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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轻风酿 作者:竹心酒(晋江2012-08-28完结)-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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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一声高呼小酒吓得重又坐直。“……不必多礼。”
  
  小酒回到为自己安排的卧房才发现略有些熟悉,细想之下一拍脑袋,竟与云轻山庄的房间布置是一样的,细细摩挲这衣橱里那一排排闪亮的红衣,想不到吴叔还真记得,脸上顿时泛起柔和的微笑。
  
  “公主……公主?”
  
  小酒猛地愣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被叫了好几遍,御赐的婢女竟是都跟了进来,细数之下有八个,手里纷纷拿着糕点和首饰。
  
  一一放下,婢女屈膝,“这是宫里特意吩咐备下的,望公主喜欢。”眼里充满艳羡,想是被封闭这学些琴棋技艺,这些东西都难得一见。
  
  小酒看在眼里,“以后的生活琐事要劳烦各位了,我一个人是用不了这么多的。”说罢端起一盘递到她们眼前,“你们看着喜欢什么拿便是。”
  
  婢女们眸光一亮,却是不敢,最后在小酒的一声“莫不是嫌少了”下纷纷收下。
  
  “夜燕!”小酒把玩着手里的紫砂手镯,目不斜视地叫着。
  
  片刻,坚守门外的女子便近身,微微颔首,“公主有何吩咐?”
  
  她递过去一对紫砂手镯和一根明黄的头钗,“这个想给你。”眼神满是真诚。
  
  夜燕却坚定地摇摇头,“奴婢无功不受禄,不能收。”
  
  “于你,只讲求功禄,然而对我来说不是。”她静静地用指覆划过手镯,“我讲求缘分,一见这镯子便觉得适合那位故人,既然故人不在,那么给你也是一样,你说是吗?”小酒定定地看入她眼底。
  
  本不该接也不能接的东西,夜燕就这样不自禁地接着了,待反应过来竟是招呼也不打一声便仓皇跑出了门外,小酒心下一片了然,屋内的婢女们却一片愕然,自小在宫中受礼教束缚,从没见过这般没规矩的下人。
  
  “可否劳烦各位准备些热水,”小酒打乱她们的想法,“我想沐浴了早点休息。”
  
  “公主受累了,可不敢谈劳烦,奴婢这就去准备。”一为首女子立马拜道。
  
  风亦酒把小矢抖出来放到榻上,方要去拿干净衣物,眼前便赫然出现一人,手中捧着一整套,竟是连亵衣肚兜都不落,不禁摇摇头,这样久了,怕是以后连衣服都忘了怎么穿了。
  
  看着屋内摆着的冒着热气的大桶,方扬起微笑要叫她们出去,门外便“嘭”地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
  
  “啊!对不起姑娘,我无意的,没看见你在这里。”
  
  小酒心下疑惑,忙走出去。倾倒的水桶旁一个人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眉头皱成了川字,极力地隐忍,玄色的衣服已经被热水浸湿,变成了黑色,还冒着丝丝热气,如此一大桶热烫的开水浇下来该是怎样的疼痛,她却能做到一言不发。
  
  “夜燕,你怎么样?”小酒刚碰上她的手臂便见她倒抽了口冷气,脸上痛苦更甚,一时下意识地看看周围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到那婢女还没来得及收起的一丝得意。心下顿时一阵凄凉,不是没想过这种宫廷里争宠斗气的戏码发生在自己身边,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快。
  
  “叫医官,去叫医官。”看着那婢女的眼神不由得凌厉了几分。
  
  “水怕是要冷了,公主先去沐浴,奴婢这就去叫医官。”一句话竟说得很是淡定安然。
  
  小酒不动,“如此,是要让我亲自去叫是不是?”
  
  婢女这才明白主子生气了,一时慌了神,“公主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小酒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索性挑明了说:“我不是随便要人命之人,只是你们怕是用错了心思,我以后在宫中受不受宠还未能可知,用不着现在便开始谋划排挤,我的人最好不要惹!”
  
  夜燕猛地一震,疼痛至苍白的脸被另外一种神色取代,“我的人”?她不知道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足以让这多年未流的眼泪汹涌而出。
  
  手触到怀里的镯子,咯得生疼,“滴答!”热烫的泪滴毫无征兆地掉在手上,灼痛感立刻传来,竟是比身上更痛。她不敢抬头,默默站起,转身。
  
  “夜燕?”
  
