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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节

幻之盛唐 作者:猫痞(起点vip2013.09.21完结)-第5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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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少游有些得意的笑起来

  “只要回纥愿意支持我们拨乱反正,已经答应了京畿以北,牛羊财帛户口子女,回纥人予取予的……河西、陇右两道的驻军恐怕是自顾不暇了……”

  “你疯了么……引外族为援,你不怕我们遗臭万年”

  同行的起居郎知制诰贾至,脸抽搐了下勃然变色,左右相顾,似乎没有异样的表情,不由骂道。

  “你们都疯了,陛下复位何至于此……”

  “当年高祖皇帝也不是与突厥定城下之盟,只要我们重新掌权,励精图治,这些代价大可以重新向回纥人加倍拿回来……”

  说到这里,魏少游露出无奈的表情,却对一旁使了个眼色。

  “你要这样想,我也无法……”

  “你……”

  贾至只来得及喊一个字,就被人从后背刺穿。

  新从山南道调任关内道的兵马使崔旰,面无表情从他身上抽出横刀,把他从马上直接推到在路旁、扬长而去。

  “那郭扑射、李大夫怎么办……”

  杜鸿渐又道

  “只要他们不轻举妄动就可以了……毕竟,故天子,对他们也是有知遇恩的……”

  魏少游回答道。

  “不要多话……御辇来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了九仙门,隐约可以看着昆明池边奔走过来的一行人。

  “唔,怎么停下了……”

  ……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昆明池边,陈太忠咬着牙齿,努力控制住发软的腿脚,呵斥着眼前的众人。

  “没有规矩的家伙,动用我尚乘的东西,却不向我禀告一声,宁知远就是这样管教下人么……”

  “原来是陈公公……”

  “太上就在这里……”

  朱衣内官示意众人让开,露出其中貌似正在打瞌睡的肃宗皇帝。

  “想到北苑万寿园赏菊而已……”

  “什么……”

  陈太忠一副愕然的表情,却在绞尽脑汁拖延时间,突然他脸上露出一丝异色。

  “那也不能破坏规矩……”

  左近的突然冒出一群拿着棍棒的内官,偷偷摸进到他们身后,劈头盖脑暴打下去,顿时头破血流的砸到落后的数人,其余人托起御辇向后跑去。

  “混帐……给我抢回来”

  朱衣内官心知败露,拔出弯尖长匕,恶狠狠的扎向陈太忠。

  ……

  “该死……”

  另一边,看着混战城一团的御辇,魏少游断然下令

  “有变故,杀过去……抢到手再说”

  霎那间一片箭雨就将双方射倒不少,就听一声怒吼,

  “混帐……”

  当即下令放箭的军校,被崔旰砍倒在地。

  “伤了陛下怎么办……”

  这些宦官怎么抵挡的料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一个照片就纷纷被从背后砍到,这一耽搁,眼看眼睁睁的看着陈太忠领着几名宦官,将御辇上的肃宗,手忙脚乱抬上了昆明池边的小船。

  跑在最前的士兵怒吼一声,纷纷冲进河边的浅水里,猛然拖住船尾,却被长桨拍在头上,试手松开,拔脚涉水要再追,却发现被水草和淤泥陷住,眼看小船离岸越撑越远。

  “分头绕过去找船,都被我上船追……追……”

  被这个意外高的有些气急败坏的魏少游当即下令

  “回水的马上给我游过去……他们跑不远的……”

  很快十几只载满士兵的大小游,在拼命的滑动下,再次逼近游曳在昆明池上的小船,由于他们毕竟是第一次划船,比不得这些宫里人,对方向掌握不熟,有不敢用箭,一次次逼近又被错开。但是随着那些士兵的轮流划桨,逃逸的小船活动范围还是被越逼越小,不得不在枪尖威逼下,向另一端的岸边靠去

  魏少游带领的大队人马,也沿着水边骑马飞奔过来。一只冲的最快的船,也逼近岸边,划船的士兵,甚至可以看见那几名力气耗尽的内官,惊慌失措之下根本抬不起肃宗,那种绝望而放弃的表情。有性急的,猛然飞身跳了过去,却落在水里,又操刀涉水攀上船边,陈太忠哆哆嗦嗦的拿起船桨,试图阻拦他,却被反手一刀削断,举刀再砍,不由惨叫一声,似乎连尿都流了出来,却发现自己没事。

