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一家亲-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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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绝望了，“紫谦撑不到天亮，我们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找到你那个云游四海的老友？”
“是啊，所以我才说，说了也是白说嘛。现在就连神仙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么？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道惊喜的声音。
“白前辈，你说的人可是静心师太？”
竟是南宫嘉。
“是啊。”白老头点头，“她法号确实是静心。小丫头，你认得静心？”
“静心前辈算我半个师父。”
那一年，她独自溜出宫，被大雨困住在山林里。
当时，她饿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食物，却见雨中赶来一个尼姑。尼姑浑身狼狈不堪，见到她手里的食物，向她讨要，说是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她一时心软，将所有的食物给了那个尼姑，却不想那尼姑看似普通，却是江湖传说中的高人，因此而结下了缘份。
香香恍悟，“原来你的易容术和医术是跟她学的。”
南宫嘉脸上绽出笑容，“她还送了我另一件东西。”
白老头一点就通，“你是说——”
“前辈临走前，送给我一枚灵药，让我服下。当时也没细说，只说对我有益处，以后将百毒不侵——”当年的善心没想到换来了今日的善果。南宫嘉几乎要流下泪来，“我的血是不是可以救紫谦哥哥？”
那一刻，香香看到了希望。
冬去春来，转眼，又要到了夏季，不知不觉间，大半年竟已经过去了。
南宫彦已经找到了地图中所藏的盅术秘籍，解除了墨羽的盅术之后，并且将之完全毁焚，就连那块千石寒玉，也让人碾成了粉末。
妖邪之术再也无法重现人间。
皇朝已趋于安稳，百姓安居乐业。
南宫彦甚至赐予了南宫清一座院落，让段元昭悉心照顾已经迷失了心智的儿子。虽然南宫清可能永远也不会清醒，但至少，他的身边还有亲人陪伴着他，不离不弃。
事情结束后，南宫凌并没有跟南宫彦回宫，而且让南宫彦解散了隐音门，原想独自一人寻找他所向往的自由，谁知，他前脚一步，南宫嘉后脚就跟上了，说着要一路寻找静心师太，好答谢那赠药之恩。兄妹俩便一起畅游天下。
而池江玉和香香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感情渐好，虽然还是时常斗嘴，虽然池江玉总是被香香欺负，可池江玉脸上的笑容却是平静温柔的。
如今就连段府被烧毁的宅院也重新修建了起来，现在就等着段府的主人重震昔日的辉煌。
可那个人，却一直沉睡着。
“紫谦，你已经睡了大半年了，你还要睡到何时？难道真的不愿再醒来看我一眼么？”
秦瑶坐在床边，细心地替段紫谦擦好了身子，又为他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物。
那张脸已不若半年前那般败灰，但还是苍白得没有什么血色。
虽然南宫嘉的血救下了他的命，却没有办法让他睁开眼睛。
毒圣说，他元气大伤，南宫嘉的血能救下他的命已属奇迹，这一辈子能不能见还是个未知数。
秦瑶却从没放弃过。
她始终坚信，段紫谦会醒来的。
因为他还欠她一笔账。
“秦瑶姐姐——”
房门被推了开来，香香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冰镇莲子汤。
“喏，快喝吧，江玉让我送过来的。”
“谢谢。”秦瑶接了过来，却是放在一旁。
“他还没醒啊？”香香往床塌上望了眼。
秦瑶苦笑。
“秦瑶姐姐，他要是再不醒，你就休了他好了！”香香瞪着昏迷不醒的段紫谦，“这外面多的是好男子，你休了他，然后去找一个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到时活生生气死他好了！”
秦瑶不由莞尔，“那我们不是白费劲了么？”
香香在床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我是看秦瑶姐姐这半年来太辛苦了。他倒好了，这一睡就睡了大半年。很是逍遥嘛！”
秦瑶看着段紫谦，有些失神，“他还要还我一笔债。等他醒来，我要他十倍百倍还给我。”