  足下一顿,“蒙公主关爱,奴婢自己去找医官。”
  
  小酒看着那一抹纤瘦的背影,没有再阻止,因为她听见了那刻意镇静下的一丝颤抖,带着逃避,带着犹豫。心下不禁长长一叹,此刻她的心情,该是与自己当时离开轻尘进越宫是一样的,不禁望了望天,如此压抑的夜色该是有怎样的明天?
  
  “我要和你做笔交易。”
  
  出嫁的前一晚,小酒看着这个突然闯进屋来的女子,细细地品味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良久,她弯了嘴角,“我为什么要跟你做交易。”
  
  女子低下头,深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是夜莺的姐姐,言莹的姐姐。”
  
  嘴角的笑瞬间隐去,小酒定定地看着她,等着接下来的解释。
  
  “谷粱祁的手下,也是谷粱祁的仇人。”眸中满是释然和决绝,“这样够不够?”
  
  小酒咻地站起来,认真地盯着她:“莹儿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
  
  “因为你,她泄露消息被谷粱祁拘禁,”夜燕低下头,深吸一口气,“且因此达到让我憎恨你的目的。”
  
  满脸倔强不服,世间有心动之情,亦存心痛之亲。若不是自小伶仃无依,怕此刻也能娱笑寻常百姓间。
  
  小酒避开她的眼睛,“我现在自身难保,何来能力替你救出她?这交易怕是……”
  
  “就算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现在也该猜出一二了,风亦酒!叶轻尘的偷梁换柱确实是好手段,只是若我要从中作梗怕是你们此生也无缘做夫妻!”脸上竟有些狰狞起来,“你竟还要这般试探我!”说罢气不过便要挥剑指向她。
  
  “叮!”
  
  却在佩剑要逼近的时候传来一阵凌厉的掌风,夜燕被生生地逼退了好几步,抬头看见白衣男子把小酒护在身后一脸生冷的盯着自己,竟不知为何激发起了她的斗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提剑便起,只是攻击对象变了一个人。
  
  叶轻尘却是不躲亦不闪,看似寻常地抓着后面的小酒,只有小酒知道他为了不让自己出身阻拦,甚至用上了内力!她顿时急出了冷汗。
  
  “哧!”利剑插入血肉的声音,她顿时呆立,除了感觉抓住自己的手力道重了些,轻尘甚至没有一些颤动,似是被刺的不是自己。然而对于叶轻尘这能够躲却是不躲的一剑风亦酒没有深想下去。
  
  “夜燕!你干什么?”小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带着惊慌,“我本是要答应你的,只是你是谷粱祁身边的死士,试探有何不对?”
  
  却是良久不见她回应,小酒看了一眼轻尘依旧沉静挺直的脊背,顿时皱了眉头,“就算是我不对,也不该拿轻尘泄气,夜燕,你快放开他。”
  
  沉默竟是有轮回那么长,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酒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放松,待走出那片保护的阴影,她才发现夜燕早已不见,身边的人肩上献血如注,眼神却似格外温柔地看着自己。
  
  她气不打一处来,“为何不躲开?”
  
  “嗯,我很庆幸没有躲开。”
  
  “你!”
  
  “小酒,欠人家的债迟早要还的,用这种方式倒也干净利落。”
  
  “你欠她的债?”
  
  “不是她。”
  
  “谁?”
  
  所有的过往都将化为云烟,飘散在那诉说的轻风中。
  
  盛装艳彩,明眉皓齿,额发清朗,宝石玉滴,轻点眉心,红妆黑发,束腰挽袖。裙摆长曳地,童子映月心。
  
  风亦酒第一次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盛装,笑了。
  
  一旁的婢女以为公主很满意,夸赞成更是凶猛了许多。殊不知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在她们眼里镜子里的是一个待嫁的亮丽新娘,而在她自己眼里却是一匹高头大马,还有一片天涯!回过头来,眼里一片晶莹,照亮了夜色还没完全散尽的天空。
  
  蒙上盖头,抬起来,一片红色,低下头,素新的绣鞋上晃着两朵并蒂的莲花。手被缓缓拉起,倚着一只宽大的手掌就这样被牵引着走出和王府,这一路,她没让脚上的并蒂莲离开视线,却也清晰地记住了手上的触感,最后一次的触感。
  
