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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欢天喜帝-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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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驾出征之时他率百官出城恭送,俊雅清逸,朝服华重,人在众臣之前,眼却独望阵中她一人,一路看着她离他远去。一直一直,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不曾回头,可她知道。
  甚念。
  念他朗朗风姿,念他一手文章,念他戏谑之言调笑之吻。念他强柔相错韧骨绵情。
  从来未有一时如此刻,这般想念他……
  子旷。子旷……
  她垂首咬唇,用手背擦了擦脸上湿泪,复又展开那雪笺,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指,轻轻摸了摸最后那落款。
  如在触他。
  嘴角笑纹,眉间陷皱,三十三岁而立之身。大好风华却也不顾,惟在等她一人。
  眼前一晃而过他的清哑淡笑,耳边荡起相怀甚久的声音……唤我子旷。
  泪又涌出来。
  位低人微,仰首瞻他风采累数年,不料一朝竟能得他青眼相待……初虽恼他,可他那清萧之范儒雅之笑,那一声声参商唤下来,不由她心不倾。
  可却从未对他坦言心迹。
  后悔没早告诉他,其实她心中之情并不比他少……只是她不知该如何让他知晓。
  钝甲利器,平匮兵营。万人军中她惟念他温暖地怀抱。
  泪流心瑟瑟,她手指微微发抖,沾去信上墨湿之痕,然后轻轻将它重又折好。慢慢放回赭封中。
  脑中想起那一日碧天涤清,春帐帷飘,床榻之间她汗水纷落,他压她入怀,在她耳边急急道的那句话。
  她心底微一抽搐,搁在膝头的手不由紧攥了下。
  倘若此次能平安回京,她一定……
  身旁忽闪一影,甲胄滚颤之声入耳。断了她的思绪。
  曾参商侧瞥一眼,虽是逆光看不清人脸,可眼前银甲亮胄折光耀目,瞬知来人是方恺,立时慌忙抬手揉擦了一番脸上灰泪之痕,抬头道:“方将军。”
  方恺低头看了看她。手一扬。丢过来一个酒囊,低声道:“回来的人都在前面喝酒吃肉。你一人躲在这里作甚么?”
  说着便蹲下来,往她身旁一坐。
  硬甲哗啦拉响了几瞬。
  她怕被人看出哭过,只顾低了头,拿过那酒囊却也不喝,口中支吾了几言,也不知说什么。
  方恺斜眸睨她,“喏。”左手又递过来一块软饼,里面夹了才烤出地肉,油烫溢香,“别告诉我你不饿!”
  曾参商讷讷地接过来,“谢将军了。”也不顾手脏,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慢慢地嚼咽下去,只觉腹中骤然一紧,才知是饿过了头了。
  方恺看见她放在腿间未收的那信,又看她这满脸灰花乱色,不由挑眉道:“家信?”
  常年在军中带兵,见惯了收到家信痛涕不止的士兵们,因是一猜就中。
  曾参商咽下口中食物,兀自捏着那饼肉,却也不再吃,将手在身上抹了抹,轻轻拿了那信揣进怀中,犹豫了半晌,才低应了声,“嗯。”
  ……当算是,家信罢。
  方恺看她先前丢了的魂儿此时像是搂了半缕回来,眉才一松,道:“出征在外,人安最重。知你平安无事,家人自会放心。”
  曾参商又是小声“嗯”了一下,不知他来找她到底何意……想起在巍州时听他要她回营后找他,自己竟是忘了这茬,不由侧过脸看他,询道:“将军找我是有事要说?”
  方恺眉头动了动,从她脚下了那酒囊,拔了塞子昂脖喝了一大口,咂了咂嘴,突然道:“你不错。”
  曾参商愣了愣,从来只知方恺对她颇看不上眼,忽听他这么一说,一时竟作不得反应,半晌才道:“……不错?”
  方恺眉梢一压,低哼道:“是不错。攻城时你那一射五箭可谓乱中有定,逼我率军进城救火更是颇有谋瞻。”
  若是那时没及时救出那许多财物,邰邺齐二军眼下何能平和共处。
  曾参商讷言一声,听懂他这是在赞许她,倒叫她手足无措起来,不知如何答话,只自己垂了头,扣着绢甲缝里的血垢。
  方恺偏过头,又看她一眼,神色略显古怪。犹豫了一下才道:“真没想到你一个女儿家,竟能扛下来这一场硬仗。”
  本以为她战后定当惧颓而退,却没料到她大哭一场之后便又回了本色。
  曾参商被他这话猛地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站起身来,手中饼肉摔在地上。瞪着他道:“方将军你信口开河!”她急喘一口,气血不平之下又高喝道:“此话你如何能乱说!”
