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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节

银河英雄传说-第4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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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察士提督对杨叙述着他的回忆。

  “老实说我也觉得很害怕。该怎么说比较好呢,虽然是觉得的确不同于世俗,但内心里想着,还是别惹火女性比较聪明。”

  在自己心中,杨反问会是这样吗,但口中则问着别的问题。

  “你是比较同情亚蒂蕾特夫人的吗?上将阁下。”

  “我只是不想一昧地站在阿修比这边而已。”

  罗察士上将慎重地如此回答。杨感觉到,将军实在不是个会演戏的演员。

  “亚蒂蕾特是心高气傲的女人,当然也是有她的缺点,但阿修比自己也是彼此彼此。而且再怎么说,亚蒂蕾特是真心爱着丈夫的,这一点,其他的朋友们也都是这么想。先不论她嘴上说了些什么,亚蒂蕾特能漂亮地抽身引退,更令我们有这种想法。”

  比阿修比迟了9年,罗察士也和妻子分离了,是死别。出征之前,他的妻子已经倒在病床上了。罗察士对不希望他离开的妻子,就像哄小孩似的安慰她,出发前往战场,等到他回来之后,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罗察士就连妻子临终都不能陪在她身边,这个打击的影响一直无法收尾,就是罗察士本人,也感到非常意外,将他完全打倒,蚀光了他精神上的气力。他就这样茫茫然的坐在房间里,生产出可和他过去生产的总数量相匹敌的空酒瓶出来。

  非常担心的贾斯帕和渥利克他们,一直劝他应该好好休息一阵。有缺乏集中力和持久力的高级军官存在,最感困扰的应该数前线的士兵们了,罗察士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因此决定接受朋友的忠告休息。当他提出休息的申请时,阿修比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在今年之内,和帝国军之间会有一场大规模的会战,如果没有你在司令部运筹帷幄的话,对我、对同盟军来说,都会觉得很伤脑筋的。”

  “我很抱歉,但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这说不定反而会增加大家的麻烦,所以这一次,还是让我休息吧。”

  阿修比反覆的希望说服他改变主意,但罗察士坚持在“让我休息”这一点上,结果阿修比也不得不接受他的要求。但是,到头来,1个月之后又再度复职了,因为他发现要填埋精神上的丧失感,只有埋首于职务上这个方法而已。然后,3个月后,布鲁斯·阿修比迎接他的最后一战了。

  ※       ※       ※

  并没有发现任何即效性的新事实,但杨还是约定了再访之期,告别了罗察士邸。邸宅的老主人亲自送他到玄关,但最初带领杨到图书室的17、8岁的,绑马尾的少女还是送他到门外,说是因为要把门关上的缘故,因此杨也没有做不必要的自我陶醉。手把着门扉的少女,忽然改变表情问道:“你在调查布鲁斯·阿修比的事吗?”

  “是的,就是这么回事。他不是罗察士提督的好朋友吗?”

  “你说布鲁斯·阿修比是祖父的好朋友?别开玩笑,那个男人偷走了我祖父的武勋啊!”

  对默默回视的杨的脸,少女毅然地反瞪回去。眼角和鼻子的线条,还留有亚尔夫烈特·罗察士遗传的影子。

  “盗贼也有许多不同的种类。其中有偷取国家的,也有偷他人之妻子,而其中最差劲的家伙,莫过于偷取他人功绩的人了,你不认为如此吗?”

  “我赞成,以一般而言。”

  对杨的回答,少女并不满意。两眼中,充满夏日太阳般的光辉,这位罗察士家的第三代的少女,瞪着眼前看似软弱的青年军官。这真是相当有对抗心啊,杨在心中如此品评着。

  “阿修比提督没办法对你的责难提出任何的反辩,因此,这个……我就是尽可能的,希望能把各种的小意见收集起来……”

  “你倒真是会挑对自己有利的说法嘛。”

  “对不起。”

  杨的脸红了起来,这种态度使少女的表情软化了。

  “你也用不着道歉啊,是我说得太严厉了,所以你只要从鼻子发出冷笑就可以了。这种不负责的意见全部一一听进耳的话,脑细胞会破裂的。”

  “我会小心的。”

  “好奇特的人啊,你这个人。”

  由于是率直的评语,所以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那么,你所说的话,是有什么根据吗?”

