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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驸马圈 作者:花日绯(晋江2012.08.17vip完结)-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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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职责所在?老子的兵那是打过南疆,打过突鲁的,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战功赫赫,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挡老子的去路,滚!”
  “相爷,请不要为难属下等,公主有令……”玉卿有些招架不住,从前只是听说丞相暴躁,但从未领略,今日一见,便如鬼煞钟馗般慑人于外。
  “有个屁令!”老相爷果断截去玉卿的话,指天叫道:“去告诉池南那丫头,就算先帝在世,知道老子来了也必会出门相迎,她今日即便摄政,也不能忘了这个规矩。”
  “相爷……何必为难属下呢。”玉卿面露难色,示敌以弱,希望能勾起老相爷的怜悯之心,就此作罢。
  “呸!为难个屁!丫头不出来便罢了,老子今日来的目的,是揪出那个欠管教的野小子,格老子的,连老子的儿子都敢打,看老子踢爆他的卵,断了他的根!”相爷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暴跳如雷。
  “五年前,老子就放出话,谁敢动百里家的任何一人,老子就平了他一族,他奶奶的,气死我啦。快叫他出来,不出来,老子就打进去自己找!”老相爷越说越气,双手叉腰,凶神恶煞的在公主府门前转圈圈。
  玉卿知道,如今相爷还肯在此叫嚣,看来还是顾及公主的,但此种情况如果继续演练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这位年近百岁的老匹夫还能顾及多久,到时候真带着八百精兵冲进去,他又该如何抵挡。
  正当玉卿暗自心理活动的时候,老相爷已然趋身向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横眉怒对的吼叫道:“你叫不叫?叫不叫?快去给老子把那个狗屁驸马叫出来!叫出来!”
  “相爷,驸马……不在府内!”
  “放——屁!”
  玉卿的话,百里纵横是一百一千个不相信。忍无可忍之际,大掌一挥,身后精兵立即呼应,整齐下马,蓄势待发。
  突然,两声奶声奶气的叫声打断了此处的剑拔弩张:
  “汪……汪汪……”
  这个不合时宜的叫声,让所有人都侧目相望,只见由远至近走来一名男子,黑不溜秋,挺拔健壮,满脸憨厚的笑容,左手捧着好大一束纯白百合花,而右手则抱着一只还未足月的小奶狗,毛色纯黑,两只眼睛黑葡萄般的明亮。
  随着朱富的步子移动,小奶狗雾澄澄的眼中满是不安,呜咽声困在喉咙般,将脑袋耷拉在朱富手臂上,模样可爱极了。
  朱富捧着花,抱着狗,这两样东西都是为了让媳妇高兴买的,他走进公主府的巷子,便看到两队人马互相对峙,隐约听见‘叫驸马出来’之类的话。
  朱富将小奶狗交到浑身僵硬的玉卿手中,自己则捧着百合花面对眼前这位煞气逼人,白须白髯,怒发横飞的老人。
  “老人家,你是找我的吗?”
  在朱富眼里,位高权重的定远丞相也就是个普通老人,没什么好惧怕的,但是爹从小就教他,对待老人要和善,态度要如春风般轻抚大地。
  百里纵横瞪着双眼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黑小子,一时间有些迟疑,这就是池南那丫头的驸马?
  “你怎么这么黑?”
  鬼使神差的,老相爷不是先兴师问罪,而是问出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朱富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回答,摸着头有些为难:“呃……天生的吧。”
  相爷忽的反应过来,此时可不是与他寒暄的时候,他是来问罪的,对,他是来问罪的。
  “臭小子,我儿子就是给你打伤的,好大的狗胆!”相爷突然变色,指着朱富目露凶光。
  朱富有些不解:“你儿子?”
  他看这老人家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他儿子估计也不小了,怎么会被他打呢?
