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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说爱太沉重了-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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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成你是我,你会爱上这种人吗?除非你瞎了眼”男人咬牙切齿地反击回去。 
  他们的争吵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些人不由地走向前去打算劝架,有些人则冉冉后退避开暴风圈。叶晓芹、詹文奎、纪锡桢和赶来的警卫,就是属于前者。 
  即使男人说的脸红脖子粗,仍然说不过妇女,毕竟女孩为他自杀是事实。他颤抖着身体,从塑料袋里拿出两瓶硫酸,怒不可遏地嘶吼。“你用自杀来逼我当你的奴隶,逼得我必须活在你的阴影下生活,无法重新站起来过日子。反正我这辈子已经毁在你的手上了,你这么想死,我现在就陪你死,不要再当你的奴隶了” 
  惊恐万分的女孩怔怔望着男人,惧怕的念头早就取代自杀的勒索。这才晓得男人是这样痛恨自己,恨到想跟她一起死,而她却又非常地不想死! 
  他扭开了硫酸的盖子,狂乱地举起来。 
  妇女气得打算往前阻止,但是看到他置生死于度外的表情,不禁又惊怕得往后退怯。 
  站在后面的叶晓芹没有瞧见他那狰狞的神情,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后方的警卫瞧见男人拿出瓶子,直觉不对劲,立即狂奔过来,下意识地拼命伸长双手打算攫取那两个塑料瓶。 
  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硫酸泼向女孩,警卫猛然往前一跃,将男人扑倒在地。就在这一剎那,男人仍然忿忿不平地挥舞着瓶子,朝大声哀嚎的女孩泼洒硫酸,也正因为他被警卫扑倒的关系,他的手自然地扬了起来,硫酸顺势朝叶晓芹飞溅过去。 
  早在男人打算泼硫酸之前,离叶晓芹最近的詹文奎就下意识地跑过来,在硫酸要溅到她之前,他抓住惊愣住的叶晓芹急忙转过身,硫酸就这样硬生生地泼在他的背上,强烈的烧灼逼得好强的他忍不住痛喊出来。 
  这时,急诊室除了慌乱一片,更荡起女孩、妇女和叶晓芹的尖叫声,以及男人的疼骂与警卫的咒骂声。因为男人被扑到地板的关系,瓶子也跟着掉在地上,里面的硫酸也从里面淌流出来,男人敞开的胸口因此被自己带来的硫酸浸蚀,想要阻止他行凶的警卫也同样被泼溅到。痛苦的哀嚎更加深急诊室的惊慌。 
  纪锡桢直觉地惊慌跑向叶晓芹,拼命摇晃着她,惊恐地问。“你有没有怎样?” 
  她这才左看右瞧,身体没有被硫酸泼到,而是全在詹文奎的背部。她这才惊愕地说。“我没事,快去救人呀!” 
  詹文奎咬紧牙根,佯装若无其事地脱下沾满硫酸的医师袍,强烈的硫酸还是渗透过去,沾染到皮肤。他看见纪锡桢打算先医治他,于是忍着痛楚,倨傲地扬起下巴。“你是皮肤科的,快去帮忙。我是医生,自己可以处理” 
  纪锡桢虽然并不欣赏他的医德,但是面对同样遭到硫酸侵蚀皮肤的同僚和三位病人,当下的直觉是先拯救同事,更何况詹文奎也是因为救人才被波及。然而面对詹文奎竟然要他以病人为先,他不禁愧疚万分。 
  “还不快去!急诊室的医护人员不够呀”詹文奎厉声说。然后径自脱下衬衫,走到水槽旁边,招来惊慌失措的志工,赶快帮他冲洗大量的清水。 
  刘医师也对纪锡桢喊着。“快来帮忙呀!” 
  纪锡桢痛恨自己似的,咬了咬唇,随即加入抢救病患的行列,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主任忙都来不及了,也懒得理会詹文奎。 
  而叶晓芹则满脸慌乱地伫立于一旁,感激又困惑着凝看詹文奎。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来救这个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女人,更何况他的爱只是自恋,不可能如此牺牲自己。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他,到底抱着怎样的爱? 
  急诊室的狂乱,更骚乱她的思绪。一位急忙掠过的护士擦撞到她,她这才回过神来。她渴望帮忙,像众人一样奉献出自己的爱,然而面对混乱的局面却不知所措,更加深她的矛盾…爱,到底是什么? 