  方恺不惊不躁地看着她,见她一副气急败坏之样,不由一咧大嘴,笑道:“大营之中,上将下兵,人人都知你是女人。”
  曾参商人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瞬时化成了石块一枚。嘴张着闭不上,眼睁睁看着方恺起身站到她面前,仍是说不出一言。
  方恺看看她右脸上的那条箭擦之痕,眉一皱,又道:“你这模样身骨,放在京中朝堂之上或能骗骗那些文弱之臣,但在这军中,”他扬眉大笑,“一日都骗不过将兵们地眼睛。”
  他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逡绕一番,“哪点像男人!”转身捡了酒囊过来。又道:“又从来都不饮酒!”
  曾参商乍然回神,眉挑眼怒,冲他道:“女人又如何,就得忍受将军这般嘲弄不成?”说罢甩手就要走。
  可却被方恺从后面一扯肩膀。将她转了回来。
  曾参商怒极,使劲一挣,喝道:“还请将军自重!”
  方恺讪讪一收手,摸了摸鼻子,低声道:“我明明是想赞慰你,却也能被你误会了去……你对我意见就这么大?”
  她恨恨瞪他一眼,“将军拥兵自大,在下何敢对将军心存不满。”说罢又要走。
  方恺在后面急着喝她:“我还未说完。你敢走!”
  曾参商愤愤然停下,转过身来,“方将军还有何事示下?”
  他看她一瞬,拿眼望向一旁,轻咳几下,才低声又道:“你……可有许配给人家?”
  “呃?”曾参商僵然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将军说什么?”
  方恺黑脸泛臊,目光转回她脸上。重又道:“我问你可有婚配?!”
  曾参商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木然道:“未曾……”
  方恺瞪她一眼,低应一声,脚下迈开大步,越过她就要往回走。
  曾参商就算再傻也知他话中之意,神转之刹恍然大悟,急急去扯他的银甲,拉他回来,结结巴巴对他道:“我……我有心上人。”
  方恺大掌一挥,格开她地手,脸色更臊,低喝道:“我不过随口问了你一句,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曾参商讪然退了一步,垂首不言,看他飞快转身,脚下如火在燃,往前营走去。
  她转身,脸庞发烫,去摸胸口信笺,未留神时却听身后又响起脚步,扭头去看,竟是方恺又大步而返。
  他面带怒容,盯着她,半天才问道:“他……可是比我强?”
  曾参商讷然,不知如何答,低眼垂首,小声道:“在我心里,世间男子无人能及他一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哲懂理,儒雅风流;肱股之栋,朝中之柱。
  虽是文质灿然,却也强得过征伐夺疆之将。
  心中有他,又如何能存得下旁人。
  方恺眼眸一黑,未想到她说得如此利落不留退路,不由抬手抓了把头发,扯嘴道:“也罢!你有你的心上人,同我就以兄弟相待罢!往后也莫要相互为难了……”
  曾参商除了点头也说不出别话,搪塞道:“我……回营之后还未见过皇上,先行一步。”
  急急绕柱而走,见他并未追来,才大松了一口气。
  她心潮波波未平,浑身上下都觉别扭,在帐外抖了抖身上绢布甲,缓了一刻不适之感,才撩帘入帐。
  一进去,就见帐中一人背身而立,闻她入帐之音,疾速转身,眉扬眼亮,嘴角牵笑罗地长袍萧萧朗疏,青纹加饰,腰间金鱼袋淡淡泛光。的话,欢喜就要被踹到看不见地地方去鸟……(躺在地上拼命打滚,不给票的话亲娘就要不停放雷洒狗血了……滚啊滚啊滚啊滚……)

                  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二十二
  曾参商生生愣住。
  下一瞬人惊然一跳,转身便要往外跑。
  “参商。”
  淡哑儒和的声音响起来,自身后轻轻传入她耳中。
  她顿足,手指互绞,喘息不稳,踟躇了一下才慢慢转过身来,颤兮兮地抬眼去看,对上他温文微暖的目光。
  昏灯阴暧的帐内,刹那间变得明亮非凡。
  竟是真的。
  沈无尘看见她右脸上的擦伤,笑容渐灭,目光自上而下将她轻扫一遍,嘴角也垂了下来,只留声音还是淡稳不惊,“不乐意见我?”