  这名士兵眼眶中插了一只箭尾,只见陆续一阵咻咻声,那些大小船只上的士兵,根本无处可躲,纷纷被射倒掀翻在水中,岸边的花丛中冲出一批紫杉噗头的人来,却是那些内杖班的卫士,在内仆局正姚恩的率领下赶上前来,将肃宗扶下船来。其中大部分人返身,大无畏的迎上那些飞驰而至的骑兵,或者被冲刺撞飞砍倒,或者拖倒马上的人,在地上纠缠成一团。

  随后赶到的魏少游,已经怒的咬牙切齿了,干脆亲自纵马从缠战的人群中砍劈踩踏过去,他的眼中只有被抬上假山的肃宗,今天的意外,未免也太多了点,决不能再让皇帝从手中溜掉。

  “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看着被逼上绝境身后就是高壁众人,全身伤痕累累的仅存几名卫士,努力的握住手中的障刀,挡在狭窄的石阶上,魏少游突然恢复了冷静。

  “是你无路可逃了……”

  搀扶着肃宗的姚恩,突然开口道

  突然鼓号齐鸣,喊杀声,看着上远处迅速逼近的旗帜,魏少游等人大惊失色。

  “该死是北苑的左神策军……”

  “他们不是在太白山秋操么……怎么会在这里”

  “严季鹰,你不是在河东检点么……”

  九仙门城楼上,意外出现满身戎装的卫尉卿兴王李琰和关内粮院使严武,崔旰脸色变成铁青一片。

  “就许你暗渡陈仓,就不许我明修栈道么……”

  严武轻描淡写的说

  “很抱歉你城中的那些内应是来不了了……”

  随即崔旰看见他身后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怒骂道

  “原来是你,崔佑甫,这个狗贼……”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箭雨。

  “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么……”

  不久之后,坐在满地尸体中,被刻意留下来的首逆魏少游,冷声大笑的被拘押下去。

  ……

  洛阳,皇城大半已经易手,撑着黄罗伞盖的皇帝小白站在大内宫城之上,面沉如水的看着城墙下炽亮的火光和喊杀声。

  穿城而过的洛水倒映出对岸郭城的混乱和喧嚣,而在北岸这一侧,天门街专供天子行驾的石道上,叛军的刀枪象丛林一样,掩映着明灭不定的火光,不断的宣仁门,龙光门、承福门汇集到皇城之下。

  他们高喊着清君侧,除奸佞的口号,推着用马车和房梁临时搭建城的登城梯,冒着漫天的黑烟火箭,不断的逼上城头来。

  而穿城而过,将洛阳分成两半的洛水上,几条原本雕梁画栋的跨水大桥正化作熊熊的烈火,直接将那些有能力平乱的兵马,无奈的阻隔在对岸。

  “陛下,连接外郭城的金台桥,永泰桥都被叛党所据,前往平乱的神策军和神武军一时过不来了……”

  “东隔城已经陷入乱党手中……沿着城墙杀过来了”

  “含嘉仓城告急……”

  传来的几乎是坏消息。皇帝小白虽然面不改色,但是握着的手,已经捏的发白。

  “行枢密董秀呢,还没找到人么,左右监门卫呢,难道都驰废成这样……”

  “李相他们还没有消息么……”

  “这么大一只人马怎么进的洛阳,东都留守,都畿尹、飞龙诸厩、五坊小儿,都是死人么,就没有一个察觉的……”

  “陷陛下与险地,臣难辞其咎……万死不足惜”

  东宫少詹事木野狐沉着脸说到,

  “虚内实外之策还是考虑不周……”

  “不能全怪你,倒是朕太急进了……老想着一举尽功,才累至今天的局面”

  皇帝小白摇摇头,只可惜那些军中孤儿组成的少兵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新编的右神武、右神策两军,只有一半的编制,几乎没经过像样的战斗,而更精锐的右龙武军,却被打发去镇压地方的骚动,最后居然要指望这些训练不足半年的少年,还有一些千牛卫出身的御前诸仗班,来补足宫城的防卫力量,

