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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子非鱼by坑(女王攻_攻原本是小官he)-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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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已经知道啦?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你别生气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再这么做的。”
  虞初秋眼神凄然:
  “我又何尝不明白。我只道人生坎坷,我们这一路,走得太不容易了。难道老天也会嫉妒,非要拆散我们才肯罢休么?”
  杨忆海不解道:
  “就算我娶了公主,我们也不用分开呀?顶多名声不好听而已。难道我俩之间,还在乎这些虚名吗?”
  虞初秋突然回了头:
  “你说什么?你要娶公主?!”
  杨忆海缩了缩脖子:
  “虞初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不用说了,这样更好。”虞初秋摸摸杨忆海的鬓角,笑得温柔,“我相信你,你要这么做,自有你的理由。很晚了,我们回房睡觉吧。”
  “好。”
  隔天早晨,杨忆海要走了,想和虞初秋打声招呼,却看见他在衣柜那儿,手里拿着什么,出了神。
  杨忆海走过去一看,虞初秋望着抽屉,手里攥着一个小瓷瓶。
  “你拿着什么?”
  虞初秋回神,笑了笑:
  “你以前卖的药。我觉得这药名字好听,闻着也香,偷偷留了点。”
  “噢!”杨忆海笑得灿烂,搂过虞初秋,“不是君子所为哦,为夫你又在想歪主意放倒我了是不是?你休想!我喜欢看你在我下面呻吟的模样……”
  “去!”
  虞初秋送走了杨忆海,天上开始下小雪。
  最后看了眼已没有忆海的家,虞初秋拿着小瓷瓶,去了杜府。
  安宁公主的婚礼,在空荡荡的紫禁城,低调而匆忙的举行着。
  杨忆海身着新郎官的大红衣裳,手牵红绳。红绳上扎着喜气的大红花。红花另一头,牵着一位红衣绣凤的新嫁娘。
  一尘不染的小雪从天空中飘落,远远的宫殿,长长的台阶上,站着一位全身明黄的君主,但头顶的琉璃瓦和脚下的白玉栏杆,都已残缺不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礼成之后,皇帝满脸欣慰,亲自扶起跪在地上的新娘,用一个父亲的口吻,对她说了许多宽慰的话。
  新娘子蒙着盖头,身体一个劲地抖。皇帝问她话,皆不回答。
  诸人终于觉得不对,掀开盖头一看,哪是公主,分明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女。
  杨忆海很惊讶的模样,伏在大殿上,哭得撕心裂肺,见者怜之。
  哑女跪下去,拿出一封信,递给皇帝。
  皇帝颤抖的打开来看,确是公主亲笔。
  ‘父皇,儿臣走了,宫廷太累,心太疲惫。对一个已经毁容的女子来说,还有什么比真诚的爱情来得更可贵?女儿不孝,愿意放弃公主爵位,与杨郎远走天涯,望父皇原谅。保重!——安宁’
  皇帝看完,就晕了。大殿之上的一场婚礼,最后以无比纷乱的闹剧收场。
  大臣们走的走,散的散,议论纷纷,唏嘘感叹,皆是像说东家长,西家短,毫无同情心。
  杨忆海没有走,因为他突然觉得皇上就刚才那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晕倒前的一刹那,眼神也仿佛经历了几世的苍凉。
  由于他有徐公公这层关系,也没人敢撵他。
  于是,杨忆海便坐在龙床边,看着皇帝,出了神。以至于皇上什么时候醒了,也在回望他,他也不知道。
  皇上道:
  “你是个好孩子,是朕的女儿辜负了你。朕会补偿你的。”
  杨忆海道:
  “我不怪她,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我希望她幸福。我也不要补偿。”
  皇上叹息:
  “你真是一个好孩子。要是我那不不争气的太子,有你一半懂事明理就好了。”
  杨忆海笑了:
  “我从来没见过我爹。我很羡慕公主。要是我也有一个像您一样的爹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无比默契,仿佛很久以前,彼此就已经认识了。但双方都知道,这些话,只可一笑置之,是不能当真的玩笑。过了今晚,一个还是皇上,一个还是草民,不再有交集,不可能再有见面的理由。
  今夜的杜府,热闹非常。
  小王爷的生日,得到了全家人的祝福与众多昂贵的礼物。可他却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酒,闷闷不乐。
  王妃紧锁眉,不停地劝。
  一个丫鬟走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王妃瞬间笑开了花,起身离席,远离喧嚣,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园子里。
  虞初秋满身落雪,跪在地上,头低得看不清表情。
  王妃笑得很得意:
  “算你识相。来人呀,带他去洗漱,今晚让他给世子侍寝。”
  于是,大醉而归的小王爷,由他娘亲搀回了住所。
  “儿啊,娘今天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虞初秋……什么都不要……”
  小王爷醉得不轻,走路摇晃,脚步虚浮。,好不容易到了房门口,推开门一看,酒醒了。
  虞初秋一身男宠装扮端坐床前,低垂的桃花眼,慢慢抬起来,看向小王爷,眼神极为复杂难懂。小王爷却觉得他美得像天仙。
  “呵呵……做梦……一定是做梦……虞初秋?”
