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 作者:秦目晴(晋江2013-08-28完结)-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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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的目光。
秦目晴知道了今晚是去赴临江王府老夫人的生日宴。来了虞州这么些时日，对临江王也有所耳闻。听说是出身世家，因其战功赫赫，皇上极为仰仗，是以将其父追封国公，将富秋江流域皆赐予此人，册封其为“临江王”。不用说，这虞州也是临江王的地盘，易家是应该巴结着。
下了马车，秦目晴才知道临江王府竟是在天宝郡王府的隔壁。两座王府俱是依据灵岳山而建，不过是背靠背而建，两府间尚有大片的山林相隔。说隔壁也不尽贴切，秦目晴觉着马车总走了半个时辰也不止，这隔壁也远了些。
临江王府门前此刻到访的客人川流不息，络绎不绝，府内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排排琉璃宫灯将偌大的王府照耀得恍若白昼。早有人恭敬地把天宝郡王一行人迎了进去。秦目晴一路走来，只觉得临江王府的建筑高大雄壮，气势恢宏，一点儿也无江南建筑的委婉小巧之风。还真是领兵打仗的将才出身，目晴心里暗忖。一行人被引至一个雕梁画栋，高阔雄壮的厅堂上坐下。天宝郡王和郡王妃被安排坐在堂上主位下右边首位，易之扬和秦目晴则被安排坐得远了些，和一些年轻的氏族子弟坐在一起。方一坐下，秦目晴就明白了为何易之扬特意强调了盛装，后来又干脆送来了那套衣饰。放眼望去，这些氏族子弟无不是华服锦衣，冠冕堂皇 ，那些随行的女眷更是个个珠翠罗绮，花枝招展。秦目晴不由得打量了眼身旁的易之扬。只见易之扬穿着件玄色金领绣金色花纹的缎衣，束了条金色的腰带。一头墨黑的长发在头顶梳了一个髻用一个精致的金冠箍着，整个人看上去显得俊美飞扬，秦目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等等，那金冠上镌的是朵。。。。。。莲花？再往下，腰带上缀得是红宝石拼成的。。。。。。莲花？身上的金色花纹，也是缠枝莲纹？这是什么？夫妻装吗？秦目晴一下子红了脸。不时有人来与易之扬敬酒寒暄，有意无意瞟一眼易之扬身旁的秦目晴。易之扬还是那般慵懒闲适，漫不经心地应对着客套的来人。目晴心里虽尴尬不悦，面上却还得应酬，心里越发不喜这样的宴会，只盼着快点结束。
“寿星毅国公夫人驾到！临江王驾到！”
众人噤声望去。秦目晴不由得也转头望去。远远地只见一个月白衣衫颀长挺拔的男子搀着位瘦小白皙的妇人走上堂来在主位上坐下。众宾客纷纷陆续上前贺寿，气氛复又热闹起来。
“天宝世子，世子妃，天宝郡王唤二位过去。”一位侍从在易之扬和目晴的桌前躬身恭敬地说道。
秦目晴不由得向家公家婆的位置上望去。远远地看见家公好像在热络地和国公老夫人在谈着什么。易之扬看了眼秦目晴，率先起身上前，秦目晴也紧随在易之扬身后垂目走去。两人走在厅堂中间留出的甬道上。一路走来，一道道艳羡的目光追随着二人。易之扬旁若无人，还是那般的随意，而秦目晴却如芒在背，觉得甬道是那么的长。
“来，来来，之扬，晴儿，来给毅国公夫人、给临江王敬杯酒！”天宝郡王看到儿子儿媳走来，吩咐道。
早有侍从拿了酒壶杯盏立在一边。秦目晴随着易之扬叩拜祝辞，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酒杯上前敬酒。
“唉，之扬也娶妻了。来来，之扬领你媳妇儿上前些，让伯母仔细瞧瞧！”一个细细柔柔的老妇人的声音传来。
易之扬嘴角一挑，看也不看秦目晴，一手揽过目晴往前走了几步。秦目晴不由看了眼易之扬，“那只羊”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笑着。“哼，就知道摆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秦目晴心里暗暗恨道。一边的侍从接过两人手中的酒杯奉了上去。