  此外还有一些附藩子弟组成不满额的龙骧营,宫中供奉和内御卫士组成的内团外标。就只能作为救火队,到处奔忙。

  连宫女和内官,都开始收集搬运各种易燃的火烛油脂等物,用能够找到的器皿盛满,而那些宿卫将士,则将一些殿宇的横柱推倒,拆下来作为滚石檑木……

  他身后那些亲从、侍御官,大都早已经脸色发白,手足发颤,他们虽然多是皇帝小白的太子旧邸亲信,或是新近提拔的青年俊秀,少壮之属,但是面对这种情形,大多数还是手足无措。

  先前的豪情壮志,豪言壮语,都化作说服力很差的纷纷劝慰声

  “陛下莫要自责,拨乱反正乃……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臣愿护陛下出龙光门,去东都留守大营……”

  “留守大营,你以为到了这一步,留守大营就靠的住么……”

  “右龙武军正在伊阕弹压漕军……可以过去”

  “伊阕离洛阳百多里,路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不免有争吵起来。

  “乱什么,还没到哪一步呢……”

  皇帝小白冷声喝住他们

  “当年朕也可以上阵挽弓杀敌的……”

  听到这句话众人稍安,这位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邺城下领兵对抗过数倍叛军的围攻,最终迎来转机的,不可谓经验丰富了。

  但是那些没见过这场面的宫人内官却越加惶急,压抑着情绪不敢大声,低低呦哭起自己可能遭遇的悲惨命运来。

  突然轰的一声,被火油灼烧的十分脆弱的宫门,终于不堪重负的被捣开,门楼下涌出一批相对相对瘦弱的身影,丢下弓箭,抄起仪卫用的白杆枪和朴头枪,挥舞障刀和仪刀,无畏的迎上前去。

  还有一些伤痕累累的身影,抱着油罐,跳进门道下汹涌的人群中,暴出一团有一团的火光。

  ……

  洛水的另一边,作为神策都虞候的刘瑜,手足冰凉望着对岸的喧闹,声色俱厉的鞭策着那些部下,尽快找船强渡过去。

  他能够成为北军中这个重要位置,并不是他的行伍经验如何丰富,也不是战功任何卓着,只是他作为皇帝的潜邸旧人,在东宫三府三卫十率的执领过,最大的优点就是可靠忠实而已。

  但是这种忠臣,似乎变成他做出正确判断的最大妨碍,他只能撕心裂肺不停将部下驱赶上那些船,摇摇晃晃的度过落水,然后在对岸占据高出地利,整好以狭的阻击下,不计死伤累累的冲上岸么,救援皇帝。

  现在是秋末,河水相当冰凉,许多筋疲力尽的士卒,从河岸上滑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

  ……

  一身惨叫,却是一名内官被一只粗大的床弩射中,肝肠流地的断成两截,居然还没有断气,在地上抽搐着。

  “是床弩,他们把皇城上的床弩搬下来了……”

  有人惊惶的喊出声,就像夜枭一样的凄厉,望着不断被阻住又不断逼近的火光,原本稍稍安定的人心,再次有人放声凄凄起来。这时就听一个声音。

  “娘娘此处兵危凶险,请回宫安待……”

  “走开……妾之夫君,临城尚不怕危险,妾又怎能置身事外……”

  “韦贵人来了……”

  那些簇拥在皇帝身边的人,赶忙让开了一条道路。露出一个宫装丽人,却是大内圆壁城内唯一的妃子韦贵人,身后还站着一些提着食皿的健壮宫人。

  事实上,皇帝的行驾过了潼关后,就把大部分随扈朝臣、官吏、宗室、后妃等大队人马,丢在身后,留下左羽林军为护卫,便由右龙武、神策、神武三军抽调出来的轻骑快马拱卫,带着执领宰相、尚书、各寺监卿等比较核心的臣子,先行一步出发了,按照行军的规格,一路日夜兼程,不入城邑也不接受沿途州县的奉献和接见,直奔洛阳。最后只用了五天时间。

  以至于皇帝入洛阳的消息传开,河北河东地方一片震惊哗然措手不及,许多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借着这个时间差,和准备不周的由头,皇帝雷厉风行的处断和提拔了一批人,等到他们背后的人反应过来,上下奔走使力,却发现已经无可挽回了。

  因为独孤贵妃产后不久还要调养,沈惠妃还要作为表率,带领管教那些没成年的诸皇子,因此这位最年轻的韦贵人,能够单独随皇帝出行,的确让许多人大跌眼镜,重新考虑起皇帝的宠信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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