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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心头血之男妓未泱生 作者:泱华(jj2012.11.24完结,不伦之恋)-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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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她的爹,他是一个男妓。
  第一次,他觉得这个身份这么耻辱。他的念生开始通人事了,这意味她会慢慢明白他的身份,他的肮脏。
  
  而那之后,她还会不会在冰天雪地跑出去,只为给自己找热水清洗身体?他还能不能看见她娇弱的小手,万般轻柔小心地为他擦洗?
  
  外面的烟花会还没有停,万家灯火明夜里,其乐融融。
  只有他们,最卑微地相依。
  
  四岁的孩子能记住什么?
  念生全部都记得。
  
  那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是特别清楚。
  她明白了,那个瘦削高大又长得极美,日日把自己抱在怀里亲吻照料的人,是她的爹;可是爹又是什么?她不清楚。
  她明白了,有一种眼光,有一种行为,是对她的爹爹的亵渎,她不要别人这么对他,一辈子都不要。
  
  然而泱生为了救她而被别人肆意侮辱的场景,永永远远的印在了她的心间。直到多年以后,这个画面支撑着她走遍了大江南北。
  她害怕,她的泱生会再次受委屈。
  她不能,再看见他空虚的眼光和受伤的身体。
  
  她全部都记得。
  泱生为她的点点滴滴。
  因为珍贵,所以不弃。
  
  泱生,我们,注定是不能分离的。不管经历了什么,我们都是对方的心头血,直戳向心窝最柔软的地方,滴着最妖艳的颜色,让你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泱生啊……越写越心疼……我太入戏了



☆、谁与亭廊西

  *
  大雪天,老大夫拎着医箱进了屋,帽子和肩上还挂着一点雪花,说:“大过年的,怎么又病了,这段时间不是好多了吗。”他惯性地摸了摸念生,烫得缩回手来,“烧成这样,明知她身子弱,你是怎么当爹的!”
  泱生抱着念生躺在床上,脸上红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呢,眼瞅着孩子病成这样,“大夫,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
  
  “得了别的病也是你活该!”老大夫这些年来给念生看病看得都生出了感情,好不容易这一年她身体好了些,又病了。小孩子,还是这么木讷的小孩子,这么高的体温发展成肺痨都不为过,烧死了都是有可能的,还不是大人没上心?想想就火大,语气不由得刻薄,“莲公子若是只顾着活计而让小生病死,还不如送到我的医馆里!”
  
  泱莲抿唇,被大夫说得哑口无言。他是没有照顾好她。念生傻,自己让她看见了那么污。秽的场面不说,还让她跑了出去,才会病得这么重。
  小厮见平日里温雅的莲公子受气,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夫,莲公子对女儿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我以前没见过莲公子的女儿,都听别人说他疼孩子疼得要命。孩子生了病,也不能全怪他。何况,莲公子也烧着呢,您看看。”
  
  老大夫脸色缓了些,但还是不大好看,给他诊断了一下,说:“莲公子没事,就是受了风寒;小生现在还别的问题,这几天要多加注意,有了别的症状要立马找我来。小生小,又天生痴傻,不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这个大人要看好她。说说,这次又怎么了,病成这副模样?”
  “……跑到雪地里去了。”泱生看大夫正开方子,说:“我这还有点好药材,大夫加进去吧。念生这次……病得重了,多补补吧。”想想都后怕,她还是第一次烧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带出别的病来。
  
  怀里的念生全身发红,烧得迷迷糊糊,偶尔发出一两声哼哼,像只病弱的小奶猫,可怜极了。
  泱生把她抱高些,让她的小脸贴上他的,那惊人的温度,让他痛心。爹爹还是没有照看好你么?你必定很难受吧?
  