  “是。”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是做梦,想蒙我,没这么容易。”
  小王爷醉笑地跑到虞初秋旁边,笨拙又紧张的抱住他,小心翼翼亲了一口,又马上躲开。
  虞初秋的眼神更为复杂了,眼里隐隐约约看得到泪光。
  小王爷却笑得更欢了。
  “看吧,是做梦,要是真的,虞初秋肯定会打我的。你没打我,你不是虞初秋。不过你长得真像啊……你今晚陪本王好不好,本王今个儿过生日……”
  小王爷说到此处,神情悲戚。虞初秋终于流泪,捧起他的脸颊,望着他的星眸道:
  “是我错,都是在下的错,要是我早一点发现,你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在下对你不起。慧贤,原谅我……”
  小王爷愣了,呆呆望着虞初秋。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虞初秋。”
  “抱歉……”虞初秋双眼渐渐眯上了,身体也王床铺上滑,眼角的泪,顺着鬓角,流在了枕头上。
  “平生只有两行泪,半为浮生半美人。”
  说完,眼睛就闭上了。
  小王爷没听懂,却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喊了1虞初秋两声,皆不见他答应,手放到鼻下一探,慌了心神,抱起虞初秋,边哭边喊:
  “来人啊!!!传太医!!!虞初秋……你不能丢下我……你好狠的心啊……呜呜呜呜……”
  这一闹,一家子人全来了。
  下人们怎么也劝不动小王爷放手,跪了一地。
  王妃一进房门,就看见小王爷抱着个死人,坐在床上不停地哭,神智都不清楚了,急得过去拉扯。
  “你还抱着他干什么!他死了!快放手!如此不是抬举的人,死了就罢了,娘以后给你找更好的!”
  “我不要——!我就要他!他死了,我做和尚去!!”
  “荒唐!”王妃气得手直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还好你爹不在这儿,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们娘俩都玩完!”
  说完,就来拉虞初秋。
  太师后一步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瞬间明白了始末。推开搀扶自己的下人,苍老的杜太师,一个大步冲到床前,抓过王妃,一个巴掌打歪她的脸。
  “爹你疯了?!干什么打我?!”
  太师的白胡子,不停抖动。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居然把他逼死了!你……你……报应啊……我杜瑾文一生叱诧风云,临到头来,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惨晚年……报应啊……虞弟,到了下边,我怎么跟你交代啊……”
  说到此处,痛哭流涕。
  王妃和小王爷听得懵懵懂懂,心里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却又不敢承认。
  特别是小王爷,盯着虞初秋的面容,细细地看。
  嘴唇……鼻子……眼睛……对,眼睛!再看看母亲,也是一脸惊恐,慢慢往后退。
  “爹,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疯了!你们全都疯了!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娈童!”
  “他是你儿子!是你和虞晓生的儿子,是贤的亲哥哥!这孩子一直都知道,却从来不曾说出来!你都对他做了什么啊?!!”
  杜太师吼出来的一瞬间。小王爷搂抱虞初秋的手,没来由地一颤。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我比你年长一岁,要论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兄长。”
  “谁……谁要叫你,臭美!”
  …… ……
  “你长得……好像我姐姐。”
  “在下堂堂七尺男儿,哪里会像你姐姐?”