  “怎么?敢做不敢当?老子纵横沙场几十载,杀的人比你过的桥多,最瞧不上胆小如鼠的。拿命来吧。”
  相爷凶神恶煞一把揪起朱富的前襟,将之拉至跟前,忽觉一股浓郁的芳香扑鼻,朱富捧在手中的百合花正夹在两人中间。
  老相爷看到那束百合花,眼角顿时有些湿润,他记得,兰儿最喜欢的就是百合,第一次在漠北见到她时,她的手中便是捧了一束白百合,真真是人比花娇,第一眼便让他沦陷。
  兰儿是老相爷的原配夫人,三年前染疾而终,从那之后百里丞相爷便不许府内人摆弄百合,免得他触景伤情,没想到如今却是在这么个黑小子手里看到,简直可恼。
  老相爷打从鼻眼里生出怒火,觉得朱富糟蹋了这束纯洁美丽的花朵,怒吼一声,不由分说便向花朵掀去,好在朱富够警觉,在看到百里丞相动手的那一瞬间便将花朵转了方向,这才幸免于难。
  “老人家,你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呀。”朱富着急避开百里丞相的擒拿,不明所以的劝解道。
  “好说个屁!你个从粪坑里爬出来的臭小子,看老子今天不将你挫骨扬灰,老子跟你姓!”
  百里相爷纵横沙场几十载,虽不说不同文墨,但口中爆粗却是常事,典型的动嘴不动脑,不计后果。
  朱富一边小心的呵护花朵,一边躲避着老人家的攻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威严的老人家不是普通人,他说他打了他的儿子,难道是……昨天晚上?
  隐隐约约的,朱富好像有些印象,模糊的记忆中,那个人的确被他打了很多下……这,这可怎么是好呀,人家的爹找上门来了。
  他该不该道歉?该不该负责?该不该让他打回来?
  无数个该不该在朱富的脑中盘旋回转,一个不留意,右手臂的袖子竟被生生的扯了下来,露出黑黑一截手肘。
  算了,既然他打了人家的儿子,那给人家老子打几下又有什么关系,朱富心中如是想道,当即便放弃了闪避,直挺挺站在那里,打算硬接老人家几招,可是,当老人家大掌挥来时,他又忍不住抬手挡在花朵前。
  百里纵横见朱富放弃了闪躲,原打算就那么一掌废了他,谁料,他手肘上的一颗红痣却让他骤然停下了动作。
  他,他怎么会有这颗红痣?
  相爷的整个人都惊呆了……

  21驸马出招

  他……怎么会有这颗红痣?
  相爷整个人都惊呆了,劈天砍地的惊雷一掌,咻的在朱富面门前停止,眼中竟不知不觉泛出了泪光。
  两只颤抖的手抓住朱富的胳膊,久久不能自已。
  “百合……肘痣……百合……肘痣……”相爷两眼噙着泪光,不住复述着这两样东西。
  朱富不明所以,也只得很被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老人家感到,但是,他到底在感动什么东西?
  公主府门前的八百精兵和玉卿率领的轩辕铁骑都呆在了当场,明明刚才风雷电掣间,丞相爷的手掌就要拍上驸马爷,怎的现下又停住了呢?
  曾经就算是先帝在世时,朝堂之上,与其他大臣政见不和,丞相爷也是说出手便出手,先帝勒令丞相住手,丞相都会充耳不闻,先揍了再说,事后为了先帝的面子问题,顶多去人家大臣家里道个歉,写个保证书什么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人他已经如愿揍了不是吗?
  驸马做了什么,竟然阻止了暴躁相爷的动作?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能阻止百里丞相爷揍人的动作?
  驸马还未出招,丞相便已败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唉……”
  良久之后,百里相爷才沉沉叹出一口气,放下了朱富,垂头丧气的转身走了,长吁短叹,像一个为爱伤怀的诗人般,再不复先前凶猛暴躁。
  兰儿……相爷在心中呼唤已逝爱妻……难道这是你给我的提示吗,你喜欢百合,他就捧着百合,你肘间有痣,他肘间也有……从前你曾笑谈说,你死之后,肘间与你有相同标志的人,便是你的转世……
  可这个黑小子,口味太重了吧……相爷回头看了一眼朱富,心中那叫一个惆怅啊……
  一场兴师动众的兵临城下,最后竟然这般消无声息的平息了。没有流血,没有牺牲……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平息了。
  老相爷百感交集,愁肠满肚,翻身上马,策鞭而去,八百精兵紧随其后,呼啸而过。
  玉卿看向朱富,难以置信发生在这位驸马爷身上的奇迹。
  “玉卿,媳妇醒了没?”