  老大夫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自己和小生也是有感情的,不忍看她就这样有什么意外,说:“莲公子不如把小生先放到我那几天,正过年医馆也没什么病人,我多顾着她,有什么事情也好解决。”
  要把他的念生带走么?泱生摇摇头,一眼雾水,虽也自责让念生生了病,但不意味着他要放开她。她越长大,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只会越少,他不舍放弃这还能时时刻刻厮守的时光,回道:“大夫不必挂心,我……怎么也会照顾好她的。”
  
  开好方子递给小厮,老大夫叹了口气,悲这痴心人,那,哪是看孩子的眼光啊。他戴好帽子,随着小厮走了。
  
  *
  因为泱生也病着,所以这几天就没有接客,几乎日日抱着孩子呆在屋里面,不肯出门。
  风吟推门进来,抖抖身上的学,眼睛依旧媚得人身子发软,笑道:“胳膊不累?天天见你这么抱着她,我真担心你这双柔臂要断了。”他凑过去要接过念生,果然被泱生侧身躲开了,不让他碰。他自讨没趣,摸摸鼻子,“你这就不对了。我怕你累坏了,想替你分担一些,你怎么这么小气?抱一抱,当爹的还是你,我再亲她,将来也只能叫我句‘叔叔’,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酸醋?”
  
  泱生坐下,连着抱了她好几天,手臂不是断,而是已经完全麻木了,只会维持这个动作,担心地说:“我都好了,她还没好。”
  风吟没话说了,自己倒一杯清茶递给泱生,“见过疼孩子的,没见过你这么疼的。腾得开手吗?喝杯水吧,你嘴唇都干了。”
  
  泱生缓慢抽出一只手,端起茶杯,含几口,却是喂到念生嘴里。他这几日真恨不得就抱着她不撒手了,连饭都顾不上吃,更别提喝水。
  “你自己也喝几口,别生生好了,你又病倒了。”风吟又给他倒了一杯,推到他跟前,低声问:“红鲤被一个大将赎走了,你知道了吗?”
  
  听到红鲤的名字,怀里的念生动了一下,猛地睁开眼,小拳头开始乱挥,打在泱生身上。风吟忙抓住她的手,“这孩子怎么了?”
  泱生苦笑,念生这是烧糊涂了,以为他是红鲤,给他出气呢,“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真告诉风吟,他被红鲤强了吧?于是干脆不说了,换了个话题,“红鲤年纪也大了,合该从良了。”
  
  风吟呵呵一笑,蹭到泱生耳边,道:“听说那将领……有被虐的喜好,红鲤啊,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真有他的!”
  来烟雨楼的什么人没有?个个都有着难以启齿的癖好,这算什么。喜欢被虐的总比喜欢虐人的强,他也曾碰上不少,每次回来都伤痕累累,念生见了次次都心疼得吃不下饭,久而久之,他受了伤也就不给念生看了。孩子体弱,再不吃饭,泱生受不了,那可怜模样比他多挨一百鞭子还要疼。
  
  身在妓道,命比草贱,有些事情就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了。
  
  外面梅花开得正好,风吟想出去看看,泱生是最好的伴了,就问:“想不想出去看看花?”
  “念生还没好,还是不出去了吧。”
  想想也是,这泱生,从来都是闺女最大的奴爹,把女儿放家里去赏花,还不如杀了他,“这些年长安越发不太平了,你有什么打算?”
  
  泱生手一顿,皱起眉来。长安混乱,天子昏庸,沉迷美色,的确该做打算了,“这些年给念生攒了不少药材,可还是要继续收集,她这身体,断不了药的,”自己早就赚够钱了,只是那些买不到的好药,困得他离不了这里,“外面那么乱,也就楼里还平静些。出去,咱们又能做什么呢。”
  
  风吟笑笑,妩媚的很,说:“我会医术,你有文学,咱们还精通乐理,出去教教小孩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那点才学,也就是十岁前我娘教的。娘死了,便停了。哪上得了台面。”泱生顿了下,显然是被回忆所影响。
  就是他娘死的那年,他的爹开始酗酒,酗到卖了他作酒钱。只是心已经麻木了,经历那么多,那些惨痛的过去终究是再不能让他心起波澜了。
  
  泱生低头亲了念生一口,泛起笑意浅浅。他现在,只在乎他的小念生。
  
  风吟透过窗子,看向一个方向。千里之外,是他师父……和他妻子的安乐窝,“总是要离开的吧。”风吟拍一下脑门,转身从地上抬起一个不小的箱子,说:“我也给生生讨了些,你看看行不行?”又说,“我的客人没你那些显贵。不过,有个御医,我一说,他就抬了一箱过来,说都是皇宫里的奇药,你瞅瞅是不是真的。”
  
