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路-风之声-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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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就是他所说的爱，那我宁可不要。他的这种爱实在太沉重，太狭隘，会把我这个无名小卒压得粉身碎骨的。
※※※※※
幸得老天爷的保佑。在海依使臣来访接见的仪式上，他并没有要我强留在他身边。也或许是公主的要求，我现在能够站在距离他颇远的位置——公主的坐席旁边。现在，我是公主的护卫了。心里难得的沾沾自喜。但一抬眼看向右前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又会和那双犀利的眼睛对个正着。
在他的眼里，这点距离根本算不了什么。透过那眼神似乎还能感到他想要传达的信息。
“你始终跑不出我的势力。”
他看出我读懂了那意思，更肆无忌惮地向我微笑着。我只有借故，和公主的侍女，我的好友福罗尼娅说话才躲避了他的目光。
不过，躲避了他的目光，另外还有不少的目光是无法躲避的。那些王公大臣们正好借此机会，见识到了我这位绯闻中的主角。也都诧异着我怎么没有和绯闻中另一位主角在一起。
我让他们失望了吗？
心里好笑着，并不介意这些。只是没想到还有个小小的插曲在等着自己。
“你是西尔弗吗？”
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了我和公主的谈话。一个大约才八、九岁的小男孩神情严肃的看着我。真是没想到，我的名声有这么大。
“是啊。”为了不让他仰头累着，我蹲了下来，笑着看着他，“那你叫什么呢？既然你知道了我的名字。”
像这种场合怎么会带小孩来呢？
但他的回答，理由十足。
“我是塔西斯王子！”小男孩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自傲，和某个人很像。
“是嘛。那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继续微笑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但一下子，小男孩又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他甚至不敢用他那双清澈的绿色眼眸看着我。像是在害羞。
“西尔弗，”是公主在叫我，“他是菲尔德的……”
我竟一下子愣住了。早就听说我们的国王和皇后有生下一个王子，但一直没有见过面……
就在迟疑的一瞬，背后一冷。相似的感觉，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瞪着我。这次，我决心看看，到底是谁。
而那个仇视我的人也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她优雅又端庄的举止，正缓缓落坐在国王的王位边上，从上向下俯视着我。她原本应该有不错的容貌，但因为嫉妒，已经变了形。
我就像是个被正室仇视的丈夫在外偷情的情敌。不过，的确，我就是她的情敌。但并不是我所愿意那么做的。
“皇后殿下到！”作为臣子，我站直了身体，以表示忠诚。
但嘹亮的喊声中，“皇后”那个词显得特别响亮。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是那个深居宫中，无法得到宠幸女人的怨恨而产生的效果？
不禁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但感觉到下面有东西在动，才低头一看，是我们的小王子正拉着我的衣角，不满的看着我。
“你怎么不理我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绿色眼睛像他的母亲，而黑色的头发则是遗传他的父亲。两者的结合啊，长大后也一定是个惹人爱的小伙子。
“没有啊，臣正等着王子殿下想好问题呢！”
我依旧笑着看着他又渐渐变成粉色的脸颊。
“没，我没什么事要你做。”
“那殿下是……”
我故意歪着头看他，逗逗他。因为心里实在喜欢。
“嗯……”他像是下定决心才说出口，“我就是想看看母后说的‘西尔弗’是怎么样的。”
“哦，那你看到了呀！”
“嗯！很漂亮！不过……和母后说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母后说，你是妖怪。”
妖怪！原来，在她，或者是在那些人眼里，他们都是这样形容我的。或许还要加上个什么妖媚、惑主啊，什么的词。
“哦，但妖怪是要吃人的哦！”面对这个孩子，我还是保持着微笑。
“你这么漂亮，一定不会吃人。但你抢走了我的父王。母后说，这比什么罪都重。”
看着这孩子天真的样子，我不由得叹气。如果，今天没有他，我或许不会知道一个女人的怨气会如此之重。不管她是平民百姓，还是一国之母，都是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终日沉迷在一个男人身上。
“或许，我真的是妖怪呢？”
我喃喃着，站起身，转向那个一直想霸占着自己的男人。
他依旧向自己微笑。但他看到我身后的孩子后，脸部僵硬了。立刻叫来了侍从，在耳边嘀咕了些外人所不能听到的。
没多久，小王子就被那个侍从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我身边带走了。我始终对那个孩子微笑着，看着他离开，回到他母亲的怀抱里。
那个女人没有责怪他将她的话说给我这个敌人听。反到对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明白，这个是她故意那么做的。让我知道，她有多怨恨我，别人有多怨恨我。
可她又怎么知道，我有多怨恨她的丈夫？！
我此刻只有无奈的回避。
风の声
第十二章（上）
一再的容忍似乎只能得到暂时的安宁。那些麻烦会随时出现，让你史料不及。逼得你不得不拿起武器来自卫。但同时也使自己受伤。
我没有再去过多的在意小王子的话，和那个因为妒忌而变的可怕女人的仇恨，还有他，不顾众人的目光而向我投来的微笑。这些我都可以容受。特别是看到公主那种不露声色，但又已经难以掩饰的喜悦表情。她似乎早就在期待着什么，而今她终于等到了。
“西尔弗，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公主？您说的是谁？”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公主。她突然提到的那个男人是指她未来的丈夫？
