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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短篇小说(第二十七辑)-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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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庆凡听完班长的叙述,接着问:“这两个人,一个年近六旬,又患了心脏病,
行动不便;另一个挺着大肚子,快生小孩子,而你们有十二个人,轮班守着,他们
是么样溜出门的,你们讲讲看。”

    众军警自然晓得任何谎言都蒙不住处事精明的孔副总队长,只得如实作答。情
况是这样的:昨天早晨,班长带着三个人上早班,他们先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各人
找了个摊担或餐馆过早去了。吃罢喝足之后,又分别上菜市场,从卖菜的小贩那里
捎了一把小菜,便各自回家了。直到下午一点半钟,才又赶来点个卯,两点钟,向
班副交了班,又回家了。下午两点,班副和三个弟兄接中班后,就一同去四季春茶
楼,要了两壶茶,喝茶抹牌,一直抹到天黑,快到戒严、宵禁时间,才各自回家。
而本来应值夜班的四个人,因为想到全城已经戒严,谅那个老家伙和那个大肚子都
不敢出门,所以,干脆都未去值班。

    “混蛋!”孔庆凡勃然大怒,复又摇头叹气,无可奈何地道,“像你们这样,
么样不误事呵!”说完,孔庆凡当即把大家分成几个小组,一一交代了方法和任务,
把他们分派到机场、轮船码头、车站和出入武汉的各咽喉要道。自己则带着一名军
警乘吉普车直奔林家门口。

    孔庆凡作了这一系列调查之后,感到心中已经有底,才上了吉普车,汽车在马
路上飞跑着,他看看日已偏西,突然觉得饥肠辘辘,这才想起忙碌了大半天,连早、
中饭都还没吃。于是,吩咐开车的保警先送他回去吃了饭再说。

    吉普车在孔庆凡的家门口停下。他刚下车,妻子就急匆匆地赶出来道:“哎呀
呀,你么样这时候才回来?有位先生在家等你好半天了。”

    “是哪个?”

    妻子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屋里有人接腔道;“是我。么样,没想到吧?”

    孔庆凡抬头一看,只见谭炳坤身着长衫反客为主地站在大门口拱手相迎。他立
刻大步上前,紧握着谭炳坤的手道:“哟,是谭参议员呀!失陪,失陪了!”

    谭炳坤笑着说:“局座不放心,要我来探视探视总队副的身体。不想,你一早
就上案子去了。”

    “岂敢,岂敢。我还没有到李局长和谭兄家里谢恩,反倒有劳大驾亲临寒舍,
不安哪!”

    一阵寒暄过后,贤惠的妻子为丈夫和客人在房里摆好了酒菜。三杯老酒下肚,
谭炳坤略表关切地道:“么样,案子有眉目吗?”

    “不瞒你说,今早一听那个姓林的女共产党跑了,我当时压力很大。但,刚才
把情况一摸,觉得交差不难。”

    “噢?”谭炳坤不觉一惊。他看孔庆凡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他一定摸到
了这名女共产党出走的有关线索。于是问:“不是说,他们都去香港了吗?你能把
他们都弄回来?”

    “烟幕。这都是他们施放的烟幕。”孔庆凡一仰脖子,干了一杯说,“我可以
肯定地告诉你,林家父、女都还在汉口。”

                            40、“逼上梁山”

    “既是这样,那他们不正好可以一同去香港吗?”谭炳坤故意问道。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孔庆凡满有把握地说,“其一,林老先生有心脏病,
而林女士大腹便便,即将临盆,能出远门吗?其二,据说林女士是个共产党人,在
牢里曾吃了大的苦头,都不动心,而今汉口即将为共军所得,她肯离开这块地方吗?
其三,如果他们真要去香港,那也是早就暗地谋划好了的。但林家连价值甚巨的古
董玩器也未收捡起来,可见他们只是换个地方,临时隐蔽一下罢了。”

    “但,偌大的汉口,你到哪里去找呢?”

    “这有何难。”孔庆凡说,“我的耳目,遍及三镇。再说,依我之见,无论从
哪方面看,他们父女两个,现在最理想的栖身之地应是医院。只要派人到市内各家
医院严加查找,十有八九可将其抓获归案。”

    “呵?!”谭炳坤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呷了一小口酒,才从容不迫地道:“孔
副总队长的分析虽有道理,但有一个漏洞,不知老兄是否注意到了?”

