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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世界经典短篇小说金榜-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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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擦干玻璃杯的时候,我就想,我怎么从没打破这些杯子过。它们是瑞典货,而且很昂贵。
  〃我梦见的那些盘子是我母亲的。不完全是这样,我'梦见'它们是我母亲的盘子才对。我小的时候打破过她两样东西。两次都是她警告过我要小心的东西。我坐在茶车里玩家家酒,然后忘了是在茶车里,而突然抬起头来,结果脑袋直穿过那些玻璃盘子。另一次是一只她非常珍惜的有玻璃罩的防风灯---我爬上椅子去拿它,不小心掉在地上碎了。
  〃在她死后,我这么想过---我不记得曾经想过这档子事,不过我应该想过,我曾做了我不该做的事,然后她死了。。。。。。。谢谢你,我有火柴。。。。。。,我的手抬得起来。我翻身,什么都没想。我弄不明白那个梦。我的继母在那儿,在水槽里洗碟子,然后她变成了海伦娜?费雪,然后我醒来想着,喔,这就是了。
  〃她们两个都是我的继母!我继母从来没打破我母亲的东西,所以她一定是对她有好感的。她们打少女时代就彼此认识了,而我从来没有打破过我继母的东西。我只打破一些属于我母亲的东西。。。。。。我告诉你那天我见到她吗?〃
  〃你看到某人,让你想起你母亲吗?〃
  〃不是的,我见到海伦娜·费雪。在第五街上。我过了街到另一边去。即使我仍然对她有好感,但由于她对桃乐丝不太好,而且这事这么复杂,我实在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穿着乡居的衣服实在很显眼。〃经过一段沉默之后,他又点了一根香烟,然后说:〃我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沉默获得无法忍受,然后他说:〃我想不出有什么要谈的。〃
  〃谈谈你好了---关于你做的这个梦,〃那个声音亲切而有耐心,就如往昔他父亲的声音一般(每小时廿美元换来的)。
  那个稻草人还留在费雪家的菜园里,整个夏季,一臂软垂着而另一臂直挺挺地伸着。玉米和蕃茄的藤蔓绕着它生长,把它半遮掩了起来。而到了秋天的时候,围绕着它的,除了泥土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蓝色的工作服在日晒雨淋中褪色得更厉害了。稻草人的身材变了形,稻草的胸部落下来,成了中年人发福的腰部。
  与艾德蒙的相似处消失了。
  十月的一个礼拜五下午,气象预测会有暴风雪,艾德蒙?费雪进菜园把外面的野餐桌、椅子拿进去,捡起散落的花盆、泥刀,以及在整个夏季的园艺中不见踪迹的一组螺丝起子。房子的南面还有三到四块的防风木板窗要安上,当桃乐丝趴在鸢尾花花床上叫他的时候,他正要把窗子拿出来挂上。
  〃那个稻草人怎么办?〃
  〃你要留着吗?〃他问道。
  〃我倒不怎么在乎。〃
  〃我们还是留下它吧,〃他说,又一次被稻草人活生生的样子震慑住。它几乎毫无重量。
  〃大夫说你做这类的事情不要紧吗?〃
  〃我没问过他。〃桃乐丝说。
  〃你不该问问他吗?〃
  〃不,〃她说着对他笑了笑。她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月亮般的圆脸、平静的快乐,而且行动迟缓(她一向都是快动作的),她继续做着她平时做的工作,但是像个在梦境中的人,一个梦游者。钟已经被换成了日历。就像法国的园艺家一样,她正细心地使某样东西成长。
  艾德蒙拿着稻草人穿过草地,到屋子角落去,她的目光跟着他。她思量着,为什么他永远无法忍受放弃某件东西,即使那样东西已经对他没有用了,而且他早已对它失去兴趣了?
  似乎是他一生中有某个时候,曾经失落了些什么,而那东西对他而言是无价的,以至于每当他想起来就要隐隐作痛。而且由于他不得不放弃的那件东西,对他意义深重,所以他永远无法忍受丢弃任何无价值的东西。究竟那是什么东西呢?她毫无概念。不过她对这件事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她确定不会是海伦娜。他说(而她相信他的话)他对海伦娜曾有过的感情早就断念了。他的双亲仍然在世,他是惟一的孩子,死亡似乎从不曾触到过他。会不会是什么早期的爱情,他从来都不敢向她谈起?某种剥夺?某种他爱过的可怕的委屈?她说不上来。
  阁楼和地窖堆满了艾德蒙不想丢掉的东西,桃乐丝已经不再对这两个地方有所行动了。对人也是一样的。在非常愉快的晚上要结束时,他会说:〃喔,现在还早嘛!你千万不能回去!〃即使已经到了该回家的时候,而且客人也想回家了,那种热诚也会把他们搞得迷迷糊糊地,然后又坐下来,再待一会儿。
  虽然费雪家认识的人多得使他们不能一一拜访,但他却会突然想起某位很久没有想到或是通信的人,而觉得非得对他们做点什么不可。是不是童年时代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桃乐丝自问。或是某种他与生俱来的性情,他命宫里面的败因,水星与月球的无情关系?
