
  “队长,请你高抬贵手……”韩把头求情,“您知道,手里没枪还咋打猎?弟兄们靠打猎养家口啊!”
  林田数马没松口。
  “我保证弟兄们的枪支用来打猎,出问题我拿脑袋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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