    “漏洞?”孔庆凡睁着微醺的眼睛说,“兄弟尚未觉察到。请谭参议员不吝赐
教。”

    谭炳坤说:“不知总队副想过没有,即使抓获了林家父女,对章旺有了交代。
但,共军随即打来,占领了汉口,老兄,岂不平添了一大罪状?”

    “哦?!”孔庆凡目瞪口呆,刚刚灌进去的几杯老酒,立时化作一把冷汗,从
头上、身上淌了下来。是呵,这一寻常道理,自己为什么竟未想到呢?刹那间,那
桩发生在市参议院的“西楼血案”,又历历如在眼前,现在回想起来,那桩案子其
实并不复杂。但在当时越往深查,便越感头绪纷繁难解。正当他如坠五里雾中之时,
这个谭参议员忽然点拨了一句,“孔兄呀,你既入政坛查案,就应有政治家的眼光,
这可不是桩普通的争风吃醋血案。”果然,经他这样一拨,根子追到了一个原先协
助他破案的副议长的头上,才使案子迎刃而解。么样,一涉及到有关政治谋略,道
理尽管十分简单,而自己就糊涂了呢?孔庆凡想到这里,拱手由衷地道:“庆凡鼠
目寸光,不识大局,这一案子如何了结,还望先生指教。”

    “了结此案,不难,不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何化法?”

    “调查时,可把声势造得大大的,愈是不着边际,愈好。拖不了几天,共军来
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呵,妙!”

    “不过,老兄,据我看,你的当务之急还不在这桩案子上。”

    “那……那在哪里?”

    “老兄呀,近年来,保警总队专干搜捕共产党和镇压学潮、工潮的营生,共军
来了,会怎样看待这些事?”

    孔庆凡听到这里,顿时感到坐立不安起来,他惶惑地解释道:“谭兄,你是晓
得的,我搞了一辈子刑事案件,到保警总队这几个月,是被任建鹏和章旺逼上梁山
的。”

    “老孔呵,过去,章旺逼你上梁山,你就毫无条件地上;假如现在有人受共产
党的委托,要你领着弟兄们倒戈反章旺,如果把这叫做‘逼上梁山’的话,你上不
上?”

    “呵?”孔庆凡张大嘴巴,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鱼刺。过了好半天,才又叹了口
气说,“我只怕没有这好的运气。”

    “么样没有?”谭炳坤说,“昨天,不是先后有两位先生好言相劝吗?你都让
人家吃了闭门羹嘛。”

    “哦……”孔庆凡恍然大悟地说,“那刑事队的队长和七分局的分局长都是你
派来的呀?我的天!你是共产党?”

    谭炳坤坦白地道:“我不是共产党。但,坦白地告诉你吧,我已被共产党‘逼
上梁山’了。”

    “那行!”孔庆凡举杯与谭炳坤的酒杯相碰,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你
谭兄我信得过。莫说是水泊梁山,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认了!”

                             41、保卫大武汉

    1949年5月9日,汉口三元里华中“剿总”司令部的院子里,烧起了一堆又一堆
烟火。机关各办公室的机要、文秘人员和作战参谋人员分别在焚烧带不动的文件。
白崇禧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两眼深陷,形神萎顿。他亲自向各军、兵种下达了撤退
命令,并督促五十八军直属工兵营炸毁了汉口近郊的两座铁路桥,以延缓共军进军
速度。他在这张椅子上已坐了很长时间,直到副官马永芳来催他启程。

    与此同时,在夜幕的掩护下,汉口码头乱糟糟的大批敌军纷纷涌入江边几个集
结点,等待轮渡过江。城内,当敌人刚从某一联防区内撤走,武汉市民临时救济委
员会马上组织该区的工人纠察队、学生及商民自卫队等来维持这一区域的过渡时期
治安秩序。

    而此刻,武汉市民救济委员会汉口执行处的办公室里,更是一派繁忙景象。有
打电话与各联防区联系和布置工作的;有从外面赶来汇报敌人撤退动态和请示各项
工作的;更有许多人集中在一间大房子里,赶制欢迎解放军入城大幅红横幅、旗帜
和书写红、绿标语的……不一会,68岁的著名爱国民主人士李书城先生,也兴致勃
勃地拿着一份底稿走进大房间来,并乐哈哈地嚷嚷道:“快取纸笔来!快取纸笔来!”