  她仍是心惊难平,看着他,半天才启开唇,声音抖得无法自持,“你……你……怎会……”
  他朝她走过来几步,眼垂了一瞬,才又看向她,淡淡道:“押送粮草及军需器甲。”
  袍纹轻弯慢绕,襟边滚紫。
  她目不转睛地看他走至她身前,喉头发痛,怔然不信道:“你贵为执政,军需器甲由何使你押运,朝中政事兵务又将交付何人暂置!”
  沈无尘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至一边,截断她下面的话,道:“见了我,就没旁的想说么。”
  眸光娑娑如雾,拢过她血已凝痂的伤口。
  他皱眉,手掌一转,拾袖去擦她脸上黑灰血尘,动作轻柔不燥,干罗却拭不去容色之苍,不由低叹。垂袖而下,一把将她揽进怀中。
  曾参商拼命挣扎起来,大战归来未曾梳洗,身上又臭又脏,生怕染污了他这一身清。口中叫道:“军帐之中,你成何体统!”
  他不管,双臂环上来,用力将她压入怀里,凑在她耳边发根处闻了闻,轻笑一声,道:“我不嫌你脏。”
  她倚在他胸前,闻着他袍上淡熏之香。眼底忽而湿涩起来,咬牙忍了一忍,才没落下泪来,身子却软了,低声道:“你何时到的?”
  “清晨天明之时。”他答。
  她又紧追道:“何时走?”
  他下巴压在她发顶上,摩挲了一阵儿,才轻道:“明日一早。”
  眼下已是后半夜,至天亮不过只剩二三个时辰。
  曾参商心口微呛,鼻子乍然一酸,嗓子也跟着哑了下来。小声道:“到底为何来军中。”
  “不放心你,”他摸摸她的乱发,口吻低绵,“想借机见你一面。”
  她不信。推开他一些,抬眼盯着他,“可曾见过皇上?”
  他笑,“自是见了,一来就去面圣,然后才到这帐中等你回来地。”
  她蹙眉,“皇上未怒?”
  “自是怒了。”
  “未罚你?”“自是罚了。”
  她索性一把推开他,恼道:“罚了什么?”
  沈无尘转而去拉她的手。将她往里面带着挪去,口中道:“罚俸一年。”
  “就只罚俸一年?”她脸绷得紧紧的,瞳中漆黑,直瞪着他。
  沈无尘侧过身子,笑道:“眼下朝中如何你又不是不知,皇上纵是再怒。又能怎样罚我?”
  曾参商瘪了嘴。低眉想了想,又道:“你如何知道我今日能在营中?”
  大战在外。她自己犹不知何时止戈而归,他又怎能算得如此清楚!
  他笑容僵了半瞬,随即弯身去开地上一个小木箱,口中道:“本是不知,只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罢了。”
  她看向地上那箱子,才发现他给她带了东西来,心神一分,没再追问下去,目光探至那箱内,见满满当当塞着东西,不禁小声嘟囔道:“带这许多东西来做什么……”
  他低笑,不理会她,只顾自己翻捡,一样一样取出来摆好。
  曾参商看他拿出来的都是女子所用之物,脸不由一红,待看见他轻描淡写地翻出几条被棉布包着的长垫带时,面色遽然窜火,口中结巴道:“你……你怎地连这东西都……”
  沈无尘回头瞥她一眼,道:“太医院替皇上备的,我依样叫人多做了一份。”他停了停,又是低叹,“你又不比皇上,人在军中也没旁人管顾得了你。当初走时匆匆忙忙的,多一面都不肯见我,我也不知你自己有没有都考虑周全……”
  曾参商二话不说,上前去将那些东西飞快抱去里面榻内藏好,遂红着脸转身,对他小声道:“皇上一向体恤我,这些东西都会给我的。”
  沈无尘淡笑一声,“那便好。”又取出一银盒,打开来给她看,“这也是太医院特配的药丸,若是痛了,就吃这个。”
  她脸已是红透了,眉横眼瞪,佯怒道:“你一个堂堂右相,怎的沦落到操心这些七七八八琐事的地步来了!”
  说着就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他笑笑,起身走过来,从后面圈她入怀,伸手到她身前,持了几册书卷晃了下,低声道:“……总该喜欢了罢。”
  她扭动了一下,抬手接了,一眼看去,顿时惊诧不已,“这……”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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