  在繁乱的当下,又有病人猝发癫痫,以及呼吸衰竭。 
  外科医生赶来支援了。 
  同时,一辆救护车却匆忙而来,一位孕妇被抬下救护车,急忙被推进来。一旁的医护人员喊着。“病人的下体流血了” 
  这句话就像兴奋剂灌入詹文奎的耳里,他不禁微笑地深吸了口气,要志工拿条毛巾帮他擦拭湿漉漉的背部。志工不晓得他要干嘛,便立刻拿了块干净的布蜻蜓点水般帮强忍住痛楚的他轻轻擦拭。他急忙找了几颗止痛药吞下去,然后仔细消毒自己的双手,再忙不迭地跑到孕妇身边。 
  叶晓芹见状,惊愕地喊着。“你干嘛?” 
  “救人呀!”詹文奎露出这还要问的表情,然后瞅着痛喊的孕妇腹部,粗步推测应该有七个月了。 
  “可是你也受伤呀,要怎么救人”她既担忧又气愤地说。 
  “你看一看,这里除了我是妇产科医生之外,还有谁呢?而且,你没看到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你要叫我睁睁站在一旁看着孕妇发生生命危险,或者把她当做人球转院吗?”他一边指挥着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把孕妇推到急诊室的一角,一边对叶晓芹厉声说。 
  “但是……”她的脑子被他的义正词严掏得一片空白,忘了这里就是医院,可以请求妇产科的医生紧急支持,不然还可以拜托妇女转院。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但是!你太闲的话,就去找纪锡桢拿一些消炎药膏来帮我擦啦。”他不耐烦地说。但是,锥心裂肺的疼痛仍然从背部刺激他的所有神经。 
  他用手肘把叶晓芹推了出去,然后把布帘拉了起来,询问孕妇发生什么症状,在产检的时候主治医生说些什么。当他听到又是前置胎盘,眼睛剎时亮了起来。他研判,应该是胎儿把胎盘弄破,才造成早期的出血现象。 
  叶晓芹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又拗不过他,只好急忙去找纪锡桢。 
  纪锡桢不可置信地瞅着叶晓芹,直嚷着他在干什么?逞什么英雄!虽是如此,他仍旧迅速拿了一盒消炎药交给叶晓芹。她匆匆忙忙地钻进布帘里,詹文奎正在帮孕妇止血,她啥事也没想,便打开盒盖,说了一声要帮你擦了,让他有心理准备,然后惧怕弄疼他似的轻柔地涂抹于被硫酸泼溅到的肌肤上面。 
  但是,他的身子仍旧猛然一震,然后紧咬着唇,急忙稳住颤栗的身体,尤其救命的双手。 
  他那因为疼痛而引起的震动,再加上狰狞到扭曲变形的泛红肌肤,再再震慑了叶晓芹的灵魂。她惊慌地说。“你要先打止痛剂或吗啡呀!” 
  “我麻醉了,怎么救孕妇呀”他脸色凝重,气呼呼地说。 
  她,更不晓得詹文奎究竟是怎样的人。究竟是救人第一的医生,还是以提升医术为首要目标的医师?只是她不晓得,詹文奎的潜意识是要为自己血耻,以及企图改变叶晓芹对他的看法。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又有因车祸受伤的驾驶被慌忙抬进急诊室,再添加医护人员的忙碌。 
  “我在加拿大的急诊中心工作。”她焦急地对詹文奎说,更气自己到现在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事。 
  詹文奎见到急诊室的人员根本不够,直喊着。“那就快来帮忙!先去洗手消毒,免得全抗药性的AB菌到处传播。” 
  亏他连这个也想到!她吸了口气想着。然后她忙着回想所知道的医学常识与所碰过的临时处置,权当临时护士,迅速递给他所需的工具和针剂,帮忙到血库拿血袋,调出孕妇的病历表。 
  在救人的匆忙中,叶晓芹收到江璟从加拿大传来的手机简讯。她满脸厌烦地删掉简讯,赶紧把血袋送进布帘里,将鲜红的血液输入孕妇的体内。 
  过了一会儿,江璟又传来简讯,似乎就站在她的面前吶喊着为什么不理他?她不由地更十分厌恶地删除,然后关上手机。此刻,对江璟那种疑真似假的爱,跟此时救人一命的爱比起来,实在是既幼稚又轻于羽毛! 
  匆匆来去的医护人员脚步声和拉起嗓子的喊叫声,声声钻进她的耳膜,她不自觉地凝看光着上半身的詹文奎努力帮孕妇止血、安胎,背上还有一团团她涂上的白色药膏。同时她也连想起刚才那位为爱自杀的女孩,以及为爱想要同归于尽的男人。 
  所有人,都为了心中的爱付出一切,而这份爱却又那么截然不同。这些由爱所构筑的高塔是不偏不移,还是在旁人的眼里皆是歪斜? 
