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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短篇小说(第二十七辑)-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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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地上了床,胡明德紧紧地拥着她,她很快便睡熟了,胡明德看着她安睡,心里才
感踏实。后来,出现在第二天早上拍摄现场的六一,却还是用了她认为更好的玩世
不恭的语调,说了那句台词:如果你背叛了我,我就杀了你。胡明德明白,她选择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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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女儿,哼。”
    国庆爸爸把报纸摔在桌上,冲着六一母亲幸灾乐祸地冷笑着,母亲拿过报纸来
看,黑体字的大标题,赫然印在纸上——老马识少女。正文上写:著名中年导演胡
明德,慧眼识少女,发掘一18岁女星,颇有反骨,清纯的形象亦正亦邪,实属当今
罕见,胡导一把年纪,不愧是从女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选择女星确有一手,与
众不同,记者目击在拍摄现场,两人状甚亲密,哈哈,也许有点意思,如有兴趣,
请继续追踪我们的报道,将有更有趣的趣闻轶事报告给大家。旁边并配有六一化了
妆的大头彩照,她的身边,亲密地依偎着胡明德,他很绝望地搂着她,可六一的眼
睛,却看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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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死死凝视住照片上的六一,像是要把她看到心里去,旁边的哥们大声吼道:
“妖鸡,碰!”飞机恍若没听见,深情地抚摸着六一的脸,六一似是只朝着他一个人
隐秘地笑,飞机也笑,两个人之间慢慢生长出一朵秘密之花,飞机看着它生根发芽,
在燥热的房间里,犹如热带的植物,蓬勃旺盛地盛开,蛊惑着飞机,膨胀地想要挣
破自己的身体,冲出极限,去往无边无际。他把双腿搭在椅子背上,任由思绪驰骋,
嘴角微微撇着,惬意地对着墙笑,就好像墙的另外一边,是他的爱人。
    “嘿,哥们,想什么呢?”一只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的手拍着他的肩膀,还没
待飞机回头看,他手中的报纸就被抢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这张破报纸看了一晚上,到底看什么呢。”
    拿着报纸,打牌的哥们翻过来掉过去的找着,飞机跟他夺,但让那人闪开了,
目光停留在六一和胡明德亲密的照片上,哥们坏笑着。
    “原来是看上这妞了?眼力够毒的。”
    “哪儿呢哪儿呢?让我们也瞧瞧,是什么样的蜜?能让我们飞机哥们这么动心?’
报纸就在刚才那些玩麻将的人手里传来传去,他们接力一样地整间屋子的乱跑,飞
机想要抓回来,也满屋子的跟着飞,那样子有点像在空中舞蹈,可他怎么都拿不到,
还有哥们在身后拉他的皮带不让他动,眼看着其中那个一直叼着烟的哥们,拎着报
纸,用烟头将六一呆着的位置燃成个小圆窟窿,他样子狰狞地接连戳了好几个黑点,
如同扎在飞机的心尖上,他想猛扑过去抢救报纸,其他哥们死命拽住他的胳膊,让
他动弹不得,整张的报纸都燃烧起来,闪耀起火苗,抽烟的哥们,挥舞着黑掉了的
报纸,使得屋子到处都是烟灰飘零,缓缓地,缓缓地,不肯坠落在地,直到报纸化
为灰烬,烫到了那哥们的手,他才把它完全地抛离出去,已经看不到它曾经是报纸
的本来面目,似乎昭示着飞机,六一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不过是发了一场
昏梦而已,飞机哪里肯干,咆哮起来,挣脱了其他哥们紧拉住他的手,飞身反扑到
抽烟的哥们的身上,出拳暴捶,把那哥们的烟都打掉了,还不罢手,那哥们护住脑
袋,冲站在一边发愣的那些人喊:‘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拉住他?’
    他是他们的头儿,他的话,没有人能不听,所以他们从惊愕中醒过神来,喊叫
着,一起奔到飞机跟前使劲拉开他,飞机被拉到旁边,抽烟的人直起腰,从地上捡
起抽到一半的烟头,上瘾似地猛吸几口,这才说话:“还不给我打?”