  泱生看着笑得纯良的风吟,感激不已。打开箱子,拿起几个凑到鼻尖一闻,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好药,比自己收集的那些要好得多了。扣上箱子,对风吟鞠了一大躬,“谢过风吟了。”
  “别这么说。这几年也就咱们走得近,我病了还是你手把手照顾的呢,尽点薄力自是应当。你这样,不是显得咱俩生分了?”风吟年纪还小,才16,只觉得谁对他好,他就该加倍对谁好。
  至于那个御医,风吟嘴边出现一抹艰涩的笑,他是不会告诉泱生,那个人是怎么祸害他的。每次被那人点名,他都觉得自己不会被掐死的,也会被重物砸死。
  
  泱生懂得那个笑容背后的意义,只细细把箱里的药整理到自己专门归放药材的大箱子里,背对风吟说:“以后不要向他讨药了。正是他知道你有求于他,他才这么缠着你不放。”
  “嗐,咱们这行的,哪有的挑啊。”风吟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沮丧,强撑着笑说:“你以后的行李不会是那大药箱吧?我看咱们出去以后,可以开个医馆,我看病,你负责采购。念生的病都把你培养成半个大夫了。”
  
  “嗯,听起来不错。”泱生也跟着他笑,“别说,还真的可以。你的医术虽治不了大病,小病还是手到擒来的。”
  “那你还不让我给生生看?”
  “念生是顽疾了,还是岁数大的老大夫来看比较妥当。”
  
  畅想起离开这非人的日子,风吟显得很兴奋,话多了起来,“要是念生不让你娶妻,那可怎么办?”
  娶妻?怕是一生无望了。泱生垂下眼,低声回:“我不会娶妻的,免得耽误了人家。”
  泱生不能,谁也不知道,包括风吟。
  
  风吟不知道内情,打趣道:“就你这副皮相,将来说媒的不定多少呢。不过也没关系,你不娶妻,我给生生当小爹爹,一点也不比娘亲差。”
  “嗯。”泱生应了。他早就把风吟当做好友了,今后出去了,也是要一起的。
  风吟大喜,自己给念生当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大声说:“以后咱们一起去南方,谁也不认识咱们,咱们重新来过!”
  
  偏院的走廊,一声荡气回肠的“咱们重新来过!”萦绕不去。
  只是很多年以后,他们一个没能去成南方,一个没能重新来过。
  叹一声人生无常,桃红草绿,去去年华来来今朝。
        
作者有话要说:洒家……洒家知道自己更得很慢……可是……真的很费脑……



☆、谁与亭廊西

  *
  注:泱华是个渣,对大唐历史一点也不了解。全文会涉及到朝代的只有一个地方,近几章会出现,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之所以设定在一个朝代,是因为不想架空,其实架空还是大唐对泱华来说都一样,就是——都用不上。我注重于人的描写,整个文章都比较小家子气,就是写这对父女的事儿。所以,历史考据党可以忽略这个朝代问题了,因为在我的文里从来就没有过朝代。
  另注:这对父女是亲的还是非亲的,不是太重要,我不会提这件事情。喜欢血缘的就当亲生的(比如洒家),不喜欢的就当是泱生以前的情人给他戴绿帽喜当爹好了。——注完。
  
  *
  “何时高枕青山、何时凌虚轮盘、何时流水微澜、任风流几度时年……”
  泱生启齿轻吟,细流般的声音娓娓唱来,眼波流转,细腰回身,青色宽袖拂起,带动几绺长发。
  绿色丝缎挂满整屋,屋里坐了不少人,作乐的客人大多醉意然然,逗弄着怀里的小倌儿。
  一曲歌罢,泱生轻轻鞠了一躬,回到自己座上,顺从地靠在知府之子的怀里,说:“夜已深了,李公子的朋友们都不累吗?”
  
  李想哈哈一笑,抚着泱生的脸回道:“他们可都是来看你的。莲公子美名在外,但又总不得一见,今个有了机会,他们不会轻易回去的。”
  泱生抬头笑笑,看见李想着迷的眼,心下却在想念生睡了没有。
  
  念生越大,越难打发。五岁的一个小人儿,还是傻傻的样子,却已经学会了整夜整夜地等着他回了。每次都是泱生清晨回来,她才一头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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