  而后,这触感变成了一张小小地纸条,在她入轿门的那一刻塞入她手心,帘下人影没。她的红轿起身的那一刻送嫁之人便要回国,这是规矩,她不禁有些好笑,当真要为谷粱祁的这一规矩要好。
  
  细细展开纸团,“还令尊自由,此后无一二瓜葛。”
  
  风亦酒深呼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养神,接下来,怕是会有些累……
  
  崇恩门,青国宫门,今日的三皇子大婚,便选在此处迎亲,倒是给了好奇的百姓不少眼福,只要在禁地之外,任你观望,全权无碍,皇上如何安排在此地?这个失踪三年的皇子为何在近日出现?为何突然接受越国的和亲?这些都不是他们在意的,他们还记得那个为青国立下颇多战功的三殿下,还记得那个迷倒万千少女却对女子不冷不热的三殿下,他们在意的是平日里几无人见过、风华绝代的的男子此刻正接受着众人艳羡的眼光,毫不避讳。许是稀奇,许是真的仰慕,人群里顿时推推搡搡,一时竟无几人言语。
  
  待他们找到自己的言语。
  
  “落桑公主到!”太监的一声尖锐却取代了一切。
  
  众人清清楚楚地看到清俊的三皇子带着一抹温柔缓缓走至轿前,深秋的日光格外柔和,在他手触上轿帘的一霎那,胶着出一丝耀人的光辉,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们心中的神。
  
  可是众人也清晰地看到三皇子脸上的温柔骤然变冷,凌厉的戾气顿时使得旁边几人背上一寒,有失落、有愤怒、有悲戚。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轿内无人,落桑公主不见了!”
  
  整个崇恩门乱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切菜切了两根手指,一碰到键盘就疼,想想不能断更太久了便单手上阵,室友几次看到我用一只手敲字都笑喷,跟小鸡啄米似地在键盘上找字母,快的时候根本不看屏幕,用右手食指使劲撸,你们想想这情景,指不定也笑喷O(∩_∩)O哈哈~




☆、第57章  怨劫重重国成敌

  
  整个崇恩门乱成一团。
  
  一场举国大礼最后竟演变成一场闹剧,百姓争相哄吵,在他们看来,轿内无人答案只有两个:落桑公主被劫和越国携落桑公主逃婚!然而经历过印城越国的苦苦相逼和现场亲见本国皇子的落寞尴尬,他们更倾向于越国的不仁不义,由此,已不再是一场闹剧,这是一个民族的对外愤怒。
  
  叶轻尘只是看着轿门,沉默又沉默,张书祥终是耐不过百姓的情绪,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拜道:“殿下,越太子现在应是走得不远,我们是否派兵追赶?”
  
  他转过头看了张书祥一眼,只听得擦肩而过的一瞬他道:“你以为现在还能追得上?”
  
  张书祥顿时黑了脸,就像是越国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却又无力还击般难受,自悔不该大意让越国人走掉,一旁的士兵很多是当时覃渝扬带去印城的士兵或亲人,本就血性男儿,见张丞相的脸色很是蠢蠢欲动咬牙切齿,却在叶轻尘的淡淡一句“回宫”中把满腔的愤怒暂时隐藏,他们看不懂三皇子脸上的神色,却隐约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势不两立的两国稍显和平期间,越国突如其来的侮辱,简直就是挑衅无二
  
  第二日,众将顺应民意向朝廷提交请战书,青帝允之,然呼声最高本应作为先锋将领的三皇子却出乎众人意料没有随军出战,而是由太子覃渝扬率军。
  
  储君亲阵,军士振奋,加之国仇家恨,无不威风凛凛,然越国却恰恰相反,与此同时,不知何人运作,十七年前谷粱祁的串谋作反案被张贴于大街小巷,本就对此事疑虑颇多的大众开始对现任君王产生嫌隙,军士亦然彷徨,不知己方所效力之人是对是错?是君是贼?一时人心惶惶,官民之心难测。
  
  待到青军来袭,越国惶惶之心不可退,军民笼罩,恰此时谷粱祁因病倒下,老丞相因落桑公主赐封大礼期间太监重为的一出闹剧闭门不出、缄口不言。太子谷粱易发言纠错,却无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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