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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路鸟(强男强女)--p-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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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斯·威廉姆斯,阿富汗民间游击队的人,前年被S。Q。公司看中。”弗凯说,“我对他的殴打并没有手下留情,本来预计着他可能要断几根肋骨或者是腿骨,至少会有个开放性骨折、创伤性气胸什么的,不过他不是还好好的嘛。”
  “开放性骨折、创伤性气胸……你真是够狠。”
  大动脉往往围绕着骨骼缠生,开放性的骨骼断折有很大概率导致血管破裂造成大出血。
  至于气胸就更不用说了,胸腔一旦出现贯穿性伤口,外部空气就会流入胸腔,稍严重的情形下,肺部将无法顺利扩张。如果不及时抢救,很容易就变成窒息死亡事件。
  “你真是把人往死里打。”安吉拉正说着,突然看到屏幕啪的一下黑屏。
  
  “……”弗凯又抽下耳朵上的香烟,凑在鼻子前闻。
  “怎么回事?仪器出故障了吗?”
  “真是个厉害的家伙。”弗凯说,“他发现监控器了,刚接通电源不到两分钟,真是个直觉超强的人物。”
  “你准备怎么办?”
  “不能让我们的人和他们直接干上。”弗凯说,“我这次带来的都是二线战士,不够他们打的。”
  “一线干部又被你家团长带到哪里去操练了?或者是什么任务?”
  “不可说,不可说。”
  
  李鹭从原路翻进来,怀里揣了当梁上君子得回的战利品,腋下还夹着一卷杂志,正要从房梁上下来,就看到奇斯站起身抬头对她说:“我们出去,已经被人发现了,这里有监控器。”
  被人发现?她向四周观察一下,发现屋顶一个砖缝处被刚刚剥下来的鼠皮给糊住了。
  鼠肉吃干净了,骨头用来开锁,鼠头当尖口钳,鼠皮用来糊镜头……
  “这算什么,一鼠多用?”她问。
  奇斯摇头说:“是我疏忽大意了,事先没有检查。”
  检查?以毛毛虫的姿态去检查?李鹭望天翻了个白眼,把牛筋绳丢给他:“上得来吗?”
  奇斯撑手试了试,发觉只有左边手臂还能正常抬起,右侧一动就牵连到了断骨。李鹭赶紧接着说:“你别逞能,把自己绑紧了,我带你上来。”奇斯将信将疑地在自己髋部绑了个结,然后再一次见识到李人不可貌相的力气。(注意,救生时请勿把绳结打在腰腹或腰肋上,容易造成血液阻塞或窒息,动作危险,未成年人请勿轻易尝试)
  
  在村庄环境里,天空是空旷的,周围被雨淋高大的树木树冠完全包绕。天上深蓝色的夜光让他们得以清晰视物自由行动,但如果进入雨淋,则肯定是近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奇斯和李鹭行进在农具和房屋的阴影里,观察两座塔楼里的岗哨,所幸他们都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村庄外围。村庄内部一些地方用悬挂避吊起摄像装置进行监控,大多涂有伪装色,或是罩了吉列伪装网,而奇斯总是能先一步察觉监控器探头的存在,紧接着绕道而行。虽然敌人可以根据哪里有摄像头被破坏来确定他们的位置,但是他们同样可以故布疑阵。简而言之,敌人的盲点多了,他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有时候李鹭嫌麻烦,仗着自己没有受到足以影响行动的伤害,每每直接用牛筋绳把探头抽下来。
  奇斯觉得好玩,比了个北约军通用手语“一人多处卡位”,又指了指牛筋绳,嘲笑她也是“一物多用、物尽其用”。
  
  他们不需要互相牵扯扶持,凭借自己的双腿跑出了雨林空地里的村庄,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翻越了一公里的山路,到了一块斜坡,他们终于找了个地方歇下来喘口气。奇斯靠在一棵足有四人环抱的大树桩上坐下。这棵树树龄太大,中央的木本质已经被蛀虫吃空,只剩下树皮还在矗立。
  大概由于虫蛀,树皮也生了病,枝叶变得稀松,让天光得以倾泻下来。弱光,尤其是天然弱光,是很不会引人注目的光源,这对于急需休整的两人来说是很必要的,
  李鹭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丢给奇斯说:“找不到我们自己的匕首,不过有这个应该足以替代了。”
  