  她继续割她的草,有一种秋季以来未曾有过的感觉。她意识到夏季园艺的结束、烧树叶及烂苹果的味道,第一个开始落叶的山胡桃树、绿得像伪草似的草地、及太阳落到西边山丘后,所传来的阵阵寒意。
  站在地下室中,看看这不可救药的凌乱(〃一个放任何东西的地方,〃他父亲曾经说:〃而没有一样东西放对位置。〃)艾德蒙决定,去弄那些木板窗要比放稻草人重要的多。他把稻草人放在一张野餐桌的长椅上,头向着火炉。它摆平在那儿,像一个人睡着了或是烂醉如泥,透过裤子看得出髋骨的曲线,一只手伸着,停在稍为高一些的一把工作椅上,一边肩膀微微抬起来,好像一个人睡觉时准备要翻身的样子。
  在微弱的光线中,它跟活人一样。我一定要告诉桃乐丝,他想着。如果她看到稻草人这个样子,一定会被吓着。木板窗已经洗好准备要挂了。当艾德蒙走到屋子角落,两手各拎着一块木板窗,电话响了,桃乐丝从后门进去接,所以他没有机会告诉她稻草人的事。
  十分钟后,他进了门,看见她还站在电话旁边,从她只是不时嗯啊两声这件事实来判断,他知道她是和乔治?马丁在谈话。乔治是与漫漫白昼一般受欢迎的---大家都喜欢他---但是他对于汲取自己的记忆非常敏捷,在细节及关连上是那么的钜细靡遗,还可以牵出更进一步的细节来。所以如果你正忙着,那么你拿起话筒,听到他有教养而感情丰富的声音时,就很麻烦。
  艾德蒙不想再挂其他的木板窗了,他记得他们没有猫食和威士忌酒了。于是他上了车。回来的时候,桃乐丝说:〃我刚才被吓了一大跳。我刚刚走下地窖。。。。。。〃
  〃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说道,一边把外套和帽子放进客厅壁橱里。〃我本来打算告诉你的。〃
  〃地窖的灯烧坏了,〃她说:〃所以我打着手电筒,我看到那个稻草人的时候,我以为那是个男人。〃
  〃我们的老朋友,〃他摇着头说, 〃'外面那个人'〃。
  〃而且你不在这儿,我知道我是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的。。。。。。。〃
  她叙述这件事的时候,脸上余悸犹存。
  礼拜六早上,艾德蒙匆忙地穿衣,闹钟没有响。桃乐丝在吃早点的时候,他到地窖去,半睡半醒的,打算把车开出来到村子去接清洁妇雷恩太太。然后在微光中看到那个稻草人,摆平在火炉边,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一阵巨大的恐怖感攫住了他。
  它躺在那儿就像个该死的白痴似的,艾德蒙前一天晚上脱下来、不经心地放在地窖楼梯下的一双工作鞋,又意外地增强了许多真实的效果。稻草人没有腿---只有两根棍子,两条裤腿绑在棍子底部---如果稻草人是活的话,那么鞋子放着的地方就是一个人躺上椅子前,会把鞋子扔下来的地方。
  我一定要想点办法,艾德蒙想。我们不能再这样吓自己了。。。。。。
  但是那阵恐怖的记忆是那么的真实,所以他不太愿意去碰那个稻草人。他暂时地把它留在原地,然后把车倒出了车库。
  从村子里回来的路上,雷恩太太与他一起坐在车子的前座,她有个故事要说。在她工作的众多家庭中,有一家有三个男孩子。最小的那一个,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的跟着她,而通常他是乖得不得了的,不过他昨天逃家了,她告诉艾德蒙说。
  男孩的母亲在城里。其他大一点的男孩,跟一些邻居的孩子,正在外面玩足球,而雷恩太太与小男孩则在屋子里。〃蒙罗问我,他可不可以到外边去,所以我就把他打发到外面去。我马上看外面,看到他正跟蓝家的小狗玩在一起,然后我说:'蒙罗,乖乖,别拉那只狗的尾巴,它可能回转身来咬你的。'〃
