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 作者:莲涧.蓮澗(晋江2012-07-06完结)-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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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给工厂的要求不高，男子巴掌大小，有柄，一面雕花，一面照人。一般也就是祥云或者牡丹雕花，青楼红牌或富家少爷付得起钱的也可定制人脸雕花。
生意比子君想象的还要火，没几天，定制人脸雕花手镜送小倌夫郎就在江盐城蔚然成风。
林子君深谙市场学原理，知道这种东西虽然费工，技艺要求其实并不高，一般的铜匠只要细心些都能做出来。唯一能保持优势的就是品牌效应。所以当城内别的商铺刚摸到门道开始模仿的时候，子君就建议林慕云提高单价，严格控制定制产品的出货量，同时四处宣称林家的铜镜品质如何如何好，做工如何如何精细，甚至还在百花楼搭了台子，现场让人演示做法，花魁做模特，一旁还请了城里最有名的状师现场讲解，顺便调动气氛。其实这种精细活在人挤人又不能靠近的情况下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消费者心理就是这样，你越是神秘他们越觉得高级，没几个月，连京城都飘来订单，江盐城林氏高级定制铜镜甚至成了贡品，林家与地方官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
既然是定制也不再拘泥于手镜，大大小小的穿衣镜和妆镜都有人买，而且稍微有钱一点的都买林氏出品，如此不但收礼的人高兴，对外也好炫耀。
林慕云深深被女儿的经商头脑所折服，林子君倒是清醒得很，除了她白玉上的五个人，谁都只道江盐城林氏之女貌美体弱且刚定了亲，谁都不知道林家小姐11岁那年只用了8个月时间就让林氏铜镜的流水超过了旗下所有其他买卖。为了要实现富贵闲人的梦想，林子君甚至已经开始培养红玉外出公务应酬，一来是她实在是不大能喝酒，二来身体也耗不起，三来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是讨厌应酬讨厌得要死，富二代她不待见，老一辈的又不耐烦见，只有幕后使坏这种事最对她胃口。况且她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别人不知道才是她的优势，世人都只道林氏只有一个林慕云，却不知道有林子君，所以她林家的效率之高永远在同行意料之外。
周家与林家正式订了亲，订婚酒由江盐城最大的地方官主持，并下令大赦，全城还放假三天。
林子君看的出林夫人很累，而且是心累，大概她并不满意这门婚事，也或许是另有隐情，周家自己提出，周祁不是正出，就算是长子也不配嫁给子君做正夫郎，林夫人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给了个侧夫郎的位子，不再多言。
按照江盐城的规矩，订婚宴只要长辈参加，当事人反而乐得清闲，林子君自那天以后再也没见过周祁，连他长什么样都快忘干净了，好在她出门带面纱，就算擦肩而过不认识也不觉得尴尬。
红玉越来越多话，偶尔打趣说也要给周家公子做面铜镜定情用，子君笑：“这么会哄人，将来嫁给你的男子都有福了。”红玉也不脸红，反说小姐才是妖孽，楼里的花魁再怎么画都输给小姐。天下男人见了小姐都恨不能再投过一次胎才好。而每每说起这些，叶臻都会微微皱眉。
有一次红玉私下里跟子君说：“大概是因为小臻不漂亮，加上我拿小姐和小倌做比，虽不是恶意，也是犯上的话。”
“小臻很漂亮啊～”子君不以为意：“只是少了些风情而已，不过现在已经慢慢会皱眉了，以后会好的～”
“小姐千万不要在小臻面前说这话！”红玉摆手道：“小臻个子太高，小时候还好，长大了越发女相，加上小姐赏的那道疤……总之小臻也知道自己是不漂亮的，小姐若是说反了只怕他会觉得我们是在取笑他。”
子君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什么叫我赏的那道疤……”
“小姐息怒，哈哈小姐息怒啊，红玉错了还不行吗？”
不远处的屋顶上，叶臻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心里也觉得不解，自己最近时常这样偷听小姐与红玉讲话。他内力武功均高出红玉许多，想要不被发现而听到她们讲话根本易如反掌。
