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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哑证人(沉默的证人)-第14节

小说: 哑证人(沉默的证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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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的朋友——你多么了解我多疑的性格!我不相信任何人说的,除非他说的能够得到确认或者证实。”“对,老伙计,”我深情地说,“这完全是一种美好的、可信赖的天性。”“什么‘他说的’,‘她说的’,‘他们说的’——呸!那都是什么意思呢?毫无意义!可能所说的完全是真实的,也可能是别有用心的编造。而我波洛只和事实打交道。”“那么事实又是什么呢?”“事实是阿伦德尔小姐摔倒了。这一点没有人争论。那不是自然而然摔的一跤——那是有人策划的。”“证据就是赫尔克里·波洛这么说的!”“根本不对。因为有钉子为证;有阿伦德尔小姐写给我的信为证;有小狗那天晚上一直在房外为证;还有阿伦德尔小姐说的关于那个罐子和上面的画以及鲍勃的秋为证。所有这一切都是事实。”“请问下一个事实呢?”“下一个事实是回答我们一般情况下所提出的疑问。谁最后从阿伦德尔小姐之死得到好处。那次事故阿伦德尔小姐如果摔死,他们也会得益的。”“你说这事可疑吗?”“一点也不。我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这可能很自然是处于对老妇人的关心,避免惊动她安静的心灵。这是至今最恰当的一种解释。”我斜视了波洛一下。他太难以琢磨了。“皮博迪小姐说遗嘱有鬼,”我说,“你认为她指的是什么?”“我认为这是她对某事有怀疑,但又摸不清说不出所以然的一种表达方式。”“看来,可以排除阿伦德尔小姐曾受外部影响,”我沉思般地说,“埃米莉·阿伦德尔那样聪明,她决不会相信任何象唯灵论那样的愚蠢之事。”“是什么使得你说唯灵论是愚蠢之事,黑斯廷斯?”我惊奇地注视着他,说:“我亲爱的波洛——我们见过的那些可怕的女人。……”他笑了笑。“我同意你对特利普姐妹所做的估价。特利普姐妹满怀热情,信奉基督教科学派,素食主义,神智学和唯灵论,但不能由于这个事实,就对以上这些学科构成起诉!因为一个傻女人会告诉你很多关于刻有圣甲虫宝石的胡言,那是她从一个无赖商人那里买来的假货,但这没有必要使你对一般埃及学学科进行怀疑!”“对这一学科我很虚心。我从未研究过她的神秘迹象。但应该承认,很多科学家和学者宣布:确实存在一些不能解释的现象——所以,我们能说这是轻信特利普小姐吗?”“那么,你相信关于围绕着阿伦德尔小姐头上的光环的胡言乱语吗?”波洛摆摆手,说:“我是一般地说说而已——相当不理智的怀疑主义该受斥责。我可以说,我对特利普小姐和她妹妹已形成了一定的看法,我要非常仔细地研究她们提供给我的每一事实。傻女人,我的朋友,总是傻女人,不管她们谈论唯灵论还是政治,谈论性还是对佛教信仰的信条。”“然而你很注意地听她们讲。”“听是我今天的任务——听每一个人给我讲关于这七个人的事——当然主要上关于受牵连的五个人。我们已经了解了这些人的某些方面的情况。以劳森小姐为例:从特里普姐妹那里,我们了解到她忠实、无私、超脱世俗之外,总而言之,是一个完美的人。从皮博迪小姐那里,我们得知她老实、有点傻笨,没有企图犯罪的胆量和智谋。从格兰杰医生那里,我们得知她是受气的,她的地位是不稳定的,她是个可怜的‘吓坏了的发抖的母鸡’,我想这是他用的词。从我们那个招待员了解到,劳森小姐是个普通‘人’;从埃伦那儿得知,鲍勃小狗竟藐视她!你看,每个人都从多少有点不同的角度来看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在说到查尔斯·阿伦德尔的时候,看上去都认为他道德不好。但尽管如此,他们在谈论他时,对他的举止和态度上又多少不同。格兰杰医生宽容地把他叫做‘一个无礼的小恶棍’。皮博迪小姐说他会为了两个辩士,而谋害他祖母。很明显,她认为他是条恶棍,而不是‘呆头呆脑的人’。特里普小姐暗示,他不仅会有犯罪的行动,而且已经干了一回——或者说好几回。