  当她烫衣服的时候,最大的男孩进屋子喝水,她还问他蒙罗到那儿去了,他说:〃喔,他在外面。〃但是,十五分钟后,等她到外面的时候,大男孩们还在玩足球,而蒙罗却不见了影子。那些男孩子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他失踪了。房子周围全是树林,雷恩太太惊慌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通常我叫他的时候,他马上会应的,但是这次没有回答,我进屋子拨电话给蓝家,他们没看见他。然后我打电话给海家及墨家,他们也没有看到他,然后海先生过来了,我们开始找他。〃
  海先生说:〃过去半小时只有一辆车子经过---我怕他被绑架了,费雪先生---而蒙罗并没有在车内。然后我想到,当他母亲回来时,我得告诉她我做了什么事。。。。。。正当这个时候,他从篱笆后面应声了。〃
  〃他是不是一直都在那儿?〃艾德蒙问道,他转入自己的车道,换了两档。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雷恩太太说:〃但是他以前也干过一次同样的事---他和我躲迷藏。雷恩先生认为他是跟着蓝家的狗回去了。他母亲昨晚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不对的事了。
  他说:'妈咪,我今天很坏。我和沙地逃跑了。。。。。。。'但是,费雪先生,我告诉你说,我几乎要疯掉了。〃
  〃我想也是。〃艾德蒙一本正经地说。
  〃房子四周都是树林,海先生还说,爬石墙的时候,石头可能会落在他身上,那我们会好几天找不到他的。〃
  十分钟后,她到地窖里去拿水桶,门还在楼梯口开着。艾德蒙听到她的尖叫,〃上帝救救我们,我这一辈从没有像刚才这么被吓过。〃
  她看到了那个稻草人。
  当然啦,她一定以为他是那个跟小男孩一道逃走的流浪汉,艾德蒙心想。几分钟后,他走下楼梯,看到雷恩太太已经把那个稻草人扶起来,立在角落里,把那张模糊了的脸面向墙壁,在那儿,它不再像是活人,也不再那么令人害怕了。
  雷恩太太被吓着,是因为那个不存在的流浪汉。桃乐丝害怕〃外面那个人〃。他自忖,我怕的是什么呢?他站在那儿等着先知来回答。真的有答案,不过是在五、六个小时之后。可怜的乔治?马丁在中午饭后,打电话过来说,他得了德国麻疹。
  〃我整夜病得跟狗似的,〃他凄惨地说:〃我以为我快要死了。
  我把你的电话号码写在一张小纸片上,然后放在床铺旁边,以防万一我真的死了。〃
  〃哎,我的天,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们?〃艾德蒙叫道。
  〃那又有什么用呢?〃乔治说:〃你能做的只是说你很遗憾。〃
  〃有人可以过来照顾你啊。〃
  〃不,某人是不行的。这很有传染性的。我想我是一个星期以前,在西港的一次宴会上染上的。〃
  〃我小时候得过德国麻疹,〃艾德蒙说:〃我们都得过的。〃
  〃你会再得一次的,〃乔治说:〃我仍然觉得很不舒服。。。。。。。〃
  艾德蒙挂了电话之后,他犯了个错,把乔治生病的事跟雷恩太太提起来,忘了这种事正是她最爱听的。
  〃费雪太太有没有接近过他?〃她极有兴趣地问道。
  他摇了摇头。
  〃这附近有不少人得了的,〃雷恩太太说:〃我女儿怀第一胎的时候,得了德国麻疹,结果她失去了那孩子。〃
  他想要问她,那究竟是流产,或者是死胎,但是他无法说话,他的喉咙太干了。
  〃那时候已经怀孕三个月了,〃雷恩太太继续说着,没注意到他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是活的,但是只活了三天。
  她后来又生了两个孩子。我觉得上帝把那个带走了真是件庆幸的事。如果那孩子活下来了,可能会是个低能儿。即使如此,你仍然会爱他们,因为他们是你的孩子。但是他们还是不要活着好些,费雪先生。我们觉得那孩子去了是件好事。〃
  艾德蒙决定不要跟桃乐丝讲,然后过了五分钟后,他决定还是告诉她的好。他上楼,走进她休息的卧房里去,坐在床边,然后告诉他关于乔治的那通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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