    一个青年给李老铺开一张白纸,另一个青年把手中的毛笔递给了他。李老把毛
笔伸进砚盘,饱蘸了一笔墨水,奋笔在纸头上写下“安民布告”四个大字。接着,
他凝神注视了一下那份底稿,埋头疾书起来:

    兹因战火迫近武汉,恐一旦延及市区,则灾害难免。武汉人民团体、省市耆宿
及社会热心公益人士本此形势需要,共同组织武汉市民救济委员会,办理临时救济
及维持全体市民安全事宜,刻下局势转变,武汉已成真空地带,自应加强负责,维
持地方治安,保护人民一切生命财产。当此非常时期,务望我全体市民同胞发挥互
助精神,竭诚合作,力持镇静,各守岗位,各安生产,以期安堵如常。倘有不肖之
徒,乘机扰乱,肆意破坏,或杀人放火,或抢劫奸淫,寻仇报复,定当执行人民公
意,立予逮捕,交付严惩,特此布告通知。

                                                  武汉市民临时救济委员会

    李书城先生写完《安民布告》,轻轻把笔搁下,心情无比激动。他慢慢踱到窗
前,目视窗外夜色,自己又仿佛置身于1911年辛亥革命的风风火火之中。当时,年
方30岁、正处而立之年的他,就担任了革命军总司令黄兴的参谋长,在武昌首举义
旗。继而,风起云涌,全国响应,一举推翻了满清王朝。其后,李书城先生一生经
历尽管坎坷、曲折,但其清廉淡泊,尤爱桑梓,而今,他为使江城免遭浩劫,为中
华民族的第二次解放,又挺身而出,豁出来了!

    ……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又是一声,打断了李书城先生对往事的回忆。
他举目眺望时,只见江边码头烈焰腾空,浓烟滚滚……鲁道源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在对江城工商界敲诈勒索之后,还是背信弃义,对江城大施暴行了!

    李书城先生疾步走出大房间,回到汉口执行处的办公室里,拿起电话话筒,迅
速和地下党组织及有关方面取得联系……

    不一会,在烈焰腾空的爆炸声中,汉口的大街上,响起了呼啸而过的救火车的
警笛声。那嘶声裂帛的警笛,告诉汉口市民要提高警惕,积极行动起来,制止敌人
的破坏活动,为保卫大武汉而斗争!

    5月14日, 在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与敌人展开的“反对迁移,反对破坏,保
卫城市,迎接解放”的斗争全面展开了!

    斗争最尖锐、最激烈的是汉口。要使这座华中重镇免受穷凶极恶的敌人的破坏,
不仅要有勇气,而且要有智慧,不仅要有决心,还要有周密的组织和果敢的措施。

                           42、誓与机器共存亡

    “保卫城市、迎接解放”的临时指挥部,设在林逸圣的家中。林逸圣在国共合
作的大革命时期,原是个中共党员,“四·一二”和“七·一五”蒋、汪镇压革命、
屠杀共产党人之时,他成了可耻的叛徒,当了桂系十九军军长胡宗铎手下的一个师
长,因镇压革命志士有功,胡还让他兼任了汉口市公安局局长。在那血雨腥风的日
子里,这个血债累累的刽子手,曾杀害过不知多少共产党人。李汉俊、詹大悲烈士
就是他带人逮捕和亲自指使人杀害的。现在,他看到国民党反动派大势已去,为了
逃避党和人民对他的惩罚,早已逃之夭夭。这幢寓所,结构严紧,地处汉口市中心,
而且,在其寓所的前后,都驻有国民党的军事和特务机关,所以,特务、宪兵、警
察,从不过问和光顾其间。黎云波之所以把临时指挥部选择在这里,是受周捷与他
接头的何成浚别墅的启示。他通过关系,对看房子的人做好了工作,并暗中作了些
应急的安全保卫措施,在征得地下党组织的同意后,周捷于前天,秘密由武昌搬进
了这幢房屋内。

    屋子里,电话等通讯设备齐全。周捷一到,即根据武汉大城市的特点和电信局
内有我地下党员掌握要害岗位的情况,设计了在汉口利用自动电话建立秘密指挥系
统的方案,将汉口地区的党员和进步分子可以控制的电话统一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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