秦目晴抬起头打量着主位上的人。只见老妇人四十多岁模样，慈眉善目的，看着甚和善。眼一瞟，又捎带看了眼老妇人旁边那位临江王。这一眼之下，秦目晴却大吃了一惊。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世间竟这般小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这么快就被戳穿了吗？饶是秦目晴性子再淡漠，再镇定，面对几个时辰前用谎话糊弄过的人，现如今当面被戳穿了还是颇觉尴尬的。那份不自在让秦目晴恨不得挖个洞立刻消失。
而临江王肖凌也好不到哪去。从二人前来，就觉得那女子似曾相识。待到那女子到了近前抬起头，肖凌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肖凌仿佛觉着被一柄大锤重重地锤在了心胸，那一刻竟无法呼吸。死死盯着，是她？是她！。。。。。。“早知她定非比寻常。是呀，自己好不容易心仪的女子怎会寻常？可她，竟是天宝世子妃么？”巨大的苦涩从胸口溢出，肖凌深邃冰冷的眼眸瞬间失了神，手紧紧攥着酒杯，一饮而尽，只觉着从未喝过这般苦的酒。
易之扬觉察到秦目晴的一滞，再看到肖凌的失态，嘴角玩味地抿了起来。
“哎呀，天宝郡王，你好福气呀，讨了个仙女儿般的儿媳，来年可不就等着抱孙子了？”毅国公夫人打趣着天宝郡王。
“哎呀，借老夫人吉言！老夫倒是想啊，就是不知能否如愿呀？”天宝郡王睨了易之扬一眼。
只见易之扬邪气地一笑，揽过秦目晴的纤腰，对着父亲道：“父王，您就擎好吧。我和阿晴儿争取努力让您三年报俩儿。”说着冲秦目晴坏坏一笑。什么，这都什么呀，秦目晴只恨自己怎么还不晕倒。
从临江王府出来，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秦目晴还是心烦意乱着。易之扬对自己。。。。。。摇头，烦。怎么那人竟是临江王？算了，随他去吧。他对自己不也没有坦诚吗，反正又不是自己在意的人。唉，还有正事要办呢。秦目晴左思右想地默坐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以还是未发觉对面易之扬若有所思探究的目光。
☆、柳绿坊
易之扬讲完“三年报俩儿”之后并未付诸于行动，倒是让秦目晴松了口气，心中又有一丝自嘲。易之扬还是经常会夜宿在外，有时还会外出一段时日。秦目晴并不以为意，只是让梅香留心着，哪日易之扬在府里，依旧早上去亲自伺候易之扬梳洗用膳，或是陪着用用午膳、晚膳，这倒是风雨无阻的。易之扬对目晴是来者不拒，漫不经心的受用着。两人就这样淡淡的处着，外人看来倒也是相敬如宾的。
虽说天宝郡王说过不必每日来请安，但为人子媳的礼数秦目晴还是有分寸的，是以每日还是去富贵苑走上一趟，有时也陪着公婆一起用膳。看来易之扬倒是吩咐过自己府里的下人，是以家公家婆并不知两人不宿在一起。席上家婆总会旁敲侧击地询问着秦目晴，要目晴好好的管束易之扬，还会讲一些体己话，秦目晴只装作害羞含糊其辞着。这些日子下来，秦目晴旁观加旁听，知道天宝郡王是情种一个，对郡王妃及其宠爱，是以只娶了郡王妃一个妻子，而郡王妃身子又弱，所以他们就只有易之扬一个孩子。唉，这易之扬哪像他爹的孩儿呀，怎么差距这么大呢？秦目晴心里幽幽叹道。
不过，秦目晴这段时日倒是有些忙得不可开交，现下每日里都要去趟绿叶楼。目晴自己设计了一些首饰样式，和店里的师傅们商讨着打了一批新首饰，又重新布置了店堂。经过一番改良，绿叶楼的生意比往日好了许多，掌柜的和店里的师傅伙计们私下里对目晴都赞不绝口。可是这些和目晴想要的效果还有差距。这些天秦目晴都在思考，绿叶楼位置不算讨好，这“地利”是占不着了，“人和”嘛应该算有吧，那么只剩下“天时”了，看来只有用奇招了。
这日秦目晴去富贵苑陪家公家婆用了晚膳，回到伊来苑时已经日暮时分了。（19：00）“梅香，马车叫好了吗？拿上衣服，再把今日从店里带回的锦盒也拿上。”秦目晴吩咐着，“素兰，一会儿我们走后，你呆在我房里。”
“嗯。”素兰点头。
“小姐，我让马车侯在巷口了。”梅香动作麻利的拿出一个包袱，两人悄悄地隐在黑暗里出了府。
“小姐，我们今日真的要去‘柳绿坊’吗？”梅香在马车里边换着衣服边问目晴，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紧张激动。
“当然。小丫头，紧张了？”秦目晴仔细描画着，还不忘打趣梅香，顺手掐了一把梅香的小脸，“爷今日生意若是谈得顺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姐，你看你。”
