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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与死神恋爱-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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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佐佐本。”夕里子仰视那名年约二十,像大学生模样的男孩。
  对小个子的夕里子来说,那男孩的确高到需要“仰视”的地步。
  “有点事想和你谈一谈。”男孩说。
  “噢,我现在工作中。”
  “我很明白。我可以等到散场吗?”
  夕里子突然想到了。
  “你是否找我姐姐有事?”
  “你姐姐?”
  “家姐一直在这儿做兼职的,我今晚是第一次。”
  “是吗?我就觉得你年轻了点。”
  “家姐也在的。现在不知跑去哪里——”
  “不,等到散场好了。”那男孩说。“我叫木下,打搅啦。”
  恰好有个拿着空酒杯的叔叔走过来。
  “这个应该放去什么地方?”叔叔问。
  卖饮品的柜台距离很远、难道这人是边走边喝的?
  “我替你放回去好了。”夕里子说。
  “是吗?多谢多谢。”
  这人喝了几杯?抑或不太懂喝酒的关系,早已满脸通红,双眼朦胧了。
  这样一来,后半部的曲子一开始以后,大概马上会睡着了。
  在那期间,先前的男孩走进大音乐厅去了。
  他叫……木下吗?找姐姐有什么事?
  正当夕里子百思不解时,铃声作响,客人开始回座位了。
  “木下?”绫子说。“是谁呢?我想不是我的朋友吧。”
  “若是你的朋友,他就不会跑来叫我了。”夕里子说。
  “不过,幸好平安结束啦。”
  “对呀——夕里子,你先出去。我要最后才离开的——原则上。”
  “对啊,你是领班嘛。”
  “你在取笑我吗?”
  “没有啊。”夕里子笑了。
  在衣帽室,两人换回便服。
  其他做兼职的女孩们,早已离开了。
  “那我先出去外面了。”夕里子把手袋挂在肩上说。
  “嗯,记着等我。”
  “起码请我吃晚饭才行。”夕里子说。
  从写着“后台口”的门出到外面时,冷风迎面吹来。
  那叫木下的人,会在哪里等呢?反正都得从这里绕到大会堂的旁边,才能出到正门。
  “小姐,小姐。”传来脚步声。“刚才对不起。”
  怎么看都不是木下——他是那个不但迟到,又强说要进场的男人。
  “哦……你好。”夕里子装着若我其事。“什么事?”
  “我在等你呀,在如此寒风中。”
  “辛苦啦。”
  “陪我喝杯酒,可以吧?”
  夕里子吃了一惊——这家伙是来干什么的?”
  “呃……我很忙。”
  “可是现在有空吧?我请你吃好吃的东西吧。”
  他强行勾住夕里子的手臂。
  “请放手!我没兴趣。”夕里子清晰地说。
  “但我却对你有兴趣。”
  厚颜无耻的家伙。
  “我也有挑选的权利!”
  “在这里打工一晚有多少钱?五千?六千?如果你肯陪我一晚的话,我给你三万元……不,五万元才对。”
  夕里子准备给这家伙狠狠揍一拳。
  “喂!”又有一个声音。
  夕里子瞪大眼——是国友。
  “干什么?你偷听人家讲话?”那男的说。
  “你若想调戏我的女朋友,必须作好心理准备才行。”
  国友稍微拉开外套的前面,出示他收在枪套里的手枪。
  男人似乎在颤抖。
  “不……开开玩笑罢了……只是开一点点玩笑……”
  “赶快消失吧!”国友指了一下。
  “是是是!”
  男人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拖着胖胖的身体逃之夭夭。
  “——好舒畅。”国友一本正经地说。
  夕里子笑了。
  “真是的!这个大会堂从此少掉一位客人啦。”
  “那种客人不要也罢。”
  “对呀。”
  夕里子和国友快速接了一下吻——可是一旦接上了就难舍难分,接了“一段时候”后……
  “啊,你们好。”
  听见绫子的声音,夕里子吓得赶快推开国友。
  “我是木下纪夫。”
  不知何时,木下和绫子站在夕里子和国友之间,正在交换致意。夕里子红着脸,瞪着姐姐说:“事先说点什么嘛!”