  反正已经被认为是怪人,就没什么顾忌,试着问问看,但少女的表情又再度变化。

  “这个嘛……是你的工作不是吗?自己去调查如何?宪兵先生。”

  留下苛刻的讽刺,门紧紧的关上,把孤独的宪兵摒弃在罗察士邸之外。至少该称呼我“侦探先生”嘛,在杨的脑海中,只有这个毫无意义的念头。

  Ⅳ

  进了房间,亚列克斯·卡介伦对坐在书桌后发呆的学弟问道:“怎样,知道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事。”

  杨不高兴地回答。午餐的鱼和薯片还剩下一半左右,奶茶则是第3杯了。虽然是想判断出头和胃到底哪一个应该优先,但似乎哪一个都没办法决定。

  把手里的档案放回架子上,卡介伦似乎对学弟的贫弱午餐已经受不了似的摇摇头。

  “似乎没有什么食欲嘛,不补充些体力加加油不行啊。”

  “光是补充体力也没有用啊,如果不能使脑细胞活性化的话。”

  “我想在你清醒的时候,脑细胞就已经够活泼了才对。”

  “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想用这个当借口推卸责任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

  像是已经先读了杨的下三手棋似的,卡介伦如此讽刺着。杨摘下黑扁帽,单手抓抓头发。这个作业,似乎怎样都无法引起探索历史的那种“知”的兴奋感。

  自由行星同盟非常尊重历史,重视先人的功业。过去任何国家都是这样的,伟人的美谈,常被当权者利用来增幅国家意识的涵养。“学习祖先伟大的历史,提高身为国民的自觉!”这种呼声,经常出自没有身为公仆的自觉的当权者,以及他们的僚属们的口中。这些人,几乎从不会说:“正视眼前的事实吧”这种话,对他们来说,必要的只是便于让他利用的教训话而已,并非事实或学问上的真实。

  “不知道无名的士兵们,对阿修比提督的批评怎样呢?”

  “这当然是指责居多啦。但是,一将成名万骨枯这是人类社会永远的真理,也不能光是责备阿修比提督。”

  “我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

  我可没有这么了不起,杨没有说出口。虽然不情不愿,但既然已经当了军人的话,就应该考虑什么是军人该做的,这也许就是无可奈何吧。

  但是,如果说是“无可奈何”的话,就应该在这里停止不再往下想了,万骨对自己的牺牲会怎么想?死者们能够相信,自己的死的确是有意义和价值吗?看着站在万骨上的一将的雄姿,失去死者的遗族们,能够接受这个现实吗?如果有人能使他们接受的话,这个人物大概会被称为名将吧,但是,这种情况下,这种“了解”是否是和“错觉”或“欺瞒”是同义语呢?看到越考虑越陷入苦恼中的杨,卡介伦笑了起来。

  “不必勉强找出结论。即使找出结论,也不知道能不能发表出来呢。”

  “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又要我做些什么呢!”

  “研究人生啊。”

  说完之后,卡介伦好象对自己本身的玩笑感到失望似的,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些什么,在自己的书桌后坐下。和杨的书桌完全不一样的整齐书桌,对卡介伦的事务处理能力来说,这是正如字面意义的最前线。

  “总而言之,只吃这么贫乏的食物,到哪一天倒下来的话,我的管理能力会被追究的。我看得让你吃点像人吃的食物才行,高兴地期待吧。”

  “非常感谢。说这种话可能会天打雷劈,不过请我上高格调的餐厅的话,我会更感到拘束,根本就难以下咽。”

  “真是天生命穷的家伙。放心好了,只是普通的家常便饭而已。”

  “是这样吗,那就不客气了。”

  回答之后才发觉不对。说是家常便饭,但卡介伦中校还没结婚啊,这个问题,唤起了另一个记忆。花一般独身的优秀军官亚列克斯·卡介伦中校大人,目前正在恋爱中,对象好像是上司的女儿,已经到了这么熟的地步了吗?杨突然兴起恶作剧的念头。

  “中校的对象,哪一种菜最拿手呢?”