“当然是来求婚的撒西亚国王啊。”
她小声的询问我，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但心里已经欣喜不已了。难道华里特利斯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个撒西亚国王曾经是公主的爱人？公主还爱着他吗？
一连串的问题立即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看到她因为内心的喜悦快要难以表现的矜持时的表情，她美丽的脸上不由得闪着光，犹如少女时的春风拂面，把她衬托的更为光彩夺目。
此刻，她近在咫尺，我就立在她的身侧。那么近的看到她的幸福。我也替她高兴。一直不愿婚配的她，大概等的就是今天。
“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我说了一句颇为中肯又老实的回答，再看公主的表情。她微微点点头。但幅度很小，外人很难看到。忽然，心里莫明的出现了一种失落感。
“公主，您会嫁给他吧。”
我试探着问。但她没有直接肯定的回答。只是看着我微笑起来，还是像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种微笑。美丽、夺目又温暖，现在再加上她都没有发觉的幸福感。我的心，又一次感到了那种莫明的失落。
此时，福罗尼娅端来了新鲜的水果，打断了我们刚才小声的谈话。之后，她没有再问我什么，只是表示出一个公主的端庄，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等待仪式。
使臣在响亮的号角声中，步子整齐带着那么点傲气的出现了。
这次的接见，特意挑选了在露天的会场。也正巧天气晴朗，微风徐徐，是难得的出外游玩的好日子……
哎——脑子怎么走神了呢。可能是那个心底一直崇拜着的人的幸福感带给了自己那种难得有的安逸感。
可当使臣不那么友善的眼神扫过这里后，我就没有了那种闲心去管什么天气了。
虽然那人，其貌不扬，但他那双眼睛看来就是个不好惹的家伙。难道海依的国王把这么一件大事只当作一种挑衅？我开始怀疑撒西亚的诚意。
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难得的主动看向坐在皇位上的他。想知道他的态度。但得到的结果却还是他对我更为放肆的笑。
哎，开始感觉头痛了。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代表我们海依王国，代表我们的撒西亚国王陛下，向您的皇姐亚尔尼塔公主殿下求婚。”
说毕，手下人递上一份帖子，使臣接过帖子后再转交上给我们的菲尔德陛下。他只是打开瞥了一眼就合上了。上面的内容并不是那么重要。
“请代我向你们的国王问好，这些礼物我也收下。我的皇姐，她也十分赞同这门婚事。所以，希望以后我们两国能永远交好下去。”
在皇族里，联姻也是一种政治手段罢了。
我略微低下头，看了眼依旧端坐不动的公主殿下露出难以言语的微笑。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担心吗？
“另外，我们还挑选了几位美貌的舞姬，来为这个可喜之事庆祝。希望陛下能喜欢。”
使臣的弦外之音，想必大家都听出来了。他，应该心里也明白。
“因为只听说你们伊塔王国是个只重军事，而不重娱乐的国家。所以，特地挑选这几个美人，敬献于陛下。”
在场的气氛一时僵住了。因为高高在上的他，脸色微变。
使臣并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的领上了那几个娇柔美貌的女子。面貌怎样，先不去说。光是看被鲜亮时髦款式的衣裙包裹着的纤细身材，那种无法比喻的优美曲线就已经让在场的不少人议论纷纷。
美吗？当然。我也承认。也和他们一样，看着这些美人。但我更是注意到了身旁，这位心目中一向完美女性的表情。
刚才还在微笑，温和的面容，此刻变的有些尴尬起来。微微皱起的细眉，让我忍不住问了一声。
“公主？”我低下身，轻声询问，“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她勉强着，抬头向我微笑。
“陛下，难道不喜欢吗？或者说……”使臣得意的看着我们的国王，等待他的回答。
“不，我很喜欢。只是……皇后喜欢吗？”
难得，他看向自己的妻子，寻求她的意见。可我们的皇后并没有理睬，只是用不屑的眼神看了看那些舞姬，然后又怒视似的看向我……
在外人面前，这种细微的举动自然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他们只当是我们的国王对皇后是那么的互敬互爱罢了。他，全做是给外人看的。
“或许，尊敬的皇后殿下是觉得她们还不够漂亮？”刚才皇后的不屑表情还是被那个使臣，一点不漏的看在眼里了。
“的确，她们长的不怎么漂亮。”她难得开了口，语气高傲。当然，她有那个权利。
看来现在的话题完全从公主的婚事上转移到对这几位舞姬的评价上了。我不免为公主不适的表情担心。
“那不如就让她们献舞一下，让大家看看。”好奇心的驱使吧，大家也颇为期待。
那些轻漫舒缓的舞步，真如同在水上踏步，轻柔，优美，身体的动作连同那脸上妩媚的表情，勾人的眼神，让那些稍有歪念的男人，不禁春心荡漾。
“够了！”
就在大家看的正起劲。一声令喝，让那些男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陛下，难道您不喜欢吗？我也觉得不错啊！”
皇后第一次微笑着，看着身边自己的丈夫那张难看的脸。
这句话像是代在场绝大多数人说的。但，只是用意不同吧。
皇后又亲昵的靠近他，却用别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补充道：“她们再不济总比男人强吧。”
……
无言。
脑中一时因为那句话而变得空白。
“哎——”皇后她叹了一口气，“真是不巧，我们的陛下想必还是不太满意你们的舞姬啊。也难怪了，谁叫我们伊塔王国盛产美人呢。是吧，陛下，我没说错吧！”
她根本不顾她的丈夫铁青着脸，继续说着。
“皇后殿下的话，在下不明白。”使臣十分恭谨的询问。
“难道大人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公主殿下，也是你们未来皇后身边的那位年轻侍卫吗？”随着她的话，在场所有的目光都直射向我，“光是他的美貌就已经让你们的舞姬黯然失色了吧！……哼，不，应该说，他的美貌让所有的女人黯然失色！”
后面的那句话，她是用了无比憎恨的口吻，像是最厉害毒箭，直刺入我的胸口。
……
寂静……一切都安静下来，像是在等待着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