  埋葬了的过去
  “怎么样?!伸子。你还在呀。”
  见到本来早应该去了学校的妹妹还在玄关穿鞋子,木下纪夫上前喊了一声。
  伸子不知何故吃了一惊。
  “哥哥……今天,迟上课吗?”
  “我今天有能力测验。高三了嘛,十点以前到校就行了。”纪夫说。“你不是迟到了吗?”
  “没关系……我帮老师办事。”伸子提起书包。“我走啦。”
  打开玄关的门时.她推住门回头说:“哥哥,很对不起。”
  纪夫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他拿着擦脸毛巾望住妹妹。
  “没有哇——我常常说任性的话嘛。哥哥,你真好。”
  “是不是想借钱?”
  “不是啊!”伸子笑了。“那么,我走啦!”
  伸子说完,冲了出去。
  那不是因为迟到而匆匆出门的样子,而是从高高的悬崖跳下去的感觉。
  纪夫在那里呆立了片刻——然后走进厨房,从母亲的钱包里拿了一把零钱,急急走向玄关。然后穿起拖鞋,追赶伸子后面去了……
  ——有古怪。
  伸子的样子不寻常。
  那个说法,简直就像永远不能再见似的。
  自杀——不会吧,伸子已经十六岁了。但也不是对年长两岁的哥哥坦白的年龄。
  最近他发现伸子闷闷不乐。可是,纪夫高三了,为考大学而忙碌,无法逐一关心妹妹的事。
  只是——在同一部电车里,离远站着观望妹妹那双唇紧抿的侧脸时,纪夫感觉到事情并不寻常……
  伸子并没有在学校所在地的车站下车。当然,纪夫也跟着。
  伸子走进车站前的大学医院。
  纪夫有点紧张——伸子如此想不开……难道是怀孕了?
  首先浮上脑际的毕竟是这个念头。
  可是,走进医院后,伸子是往食堂和商店之类的方向走去。
  然后迅速消失在其中一道门内。
  纪夫不能进得太里头去,于是躲在走廊的自动贩卖机后面,观望四周。
  那道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名护土,快步从纪夫旁边穿越过去。
  纪夫赫然发现了。刚才那个是——伸子!
  肯定没错。伸子打扮成护主模样,她想做些什么?
  纪夫连忙追在后面。
  伸子上三楼去了——为了不让擦身而过的护士见到,故意低下头去,做成在想东西的样子。
  她想做什么?伸子——伸手。
  伸子停步,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开了门,进去里面。纪夫看看那间病房号码——“三O三”,伸子来这里有什么事?
  纪夫离远观望,但没有等太久。
  只不过一两分钟,不,也许更短。伸子开门出来时,一脸色苍白,回到走廊去了。
  纪夫本来想跟在妹妹后面。可是,他也在意伸子在那间病房中干了什么。
  在迟疑期间,伸子消失了踪影,纪夫走到病房前面去——那是六人房,其中四张床位有病人,在那些名牌中,没有纪夫认识的名字。
  纪夫心情沉重地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几分钟过去了——突然,走廊骚动起来。
  医生和护上赶到,走进“三O三’”号病房。
  “怎么回事?”
  “是谁关掉掣的?”
  传出上述的声音。
  纪夫脸都白了,害怕起来,马上离开那个地方。
  回到家时,感觉上才过了几分钟而已……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木下纪夫说。“就像昨天才发生的样子。”
  国友和夕里子交换眼神。
  ——绫子等人,正在大会堂前面的意大利餐厅吃着稍迟来的晚餐。
  这里吃的是意粉之类的快餐食物,却因来了许多听完演奏会的客人而相当热闹。
  “那是表示,你妹妹把什么人的机械装置停掉吗?”夕里子问。
  “嗯。伸子弄死了一个叫野添广吉的老人。”
  野添……在哪儿听过时名字,夕里子想。
  “可是,那等于是——”国友欲言又止。
  “谋杀。”纪夫点点头。“没错。不过,同一天,我妹妹从学校校舍的五楼跳楼死了。”
  “啊……”绫子哑然。“她为什么这样做?”