    话音刚落,拳头腿脚胳膊肘就统统上来招呼,飞机起先还招架,但架不住他们
人多势众,也就只顾护好自己了,耷拉下来的灯泡,不断地被动着手的人们撞到,
剧烈地摇晃着,显得人站立不稳地摇曳着,透过影影绰绰人的缝隙,倚靠墙壁站着
没动的抽烟的男人好像也跟着起哄似地在摇摆,隐隐约约地听见他在说:“给我使
劲地打。还反了他了。刚来就敢滋毛,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虽然他救过我的命,
可也不能坏了咱们的规矩。”
    逐渐地,声音远去,变得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原来飞机的脑袋朝下地被摁在
地上,双手反背过去,他的鼻子紧贴着水泥地面,天气干燥得不见半点水分和湿气,
黑色的纸灰钻进他的鼻孔,灼热而呛人的味道使飞机在刹那间有着升天的感觉,甚
至比他面对六一的面孔更让他觉得六一离他如此之近,幻觉中,六一就存在于他的
身体里,六一是伴随着灰烬的气味而来的,因疼痛而发出的喊叫削弱下来,哥们以
为打得不够勇猛,越发地猛烈了自己手上的动作,飞机的脸上到处都冒出了血,沿
着额头,穿过层层迭迭的五官,高高低低地流到他的鼻翼,带着腥气的鲜血,更刺
激了他的味觉和视觉,又夹杂着报纸被烧尽的烟灰味,混淆了他对现实的认知,骤
然间,他亢奋起来,舒展了身体,低声地呻吟着,很消受的样子,一脸迷醉,惹得
打他的人都住了手,不知道见了什么鬼。而飞机浑然不觉,只是觉得一下变得不如
刚才那么舒服,他蜷缩了自己,依然哼哼叽叽地哼哼着,沉浸在令他如火如荼的味
道里。抽烟的男人走过去,拍拍他的脸,他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空泛地看着他,
像是从没见过他,头儿也弄不清他实际上是个怎么样的人,还当他有什么特别的神
功,也不敢对他轻举妄动了,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大家抬着他进了里屋的床上休息
去了,六一的气味还残留在飞机模糊的意识中,他生怕六一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继
续闭上眼睛梦想着她。凑成牌搭子的几个人,都站在他的床前,低头看着他忽儿甜
蜜忽儿挣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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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从哪儿又传来那股熟悉的烧焦的塑料袋的怪异味道,窜进了六一以为早都
麻木的呼吸,浓烈得近似于卫生间下水道的味儿翻上来,涌上她的喉咙,恶心得她
直揪头发,她用水哗哗地冲了无数遍的马桶,拿着淋浴的龙头,洗涮着砖地,可厚
重的怪味却越来越强地冲击着她,呛得她终于忍不住地剧烈咳嗽着,到后来,她趴
在马桶盖上呕吐,把晚上吃的盒饭都荡涤干净了,越发强烈的溲味千回百转地飘荡
在所有的沟沟坎坎,久久都萦绕在她身旁,挥都挥不去,她一屁股坐在马桶边上,
顺手扳动马桶的金属扳手,水,哗啦啦铺天盖地狂泻出来,挡都挡不住,估摸着差
不多水箱又蓄满了水,她又会再次扳动扳手,再听着水声有气势地冲刷着异味,一
遍又一遍地反复,不厌其烦,胡明德推门进来,看到她脸色惨白,就要搀扶她回房
间休息,却被六一挡住,不肯近他的身。
    “别碰我,我身上有臭味。”
    “什么都没有啊?你又胡思乱想了。”耸了耸鼻子,胡明德确实没闻到什么,
他又走近她,去拉她,她坐在地上往后退缩着,裤子摩擦着粗糙的地砖,发出兹啦
啦的动静,她护着自己的前胸,眼神里射出恐惧的光芒,看得胡明德有点心疼。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自己出来!”