这些从侧面了解的情况,很有价值,也很有趣。他们导致我们做下一件事。”“什么事?”“我们自己去观察,我的朋友。”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十三、特里萨·阿伦德尔第二天早上,我们照唐钠森医生告诉的地址去找特里萨。开始,我曾向波洛建议,最好先拜访一下律师珀维斯先生,可波洛强烈地否定了我的想法。“不行,我的朋友,绝对不行。我们到他那里能说什么呢——为了了解情况,我们向他提出什么理由呢?”“你的理由经常是现成的,波洛!任何过去用过的谎话都可做为理由,不是吗?”“相反,我的朋友,象你说的‘任何过去用过的谎话’都不行了。对一个律师说那些谎话不灵。我们会让他——你怎么说的——赶出来,并受到尖刻的责难。”“噢,好吧,”我说,“那我们就别冒那个险了!”所以,我刚才说了,我们一早就到特里萨·阿伦德尔住的地方去了。特里萨小姐的宅邸位于切尔斯区,可俯瞰小河的地方。室内布置是现代式样,相当豪华,有闪烁的镀铬家具和集合图形的厚地毯。我们等了几分钟厚,一个姑娘走进屋子,好奇地大量着我们。特里萨·阿伦德尔看上去有尔十八、九岁。个子高高的,身材苗条,一眼看上去颇象用黑、白颜色绘出的一幅夸张的素描画。她的头发乌黑发亮——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粉,使她的脸死人般苍白。她拔了眉,又异想天开地修饰了一番,这样,她的模样显得又奇特,又滑稽。只有嘴唇是唯一又颜色的地方,在白脸衬托下,红得发紫、耀眼。她也给人这种印象——我不知道是怎么给的这种印象,因为她对人实在冷淡,使人厌恶——她精力旺盛,远远超过大多数人。她身上蕴藏着一种没释放出的能量,象扬气起鞭子一样,一旦落下,定会使这种能量迸发出来。她以冷若冰霜的神态和询问的目光,打量完我,又打量波洛。波洛厌倦了骗人的把戏(我希望如此)。这次,他递上自己的名片。她用手指夹着名片,把它转来转去。“我想,”她说,“您是波洛先生?”波洛彬彬有礼地向她鞠了一躬。“听候你的吩咐,小姐。你能允许我占用你几分钟宝贵的时间吗?”她微微模仿波洛的样子,回答说:“很高兴,波洛先生,您请坐。”波洛小心翼翼地在一张较矮的方形安乐椅上坐下来。我搬了一把镀铬的直背椅坐下。特里萨随便坐在壁炉前一个矮凳子上,她递给我们两人香烟,我们谢绝了,她自己便点燃了一支。“你可能早知道我的名字了吧,小姐?”她点点头,说:“伦敦警察厅的小矮人,是不是?”我认为波洛不喜欢特里萨对他的这一描述。他以一种加重的语气说:“我关心犯罪问题,小姐。”“真让人毛骨悚然,”特里萨·阿伦德尔以厌倦的声调说,“我想起来我丢了一本亲笔签名的纪念册。”“我现在关心的事是,”波洛继续说,“昨天我收到你姑姑的一封信。”她的眼睛——细长的杏仁眼——微微睁大了点,她的嘴里喷出一缕青烟。“从我姑姑那里收到一封信,波洛先生?”“小姐,我是这么说的。”她嘟哝着:“很对不起,我让您扫兴了。可说真的,您知道世上没有您说的这个人了!我的姑姑全都死了。最后一个姑姑是两个月前去世的。”“是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吗?”“是的,是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波洛先生,您不会从死尸那里收到信,对吧?”“有时我也从死尸那里收到信,小姐。”“这多可怕啊!”她的声音钟出现了一种新的音色—一种突然警觉和留心的音色。“波洛先生,我姑姑信中说什么了?”“这个,小姐,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你明白吗,这是一件有点儿,”——他咳嗽了一声——“微妙的事。”室内一片沉静。特里萨·阿伦德尔抽着烟。过了一会儿,她说:“这一切听起来还极为秘密,有意思。但具体说来,我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我希望,小姐,你同意回答我几个问题。”“问题?关于什么方面的问题?”“有关家庭方面的问题。”我又一次看见她的眼睛睁大了。“听上去夸大其词!您能不能举个例子。”“当然可以了。你能告诉我你哥哥查尔斯现在的住址吗?”她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她潜伏的能量不见了。