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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天使在哪里by绪慈(温柔攻默默喜欢小受 he)-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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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又叹了口气。原因很多,而且还牵涉到男人的尊严问题。 
但见他与淳安说上两句话,惟明迟疑了一下,立即又趋向前来。 
惟明在他跟前顿了顿,有些不晓得怎么开口,一时半刻后才说:「回家吧,回家换套干净的衣服。」 
惟明把手扭到了背后。 
其实,惟明倒也没伤到他多少。那巴掌只在最初几秒有些疼,惟明虽然气过头,但还不至于真会下手多重。脸颊现在老早没啥感觉了,他只是觉得,自己被打是活该。 
「衣服等一会就干了。」他想着,该怎么向惟明道歉。 
惟明拉起他,脸色有些愧疚,「你会感冒的。」 
同时,淳安也拉住了他。 
「干嘛?」他问。 
「不考虑跟我在一起吗?!」淳安微笑,故做无邪的问着。 
他伸手,猛地拨乱了淳安的头发,当成了回答。 
「走吧!」惟明打掉了淳安的手,醋意依然浓厚,闻得人鼻子都要酸起来。 
他们两个人湿答答地坐进了车里,惟明发动车子,雨刷扫开雨水,让车窗外的蒙眬视线清楚了些。 
他在想着该怎么开口道歉。 
「对不起,刚刚打了你!」惟明先开口。 
「我没事。」错的人好象是他才对! 
「以后不会了。」 
他陷入沉默。明明惟明那么容易就把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怎么他努力了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唉,一定是他品德有问题。的确,是个烂人。 
「晚上想吃些什么?」惟明边开车边问。 
「麻辣火锅。」 
「麻辣火锅?」惟明想了想,「那很花钱。」 
「算了,当我没说过。」心情有些郁卒,惟明老对他这么好,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惟明。如果惟明能够回绝这顿晚餐的话,说不定他会好过些。 
他真的很想大喊:伤我的心吧,多打我几拳吧,把我丢下车吧,赶走我的罪恶感吧! 
可是,惟明却说:「那好吧,晚上去吃麻辣锅。」 
天啊,惟明干嘛对他这么好呢?他拿头去撞玻璃车窗,无力。 
「不要晚上,我现在就想去。」干脆任性到底好了,他喃喃念着。 
「现在?你身上都还湿的,会感冒!」惟明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衣服一样拧得出水来。 
「我要去吃麻辣锅,吹冷气。你不想去就算了,我知道当老师的赚不了多少钱。我老是在花你的钱,而你养我已经花太多钱了。」这样,惟明大概会生气,一口回绝,直接把他载回家了吧! 
结果,事情并不如他所预料的般。 
惟明把他载到了市中心一家著名的麻辣火锅店,两个人湿淋淋的走进冷气开得超强的店里面。他发狠点了两盘牛肉、两盘羊肉、两盘猪肉,什么菜啊、肠啊、饺啊的叫了一堆。 
惟明还是什么话也没讲,就任他这般挥霍。 
后来他才明白,惟明一直为了自己打他的事情懊恼后悔,麻辣锅,是当作补偿用的。惟明以为让他吃顿好的,他会开心点;哪知道,他越是吃得撑,心里,就越是难过。 
惟明对他太好了,好得让他,感受到一股,甚大的压力。 



第五章 

吃完火锅回到家里,惟明把修好的电扇搬进房里,就催促着他先去洗个热水澡。等他洗完澡出来,发觉,惟明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摇醒惟明,惟明脸有些红。 
「怎么了?」他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没事,只不过有些头晕。」惟明撑着进到房里,洗好澡换完衣服,结果,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他走进惟明的房间探了一下,摸摸惟明的额头,发觉竟兴起些热度,「你感冒了。」他拉起被子替惟明盖上。 
大概是下午的雨吧,淋湿又跑去吹冷气,谁都会病的。 
「睡一下就好了。」惟明的眼闭上,累得再也睁不开。 
他在床边待了一会儿,发觉这么杵着也没用。到外头四处翻翻,感冒药放哪里也不晓得。惟明病了,他突然完全失了主意。 