  “奥尔丹丝没有不会做的菜。”

  不经大脑的回答之后,才发现中了学弟的计策,卡介伦不禁摇头。

  “这个家伙!做这种事的话,会讨不到会做菜的老婆的。”

  “不会做也不要紧,如果有人肯嫁的话。倒是关于……”

  杨改变了话题,向卡介伦询问有关引起这个问题根本原因,投书的寄信人的事。卡介伦虽然口气相当含混,但被杨直接了当地追问,是否是不情愿但仍不得不离婚的夫人的杰作时,也不得不开口了。

  “你的脑细胞真是一点也不含糊啊,就是挑到事情的重点。布鲁斯·阿修比众所皆知,有两位夫人,当然不是重婚,而这第2位夫人叫做鲁辛妲……”

  这些投书的寄件人署名是鲁辛妲·阿修比。离婚之后,夫人在社会上仍然使用阿修比的姓氏,这件事,似乎在和布鲁斯·阿修比之间,造成险恶的关系。

  “就是这位夫人,对丈夫的死提出疑问是吗?”

  “不过这第2位夫人,鲁辛坦在九年前就去世了,享年59岁,死因是误服过量安眠药的样子。”

  “如果从灵界寄往现世的投书还不是很流行的话,就是还活着的某个人,假借了夫人之名是吧。”

  “只要稍微调查一下,马上就会知道夫人不是投书的发信人了。究竟是不知道夫人已死这件事呢……”

  “或是知道而故意使用死者之名呢?”

  仔细想想,就会产生许多耐人寻味的疑问出来。不过再怎么说,杨自己本身,对这件事采取的立场并不明确,可能就连透过卡介伦下达指示的军方首脑部,也是如此也说不定。并没有任何深意,只是适当的打发一下时间,也不会出什么大差错。被称为“宪兵先生”的记忆又重新浮现脑海,杨对自己的立场只能苦笑了。

  ※       ※       ※

  杨威利要前往双亲的坟墓祭拜,往返必须连单程也要花上两小时的车程。从首都海尼森的中心市区,往北走150公里的丘陵地带,和杨居住的弗罗伦斯街相比,季节的转换大概要早一星期左右。山迪连谢公共墓地包括周围的森林和绿地,是当天可往返的健行名所。杨大约每半年来扫墓一次,这也算是尽尽身为人子的义务。不更频繁地来,一是因为实际上,出发去宇宙的话,就根本没机会来扫墓,此外,父亲生前所说的话也是原因之一。“到死的时候再来墓地就可以了,不要去打扰那些好不容易才安眠的人”父亲这么说过,不过,死后是否也是这么想就不知道了。

  说不定是“还不多来扫扫墓啊!这个不孝子”,不过这可以等到哪天出现在梦中时,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

  坟墓的清扫工作结束后,杨重新凝视着白大理石的墓碑。

  “杨泰隆、宇宙历731年9月28日——783年3月27日。卡多丽奴·R·杨,宇宙历739年5月1日——772年6月30日。这对善良且相爱极深的夫妻长眠于此”最后的评语,不用说,当然只是普通的习惯词而已,但与事实却是相去不远。

  杨5岁时失去母亲,16岁时和父亲死别。即使以儿子的眼光来看,也觉得父亲是个怪人,但他仍以自己那种奇怪的方式,表示对儿子的爱,即使常常叫年幼的独生子坐在地板上擦瓷壶,也是其中一种表达方式。对于母亲的记忆,就很难说出什么具体的印象了,只记得,好像很温暖,就很像是趴在吸满阳光的蒲团上的感觉,有这样的感触。也许就是这种感触,把今天的杨养育成喜欢白天睡懒觉的青年也说不定。

  “总之,总会有办法的,所以不用为我担心,爸爸,妈妈……”

  这句台词,老实说已经成了每次的惯例。如果能更有精神向父母报告就好了,但是太过于做作的话也太无聊了。而且,的确这次晋升为少校了,但不觉得这是可以抬头挺胸向双亲夸耀的事。父亲是独行的商人,结果儿子却变成阶级社会的公务员,被说是不肖的儿子,也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甚至还接下了会被人讽刺为“宪兵先生”的任务。

  “一步出了差错,一切就都乱了。”

  自从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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