“债？什么债？”香香一头雾水，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段紫谦的眼睫忽然微颤了一下。
“秦、秦瑶姐姐——”
香香指着段紫谦，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秦瑶定睛一看，也捕捉到了段紫谦紧闭的眼睫又是一颤。
“我去找师父和池江玉——”
香香惊喜万分地冲了出去。
秦瑶紧紧地抓住了段紫谦依旧冰冷的手，“紫谦，你——你是真的要醒了么？”这半年来，他有过几次这样的现象，但每每都是让人失望。
“若不想让我绝望，就不要轻易地给我希望。”
秦瑶声音已然哽咽。
不一会儿，香香已经带来了池江玉和毒圣。
秦瑶走到旁边的桌旁坐下，让二人看诊。
二人分别一把脉，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他脉相平稳，这一次，是真的要醒了。”
“秦瑶姐姐，你听到了么？段紫谦是真的醒了？”
香香激动地朝秦瑶看去，却见秦瑶正在为自己倒水，但那握着茶杯的手却微微带着几分颤抖。
“秦瑶姐姐——”
香香正自疑惑，却听秦瑶低低问了一句。
“香香，段紫谦是谁？”
屋子里的人都呆住了。
迷迷糊糊中，段紫谦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虽然不能动，也无力睁开眼睛，但一直能听到秦瑶的声音。
“瑶——”
他艰难地开口，却感觉声音低弱地简直不像自己的。
“紫谦，你醒了么？”
耳畔那声音有些熟悉，却不是秦瑶的声音。
“段紫谦，你快睁开眼来啊！不要让我们担心了。”
“就是嘛，你这小子也睡了大半年了，再不醒，就算再有耐心的人都要休掉你了。”
神志开始渐渐恢复，他也认出了这三道声音。
池江玉、香香……还有毒圣……
为什么……他就是听不到秦瑶的声音？
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床边那三张熟悉的脸庞也映入了眼帘，却唯独没有看到那道身影。
“没想到你这小子命还真硬——”白老头欣慰地抚须，“这一回总算是醒了。”
原来他还没死么？
“瑶呢？”
段紫谦虽觉得疲倦万分，看不到秦瑶却觉得内心极为不安。
白老头犹豫了一下，“她——”
“她怎么了？”段紫谦这一急，不由咳嗽起来，牵扯着心口阵阵疼痛。
“段紫谦，你不要急。秦瑶姐姐她没事的——”香香顿了顿，脸色也有些为难，“她只是——”
池江玉接过话题，“她只是不记得你是谁了。”
这一句话让段紫谦先是一怔，即而心中一痛。
池江玉继续无情地道：“这不正是你希望的么？白前辈只是完成了他对你的诺言。如你所愿，小瑶已经不记得谁是段紫谦——自作孽不可活！”
话落，池江玉拂袖而去。
“喂，池江玉——你等等——”
香香连忙追了出去。
白老头为难地看了眼神情还有恍惚的段紫谦，“小子，你可不能怪我啊。当初你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才让我抹去秦瑶的记忆的。现在我做到啦，连我也想不到，你竟可以活下来。”
“自作孽不可活么？”
段紫谦苦笑。
也许，池江玉说得并没有错。
好不容易支撑着走出了房间，段紫谦靠着门沿喘息不已。
毒虽解了，但这次元气大伤，又躺了大半年，这副身子还不知要休养多久才能恢复。
只是，躺要床上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秦瑶，让段紫谦心底一阵阵地失落。
瑶，她真的忘记他了么？
面前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熟悉的气息，让段紫谦一怔，抬起头来时，迎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瑶——”
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就忍不住冲过去抱住眼前那女子，然而，那双眼睛里迷茫却阻住了他的脚步。
“你就是段紫谦吧？”秦瑶的唇角带着笑，“香香他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大半年了，现在好不容易醒来，不是需要休养么？你怎么跑出来了呢？”
那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陌生，让段紫谦心头阵阵抽痛。
“瑶——”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么？”秦瑶似乎很意外。
“嗯。”段紫谦点头。
“我们以前认识的么？我怎么对你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段紫谦垂下了眼眸，脸色苍白。