最后,他打了通电话,几个小时后,天黑,女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按门铃。 
他开门让她进来,有些,过意不去,「除了妳之外,我不晓得该找谁」。 
女人优雅地笑着,将买来的东西拎进了厨房。她拆开电子体温计的外盒包装,以猫般轻盈的脚步声入了惟明房里,几分钟之后才出来。 
「三十七度八,他发烧了。」 
「怎么办,要不要带他去看医生?」他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女人来来回回,处理一切事情。 
电锅里,煮好带来的稀饭热上了;药,惟明也吃了;牛奶和一些流质食物放进冰箱里,她,俐落地处理好一切。 
而他,什么也不会,只是看着。 
「这点热度没关系,明天就会退的。我把药放在桌子上,你记得四个小时让他吃一次。」女人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地温柔,软绵绵,她的心是水做的,待他好得不得了。 
「我送妳回去吧!」忙了阵,事情告一段落,他如是说。 
女人摇了摇头,把电子体温计投入他的口中。体温计哔哔了两声,「三十八度半,你烧得比他还厉害,耳朵好红。」 
「没事,我身体好,就算发烧也没关系。」抗压性高,抵抗力特强,他可有个外号叫蟑螂,打不死的蟑螂。 
「自己注意一点,早些休息!我等会还有公事要办,司机在楼下等着,我先走了。有事的话,直接打行动电话给我,就算开会我也不关机的。」女人摸摸他的脸颊,笑着。 
「嗯,我如果有事会找妳。」他将女人送出了门口。 
临关门前,女人又回过头来,「对了,公司下个月会把我调去旧金山分部。」她凝视着他,「没个三五年,可能回不来。」 
他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旧金山离台湾很远,美国那种环境,我不习惯。」 
「你只管点头摇头,其余的,我会帮你打点好。」她再说: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才想带你一起过去。在那里你可以受最好的教育,拥有最好的生活环境,一切,都比你待在这里好上太多了。除非你说,要我自己一个人离开,否则,我都只想着要如何和你在一起。」 
他不摇头也不点头,「惟明正病着,等他好一点,我再和妳联络吧!」 
「还是,你爱着他,比爱着我多?」 
「我不爱他。」至少,他是如此觉得。 
「是吗?」女人又笑了,「也许趁着这几天,你该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爱着谁,而谁,又是最爱着你的那个人?」 
关上了门,他跌回沙发里。 
开了电视,卫视中文台播着樱桃小丸子,他眼睛注视着萤幕,却完全,不知道里头到底在演些什么。 
他想起淳安说过的话:要不就让他上,要不就离他远远的。 
现在,有机会可以离开了。只是,离开了惟明,却还是到另一个女人的怀里让她照顾。其实,他只想尽早独立。十六岁这个尴尬年龄,什么事情都想做,却什幺事情也做不来。 
会不会,和谁在一起都一样,到最后,最想逃避的,是这个无能为力、无所事事的自己? 
原来,他只是不想,依赖着谁而存活。 
惟明对他的无微不至,是他觉得自己无用的最大原因。 
过了半晌,惟明从房里出来,看了下四周,便问:「谁来过?」 
「我女朋友。她送感冒药和一些吃的来。」惟明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他如果没提议去吃火锅,惟明也不会感冒。有点自责,他心里不舒服。 
「外面不是还在下雨?」 
「已经停了。」 
「是吗?」惟明来到他身边坐下,有些疲倦、有些倦意。 
「你不去睡跑出来干什么?」他摸摸惟明的额头,烧还没退。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走了。」喉咙有些干,连说话声都是沙哑的。惟明湿润着眼盯着他瞧,那张娃娃脸有着彷徨、有着不安,一点都看不出是二十六岁的模样。 
惟明的确长得很好看,而且是好看到,望着望着,就不小心会跌进那双深邃眼眸里的那种。 
「你老是想那些有的没有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啦。不舒服就赶快进去睡,别出来了。」他心虚的移开视线,把目光对准小丸子她爷。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直觉这么强烈的。 