手指划过脸上的伤……小姐说他漂亮，小姐当初划下这道伤口的时候也说过他漂亮，可是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真相
日子一天天过去，子君在林府过了重生以来的第二个年，这一年里她长高了不少，上围也渐渐丰满起来，红玉说女子胸部越大越好，这倒是符合她那一世的审美。今年子君没有再让红玉和叶臻送礼，说是去年的已经很好，够她欢喜十年，年年送反而不珍贵了。但林夫人和叶师傅的一年都不能少，原因很简单，娘是有钱人，出手不凡，林子君很享受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套房的暴发户送礼法。而今年林子君定了亲，林慕云自然更是大方，眼都不眨地就把铜镜产业转到了女儿名下，感动得林子君不停献吻。叶师傅的礼物也是不能错过的。林子君私下里认为叶师傅是已经退隐的世外高人，因为他本事好，收藏的东西也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奇珍。比如今年的短匕首，极轻极薄，携带方便却削铁如泥，子君本就力气小，得此匕首如获至宝，叶师傅却笑她好糊弄：“东西虽不差，却也没你想的那么好，这等货色给了红玉和叶臻怕是转身就忘了的。”
“他们有神功护体，冬天连最上等的貂皮都嫌累赘，给他们也是暴殄天物。”说完复又撒娇道：“师傅还有多少好东西啊～？我过年兼过生日是不是一年得送两样啊～？上次考药理师傅也说夸我学得好，是不是下次也送个什么以示鼓励啊师傅师傅……”边说还边扭，无赖到了极点。
“小姐不急，师傅的就是小姐的，反正红玉和叶臻有神功护体，师傅不会留给他们糟蹋的。”叶师傅向来宠爱子君，也乐得顺着她的话说。子君看出她光说不练，扭累了就回屋睡去了，头都不带回的。
这天周家又送来几大包彩礼，林子君问红玉：“为什么结婚总是男人家送东西呢？人都嫁给女人家了还要搭上财物，不公平啊……”
红玉说：“一般人家原也不是这样，周家这次的礼送得委实太勤，可能是太想盼这门婚事，加上定婚到结婚还有好几年，不勤着些送礼恐生变故吧？”
红玉不说实话，或是真不知情，或是林夫人不让她说，但她与子君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两人自有默契，什么话说到什么份上，几分真假，是真问不出来还是需要个台阶下，子君一听便知。周家的事情有点复杂，据传闻周家势头比林家强，子君虽不确信，但从自己插手家族生意以来，看到的也是林慕云有意收缩的行为模式。而且林夫人对这门亲事显然并不太感冒，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周家上赶子的巴结呢？
重生后的林子君对于长辈们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始终注意保持距离，一则自己实力不够，有些事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二则她很享受目前这种和乐融融的家庭气氛，人活的久了，谁没点秘密？她自私自利惯了，总觉得人家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儿，你真不知道就是帮了他大忙了。这就好像战场上知道同志要去做人肉炸弹，你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装不知道最后被人家知道了，你怎么办？
周家的真正目的她懒得管，但彩礼却让她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君儿这时候不跟着叶师傅上课，跑到这儿来做什么？”林慕云坐在自己的书房内，招呼下人给林子君倒茶。
“突然想起有件事要求娘帮忙，过会儿怕忘了，就跟叶师傅告了假出来的。”
“可是生意上的事？”若是以往，林慕云多半会先一口答应，但最近林子君花招越来越多，有些甚至太过于惊世骇俗，虽然都对本家有利，但林慕云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已经学会先问清楚再表态了。
“是叶臻的事。”林子君放下茶杯，林慕云的反应让她大为失望——根本没反应。于是她继续说：“娘说过，周家少爷与小叶儿同岁，既然他都要嫁人了，女儿想是不是也该给小叶儿指门亲事了？”