“啧啧，你叫我——”
“是，少爷。”“哈哈——”两人一说笑，紧张的气氛马上烟消云散了。
柳绿坊其实并不是青楼，准确应该说是艺伎坊。这里的女子都是艺伎，或善舞，或善琴，或善棋，或善歌。。。。。。俱是有一技之长的。秦目晴对这类女子并无鄙夷，倒有一丝佩服怜悯之心。是以听梅香讲到生意最红火的柳绿坊是艺馆时，心里倒有几分欢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秦目晴坐在厢房里静静品着茶，这茶泡的竟是一个个小小的玫瑰花苞，茶水入口香甜馥郁，唇舌生津，秦目晴心里暗暗赞叹，哪天也要试着炮制一番。打量着布置素雅馨芳的厢房，心里暗忖这里还真是个附庸风雅之处。
厢房的门推开，淡淡的茉莉花香袭来，一个三十多岁，淡雅的紫衣女子走进来，坐在目晴对面。紫衣女子微微一笑：“公子可是找我，请恕紫萱怠慢。”
“紫萱？好名字！”秦目晴眉毛一扬，心中暗想吃了变声药的嗓音果然粗嘎。“你是这里的妈妈？”
“是。你也可唤我‘紫娘’。”紫娘细细看了眼秦目晴，嘴角挑了挑。这般俊美的容颜，妆扮得倒是很像，若不是那丝若有若无的女儿香连自己这风月场里的人物怕是也识不破的。当下并不点破，“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秦目晴并不答话，朝梅香瞟了一眼。梅香会意，拿出包锦盒的包袱放在桌上，解开。
秦目晴伸出手轻轻把锦盒推向紫娘，朗声说道：“在下秦木，受绿叶楼掌柜之托，来和紫娘谈笔生意。”
紫娘掀开锦盒看了一眼，复又阖上，微微一笑道：“紫萱半老徐娘了，并不需要这些。恐要折了秦公子的意了。”
“哦？你坊里的姑娘也不需要吗？”秦目晴淡淡一笑，道：“一年之内，绿叶楼会免费供应首饰让坊里的姑娘们佩戴，而且每过段时间都会更换新的式样。条件吗只有两样。让姑娘们吹吹风首饰出自绿叶楼，再有就是佩戴这些首饰的姑娘由我亲自挑选。”
“哦？”紫娘闻言，复又打开锦盒细细看着。“成交！”又半真半假道，“秦公子不怕紫萱赖账私吞这些首饰？”
“你会吗？”秦目晴莞尔一笑：“我信得过紫娘！”
“是吗？”紫娘闻言和秦目晴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这次秦木只拿了几样首饰。日后对姑娘们熟悉了，会带来符合姑娘们特质的首饰。还请一会儿紫娘陪同秦木见见姑娘们。”
“这个自是当然。不过现下有些姑娘在陪客，恐见不全。”
“轻衣现下也有客吗？”秦目晴倒是想起了现下正是柳绿坊生意最好的时候。
“轻衣倒是在。只是现下恐在练舞，何况她是不单独见外客的。”紫娘对秦目晴知道轻衣并不吃惊。
“还请紫娘引荐，看一眼就成。秦木仰慕轻衣姑娘多日了，只想一睹芳颜，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给轻衣姑娘，还请紫娘成全。”秦目晴诚恳地说道。
“仰慕？”紫娘似笑非笑看着秦目晴，上下打量着。
秦目晴何等聪明，一下子了然，仍旧望着紫娘的眼睛，真诚道：“是的，仰慕。目晴的心思是不假的。”又顿了顿，“望紫娘成全。”
“随我来吧。”紫娘对秦目晴颇为赏识，心里有些喜欢这个美丽睿智的姑娘了。
“还请紫娘为目晴保密，毕竟出入这里——”秦目晴对紫娘一揖到底，轻声说道。
“这是自然。”紫娘一副心领神会。
秦目晴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自己看到轻衣的面容，略一踌躇向紫娘问道：“天宝郡王世子可是她的入幕之宾？”紫娘略有些吃惊，倒也点了点头。轻衣，她竟是柳绿坊的头牌姑娘轻衣，那个易之扬轻轻为之拭去嘴角果屑的绝色女子，的确倾国倾城，轻舞飞扬。
秦目晴静静地望着自己的手，丝毫没注意到对面梅香不解的表情，刚刚梅香并没有跟着进去看轻衣练舞。要用这双手为他的她设计使她更美丽的首饰吗？秦目晴心烦得甩了下头，我是为了铺子，为了自己。
“小姐，为什么把那些首饰让她们戴呀？”梅香看着沉思中的小姐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们戴过了，就算还回来别人还会买吗？”
秦目晴略回了神，对着梅香微微一笑：“傻丫头，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