  奇斯握紧了那把丛林救生刀,迷彩斑块的刀柄,牛皮制的刀鞘。手感不错,奇斯记得这一款刀型在刀柄底部附有指南针,这在终年不见天日的阴森雨林里格外实用。他借天光把眼睛凑近刀柄去辨认指南针的存在。
  “不用看了,”李鹭又说,“指南针坏了,找到这么些东西够费劲的,翻了几间屋子。”
  她继续摸索翻找,叮叮咚咚又倒出来不少玩意儿。奇斯半摸半看地认出来,有破烂的地图、小瓶矿泉水、打火机、LED小灯头、驱蚊水,还有一本不知道什么内容的杂志。
  “什么杂志,用来做什么?”奇斯在确认四围近处都没有人潜伏接近之后,用迷彩服掩着LED灯头,小心地打开开关。
  ——是一本全彩封面的《花花公子》杂志。
  李鹭还在忙着为两人喷洒驱蚊药水,奇斯则对着封面的大波女犯抽:“你带这个出来做什么?”
  李鹭别他一眼:“想歪了吧,这给你包扎用的。”
  “包扎?”
  “还不把衣服脱了,楞那儿做什么。”
  
  
                  【初恋如雪花破碎】
  
  不情不愿把上衣扒个干净,李鹭打开救生刀的刀柄,里面还真的塞了外伤用药,还有几片防治疟疾发热的奎宁。她把药水涂在右肋骨处的肿起上,把奇斯的背心撕了,当作绷带缠绕起来。
  那本《花花公子》充当了大用,因为是铜版纸皮,硬度足够,卷成半弯后恰好是半面肋骨的形状,充当了防震抗压的包护体。
  牛筋绳也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包绕在外围,即有适度的微弱弹性,又很坚韧,把《花花公子》牢牢地绑在奇斯身上。
  
  奇斯一点都不觉得痛苦,他小时候所在的游击队粗汉子多的是,一旦到处理伤口的时候,都是些下手不知轻重的帮他弄,弄来弄去,弄得他对伤痛都已经麻木了,有时候甚至还会觉得,与其让他们来治疗,还不如让伤口就这么痛下去还舒服些。
  李的手劲是适中的,让他很舒服,昏昏欲睡。李的手很凉,摸在皮肤上感觉就像冰镇一般。
  
  奇斯觉得很舒服很喜欢,这是一种很突然也很奇怪的喜欢,与喜欢师傅、喜欢战友的那种感情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希望能够更多更深入的接触,希望更亲密更无间的了解,希望他对自己和自己对他一样,都是与众不同的一种感情。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很经济的行为?就算没有子孙后代,单独两个人在一起也能过得很开心。
  和李在一起,一定会很有共同语言。是了,看李对战俘刀情有独钟的样子,肯定也是个冷兵器发烧友,说不定对老式步枪也有偏好。如果两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每天回到家里,他可以坐在那个由卡车前盖改装的沙发上,李则坐在机枪箱柜改装的单人床上,两人相对地保养自己的兵械——这样的生活一定很有意思。
  如果和李在一起,其实也可以像师傅那样领养好几个孩子。不出任务的时候,可以带他们玩战争游戏。如果养四个孩子,正好能组一个四人行动小队;养八个孩子最好,可以玩对抗战……
  不知不觉,奇斯的思考从常态思维模式散射到了不明异次元空间。
  
  李鹭这时候拿LED小灯头对着地图研究,使劲地抖救生刀刀底的指南针,那针粘死了一般就是不会动。她把塑料盖掀下,看到果然是指针给翘起的贴纸卡死了。
  
  奇斯突然直起腰身,扳住李的肩膀,把人往自己面前转。这突然的举动将李鹭弄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哪里又犯抽了。
  奇斯深深地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他在鼓起勇气,自己把自己吹胀,蚂蚁也能变成大象。自己觉得自己能行,再不可能的事情也会变得可能。
  
  李鹭没忍住,噗哧大笑出来,笑出声了才知道事情不妙,捂住自己的嘴巴急喘气憋严实。这样可不好,很容易暴露位置。她得警告奇斯不要经常做一些让人发笑的举动。
  
  “你笑什么,我有那么好笑吗?”
  在LED灯头萤火虫般的青光里,奇斯面目紧绷,显得有点神经质。
  李鹭摇头说:“你刚才那呼吸,可真像产妇啊。”
  
  你那呼吸,像产妇……
  什么意思?
  