林夫人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看着林子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不是叶臻又惹你不高兴了？娘说过，要多想想他的好……”林子君不急着辩白，本来她这趟来得目的也是顺带想挖点八卦，红玉那儿她试过了，可能是碍于和叶臻的关系，子君觉得红玉处境也很为难，便也不强求，而叶臻虽是她林子君的人，指婚还是要通过家主林慕云，加上她一直躲在深闺装病猫（实际上怕也好不到哪儿去），从不出去应酬，社会资源还没红玉丰富，想给叶臻指个好人家自然是指望林夫人最靠谱。
见子君低头不语，似是一副默认了的样子，林夫人接着说：“这些天看你们相处，还以为你已经想通了，没想到……你也知道，叶臻不过是一男子，你的能力娘也看得分明，只要有娘在一日，断不会让他阻你分毫。”话说到这儿，林子君已渐渐听出眉目，为了避免自己对真相显得过于吃惊，她仍旧是低着头说道：
“那娘要是不在了呢？”
林慕云叹了口气说：“娘要是不在了你们更要好好相处，你爹的死不是叶臻的错，就算你爹怪他，这么些年你打骂用刑他也不曾有半分怨念。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现在杀了他，你爹也回不来了。”
已经很近了，林子君双手按在膝盖上，全身绷紧，这样的状态下就算林慕云说叶臻也是穿越来的她也不会露出半点震惊的样子。
真相当然没有那么扯。（林子君至今还认为自己穿越是一件很扯淡的事，尽管她现在很幸福，还是觉得很扯淡……）林慕云不知道林子君其实什么都没想起来，继续自爆中：“娘答应过你，他既然姓了叶此生就绝不可能再进林家的门，我不会认他，我已经对不起你爹……君儿，你爹恨的其实是我，叶臻对你有用，你若是一定要怨，就怨娘好了。”
终于，林子君松开膝盖上的手，虽然不是穿越，也跟韩剧一样狗血，还好她跟小叶儿清清白白。安抚了一下自己活跃过度的小心肝儿，回到最初的话题上：“娘，其实女儿真的想通了，叶臻对我很好，所以我也想对他好，我身边已经有红叶，还有叶师傅，小臻被我欺负了那么多年，指门好亲事也算是赎罪不是吗？”
林慕云看着林子君，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好好好，就算你是真的为他好，可叶臻的情况如何能嫁得好？”
“小叶儿长得很漂亮啊～”子君每次说这句话都觉得自己格外猥琐，跟嫖客上青楼的感觉类似。可她又确实是发自肺腑的觉得叶臻漂亮，所以不但说了，还经常说。
“三年前是漂亮过的，可你那一刀划得也够狠……”林慕云不想为此责难女儿，话锋一转：“这些都不说了，就算你没动手，谁又会娶一个不能生养的男子？就算做侍宠……”
“叶臻怎么能做侍宠，侧夫郎都不行，一定要正夫郎～”林子君其实很在意叶臻不能生养这点，但不晓得这事儿自己到底请不清楚，为了维持失忆后又复忆的假象，她不能抓住这点不放。
林慕云看着子君直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虽然聪明过人，人事上却全无所知。
“你说的倒是轻松，只怕给再多的钱也没人愿意干，而且用钱能买来的妻主，你愿意，可曾问过叶臻愿不愿意？”
这话也对，林子君托着脑袋想了好半天，眉毛都揪成一团了也想不出叶臻嫁人的样子，能不能生养还是次要，整天对着一个面无表情三句不离“请小姐（婚后大概会改成妻主）责罚”的男人……
林子君展平了小脸，停止精神自虐，决定向更有意义的八卦进军。
“叶师傅医术那么高明，兴许能治好不孕不育呢？”
林慕云此时心情已平复，戒心也不像先前那么高，听了她的话，也没想太多就脱口而出：“功夫就是叶师傅教的，会有什么后果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叶臻……据说也是清楚的，可他为了尽早成才，竟也同意了。”
林子君暗暗松了口气，搞了半天是《葵花宝典》，还以为又是大小姐手贱，毁了脸还不算，竟然连……
“此事不要再提了，叶臻发过誓，此生都会效忠林家效忠你，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为娘是信了。”说完也不管林子君能不能消化，竟亲自把人撵回子君书房交给叶师傅。
同情
此后的好几天林子君都生活在天雷滚滚之中，毕竟麻烦是自己找的，自然也只能自己消化。所以每当她看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出“人生如戏”的感叹时，红玉都只能用目光表示。
人生如戏这四个字是林子君重生后最大的感想，不过以她自私又爱钱的本性，根本不担心自己有一天会从看客变成演员。
林子君其实是个颇为幽默的人，早年学画，想象力和空间构图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