    他转身要出去,却被六一叫住,她让他帮她放满洗澡水,胡明德听话地照办,
打开水管子,汩汩地流淌到浴缸,马上升腾了热气,袅袅地弥漫了卫生间,也渐渐
包围了缩在角落的六一,胡明德想看看她柔弱的表情,可被隔着的烟雾阻挠了,只
能听得见六一显得悠远的声音。
    “你走吧。”
     
    白色泡沫又一次淹没了六一,她甚至把头都放置进去,看不到人,只看到一汪
混沌的水。她将长发甩出水面,露出沾着泡沫的脸,粉扑扑地,她竭力吮吸着空气
中的尘埃,似乎驱赶走了些先前的味道,这才放了些心。从水中捞出海棉擦拭着身
体。海绵上涂满了芦荟香型的浴液,浴室里,都是这种简单直接的香了。每每烧焦
的臭气泛上来,六一都会把自己泡进浴缸,想要去除身上的酸溲,用了各种香味的
用品,遮掩住她认定的异味,泡了近两个小时,她闻到满屋子飘着明了的快乐透明
的味道,放心地踏出浴缸,胡乱地大概擦了一下身体,就走出卫生间,水珠一路滴
嗒跟着她,松散地裹了浴袍,盘腿坐在床边,拿过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香水瓶,扑扑
地往腋下喷,够不到后背,就让胡明德帮她,褪下一部分睡袍,裸露着肩膀,胡明
德干得起劲,屋内的空调坏了,燥热着,六一用手扇着稳热的气流,还不管用,她
就顺手牵过来一张报纸使劲地扇,上边正好登着她跟胡明德的巨幅照片,随着她的
手腕点头抬头。
    门忽地被推开了,几近无声,待人影罩在他们眼前,六一才来得及抬起头来,
胡明德也吃了一惊地望着穿警服的警察,就在这个空隙,警察已经掏出手铐,将他
双手铐了起来,然后,另一个警察说:“你被捕了。”
    “为什么?”胡明德和六一同时问。
    “有人告你,诱骗未成年少女。”
    胡明德看看六一:“你到底几岁?”
    “16。”六一垂下头,胡明德没说什么,从床上站起来,跟着警察走了,六一
赤脚追出去,拉住胡明德不放:“我不让你走。”警察拨拉开她,劲有点猛,六一
绊了个趔趄,跌跌撞撞出去老远,但她还不放弃,又拼命追上去,这回拉住了警察
的手:“是谁告的?”
    “你父母!”警察斜了她一眼,带着胡明德走了出去,这时候,剧组租住的走
廊站满了围观的工作人员,都听见了那句话,六一回过身去面对他们,想要说点什
么,嘴巴刚动了几动,人们都寂静无声地回了各自的房间去了,一下子,就只剩下
六一一个人了,显得空荡荡地空虚,她打了个喷嚏,直在走廊里回响,她赶紧捂住
嘴,很惊讶有这么大的声音,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你给我滚出家门,我们家从没有出过像你这么大逆不道的孩子。”六一的母
亲冲着她挥舞着双臂,在日光灯惨白的照射下,惨白着脸色,六一能看得见她喷出
来的唾沫星子,星星点点地闪着亮光,也像是摄影棚内燃着的阿来灯,能把夜晚照
成白昼,呆在里面分不清白天黑夜地让人亢奋,六一只想回到那片光芒中去,就似
一只扑楞蛾子永远都想要朝着光亮扑去。她想跟母亲争辩几句,母亲却已经捂了脸
嘤嘤地啜泣起来,呜哩呜嘟地诉说着邻居们怎样用鄙视的目光在她身后指指点点。
六一茫然了心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忽然间,她感到无比的倦怠,想在自己的床
上好好睡一觉,可母亲不许,她还是让她走,等她把事情都解决了再回家来,六一
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把母亲愤怒的声音挡在了门的另外一端,临出门前,
她看见国庆的爸爸,正坐在躺椅上摇啊摇的,门,无声无息地关闭了。
    她兜里揣着个隐秘的地址,给她地址的人说,“实在无处可去的时候,你可以
来找我。”现在的六一,应该算得上是无处可去了,她决定去找留地址的那个人。
她已经挣了些钱,就招了辆出租车,把地址念给司机听,司机把她拉到她要去的地
方,上了电梯,她摁动电铃,出来个妖冶妩媚的女人开门。那女人问:
    “你找谁?”
    六一整个的人矮下去,倒在女人的家门口,人事不醒,女人惊呼,“李风,快
来看呢,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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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的胡明德导演,因冯六一父母的起诉,被判三年有期徒刑,现在他未完
成的《风中之烛》,交由投资方选定的剪辑导演继续完成,据知情人透露,此片冯
六一的表演可圈可点,只是到目前为止,还不见她的踪影,相信她会制造出更有意
思的新闻以飨我们所有读者,我们拭目以待吧。”
    报纸糊在李风脸上,看得字斟句酌,稍微歪过些脸,他正好看得见六一卧在他
的床上,乱蓬蓬的头发,像是受了重创,可满身的慵懒,又似不经意,愁着却无所
谓着,李风不禁看得有点呆了,忘记了手中的报纸,六一听他念完了这段消息,蹭
地蹦起来,站在床上,插着腰,跺着脚地大叫:“我他妈的制造什么新闻?你知道的,
全组的人都知道,是我要故意这么做吗?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我得找他们去说
去。”
    说着又一阵风地蹦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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