好象缩进了一个个贝壳里。“恐怕我告诉不了您。我们互相通信不多。我想他已经离开英国了。”“我明白了。”波洛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讲话。“这就是您要了解的一切吗?”“噢,我还有其他一些问题。一个问题是——你对你姑姑分配她遗产的办法满意吗?再一个问题是——你同唐纳森医生订婚有多长时间了?”“您一会儿问这,一会又问那,您说是不是?”“Eh bien(这是法文。意思是:那不好吗?——译注)?”“Eh bien(这是法文。意思是:呃,好。——译注)——既然我们是如此陌生!叶哉饬礁鑫侍獾幕卮鹗牵赫獠还啬氖拢『斩死铩げ逑壬a ne vous regarde pas(这是法文。意思是:别再管这事情了。——译注)。”波洛认真地观察了她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是这样!噢,好吧,或许这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小姐,请允许我祝贺你法国音发得那么准确。也祝你早上好。走,黑斯廷斯。”我们走到门口时,姑娘又开口了。我又想起吧她比做高悬的鞭子的比喻了。她没有离开她原来的位置,但她说出的两个字却象轻轻地扬了一下鞭子。“回来!”她说。波洛慢慢地走回来。他重新坐下,用探询的目光盯着她。“我们别再演戏了。”她说,“可能您会对我有用,赫尔克里·波洛先生。”“听到你这么讲,我很荣幸,小姐——我能有什么用?”在喷出两缕香烟的烟雾间,她非常平心静气地说:“告诉我,怎样才能使遗嘱失效。”“你要找一个律师……”“是的,要找一个律师,或许——假如我认得这样一个有用的律师就好了。而我所认得的律师都是很正派的体面人!他们告诉我说,我姑姑的遗嘱符合法律手续,任何要辩驳的企图,都是徒劳的,白花钱!”“你不相信他们讲的?”“我相信任何事情总会找到一个解决办法——只要您不理会讲不讲道德,并准备花钱。我准备花钱。”“你想当然地认为只要给我钱,我就准备不讲道德了?”“我发现大多数人是这样!我看不出为什么您会是个例外。当然,人们总是主张坚守自己的贞节,而且首先是保持自己的正直,绝不会轻易接受贿赂。”“你说的对极了,那是我所演的戏的一部分,是不是?但是,假如我准备好——不讲道德了——你认为我能干什么呢?”“我不知道。但大街都知道您是个聪明人。您可以想出一些计谋来。”“什么样的计谋?”特里萨·阿伦德尔耸耸肩。“那是您的事。您可以把原来那份遗嘱偷走,再用一个伪造的遗嘱来代替……也可以绑架劳森,并恐吓她,让她承认是她威吓埃米莉小姐,使她写了新遗嘱。然后再拿出一份过去劳埃米莉在病榻上写的遗嘱。”“你丰富的想象使我大吃一惊,小姐。”“好吧,现在您怎么回答呢?我够直率的了。假如您一本正经地拒绝的话,这里是门,您可以走。”“现在倒不是一本正经地拒绝——然而……”波洛说。特里萨·阿伦德尔笑起来。她看看我。“您的朋友,”她说,“看来吓得目瞪口呆。我们是不是让他出去,到街上走一走?”波洛有点生气地对我说:“我求求你,控制一下你那美好、正直的本性,黑斯廷斯。”他又对特里萨说:“我请求你原谅我的朋友,小姐。正如你看到的,他对人诚实,也很守信义。他对我无限忠诚。可是,在任何情况下,我都要强调一点,”——他使劲地盯着她看——“不管我们干什么事,都要严格地限制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她略微扬起眉毛。“不过,法律,”波洛沉思地说,“有很大的幅度。”“我明白,”她微微一笑,“好了,这一点我们都领会了。您是否想讨论一下分给您多少钱呢——假如最后我们成功了,得到了钱的话?”“这一点也可以达成协议。给我一些好看的小玩意儿——这就是我所要的,行吗?”“一言为定,”特里萨说。波洛向前倾了倾身子,说:“小姐,你听着,通常——一百个案子中有九十九个我是按法律办的。第一百个——呃,这第一百个就不同了。简单说,这第一百个案子通常大有油水……但不得不秘密地干,你懂吧——要非常秘密地干。我的名誉不能因此受损。我不得不小心。”特里萨·阿伦德尔点点头。“所以,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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