惟明像是安心了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陷进了沙发里。但发觉他看的是卡通频道,惟明又念了句:「都几岁的人了,还看卡通啊!」 
「你管我!」看这节目已经很久,都成习惯,戒不掉了。 
厨房里电锅烹着的东西咕噜咕噜地滚着,惟明听着了便问:「锅子里面煮着什么吗?」 
「白粥,滚久一点,你明天早上刚好可以吃。」 
「你煮的?」 
「不,我女朋友煮的。」 
讲到这里,惟明突然止住了话,也学着他把视线移向电视萤幕。现在出场的是小丸子的妈,小丸子又惹她妈生气,她妈变成了头上长角日本鬼面,吓得小丸子额头又冒出了三条黑线。 
看着看着,他脸上也要冒出三条线。他忘记惟明说过,不许带女人到家里来,女人是惟明的禁忌,大大的禁忌。 
「是吗?」惟明只回了一句。也许病得无力,也没力气再骂人了。 
惟明凶起来真的挺可怕的,无论说什么,每句话,他都不敢反驳。他就怕回话重了点,又会伤到惟明的心,所以,尽管当个哑巴好了。只是,真没见过有哪个男人可以迟钝与纤细并备的,有时候神经线比海底电缆还粗;有时候,动不动眼泪就跑出来。 
他谁都能治得服服贴贴,就是,对惟明没办法。 
天生一物克一物,说的,也许是这种状况。 
陪他看电视看了没多久,惟明眼皮就开始下垂,整个人往他这里倒来。 
「回房去睡啦!」这么近靠在一起,感觉很怪的。 
「不要……」 
或许是,生病的人容易脆弱,也容易任性。他哄了惟明几次,惟明的头就是紧靠着他的肩,像是被三秒胶黏住一样,怎么也拔不起来。 
「起来啦,很重耶!」他肩膀一抬,轻轻推了惟明一下。 
「不要动,我的头现在好痛。让我躺一会儿,躺一会儿就好了。」 
惟明好象是在耍哀兵政策,不过他看惟明的样子真的怪痛苦的,一副好象就快ㄔㄨㄚ起来的模样,就,再也狠不下心,把他推开。 
「好,那就借你躺五分钟。」他虽然自诩为烂人,不过偶尔也会变身,为惟明,当一下好人。 
「十分钟。」 
「我的手会麻掉,六分钟。」 
「我今天请你吃麻辣锅,九分钟。」 
「我又没用枪押着你花钱请我吃,别忘了是你自己自愿的,七分钟。」 
「我……」 
惟明才要开口,他早一步说:「别争了,八分钟吧!再长没有了。」对病人计较那么多,等会儿惟明热度又被气得增加就不好。他还记得惟明是个老师,烧坏了工作用的脑子,他就没饭吃了。 
惟明可能是觉得满意了吧,停止了争论,静静陪着他看电视。 
都八点了,他转台看乡土爱情剧。明明是文艺片,半途却莫名其妙杀出了些搞笑剧情,惹得他大笑不止。 
结果,他就一路哈哈哈地,到了九点。 
肩头因为忍不住的狂笑而震抖,倚着他的惟明,却一动也没动过。 
这小子,还说头痛。骗鬼哦! 
「惟明,我的肩膀真的麻掉了。」不知道已是第几个八分钟过去后,他的肩,他的那条手臂,已经一点知觉也不剩。 
「噢……」惟明似乎还在任性当中。 
「噢你个头,快起来啦!」 
惟明动也不动地。待过了几秒,才叫了他一声:「小毕……」 
「干嘛?」他觉得自己的耐性,就属今天最好。 
「我爱你……」惟明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着,「我爱你……」 
「我的天,你行行好别再说了成不成?」这三个字由惟明口中说出,真是宇宙无敌霹雳可怕。 
「你把我的嘴封起来,我就不会讲了。」惟明还是那阵有气无力,柔柔软软的语调,「我爱你……我爱你呀……好爱你……」 
他想,惟明真是脑子快烧坏了。 
「封起来,你要我拿什么封啊?」电视上都有演,男主角遇上喋喋不休的女主角时,唯一会用来阻止女主角继续歇斯底里的手段就是,以吻封唇。噢,天,那个更可怕,他又不是闲着没事自找死路,嘴对嘴的,惟明现在都在浑身发烧了,再来个火上加油,万一惟明欲火焚身怎么办? 
「小毕……」惟明又在哀哀叫了。 
干脆,他就拿起桌上的面纸盒,抽抽抽抽抽,猛抽个十几二十张面纸,搓成一团,塞进惟明嘴里。 
结果,惟明就用他湿润的眼,无辜的神情,望着他。 
惟明似乎在说着: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病人耶! 
「别吵我,我要看电视。」真该死,被惟明这么一看,一颗心就怦怦怦直加速狂跳。二十多岁的男人还生得那副无辜相,真是用来败坏社会风气的。 
害他的耳根子直直热,差一点就要不行。 
搞什么飞机啊,惟明是个男人耶,难不成,他最后真是会沦落到惟明的魔掌之中,和他大玩亲亲游戏? 
虽然是死都不肯承认,但是,心里的防备怎么又在一点一点的动摇…… 
原来,爱情它,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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