  在她紊乱的思索中,詹文奎已经帮孕妇止住了血,也暂时保住胎儿,拉开布帘,要医护人员把病人送到楼上的妇产科病房观察。 
  病人的家属既忧心又欢喜地朝詹文奎猛说谢谢,心里更嘀咕着这里是什么医院,竟然还有受伤的医师帮病人急救的。不过,这位医生果然是仁心仁术,一定要送匾额感谢才行! 
  詹文奎彷佛一点也不居功地只是微微颔首致意。家属更怀着钦佩的表情朝他鞠躬,才陪着病人离开。只是家属不晓得,詹文奎是因为剧烈痛,才不得不这样。 
  当孕妇远离了叶晓芹的视线,她才担忧地瞅着双手满是鲜血的詹文奎,既气愤又佩服地说。“你要不要紧呀?” 
  “呵呵……”被疲惫和疼痛侵占全身的他硬挤出笑容。“你是医生的料,不来当医生实在太可惜了。” 
  “唉……”此刻的她也不晓得当年的决定到底对不对。也许,用现在的眼光看当年,那又是一座斜塔。 
  这时,一直硬撑的詹文奎头冒冷汗,身体忽冷忽热,强烈疼痛放射性的漫延。即使他拼命露出不服输的狰狞笑脸,还是不禁咬紧牙关地冉冉蹲下来。 
  “阿!快来呀!”叶晓芹一边喊着,一边搀扶着他。 
  纪锡桢急忙奔了过来,瞧他这付虚脱的模样,忍不住气愤地指责。“你逞什么英雄呀!医院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妇产科医师。” 
  “呵呵……”他,仍然露出那一贯笑傲人间的表情。 
  因为,他赢了! 
  叶晓芹和纪锡桢既气恨又无奈地把他扶了起来,让他趴在病床上,打入麻醉剂之后,紧急进行烧烫伤急救。 
  “你,究竟是怎样的人?”叶晓芹苦笑地说。“你的爱,到底是什么?” 
  “呵呵……我,就是我!”半身麻醉的詹文奎既高傲又嘲讽地说。“爱?!有谁能够说清楚自己心中那座巍峨高塔里面,装的是什么?!” 
  纪锡桢叹了口气,只能摇头以对。 
  叶晓芹却气得咬牙切齿,更恨不得掴他一巴掌,堂堂一个医生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只……为了拯救病人。只……为了不知道内容究竟是什么的爱!她,颓然地展露凄凉的表情。 
  许久之后,外面不再那么明亮耀眼了,急诊室也不再匆忙了。 
  纪锡桢已经先赶回楼上的病房照顾住院病人,詹文奎则躺在床上休息,等待麻药的药效消退。叶晓芹坐在他的旁边,不发一语,两眼无神地看着这个最真实又血淋淋的世界。她的视线随着警察四处询问刚才看到男人泼洒硫酸的病患而飘移,同时也等待警察给她做笔录。 
  半晌,一位四十几岁的警察走了过来,礼貌性地朝她们俩点了点头,分别向她们做笔录。结束之后,詹文奎也感觉麻药消退了,便起身打算上楼巡房。 
  “你……干什么?”叶晓芹惊愕地凝看他。 
  “工作呀!这么简单的事还要问”他带着讥讽冷笑地说。然后,他忍着痛楚,大步离去。 
  “他到底是爱挑战,还是爱病人呢?”叶晓芹不由地望着他的背影,不解地喃喃自语。 
  那对爱到恨不得死的男女被安排到同一间病房,而且还要死不死地亲密毗邻而躺。那名受伤的警卫则躺在另一侧靠里面的病床。 
  女孩痛苦地转过头去,阖上眼睛呻吟了一声。当她睁开眼睛时,刚好看到男生正笑眼看着自己。但是,这个笑靥却是暗藏杀机的诡谲,更是准备连生命都可以随时豁出去的嘲讽。女孩不禁吓得浑身酥软,更忘了疼痛,只顾着哆嗦地说。“你……要干嘛?” 
  “你自杀的目的不就是要死吗?现在,渴望死的你,在害怕什么呢?而且,你爱我爱到想死,所以有什么好怕呢?”男孩微笑地用铿锵有力的语气说。 
  但是,这个以前在女孩眼里是浪漫的微笑,如今却变成死神的笑靥。她急忙忍着痛转过头去,对警卫喊着。“先生,你有听到他在恐吓我吗?” 
  警卫的眼睛上吊,懒得理会她们。 
  “我这辈子已经毁在你的手里,甚至想跟你一起共赴黄泉了,我还怕多一项罪名吗?”他咬牙切齿地说,酸溜溜的恨意从齿缝中蹦了出来。“你不是爱我爱到一直用自杀来威胁我吗?来吧,我们一起死吧,这样我就可以重生了!” 
  以前令她迷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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