  朱富浑然不觉先前的场面有多惊险,接过玉卿手中的小奶狗,笑容满面的问道。
  玉卿嘴角微抽,深情凝望驸马爷,千万只草泥马在胸口奔腾,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不知。”
  “哦。那我去房门外蹲着好了。”朱富捧着花朵,抱着小奶狗在众人敬佩震惊的目光中穿行而过。
  公主府的摘星楼上,一道纤瘦的身影端立其上。
  池南俯瞰楼下,将先前公主府门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丞相的异状,朱富的行为,每一个画面都深深映入她深邃幽黑的双眸之中……
  
  朱富来到他们住的院子时,便看见媳妇站在院中的凉亭外,双手拢入袖中,面色阴沉凝重,原本以为还有一些缓冲时间的朱富登时绷紧了神经,垂头看了看手中的小奶狗,与它水汪汪的黑眼珠子对视良久,不知道该不该发出声音提醒一下媳妇,正犹豫之际,小奶狗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成功的为朱富解决了这个难题。
  池南回过头来,看着朱富,眼下依旧乌青,脸色苍白,朱富看了心疼极了,立刻冲至媳妇面前,紧张道:
  “怎么不多睡会儿?”
  池南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一双仿佛浸透着其他深意的眸子盯着朱富,似要看透他灵魂般锐利。
  朱富被看的有些心虚,在他的印象中,媳妇的这种冷漠的眼神只是在对外人时才表现的,对他从来都是沉静如水,波澜不惊,充满了信任的。
  难道是他昨晚的行为太过,使得媳妇终于对他产生反感了?
  “媳妇,我……昨晚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不会喝酒了,一滴都不沾,呃,不是,是一滴都不闻,好不好?”
  朱富将小奶狗放在地上,忐忑的抓住媳妇冰凉的柔荑,忧心忡忡的保证道。
  池南盯着焦急的朱富,好久之后,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朱富问道:
  “朱富,你……爱我么?”
  没想到媳妇开口第一句话是问这个,朱富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花朵交到媳妇手中,坚定的说:“爱!”
  “你爱我哪里?有多爱?”池南捧着花束,神色有些怔怔的,丝毫不复平日里的精明霸道,果敢决断。
  朱富想了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媳妇会突然跟他讨论这么深刻的问题,但既然媳妇问了,他就一定要好好回答,只听他道:
  “爱你……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就是很爱很爱。”朱富有些挫败,明明想好好回答,说一些让媳妇感动的话,可最后却也只是说出了这几句没有意义的话。
  今日的池南仿佛有些多愁善感,只见她将鼻端凑至百合上方轻嗅,心里有好些话想问,却都无从下口,思虑良久后,才又问了句:
  “那……我身上有你不喜欢的缺点吗?”
  朱富觉得媳妇就是媳妇,先前那个‘爱哪里’的问题太过深奥,他怎么想也想不通透,但是,若说到媳妇的缺点,他只在脑中稍稍概括下,便文思泉涌:
  “呃……你太冷漠,没有同情心,上回有个小乞丐,那么可怜爬到肉摊前你都不去扶一下他。”
  “你不相信别人,害怕被骗,有时候很自大,不喜欢说话,但一开口就有点尖酸刻薄。”
  “还有在我做选择的时候你总是用眼神逼我,从来不关心我在想什么。”
  “还有你睡觉不安分,老是踢我,抢我被子。”
  “还有你煮的饭很难吃,没有花样,老是浪费粮食,还不肯我喂狗,不过我偷偷去喂过,你煮的饭菜,隔壁的旺财都不爱吃。”
  “还有你……”
  池南额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齿道:
  “你……够……了……吧……”
  媳妇的口气听上去特别阴森恐怖,让朱富猛然察觉,他竟然不知不觉说了媳妇这么多缺点,他想全部收回,却覆水难收。
  看着媳妇比之早晨还要阴寒的脸色,朱富悔不当初,只觉得脸上被甩了一脸芳香之后,媳妇拉着脸,提着裙摆,怒气汹汹的冲回了房间,‘磅’一声,重重将门合上。
  这算是——误会升级?朱富欲哭无泪,有些委屈……是你让我说的……
  凉风骤起的院子里,一人一狗,满地残花,朱富将身子缩成一团,有些挫败的戳着呜呜直叫的小奶狗。
  …
  定远丞相一路感伤,回到了丞相府。
  浑浑噩噩的走过大门,踩过石阶,还未从怀念夫人的落寞情绪中走出,经过儿子房门外,大夫正在为其接骨,儿子嚎叫的声音将老相爷悬于九霄的魂魄拉了回来。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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