秦瑶深深看了他一眼，唇角的笑容却越发地扩大，“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先走啦，江玉还在等我。”
段紫谦闻言脸色一僵，“池江玉找你干什么？”
“哦。他觉得我最近在这里呆得有些闷了，想带我好好逛逛翼城。”
段紫谦当下也不顾身子虚弱，一把拉住了秦瑶，苍白的脸上竟带着些许恼怒。
“不准去。”
秦瑶甩开了他的手，微微拧眉，“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不能去？”
段紫谦无言以对。
秦瑶也不搭理他，转身就走。然而，没走出两步，却又回过了头，轻叹，“你是个病人，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
痴然注视着秦瑶远离的身影，段紫谦又忍不住掩唇轻咳起来。
“小子，现在后悔了吧？”
没抬头，段紫谦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她是不是再也记不起我了？”段紫谦声音苦涩。
“那肯定了。”白老头一脸得色，“我毒圣出马，难道还容许有意外么？”
段紫谦咳得更为剧烈了。
半晌，好不容易他停下了咳嗽，白老头原本以为他会绝望地放弃，谁知，那双黯淡的眼眸竟掠过了一丝坚决华光。
“没关系。如果瑶真的忘了我，那么，我会让她重新喜欢上我。”
本来躲在一旁偷看的香香差点跌倒，幸好被身后的人一把扶住。
“这段少爷还真是永不言弃啊！我还想看看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呢。”
香香有些失望了。
身后的人轻哼了一声。
香香斜扫了眼池江玉，“你不是跟秦瑶姐姐出去玩了么？跟着我干什么？”
池江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只是小瑶骗段紫谦的。”
“是么？你不是一直在为秦瑶姐姐打抱不平嘛。”香香双手环胸，仰头看着他。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池江玉好高。
“你跟秦瑶姐姐去玩吧，反正也没人带我去逛翼城，我只好自己去了！”
香香扭头就走。
“香香——”
池江玉无奈地追了上去。
他又哪里招惹到她了么？
…
自从段紫谦能下地后，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秦瑶。
“瑶——”
“对不起，我不认得你，麻烦你不要跟着我。”
“瑶，我们是夫妻。”
“那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因为你一不小心被人抹去了记忆。”
“哦？那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
“我——”
“你不要随意编故事了。段紫谦，请你离我远一点。”
“……”
…
“瑶——”
“请叫我秦瑶，或是秦姑娘——谢谢——”
“瑶，你喜欢兔子的，对么？”
“一点也不喜欢。”
“不可能。你只是被抹去了记忆，怎么可能连原本的兴趣爱好都变了。”
“我原本是什么兴趣爱好？”
“比如你喜欢兔子。”
“对不起，我现在看见兔子就想直接拔了它们的毛，烤着吃也许不错。”
“瑶，你真的不喜欢兔子么？”
“嗯。不喜欢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恨兔子。”
“……”
“瑶——”
“段少爷，段公子，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请叫我秦姑娘或是秦瑶。”
“瑶，我心口痛。”
“嗯？心口痛么？你去找池江玉吧！他是大夫。”
“他跟香香出门了。”
“唔——那去找白前辈吧，虽然白前辈使毒厉害，但医术也不错。”
“他不知去哪了？”
“那你找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大夫。”
“……”
…
阳光普照着大地，一片明媚温暖。
当久游归来的南宫凌见到段紫谦时，就见段紫谦正懒洋洋地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沐浴着阳光，整个人几乎都窝进了厚重的风衣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然而，让人欣慰的却是，那张苍白的脸颊也总算给太阳晒出了几丝血色。
南宫凌由衷地笑了。
能见到段紫谦无恙平安，他也别无所求了。
“段少爷，你倒是好享受啊！”
南宫凌觉得心情无比愉悦，一个跃身