  奇斯心里一蹬,感觉自己刚下定的决心好像雪片散落。
  是了,也许李不但有了妻子,而且也有了孩子……他怎么会这么天真,这世界哪里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这世间哪里可能尽如人意? 
  “……你怎么知道?你有妻子,而且进过产房?”他问,心中忐忑,只等李一锤定音。
  “没有,没有妻子!”李鹭连忙摇手——她见鬼的当然不可能有妻子,除非变成lesbian。顺带说一句,这可不是对LES有什么偏见,反正就算搞了百合出来,她也绝对是攻的位置……'小狂狂注曰:女同性恋英文专用名词lesbian,简写LES,音译蕾丝边、蕾丝,同义词百合。'
  话扯远了……
  
  奇斯大大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师傅用了十年时间在他耳朵旁唠叨——自己的人生自己要把握,自己喜欢的女人千万别错过。
  李虽然不是女人,但的确是他一眼看见就很喜欢的类型。
  奇斯觉得自己是个很专一很长情的人,只要李同意和他在一起,那么他会对他好,他会照顾他,会把经济收入都交给他,好吃好喝地养着他。只要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他会像现在这样精心仔细地照顾他,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爱死了这样的感觉,以前受伤生病的时候,师傅也没对他这么好过。
  
  他是在天然的环境中成长的少年,他是在天然的人群中接受教育的小白羊羔,他不知道谈情说爱也有迂回战术,同时甚至还在性别判断方面有着严重的选择性失明。
  上述因素导致了一个必然的结果,奇斯同志很傻很天真。
  
  他接下来仅仅只是再问了一个问题而已。
  
  他问:“你是GAY吗?”
  
  他,真的,仅仅是,问了,这个问题而已……'小狂狂注曰:男同性恋GAY,近义词BOY LOVE,简称BL……'
  
  李鹭迅速地扫了他一眼,对于这个与当前情境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问题感到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负责任地给予了诚实的答复:“不,我不是GAY,而且终生都不会成为GAY。”
  
  是吗?果然是这样吗?
  师傅的告诫果然是有道理的,不单单是因为经济不经济的问题,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也许、可能、或者,这真的是世所不容的禁忌之恋。
  奇斯感到全身松软,突然之间被抽干了力气,他无力地往身后的土坡靠去,对于湿润的腐殖质沾了一身也完全不在意了。
  
  李鹭看到他这个样子,也猜不出这个人怎么刚刚还在傻笑现在就面如死灰的,只好补充解释:“你别误会,我对GAY啊LES啊都没有偏见,其实一个人爱喜欢什么人爱怎么去喜欢,那都是别人管不着的,那是自由。只是如果要我去成为一个GAY,那是比天方夜谭还要没有现实根基的。”
  “谢谢你,不用安慰我了,”奇斯握住李鹭的手,“都一样的,对我而言都一样的……”
  不论你是否歧视同性恋,只要你自己本身不参与,对于我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毫无意义。
  
  奇斯感到很痛苦,他长这么大个人,还没有喜欢过谁。首次出战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结果,而且还不是因为自己人不好的错,而是因为对方从本质上否决了两人能够相爱的可能。
  该怎么办?
  他完全乱了,李瞪大了眼睛,很疑惑地观察他脸色变化。那目光很是关心,可是越是被这样注视,奇斯越是感觉到造化弄人、人生无望。
  最后他放开李鹭的手,小心地询问:“我能不能抱抱你?就一下……”姑且算是为这段来不及说出口的单恋划上句号。
  
  李鹭担心地摸摸他额头,有些发烧的迹象。在热带雨林里生病是很危险的,尤其是还不知道发烧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由于肋骨骨折而引起的发热,那还好说,毕竟是人体自身调节修复的正常范围内的反应;但如果起因是那只刚刚被生吞活剥的雨林鼠,则很严重了,运气不好的话,可能是鼠疫等病毒性感染。目前手头上除了奎宁片就再没有其他的抗生素,必须要在两日内找到根据地。
  她伸开双臂,把奇斯搂在怀里靠着,低声说:“很难受吗,我们等会儿就出发,”
  
  奇斯默默地用额头去蹭李鹭的颈窝,鲜血的流动、心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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