  “问题就在这里。”木下纪夫说。“伸子做那种事,得到什么好处?我只知道在医院发生的事。何况,总不能叫死去的妹妹偿还杀人之罪。”
  夕里子喝着饭后的咖啡,问道:“为何向我们提起那件事?”
  “不久前,有人在大会堂死了——”
  “嗯,一个叫崛江均的人。”
  “他杀了什么人,对吗?”
  “是不是室田……克彦?”夕里子看住国友。
  “我上大学后,断断续续地调查跟妹妹的死有关的事。可是,野添广吉和伸子之间,没有任何关连。不过——”
  “啊!想起来了!夕里子说。“那个未亡人——室田春代!姐姐的朋友和美见到她时,不是喊她‘野添老师’么?”
  “是吗?”
  问绫子也是白费。
  “是的。”木下纪夫说。“野添广吉的女儿,就是野添春代。当时,她是伸子就读的女子中学的教师。”
  “这么一来……究竟怎么回事?”国友一边记录一边说。
  “野添春代不是广吉的亲生女,他是她的继父,好象是很大的资产家。广吉病倒入院了,虽然保住性命,却需要那副装置,否则不能活命。”
  “那么,广吉死了,春代就继承财产。”
  “夕里子,不要乱讲话……”
  “是真的。”木下说。“因他没有其他家属,春代一个人继承了遗产。接着马上就辞去教职了。”
  国友合起记事簿。
  “我会调查纪录的,我们不会泄漏令妹的名字。”
  “拜托了。”木下鞠躬致意。
  “国友,那个室田克彦,不是也有许多房地产么?”
  “晤……而且,室田六十岁了,未亡人才三十八。”
  “若是她为了财产而想到杀人的话……”
  “杀他的是掘江。除非——是她叫掘江去杀的。”
  “问题是崛江和春代之间有无关连吧。”夕里子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真是个岂有此理的人了。”
  木下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幸好来见你们——拜托,请再调查一次。为了伸子……”
  “那么说,和美可能认识你妹妹啊。”绫子说。
  伸子……
  不知何故,突然想起了她——那个叫木下伸子的女孩。
  跟她不熟,但她很得野添老师宠爱……
  当然,我也是她宠爱的。
  而伸子死了。怎会死的?发生了什么事?和美并不清楚。
  不过,当时她们两个在谈的,好像是关于“掣”怎么了的事……
  在哪儿听到的?很久以前的事了……很久、很久以前——
  计程车拐弯的关系,和美觉得身体往横跌,忽然醒了过来。
  “这一带就是了。”司机说。“根据地图,就在这附近。”
  “对不起。”和美说。“待会我慢慢找好了。”
  “噢,一定是这间啦。”司机把车子转到一幢高级公寓前面停下。
  “谢谢。”
  和美向亲切的司机道谢一番,站在那幢公寓前面。
  “对,是这里了。”
  跟便条上的名称相同。和美走进大堂。
  相当豪华的公寓,大堂也很宽敞。
  约好晚上十时,和美望望腕表。
  十时差二分,好像算准了似的。
  和美站在对讲机前。那是中央保安系统,在楼下传呼,请住户打开中门才能进去。
  “五O三号……”
  她按了房间号码的按钮。
  “是。”女性的声音。
  “呃,我叫安井和美。野添——不,春代老师……”
  “请进来。”无感情的声音。不是春代。
  中门“咯勒”一声开启。
  和美乘电梯直上五楼。
  安静得不像真的有人居住的感觉,和美觉得忐忑不安。
  在五楼的走廊走了一会”立刻来到“五O三”的门前。没有名牌。
  和美按了门铃,却没回音。拉一拉门,门应声而开。
  “打搅啦。”和美走进去。
  刚才明明有人回应的……室内拖鞋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
  灯也亮着。于是和美进到屋里,从那道开着的门进到客厅。
  “——老师。我是安井。”
  和美试着叫道,但没反应。
  没法子。和美惟有坐在沙发上,等候什么人出来。
  ——终于来了。她本来不想再见的。
  老师……出色的老师。
  和美觉得体内火热地燃烧起来——已经忘了很久的感觉。
  跟大出睡觉,老实说,她不觉得有太大的感觉。当然,那不是大出的错。
  和美缓缓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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