  “就像就像。一定是上天怜我想她想得紧,特意把你送来给我的。”
  …… ……
  小王爷喃喃念道:
  “平生只有两行泪,半为浮生半美人。”
  王妃瞳孔一缩,仰天大长笑,疯疯癫癫道:
  “如果没有云,天空会不会寂寞?如果没有天空,云该到哪里停泊?”说完,凄然一瞥,转身抽出小王爷平日佩戴的宝剑,没有丝毫犹豫,当场自刎。
  太师几乎是在同时就晕了。小王爷被满地的鲜血吓得抱头大叫,撒腿就往外跑,冲出府门,跨上马背,疾风似的出了城。
  马鞭一直抽,直到马匹跑死了。小王爷滚了几圈,一身泥泞爬起来,又往山上跑,最后终于在筋疲力尽之时,手足并用爬到了戒台寺的庙门前。
  明灯赶到时,小王爷已经哭花了脸,抱住明灯的腿,无助得好似一个出生的婴儿。
  “大师……呜呜……救我……”
  “唉……”明灯摇摇头,扶他进了山门。
  几日后,宁兴世子在此剃度,出家为僧,法号:忘尘。
  杨忆海从宫里回到家,已是第二日了。管家跟他说,虞初秋去了杜府,理由也说了。杨忆海一听就失控了,发疯似的往杜府跑。来到府门前一看,凄凄惨惨挂满白条。
  吓人告诉他,这两天杜府出大事了,先是宁兴王妃突然自尽。今个早上,杜太师又崩了。世子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杨忆海抓着下人问:
  “虞初秋呢?!虞初秋去哪儿了?”
  下人跟他说,府中太乱,虞初秋的尸首,现在还摆在小王爷卧室,没人管呢。
  杨忆海求了好久,终于得进去一看。
  虞初秋躺在床上,面容平静。地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丝毫看不出这里原来发生过什么。
  杨忆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轻轻将他抱起来。
  虞初秋的身体还有温度,软软的,就像是睡着了。
  杨忆海没有哭,眼泪却自己往下掉,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虞初秋的手里,掉下来一个小瓷瓶。
  杨忆海捡起来一看,就是前天早上看到的那个。杨忆海赶紧打开盖子,凑到鼻子前一闻,眼睛一亮,抱起虞初秋的尸体,打点了一下,出了门。
  当天晚上,杨忆海单人轻车,悄然离开了京城。
  快马加鞭,连夜赶路,才三日,已到安徽。天却下起了鹅毛大雪。马车行得太快,撞到了雪地里的石头。杨忆海摔进齐膝深的雪堆里,疼得眼冒金星,却迅速爬起来,去找同样也被甩出车外的虞初秋。
  终于在一尺开外找到了虞初秋的尸体。
  杨忆海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抚开他脸颊上的落雪。
  突然,虞初秋咳嗽了一声,之后,两声,然后更多。
  杨忆海欣喜无比,一遍遍在荒无人烟的大雪中,大声叫喊着他的名字。
  “虞初秋!!你醒醒!!我们安全了!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你睁开眼睛!!”
  虞初秋缓缓睁开了有些迷蒙的双眼,干裂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叫了一声:
  “忆海……”
  杨忆海顿觉眼眶一湿:
  “哎,我在。初秋不怕,我们回家。无论到哪,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两人的内心,却温暖、坚定!
  不久之后,明灭。清王朝进入历史的舞台,开始了新的故事,新的情仇。
  细细梅雨,青石小巷。
  一个书生撑着油纸伞,缓缓走来。到了近处,纸伞微抬,一段故事就此开始。
  “请问,你家有空房间吗?我想住。”
  …… ……
  波光粼粼,清风徐徐。春江水暖,三月艳阳天。
  虞初秋靠坐在废弃的码头上,手里拿着本《西游记》,正看得津津有味。
  杨忆海头枕旁人膝,睡得香甜,偶尔咋咋嘴,说两句梦话。
  “我要住你家,我不去别人那儿,就住你家……”
  虞初秋看了眼落在水里的鱼竿,早就没了鱼饵。
  唉……看来今晚又得吃素了……
  虞初秋故意玩他,猛地推攘杨忆海,大声道:
  “还睡!鱼都跑啦——”
  杨忆海惊醒,手忙脚乱找鱼竿,好不容易拿到手了,又丢掉,去抱虞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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